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鞚,斗城東。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閑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樂匆匆。
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蓬。官冗從,懷倥傯;落塵籠,簿書叢。鶡弁如云眾,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
六州歌頭少年俠氣賀鑄宋代 白復翱翔盤旋中,遠遠望見對面懸崖上有一個洞穴。洞口有兩塊鐘乳石,一個如雄獅虎踞,一個如神龜臥灘。此洞正是白復居住三年的龜獅洞。
穿過龜獅洞,就是蔭翠谷,谷內遍地花果,飛禽走獸…
白復一甩頭,生生剎住了自己的念頭,雁南歸,人難回…
再次回到誓鬼臺,白酈二人與開明獸依依道別。白復道:“感謝前輩贈鼎之恩,山高水長,待我處理完俗務,再回谷與前輩作伴!”
開明獸以頭觸碰白復,一聲虎嘯,竄下峽谷,瞬間消失在群山之間。
離開青城,白酈二人向成都進發。
一路之上,白復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九鼎之謎,原原本本講給酈雪璇。將自己從隱太子府邸和碑林殘碑上,整理出來的楔形文字、甲骨文字轉授給酈雪璇。
除此以外,白復把自己在離恨天改進的武功,一招一式拆解給酈雪璇。
三年牢獄,白復如下盲棋,每天在腦海里,自己跟自己交手互搏。很多不必要的動作都被白復刪除、揉碎,重新編排、創造:
哪一招可以更悍猛,哪一式可以更簡潔,哪一種步伐更迅捷…
白復參照猛虎獵殺,調動每塊肌肉,將全身力量凝聚一處,一旦撲殺,氣勢雄霸剽悍;
模仿鷹隼的俯沖,設計出最完美的弧線和軌跡,身法展開,形如鬼魅。藏于九地之下,攻于九天之上;
效仿蜥蜴吐舌捕蟲,蓄勢待發,寸勁激射,出劍如眨眼,劍速迅捷,幾不可見…
酈雪璇道:“復師兄,為何你新創的功夫中,幾乎都是進攻,少有防守?如此一來,攻守豈不是不平衡?”
白復道:“問的好!
忠嗣師父傳我兵法時,說道:最高妙的兵法是致人而不致于人。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侵略如火,讓對方露出破綻,一擊制敵!”
酈雪璇不服氣,反詰道:“倘若對方防守嚴密,沒有露破綻,你會如何?”
白復道:“就算對方招式毫無破綻,呼吸也有間隔。呼吸之間的轉圜就是最危險的時刻,此時舊力已盡,新氣未發。
只要搶攻對手,壓制對方,讓其呼吸節奏失衡,呼吸紛亂,內息走岔,不攻自破。”
酈雪璇道:“劍圣、劍魔的劍法自成一家,與少林拳腳功夫涇渭分明。何為主輔?強行組合,是否會顧此失彼?”
白復道:“刀劍與拳腳,乃是奇正之變。不可拘泥呆板,食古不化。
奇正相生,以正合,以奇勝,無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終而復始,循環往復,如一人化身兩人,千變萬化,無始無終,無窮無盡。”
酈雪璇也是武功高絕、冰雪聰明之人,一點就透。不但快速領悟,更提出許多改進建議。
酈雪璇感慨萬千,道:“復師兄,劍魔前輩沒有看錯你,你果真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白復苦笑一聲,道:“當時我手筋腳筋被挑,武功已廢。如在獄外,斷不會再生武道之念。
但牢獄長夜漫漫,無所事事。最初只為打發時間,游戲玩耍,順便將所學功夫歸納盤整。
到最后,魂游天際,樂在其中,欲罷不能。”
說到這里,酈雪璇問道:“復師兄,你的手筋腳筋恢復如何,可有隱患?”
白復道:“青潭師叔醫術精湛,從我大腿上抽取筋腱,幫我續接上了手腳筋脈。青潭師叔一開始也擔心會有后患,但可能是麒麟血的原因吧,筋腱恢復的很好,比原先更強韌。”
酈雪璇看著白復傷殘的右手,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道:“拇指還有續接的可能嗎?”
白復啞然一笑,道:“拇指要是還能再生,我豈不成了妖怪?
拇指斷了,只是右手不能用劍而已,沒什么大不了。我還有左手!現在改練左手劍,雖然還很不純熟,但只要勤加練習,終有一天,會和右手一般自如。”
酈雪璇笑中帶淚,點點頭道:“復師兄,你一定可以的。”
兩人聊一段,交手演練一番。發現問題,停下來,將招式繼續拆解、探討。兩人都是武功高絕之人,棋逢對手,心意相通,幾番交手下來,彼此收益良多。
這日清晨,用過早飯,白復正要繼續講解,酈雪璇將其呵止。
白復不解,笑道:“酈師妹,你這是何意?是怕貪多嚼不爛嗎?”
酈雪璇墨瞳凝望白復,久久不語。
過了許久,酈雪璇嘆了口氣,道:“復師兄,你傾囊相授,是否打算戰死沙場,已無生還之愿?”
白復沉默片刻,淡淡一笑,道:“一上戰場,生死由天,豈能自己做主!”
酈雪璇搖搖頭,面色凝重,語氣堅決,道:“復兄,答應我,活著回來!”
白復深吸一口氣,燦爛一笑,道:“好!”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