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說枯燥也枯燥,說有趣也有趣。
李鐵柱在這兒認識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新人,張揚。他自稱是一個在酒吧駐唱的流浪歌手,年紀也就二十五六,偏偏長得滄桑跟王峰有得一拼。
而最奇特的是,他的歌都是“抄”的。
跟劉樂那邊溝通完,六名選手就被打發到各自的排練室去了,張揚在李鐵柱的隔壁。
李鐵柱來到排練室后,準備躺在沙發上補覺,卻被自來熟的張揚溜進來叫醒了。
“正經哥,你新歌有思路了嗎?”
“啊…有了。”
“哼兩句我聽聽,別害羞嘛。”
“我不害羞,只是我還沒開始寫呢,干嘛呀?咋還帶著手風琴?”
“流浪歌手必須要有一個標志性的樂器,吉他什么的爛大街了,我喜歡口琴和手風琴,吹口氣沒辦法唱歌,只好選擇手風琴了。拉風不?到了酒吧,往臺上一站,挎著手風琴帶一副墨鏡…”
“你就看不到下臺的路了。”
“你咋知道呢?我摔了好幾次才發現。”
李鐵柱有點不知道怎么接:“張哥你不去練歌嗎?”
張揚:“不練,我嗓子不行,多唱幾遍就唱不上去了,這叫煙嗓,我每天兩包煙養著呢。”
“好家伙…”
“新歌哼兩句唄,我幫你伴奏。另外,我特擅長‘抄’歌,我以前的歌都是‘抄’的。厲害吧?”
“啊?這…錄節目呢,你這樣說不怕被開除啊?”
“不怕。我抄歌可優秀了,一點都不會被聽出來,而且,并不違法。我抄歌大法有三要素,一,絕不用同樣的旋律,二,絕不用相同的節奏,三,絕不用雷同的曲風。”
“那你抄個卵子啊。”
“嘿嘿嘿…我唱一首我的歌給你聽啊!”
“啊…好。”
李鐵柱餓了,中午還沒吃飯呢,又錯過了節目組的盒飯,有點傷感。
張揚彈奏著手風琴就唱了起來:
昨夜宿醉飄逸如登臨絕頂朝霞灼燒瘋狂像你刻骨恨翻個身任你叉腰罵又罵不醒夢境 停了。
張揚:“怎么樣?”
李鐵柱:“啊…還好聽,就是詞不行。你的原創?”
張揚:“我哪有原創啊?我是抄的你的歌。”
“哪首?”
“《蘭亭序》啊!沒發現吧?你是我偶像,我是從喜歡你后才停止抄歌的,用你的話說就是…不道德!我抄歌,是把你的音樂曲線圖拷貝下來,然后鏡像,你的高音我改低音,低音改高音。對調一下,然后再做一些適當的調整,最后再換一下節奏和曲風,是不是就聽不出來了?”
“反向抄歌?”
“對對對!厲害不?”
“這…”
怎么說呢,就像是你寫了一首《凹》,他改了一首《凸》,曲調完全不同,但總是莫名詭異。
主要是惡心,這玩意兒你還沒辦法說他是抄襲。
張揚笑著說:“我可太厲害了,以前我就是靠著抄歌大法,在各種酒吧里唱原創,他們都說好聽。但是,我不滿足于抄歌,所以來了這個節目做原創嘛,在這個節目里我沒有抄過,我要變強。”
李鐵柱:“你真的強!”
張揚:“是吧?那你唱兩句你的新歌,我抄歌多年,總能給你找到發展思路的。當然了,我的原創能力肯定比你差很多,我是來學習的。”
李鐵柱:“…”
我特么當初出道就被人誣陷抄襲,結果到頭來,還要教一個反向抄襲達人寫歌?
張揚又道:“我在抖音有兩百多萬粉絲呢,我每天晚上開直播教大家反向抄歌,當然,這些個都是不會發表的,這是一種原創學習手段。同時,我還向中華音樂版權協會提交了《反向抄歌侵權鑒定方法》,厲害吧?”
這還差不多,李鐵柱心里稍微平衡了點,這人三觀還算比較正。
“你還好意思顯擺?”
熱合曼·尼格買買提大叔走了進來,作為主持人的他,例行來查看大家的創作和排練進度。
張揚笑了:“這有啥不好意思的?”
熱合曼:“要不是你給版權協會提交了那份草案,這節目都不會讓你進來。”
張揚:“我反向抄襲的歌也沒發表過啊?都是私底下唱唱,再說現在也不唱了。我找到新的抄,不,新的原創方法了,我猜正經哥也是用的這種方法,才能寫歌這么快。”
熱合曼看向李鐵柱:“這人跟我不熟啊,他誣陷你跟我無關,不要頂我的肺。”
李鐵柱:“你咋又來了?叔叔!”
熱合曼無語:“這是我的工作好吧?我來看看你寫歌寫得怎么樣了。”
張揚好奇地看著李鐵柱,不說話,他發現自己詐不出李鐵柱的原創歌曲,那就交給熱合曼和節目組吧。
李鐵柱警惕地看了一眼張揚:“必須要唱嗎?”
熱合曼哈的一笑:“本來是沒必要的,你也可以說沒寫好。可你既然這么問,那就說明你寫好了。”
李鐵柱:“只想好了幾句。”
當然是托詞。
熱合曼:“沒關系,這是給節目預熱用的。我聽說是給徐山爭新電影《愛情轉移》寫的歌,叫什么?”
“就叫《愛情轉移》。”
“唱兩句!”
“這個…”
節目放到這里的時候,觀眾們在彈幕上有些爭論:
“這個張揚真惡心,一個抄襲者,竟然上了《中華好歌曲》?”
“還自稱是李鐵柱的粉絲,真不要臉。”
“太過了!張揚抄的歌沒發表過,上節目也用的全是原創。”
“誰知道是不是原創?”
“抄的歌在酒吧唱不照樣非法牟利嗎?”
“話說…難道不是應該關注李鐵柱的新歌嗎?”
“我更關心熱合曼的肺。”
“懟王的歌還用擔心?絕對質量上層。”
“剛剛用專業軟件仔細查過了,李鐵柱的歌沒有反向抄襲嫌疑。”
“最近這幾年抄歌的越來越過分了。”
“新歌唱兩句吧!”
“十分期待李鐵柱的新歌,肯定又是精品。”
李鐵柱正猶豫要不要唱的時候,黑娃兒和一名安保抱著奇奇怪怪的工具到來了。
熱合曼嚇一跳:“什么情況?”
李鐵柱也不太理解。
黑娃兒一手抱著一個便攜燃氣灶和幾瓶小瓦斯罐,另一手拿著一些餐具,另一位外國安保人員抱著各種調料和廚具。
李鐵柱:“你們兩個搞啥子名堂?”
熱合曼看了李鐵柱一眼,人家老外聽不懂給你,他下意識就幫忙翻譯:“艾恩佩拉阿斯克,瓦特啊游弄啥呢?”
李鐵柱、黑娃兒和那名外國安保,同時詫異的看向熱合曼。
這位怪蜀黍干什么呢?
黑娃兒在角落的桌子上放下東西,拍拍手走過來,對李鐵柱說:“嘞個是老板娘吩咐滴,說我們給你煮的吃的都不新鮮,而且營養價值不高。所以,喊我們給你那點廚具你可以自己整,又撇脫(方便)又穩當(安全)。”
熱合曼傻了,這一口地道的西川話,讓他突然陷入異常尷尬的境地。
李鐵柱過去看了看食材,一塊牛排,一份冷飯,幾個雞蛋,一根火腿。
“怎么還有牛肉?炒什么啊?”
李鐵柱問。
黑娃兒:“嘞個是西冷牛排,我研究過了,中華人最喜歡的牛排就是西冷。老板娘不是要營養邁?三厘米厚的西冷,足足半斤多,夠營養了嘛!再加一份蛋炒飯,登嘟得很嘛。你做還是我做?”
李鐵柱:“牛排?西餐我搞不來。”
黑娃兒:“我也搞球不來西餐,嘞些外國佬吃點東西裝瘋迷竅嘞。”
“但你是外國人。”
“我是精神中華人。”
“呃…”
“嘿!這點兒有攝像頭兒,嘞個,觀眾盆友們大家好,我叫黑娃兒,是艾恩佩拉的貼身助理。這塊,過來,不要板嘛,這塊白胖白胖的叫悶墩兒,是艾恩佩拉的非貼身助理。大家莫看我一表人才,其實我川菜做得相當巴適,我還會灌香腸整臘肉…”
所有人都懵了。
熱合曼問李鐵柱道:“我還以為是你的保鏢呢,沒想到是助理,廚子?”
李鐵柱:“我說他們真的是保鏢,你信嗎?”
熱合曼突然爆笑,勾著李鐵柱的肩膀:“鐵柱還是那么風趣,來來來,給觀眾朋友們表演個煎牛排。”
彈幕:
“果然,有李鐵柱在的節目,最終都會變成美食節目。”
“這兩個歪果仁,真的不是保鏢嗎?”
“黑娃兒?悶墩兒,噗呲…”
“這個老黑過于活潑,而且,西川話這么流利的嗎?”
“鬼知道李鐵柱從什么地方找來這倆神奇物種。”
“正經哥身邊總是充滿了奇人異士…”
“如果這真的是保鏢的話,我對李鐵柱的生命安全充滿了擔憂,我猜他會…胖。”
李鐵柱在靦腆的悶墩兒的指導下,開始腌制牛排,打開建議燃氣灶坐上鐵鑄的條紋鍋,放菜籽油。
然后,下牛排煎。
悶墩兒:“菜籽油比橄欖油巴適!一面煎二十秒就翻面,對頭,撒黑胡椒,迷迭香,孜然,對頭,孜然…再翻面,花椒面跟上,海椒粉我來…這叫地道的川味西冷牛排。差不多七成熟了,夾子夾出來放木托盤里頭醒肉三分鐘,再撒點孜然、海椒粉,弄點兒自貢井鹽,巴適得很邁…”
熱合曼:“…”
張揚:“…”
李鐵柱聞了聞生平第一次煎的牛排,感覺比兩年多前在《無限挑戰》冷芭給他切的那種牛排香多了,果然還是我大西川風味更靠譜。
心情美滋滋,李鐵柱就開始哼歌:
徘徊過多少櫥窗吃過多少牛排才會覺得差評也并不冤枉圖片是用來瀏覽還是用來珍藏才讓牛排天天都難吃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