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7章 狠人的笑
孟川最開始其實也只是單純的想要拜訪一下狠人這位荒古禁地之主，和這位同樣走在仙路上的前輩交流一下。
互相分享一下對仙道的感悟與理解。
畢竟當時舉世望去，也就只有狠人可以和孟川交流了。
至于其他的想法，孟川那個時候是沒有的。
連見都還沒有見過，能有什么想法。
孟川完全就是抱著交個朋友，大家互相進步的心思去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以說是特別的單純。
雖然孟川“穿越”前就對狠人有了一個了解，但那不過是紙面上的印象，這種了解是非常片面的，只是對她的成就以及部分性格有一個認知。
但是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其完整的性格又究竟是什么，孟川都是不清楚的。
甚至狠人到底長什么樣子，孟川都不清楚。
對容貌的文字描述又怎么能夠和真人相比呢。
這是孟川第一次見到狠人時的真實感受。
對狠人容顏的文字描述，還是太保守了。
事情是什么時候開始發生變化，孟川與狠人的關系又是什么時候有了微妙的不同的呢…
孟川也記不太清了，水到渠成之下，也就成這樣了。
無需刻意，無需凋琢，水到渠成，最最上等。
由不特殊的變為了心中特殊的人。
由不習慣的變為了已經習慣存在的人。
孟川一個人摸摸索索，拿出了自己最寶貴的茶具。
“我來你這里，還得我自己招待我自己。”孟川無奈的說道：
“到底這里是誰的地方啊。”
雖然，孟川之前每一次告別，都少不了這一道流程。
這也就意味著孟川已經接受不止一次招待。
但是，孟川并沒有厭倦或者受不了了，依然很有精神。
不喝茶的聊天是不完整的，是有缺陷的。
奈何來到這里后，狠人沒啥反應啊。
明明是做客于此，卻好像孟川才是這里的主人，狠人才是客人一樣。
“此言有理。”狠人點了點頭，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只見她看著孟川說道：“下次再見，我會注意的。”
“下次你再來的話，可以不用做任何準備，我會準備好一切。”
下次都不知道多久以后了。
不過狠人這暗戳戳的在邀請孟川下次再來，也可以視作一種另類的祝福吧。
孟川需要超脫大道，才能有下一次。
孟川并不知道的是，在狠人的儲物之地——一個念頭就是一方世界，亦或者是將物品存放在幻想之中，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具現出來。
那里面其實已經堆積了許許多多的靈茶。
品級有高有低，味道不一，皆是狠人在平日里私下得到的。
游歷時空，神游天外等等方式，總會有所收獲。
倒沒有特意去尋找收集，只是隨手為之，剛好遇見罷了。（確信）
“那我就等著下一次了。”孟川將被子推向狠人，笑著說道：
“希望那個時候大帝你能給我一個驚喜。”
狠人輕輕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說起來，你我單獨這樣坐下來喝茶的時候，好像很少。”孟川說道。
“的確不多。”狠人肯定的說道。
孟川舉杯說道：“那便在今天補上一次。”
放下茶杯后，孟川提起了另外的話題。
“大帝，你哥哥果然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戰仙果位，舉世無雙，是當初的我也沒有取得的成就。”
紅塵戰仙，算是紅塵仙與戰仙的結合，取二者之精華，舍棄一些不可能實現的部分，亦或者是特別耗費時間的部分。
以兩者的精華為基礎，推演出的另外一條道路。
戰力，效率，壽元…
我都要。
三條道路其實說不上誰要絕對的更厲害。
厲害的是走在這些道路上的人。
換其他人與孟川同時踏上紅塵戰仙的道路，那么他每一次蛻變后能夠有孟川的強度，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這和原劇情中無始一個人就能和不死天皇與奇異世界的醬油仙對峙是同樣的道理。
不死天皇也是紅塵仙，和無始的路一樣，按理來說也應該是同樣強大的。
但路一樣，人不一樣。
同一條路都能被一打二，沒有必要混了。
“哥哥從小就比我要厲害。”狠人說道：“他能做的，會的，懂的，從小便比我多。”
哥哥這樣的生物，在很長時間里會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形象。
“他很關心你。”孟川接著說道：“雖然你比他強大很多很多，但他還是在為你操心。”
妹妹性子不正常，做哥哥的真是操碎了心。
十三萬年的時間過去，兄妹二人雖然不可能再回到當年在小山村時那樣的狀態，主要是時代變了，情況不同了。
此刻他們二人已經不用過曾經那樣的生活，說不上相依為命，各自的世界中只有彼此了。
但是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隔閡與陌生感，依然是世間的“模范兄妹”。
“我知道。”狠人點點頭，對于她那么大了還要哥哥操心這一點，狠人沒有覺得什么不對。
哥哥關心她，替她考慮，很正常不是嗎？
“你還有多少時間？”狠人問起了正事，略過了那個話題。
孟川伸出拇指與食指，拿捏了一下。
“一點點。”
“所有準備都做好了嗎？”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只待最后的時機到來。”
“我能做的，好像也只有為你送行了。”
“這就已經足夠了，總比我一個人孤單上路的好。”
“是合道，不是上路。”
孟川聞言笑了笑，“對，是合道。”
“葉凡他們的合擊之術，對你產生幫助的概率有多大？”
“很大，應該一定會有所助力，只是不知道到底能發揮多少作用。”
狠人點了點頭，說道：“可惜，合擊之術是特例，這樣的特例只有一個。”
“的確是特例，這樣的事情也強求不了，冥冥之中自有大道規律。”
“我會幫助葉凡三人盡快修煉到近無極層次的，雖然我能夠幫的地方，也不會有多少。”
“不必如此，他們三人本無瓶頸，修煉速度足夠快，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你的實力，也很重要，說不定你對我能起到的幫助，比葉凡他們還大。”
“哦？”
狠人看了一眼孟川，似乎想弄清楚孟川這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是不是在消遣她，為了哄他開心才會這么說的。
“真的，我沒騙你。”孟川笑著說道：“我有一重準備，若是成功，那將對我超脫大道起到幫助。”
“而那一重準備，大帝你也可以參與進來，使它更加完善。”
“同時我也需要有人加入進來，以影響它。”
狠人聞言，有那么一絲失落，她還以為真的只憑她本身，就能幫到孟川呢。
狠人看的很明白，孟川口中她能起到的作用，其實還是基于孟川自身的準備。
孟川需要一個人加入進來，但這個人也可以選擇葉凡他們，而不必非得是她，也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
可葉凡他們的合擊之術不同，雖然那道合擊之術有孟川的參與，但終究還是屬于葉凡他們的東西，是他們自己的能力。
狠人倒不是嫌棄什么，只要是能夠對孟川未來超脫大道產生幫助的事情，她愿意去做。
只是自身好似不能在這件事情上起到作用，讓她有一絲…不甘。
毫無疑問，她也是想幫助孟川的，能夠幫到的越多越好。
“你的那一重準備是什么？”狠人問道。
孟川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神秘的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現在說出來的話，也就不靈了。”
“到時候它自會落到大帝你手上，讓你參與進來。”
“其實仔細想想，我的準備還是蠻多的，成功的幾率，也不是特別低。”
“如此最好。”狠人說道：
“如果葉凡三人以祖龍祖鳳接引盤古的方式接引你，那樣有用嗎？”
孟川搖了搖頭，說道：“行不通的，我合道后的情況與盤古不同。”
“盤古是被鎮壓，而我是成為大道，本質并不一樣。”
“并且祖龍祖鳳接引盤古時，大道母體是處于復蘇狀態，等混沌紀之種演化完畢，大道母體又將沉眠。”
“未來它還會不會再復蘇？這是沒有知道的事情。”
“其實任何準備，都只是輔助，真正決定結果的，還得看我自己。”
“大道之事，可借力，但最終還是要回歸自身。”
“我相信我自己。”
孟川的話語無比堅定，里面蘊含著無窮的信心。
他不可能沒有信心，不管此事多么艱難，不管希望多么渺茫，首先他自己就得有一顆堅定的心。
如果他自己就迷茫了，動搖了，那合道就真的變成了純粹的自殺。
狠人看著孟川，心中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念與堅定信心的孟川，似乎在發光一般。
狠人默默點了點頭，孟川相信自己，她也相信孟川。
“大帝，哥哥復活后，你有多出什么別的愿望嗎？”孟川突然問道：
“除了修煉以外，其他的？”
“愿望…”狠人微微低頭，陷入了思索。
“看你思考的那么艱難，你的愿望該不會是什么混沌和平吧？”孟川笑著說道。
被孟川的話打斷了思考，狠人抬頭暼了孟川一眼，似瞪了孟川一下，別有一番意味。
“現在并無具體的想法，下一次見面，我再與你說。”狠人說道，又拖到了下一次。
“兩個下一次了！”孟川說道：“大帝你是在耍賴吧？”
“下一次一定。”
孟川心中一動，有了計較，看著狠人，認真的問道：
“確定是在下一次見面時，就解決已經堆積的兩個問題？”
“對。”狠人答道。
“那好，那就等到下一次見面。”孟川笑得，卻是有些得意的味道。
“我先走了，大帝再見。”孟川說完，干脆利落的離開了狠人這里。
當然，孟川的珍貴茶具，自然也是一起帶走了，不可能遺落。
這可是混元無極之法寶！
狠人望著突然空空如也的對面，微微一怔，有些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但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孟川又從外面走了進來，徑直來到她前方坐了下來。
只聽孟川語氣中帶著強烈的笑意，“大帝，好久不見，自上次一別，已經過去三秒鐘了。”
“三秒不見，如隔九秋啊。”
“相比于上一次，這已經是下一次見面了。”
“那上一次見面留下的問題，這一次該解決了吧？”
狠人看著孟川的所有東西，聽著孟川的話，一動不動。
一會兒之后，狠人竟然…
笑了起來。
她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笑容，不再是之前那樣若有若無，非常微弱的小意。
而是出現了弧度明顯，笑意明顯的笑容。
孟川看著狠人盯著自己笑了起來，只覺得剎那間虛空生花，白日星現。
周圍的一切都好似燦爛了起來，空曠蒼白的道場好似有了無盡絢爛的色彩，此間有了溫度一般。
這一笑，比百花更嬌艷，比群星更燦爛，比清風更柔和，比美酒更醉人。
天地，紅塵，諸常，大道，在這一張笑顏下似都失色了，被奪盡了光輝，無有能與之共燦爛的事物。
孟川靜默不語，注視著狠人的笑顏，耳邊只有心臟跳動的聲音，眼前除了這個人兒之外，也再無他物。
孟川的心中，似乎有什么浮現而出，早已生根發芽的東西，迅速生長，開出了花，結出了果。
孟川想說話，但又不想說話，也說不出話。
在這樣的時刻，言語會驚擾到這份美好，打破這份意境。
而在孟川的眸子中，似乎有波濤洶涌，有無窮的情緒在流淌，有著異樣的神采在閃爍，又似絢爛的銀河一般。
狠人在孟川的注視下，又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同時目光下意識的避開了孟川，不再與孟川對視著。
孟川眼中的東西，讓狠人有些不習慣，讓她有些…無措，這是她從來沒有面對過的東西，沒有經歷過的情況。
而她剛才下意識綻放出的笑容，等她回過神來以后，也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好像不該是她會有的表現，但在這個時候，面對面前的這個人，她好像又應該如此表現。
狠人的心中，罕見的出現了一些別樣的情緒，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不知道發生甚么事了，怎么突然這樣了。
面對孟川這樣的眼神，面對她自己如此陌生的，以前從未有過的表現。
狠人有些…小茫然。
而此刻，孟川也回過了神來，看著眼前目光游離的狠人，孟川輕吸了一口氣。
他見識到了世間最動人的景色，他將永遠銘記。
這道景，將永恒閃耀于他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