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現在的感覺很奇怪。
那個被王婉稱之為虛鬼的東西,一路氣勢洶洶的沖進了他的上丹田內,接著…就開始在他那片空蕩蕩的上丹田里打起了轉。
而陸景也是聽王婉說完虛鬼制住修士的手段后才推測出自己上丹田里這個虛鬼,應該是在找他的秘鼎。
修士人人皆有秘鼎,所謂筑基就是立鼎開火的過程,只有有了秘鼎,修士們才能進行修煉,將天地間的秘力化為己用。
然而問題是陸景不是修士,他就是一個完完全全從未踏入修行的普通人,也是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不修秘力的弟子。
所以就算虛鬼找破頭,也不可能在他的上丹田里找到秘鼎。
實際上轉了幾圈后虛鬼也感覺到這里似乎有些過于空蕩了。
為了一勞永逸徹底解決秘力的威脅,陸景這個狠人干脆把自己上丹田內那片虛無也給清理掉了。
所以現在陸景的上丹田里的干凈程度簡直堪比無菌病房。
除了剛搬進來的虛鬼,就只剩下了那滴還沒完全消耗完的天一生水,和最后一小塊兒虛無之氣了。
虛鬼作為自死亡中誕生的奇物,很討厭天一生水散發出的那股勃勃生機。
它既然找不到秘鼎,眼下也只能憑借本能行事,將那滴天一生水當作了自己的對手,想先將對方除掉。
于是虛鬼腳下不停,直撲天一生水而去。
結果觸到天一生水的剎那,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嚎,又急急忙忙向后退去,卻是比來時更快。
只是退到一邊后,虛鬼原本就有些隱隱綽綽的身影現在看起來更加透明了。
不過另一邊的天一生水也沒好到哪里去,被虛鬼這一撞直接消失了五分之一。
虛鬼見狀精神也是一振,感覺身上好像也沒那么疼了,想著再有四次,應該就能把這討厭的東西給徹底趕出去了。
于是稍稍喘息了片刻,就又撲了上去。
結果咬牙撞了四次后,虛鬼的身體幾乎就要變成全透明的了,而那滴天一生水卻還在那里,只是體積相較之前也變得很小很小了。
虛鬼似乎有些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自己是撞了四次啊,怎么那個討厭的東西還在呢?
以虛鬼的智力水平,自然想不到自己每撞一次力量就會衰弱幾分,之后撞擊的威力是在不斷下降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只撞五次就把那滴天一生水給徹底消耗干凈。
但是虛鬼卻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隨著它的這五次撞擊,陸景原本空蕩蕩的丹田內卻是又生出了另一種東西。
這是虛鬼身上的死氣和天一生水中所蘊藏的勃勃生氣彼此交融后形成的一種全新的氣。
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么一道并不怎么起眼的氣,剛一出現,就讓陸景的上丹田內開始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而原本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最后一片虛無之氣,居然也湊起了熱鬧來,飛進了那片新氣中。
虛鬼似乎想到了什么,已經快要完全透明的小臉上閃過了一抹喜色。
但是下一刻就見那道新生之氣又變得不穩定了起來,因為不遠處的天一生水正在試著將那道氣給重新分開。
意識到陸景的上丹田內正在發生什么的虛鬼,自然不會允許天意生水在這時候搗亂,于是毫不猶豫的又沖了上去。
每當虛鬼和天一生水相撞,那道氣就變得更加凝實雄壯,虛鬼眼中的喜色也更濃。
但是被喜悅徹底沖昏了腦袋的虛鬼,似乎也忘記了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越來越透明的危險。
當那道氣徹底穩定下來,與里面的虛無之氣彼此交匯。
虛鬼也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變得完全透明了,最終和剩下的最后一點天一生水一起被吸入了那個氣團中,化作了兩團火焰。
而陸景則感覺自己晉入到一種奇妙的狀態中。
明明王婉的每個字都傳進了他的耳朵里,他的眼睛能看到眼前的景象,鼻子也能嗅到王婉身上淡淡的體香。
但是他的意識就像是被從身體中給抽離了出去一樣,漂浮在天地之間,無念無想。
一開始陸景還以為這是那只竄進自己上丹田的虛鬼搞得鬼。
因為王婉曾說過那只虛鬼會奪走他的秘鼎,接管他身體內的所有秘力,接著用這些秘力封閉他的元神與身體的聯系。
但是陸景轉念一想,自己好像沒有秘鼎來著哦。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重要就是了。
現在的他感覺正爽,這不是因為王婉已經騎在了他的身上,實際上陸景現在感受到的是一種完全脫離了低級趣味的爽,就好像是你在布滿星星的夜空下,抬頭仰望宇宙,所感受到的那種難以用語言所描述的美妙與震撼。
在那一刻,陸景莫名的想到了女媧和盤古這兩位遠古的大神,好像有些理解了他們那種創造了什么的喜悅。
這一刻很長,就像是經歷了一整個永恒,而這一刻又很短,似乎只有一個彈指。
陸景最終還是從王婉一直在向上伸的那只手上判斷出了這一刻的確很短,大概也就過去了幾個呼吸。
而他那原本漂浮在天地間的意識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王婉還在貪婪的撫摸著陸景的臉頰,但是下一刻忽然感覺到了什么,臉上的紅暈更勝,但是她還來不及品味其中的美妙滋味,就又被隨著而來的驚恐給籠罩了。
“別誤會,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我對你沒什么興趣。”陸景開口道,同時出手如電,一連點中了王婉好幾處穴道,讓她沒法再動彈。
而王婉眼中的恐懼之色也變得更加強烈,幾乎要從她的瞳孔中溢出了。
她用顫抖的聲音道,“為什么,為什么…你沒有被虛鬼控制,不,不,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噩夢,沒有人能抵抗虛鬼…釵兒,釵兒你在嗎?不要和娘親惡作劇了好嗎?”
到最后王婉的聲音幾乎要哭了出來。
但是一想到她先前干過的那些事情陸景卻是連半分同情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