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慶于1978年考入蘇省山陽農學院,在畜牧獸醫系畜牧一班擔任團支部書記。1982年畢業后分配至蘇市ZC區政府任秘書。但朝九晚五平靜的機關生活讓天生喜歡忙碌的他很不適應,在他的積極要求下,上級派他出任蘇市飼料廠廠長。上任后他實施優化組合、競爭上崗,僅僅三個月,就讓這個虧損多年的企業一舉摘掉了虧損的帽子,并讓職工住進了嶄新的單元樓。
1987年他做出了一個駭人的舉動:辭去公職“下海”了!“憑著有職有權有車的寶位不坐,自己去當個體戶!”這讓許多人百思不解。但在劉大慶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華夏經濟的騰飛和即將蓬勃而起的華夏民營企業,他要搶抓機遇,為華夏的民營企業發展闖出一條新路。
這一年,他拿著東拼西湊來的3120元創立了蘇市鼎立科技有限公司。創業之路并不是一帆風順,他既當總經理,又管生產、銷售,甚至親自騎上三輪車走村串戶賣飼料,在烈日下,他想:一年能掙10萬元該多好!
他知道,沒有市場需求的產品,技術再完美也沒有用,哪怕只超前一步,也往往要讓企業付出人力、物力、財力上的巨大代價后才能有所得。更為重要的是,所謂的技術遍存于企業運作的所有環節之中,而難就難在怎樣圍繞著市場有需求的產品,把一系列的技術都有機地組合起來,從而達到領先于競爭對手、服務于大眾的目的。
正是理解了這一點,他那個看上去極土的蘇市鼎立科技有限公司,其實已經超越了大部分華夏企業,就算在今天也是如此,因為這家企業的主要負責人既懂技術,又懂市場。前者可以讓他對飼料的核心配方隨心所欲地進行調整。后來他經過實驗做了一些變動,在相對昂貴的全價飼料無法推廣的地區,他就推出了一種叫鼎立肥的濃縮飼料。
其實農民們養雞用的農家飼料并不是全然無用,而是營養成分有缺失,只要適當進行調整,把該補的成分補進去就可以形成一個更好的產品。后者則讓他在接下來與大公司的競爭中充分運用各種手段,迅速地縮小差距,關鍵是不必和不同分工的人反復溝通,他一個人就可以決策并實施。
就是靠著這樣靈活的優勢,他只用一年就牢牢掌握了蘇市農村的養雞飼料供應,開始向外開拓新的銷售渠道。正當他躊躇滿志的準備大干一場之時,政大來了!1985年8月,政大集團與滬海松江縣合資的華夏第一家肉雞“一條龍”大型農牧企業——滬海大江公司成立,這也是華夏第一家外資企業的上市公司。滬海大江公司歷時2年的建設,于1988年3月投產,他們的大江飼料只用了幾個月就在蘇哲滬三地鋪開,嚴重沖擊了當地的飼料加工企業。
劉大慶也受到了大江的沖擊,大江飼料價格實惠,包裝精美,加上大公司的信譽,導致他手中的客戶一落千丈,1988年7月連續兩個月虧損的他不得不想辦法籌錢來奮力一搏。蘇市親戚朋友他跑遍了,一共也就籌集不到1萬塊,他就把主意打到金嶺市姐姐家。
他姐姐劉娟嫁給了金嶺一個賣豬肉的肉販叫茍不從,家庭倒也和睦。只是劉大慶身為文化人,實在是受不了姐夫的那種市井粗陋氣,除了過年過節見面時打打招呼,平時也不怎么來往。而他姐姐雖然很喜歡這個弟弟,知道弟弟不待見自己丈夫,也就很自覺的沒多去打攪弟弟。
這天早上她正在家里乘著陽光好,拿出被子來曬,就聽見有人敲門。劉娟她家住在城南老片區,這里基本上都是平房,她家倒是有個小院子,平時天好可以曬曬衣服被子,夏天也可以乘涼。
她通過院墻上縫隙瞧了瞧,沒看見人。就問:“誰呀?”
“姐!是我”外面有個男聲喊道。
她一聽驚喜不已,聽出來是弟弟劉大慶的聲音,趕不及的跑去開了門,一看果然是自己弟弟。她欣喜異常的抓住弟弟的兩條胳膊,開心的道:“大慶,你怎么來了!”
劉大慶也很高興,打小就他姐疼他,好吃好喝都留給他,所以他跟姐姐的感情很好。這么久沒來看過姐姐,他也確實比較愧疚。
他看著劉娟笑著道:“想你了唄,來看看你!”
劉娟聽著心里高興,嘴上卻抱怨:“幾個月不見,怎么學滑頭了!來,進屋!”
她把劉大慶引進屋,屋里程設很簡單,堂屋就一張餐桌幾把椅子,靠墻那里有臺熊貓黑白電視機。
劉娟拉著劉大慶在堂屋坐下,自己去了廚房拿暖水瓶給弟弟倒水。劉大慶大量了一下姐姐這個家,姐姐結婚很久了,他卻從來沒來過姐姐家。這個家雖然程設簡單,但干凈整潔,一看就知道這家的主婦是個勤快人。堂屋的左手是兩間房,房門都開著,看里面有床,估計分別是姐姐和侄子的臥室。
侄子名叫茍慶春。說起他這個侄子,他也不好吐槽,孩子倒也不笨,可是也不怎么聰明,學習也差,現在聽說在金嶺市最差的中學上學。
劉娟拿著暖水瓶和杯子出來,熱情的給弟弟倒上水,嘴里興高采烈的說著:“你可是第一次來,今天可不許走!我給你做點好菜,在家里吃飯。你姐夫和你侄子好久沒見了,我們今天好好聚聚!”
劉大慶連忙笑著應道:“哎!”
劉娟見弟弟答應了,嘴都笑得合不攏了,她連忙一邊解圍裙,一邊對劉大慶說:“等著,我去和你姐夫說一聲,順便買點菜回來。”
劉大慶看著歡樂的姐姐,心中萬分愧疚,真想立刻就走,只是想到公司的情況,他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臉上卻笑著應道:“好的,我在家不走。”
劉娟樂呵呵的進里屋拿上包,準備出門,臨出門前,還對劉大慶道:“等著啊,很快的。”
中午,茍慶春回到家,發現舅舅盡然在家了,不由歡喜的說:“舅,你怎么來了。”
劉大慶看著長高的侄子,也很高興。問了問他的學習情況,竟然聽到他排到了班上中等位置,不由對侄子刮目相看。
在廚房忙碌的劉娟聽到劉大慶夸獎自己的兒子,心里甭提多開心了,口中喊著:“狗子,要好好跟你舅學,你舅可是厲害的大學生啊!”
正說著,推門走進一個滿身腥氣的壯漢,年紀約40左右,滿臉胡子茬,獅鼻闊口,大耳如輪,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都結成塊了。他身上穿著一條臟兮兮的圍裙,一只手提著一大包鹵菜,另一只手提著兩瓶酒。
進了門就嚷嚷:“大慶來啦!聽說了你萊斯的不得了,尼瑪幣開公司了啊!馬上帶房頂都掀翻的嘮。今個兒怎么有空來得啊?”
看見劉大慶正在和兒子說話,哈哈一笑,把東西往桌上一擺,朝著廚房吼道:“老子搞了兩瓶酒,張老三那個代幣就要老子3塊錢,剛才老子身上錢么得夠,你待會兒去給下。那個代幣日猴滴,想錢想瘋的嘍!”
劉大慶喊了聲姐夫,茍不從哈哈笑著,在破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拍了拍劉大慶的肩膀,樂道:“今個兒我們好好喝兩杯,不許慫!”
劉大慶皺了皺眉頭,有點嫌棄茍不從那油乎乎的手,圍裙都是油乎乎的,再怎么在圍裙上擦,似乎也擦不干凈吧?只是今天來是求人的,他也不好讓人難堪,只好忍著,應付著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