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清光月影劍上的說法,養劍之初,劍靈初誕,便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各方面都還很脆弱,因此也需緩緩圖之,小心溫養。
陸景一開始也的確是這么做的,只是在發現秘力的消耗速度不盡如人意后,他也別無選擇,只能冒險增加劍影的吸納速度。
他先是提升了大概三成的秘力吸納速度,結果那道劍影似乎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陸景心下也不由稍定,于是又將速度再提了三成。
但這一次他這偷偷往碗里加料的舉動沒有再能蒙混過關,劍影顯然也察覺到了周遭秘力的變化,劍身微微顫動了起來,似是在提醒陸景自己吃得太快。
然而陸景卻像沒看見一樣,非但沒有放慢秘力的吸納速度,反而在這基礎上又加了三成。
這一下劍影對秘力的吸納速度足足比原先快了一倍還要多。
劍影的顫動也變得愈發劇烈,而且劍身上還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這自然不是什么好兆頭。
但是陸景依舊沒有停手,反而一狠心,在這基礎上又加了三成。
他當然知道自己現在這做法很屑,簡直是在把劍靈往死路上逼。
可沒辦法,如果在下次刷新前他不能把上丹田里的秘力清空,到時候就算劍靈還在,他人沒了也沒什么意義。
眼下不加是死,加了至少還能再搏一把,陸景當然知道該怎么選,而隨著他第三次提速,劍影對秘力的吸納速度,也暴漲到了原先的三倍!
之前如涓涓細流般涌入劍影中的秘力,此刻已經有了磅礴之勢。
就仿佛是潮起時的海面,掀起了重重驚濤。
隨后那些驚濤又自四面八方奔騰而來,一起匯聚涌入那道劍影之中。
不過頃刻之間,劍身上就又多出了數道裂紋,看起來觸目驚心。
而那些裂紋還在不斷延伸,陸景見狀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大事不妙的念頭來。
正打算切斷秘力與劍影的聯系,但是下一刻就見最先出現的那道裂紋,居然又開始愈合了,而之后又有第二道,第三道裂紋愈合…
最終那道劍影上出現了一副奇景。
一邊有新的裂痕不斷出現,另一邊又有舊的裂痕不停被修復,雙方之間維持著一種奇妙的平衡,也讓那道劍影始終處于瀕臨破碎的邊緣,可卻始終沒有真的碎掉。
陸景心念如電,很快就猜到了這其中的緣由,不由也在心中發出了一聲贊嘆。
果然工作這種東西永遠都是不飽和的,不使勁逼一逼,怎么能知道你的員工究竟有多大潛力呢?
這個新誕生的劍靈顯然也知道自己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它根本沒法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吸收掉這么多的內力,于是居然另辟蹊徑,以自殘逃過了這一劫。
通過不斷的碎裂和修補,硬是把自己無法消化的那部分秘力給這么消耗掉了。
陸景也不知道劍靈這么玩命兒的碎碎補補,會不會對飛劍產生什么影響,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太過遙遠,就目前來說,他只是把這把飛劍當成顆蓄電池使用。
只要這把飛劍能持續的為他吸收秘力,那就足夠了。
把吸納速度提升到原先的三倍后,陸景已經可以在下次刷新前把自己的秘力給消耗光了,再加上那個劍靈看起來也的確已經是強弩之末,于是也就沒有再繼續加碼。
最終在子時之前,將自己內泥丸宮中的那片秘力給成功清理干凈。
直到最后一絲秘力消失不見,那道劍影也再次安靜了下來,劍身上的裂紋全部被修補完畢,看起來也更加的凝實。
而陸景則長長舒了口氣,整個人向后一靠,根據他以往的經驗,第一天往往也是最危險的,能撐過第一天,就意味著他已經度過了眼下的難關。
不過陸景也沒有放松太長時間,半柱香后他便又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這次的秘力來的莫名其妙,他的心中有太多疑惑得不到解答,雖然之前在藏書樓里也從璇姬那里得到了一些答案,但是后者畢竟沒有親自修煉過秘力。
面對陸景的問題,也只能從以往的典籍中尋找答案。
若是一些比較常見的修煉常識倒是還好,但如果問題比較偏門,或者相對靈活,璇姬也沒法回答。
所以陸景這次去找的人是夏槐,后者是書院這一屆弟子中公認秘力天賦最好的,她對于秘力的理解也遠超其他人。
陸景倒是也考慮過要不要直接去找黃監院或是鄭教授,但是這兩人都是老狐貍了,即便陸景不明說,兩人怕是也能從他問的問題上猜到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而刷新bug雖然讓陸景無比頭疼,但也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幫助他好幾次化險為夷,臨別之際章三豐也叮囑過他,要他好好守著這個秘密。
所以陸景猶豫了很久,還是放棄了向書院或是司天監直接求助這條路,只身來到了夏槐的小院外,叩響了她的院門。
“誰?”夏槐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是我,你睡了嗎?”陸景道。
“還沒呢。”隨著夏槐的話音落下,院門很快也被從里面推開。
夏槐穿著一件頗為寬松的道袍,赤著腳站在青石階上,看樣子應該也是剛剛才修煉完。
實際上隨著書院開始開課,一眾學生的生活也都變得繁忙了起來,白天要去聽講,晚上則要溫習所學,而且他們不但要修煉秘力,本身的武功也不能落下,一天被塞得滿滿當當,恨不能把自己一分為二。
晚上睡覺的時間也一再推遲,好在都是習武之人,而且年輕力壯,一天只要能睡夠兩個時辰,基本第二天就能保證精神。
陸景把從鄔江城里扛回來的那條火腿分成了七分,給夏槐帶了一份,等后者收下后撓頭道,“抱歉這么晚來打攪你,主要我有點修行上的問題想要請教。”
“嗯?”夏槐有些沒聽清。
“就是和秘力有關的。”陸景坦承。
這次夏槐倒是聽清了,但是又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