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趕到牛家鎮的時候,天色已晚,張天銘和云燕便直接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悅來客棧?”張天銘抬頭看了看客棧招牌,“這客棧不錯,聽說是江湖中第一大連鎖客棧。”
云燕疑惑地問道:“真的嗎?這么出名?”
“哈,隨便說說,我從書上看來的。”張天銘笑了笑,獨自走到柜臺前,沖著店小二問道:“你這里是不是只剩一間客房了?”
“啥?”店小二一愣,“我們這里客房還多著呢。”
“胡說。”張天銘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拍在柜臺上,“明明只剩一間了!”
“哦,對,對!只剩一間了!”店小二瞅了瞅張天銘身后的云燕,終于反應過來。
張天銘點了點頭,便轉身回去對云燕說:“不巧,只剩一間房了,怎么辦?”
云燕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之前你不是對我沒有興趣嗎?”
“啊?”張天銘一咧嘴,“你都聽見了啊…”
“你說話那么大聲,誰聽不見啊?”云燕輕哼了一聲,“你故意的吧!”
張天銘撓著頭笑道:“開玩笑,開玩笑的…”
“不正經!”云燕蹙著眉,“就算你現在不是采花賊,以后也保不準!”
“怎么可能…”張天銘趕緊搖頭,“就算我腦子想,我的眼睛也不允許啊!”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云燕說著,獨自走上二樓。
張天銘吁了口氣,又對店小二說:“來兩間房…”
當天夜里,張天銘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心中一直在琢磨拯救世界,消除馬賽克的事情…
忽然響起輕微的敲門聲,張天銘驚坐而起,隨即暗喜道:“莫不是云燕主動過來找我!?”
他滿心歡喜地跑去開門,卻見門外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我勒個去!什么鬼!”張天銘嚇得一哆嗦。
“十三老弟,是我啊!”那大漢抬起自己左手,他手上戴著一只烏青的鐵手套,“我是陸通天呀。”
此人就是鐵手幫幫主陸通天?他早就跟張十三認識?
張天銘對于張十三過去的經歷一無所知,只能憨笑道:“陸幫主,大半夜的,啥事啊?”
陸通天毫不見外地鉆進屋子,又反手關上房門,然后才神神秘秘地說道:“老弟,我早就住進來了,正巧看到你也在這兒定了房間。大堂里人多眼雜,我就沒敢直接跟你打招呼…你身邊那個女人,是青云鏢局總鏢頭云飛鴻的女兒吧?”
“你怎么認得她?”張天銘一怔。
陸通天道:“我跟云飛鴻是打過幾次交道的,他那寶貝女兒更是當地有名的美人兒…可你怎么跟她搞到一起了?你不是殺了云飛鴻全家嗎?”
“啊這…咳,咳——”張天銘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我…我憑借個人魅力…收服了她!”
“這也行!?”陸通天瞪大了眼,又豎起大拇指,“佩服!實在佩服!”
張天銘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個云飛鴻,我當初為啥要殺他來著?”
“老弟,你這是怎么了?自己干的事,你來問我?”這突如其來的古怪問題,令陸通天大為困惑。
“唉呀,你不懂!”張天銘長嘆了一口氣,“我每天都要干幾十件壞事,殺幾十號人,哪里記得過來呀!你知道多少,就說給我聽聽,幫我回憶一下嘛!”
“也是…”陸通天點了點頭。這張十三在江湖上無惡不作,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記不起其中一件壞事實在不足為奇。好在張十三尚有原則,就是收錢辦事,從不耍賴,故而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暗中與他做些交易。
“那云飛鴻開設青云鏢局多年,生意做得很大,賺了不少錢,引起了金錢幫幫主上官金彪的注意。”陸通天便把所知情況說了出來,“聽說上官金彪多次想要收購青云鏢局,均被云飛鴻拒絕。上官金彪還曾聯合其他幾家鏢局,搶奪青云鏢局的生意,結果收效甚微。最終上官金彪徹底火了,決定直接除掉云飛鴻。我估計是因為那云飛鴻名聲不錯,上官金彪不便親自出手,才請了老弟你去殺他呀…”
原來上官金彪跟張十三早有勾結,而陸通天跟張十三也是熟人,這張十三還真是吃得開啊!
張天銘撓了撓頭,又問:“你不是要跟上官金彪決斗嗎?你大半夜的來找我干嘛?”
“這么重要的事你也忘了!?”陸通天十分無奈,只懷疑張十三是縱欲過度已經把腦子玩壞了,“上個月我就派人去請過你呀!我請你過來幫我和上官金彪調停矛盾啊!”
“不決斗啦?想改成和談?”張天銘不禁一愣。
“我哪里是上官金彪的對手啊!他可是天下無敵的!”陸通天唉聲嘆氣,“我之所以提出跟他決斗,其實是出于面子…近些日子金錢幫欺負到我鐵手幫頭上來了,我可不能在弟兄們面前認慫!老弟,你跟上官金彪頗有交情,也幫他辦過幾件大事,只要你肯出面勸勸他,這麻煩事就好解決!”
我勒個去,這五大三粗戴著鐵手套,看起來很生猛的陸通天竟然是個死要面子的慫貨!
“這樣啊…”張天銘咂著嘴,“呃,這個嘛…不太好辦呀…”
陸通天會意一笑,從懷中摸出一沓銀票,放到了桌子上。
“三萬兩!”陸通天用手指敲了敲銀票,“老弟你看行嗎?”
“三萬?”張天銘摸了摸鼻子,其實他對于該收多少錢毫無概念。
陸通天又補充道:“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還有三萬兩!”
“那…那我就試試吧。”張天銘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謝過老弟!那我就不打擾老弟休息了!我就住在樓下,有什么進展隨時找我!”陸通天拱了拱手,閃身而去。
張天銘收起銀票,尋思道:“這上官金彪到底有多厲害,竟把陸通天嚇成這樣…”
其實他對這世界里的錢財沒有興趣,收了這些銀票,主要是想拿出一些用來償還欠下武大龍的人情,余下的正好留給云燕,供她以后生活。
張天銘躺回床上,翻來覆去,依然睡不踏實。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當中,忽聽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搞什么呢?張天銘起身走到門口,問道:“誰呀?”
只聽門外人低聲答道:“我呀,上官金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