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永不向你揮劍
深夜時分，云澤屋里的燈還亮著。
此時云澤正半躺著靠在床上，雙目微瞇，似睡非睡。毯子只蓋到腰間，露出他上半身結實、雄壯的肌肉。
旁邊千山雪正在穿衣。
云澤拍了拍旁邊空著的床位，突然出聲道：“要不就別走了？”
千山雪頓了頓，低聲問道：“這是命令嗎？”
云澤搖頭：“不，只是建議。”
千山雪點了點頭，穿戴好衣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么不妥之后就打算出門離開。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除了最初那晚因為太過疲倦直接昏睡過去之外，后來每次在云澤這過夜，如論時間多晚，千山雪都堅持離開，回自己房間休息。
每當千山雪面無表情的離開，都會讓云澤生出一種自己被嫖了的荒謬之感。
就在千山雪推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云澤突然道：“等一下！”
千山雪手扶在門框上，既不轉身，也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定住了。
“你…想不想練武？”
猶豫了一下，云澤開口問道。
沉默了幾秒鐘，千山雪開口道：“我自幼無法習武。”
“我在問你想不想！”
“想！”
沒有猶豫，千山雪點了點頭，身音中帶著一絲憤恨。
在這個世道，出生在武道世家，不能習武就是罪！
但凡千山雪能習武，不需要她資質多么逆天，即使只是中人之姿，配合她的智慧和美貌，也不至于落到這份田地。
云澤隨手扯了一張毯子圍在腰間，假裝從柜子里取出一本書和一塊水晶一樣的東西，來到千山雪旁邊道：“這個給你。”
頓了頓，云澤又嘆息一聲道：“希望將來我不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后悔。”
千山雪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卻順從的接過云澤遞過來的東西。
書還沒什么，但巴掌大的水晶一入手，千山雪就感覺一股涼涼的、讓人很舒服的感覺從手掌蔓延至全身，激戰過后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
“你左手上的東西叫玄冰石，乃是一種冰系靈氣凝結而成的靈晶，非常寶貴；你右手上是一部修煉功法，名曰玄冰凝真錄，兩者配合，可以解決你不能修煉的問題。”
云澤耐心的解釋道。
千山雪微微愣了愣一下，繼而美目瞪得渾圓，難以置信的看了看玄冰石，又瞅了瞅玄冰凝真錄，最后目光停留在云澤臉上，似乎想在他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跡象。
“你不能習武并非是資質不行，相反，你是資質太好，天地元氣不夠充裕，而無論是千山家還是武盟均無法提供適合你修煉的高等級功法，所以才造成美玉白璧蒙塵。”
云澤的解釋明顯無法讓千山凝雪滿意，畢竟資質不行無法修煉的結論已經伴隨了她半輩子，這時候突然有人跳出來說不能練武不是你資質不行而是這個世界配不上你，任誰都難以迅速接受。
見千山雪還是有些不相信，云澤干脆拉著她坐下，翻開玄冰凝真錄道：“是真是假你一試便知！”
在練武的誘惑下，千山雪順從的坐下，身音略微有些顫抖的道：“要…要怎么做？”
“將玄冰石放在胸口，按照玄冰凝真錄凝氣篇的口訣，嘗試修煉。”
云澤對千山雪指點道。
千山雪深吸一口氣，拿起玄冰凝真錄細細查看起來。
她本就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功法凝氣篇內容又簡單明了，再加上身在千山家耳讀目染熏陶下樹立的武學修養，千山雪很快就將凝氣篇功法牢牢記住并理解。
見千山雪將功法放下，云澤又將玄冰石遞過去，道：“試試？”
千山雪接過玄冰石，放在胸口位置，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忐忑的心情，閉上雙目，開始嘗試修煉。
云澤后退兩步，免得打擾到她。
對于千山雪能否修煉成功，云澤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對林九有百分之二百的信心，唯一讓他有些好奇的是，千山雪修煉起來效率能有多高！
林九曾說過，先天寒冰體會不斷的吸收天地間游歷的靈氣，這一過程雖然很慢，但始終不會中止，日積月累下來，匯聚的能量誰也不敢小覷。
因為沒有功法引導，這股力量會在體內沉寂，一旦將之激活，先天寒冰體的主人就算是一步登天也不奇怪。
隨時時間的流逝，千山雪的呼吸突然重了起來，緊接著云澤就敏銳的感覺到室內的溫度似乎低了一分。
很明顯，千山雪已經感受到了靈氣的存在！
漸漸地，玄冰石開始發出淡淡的寒光，絲絲縷縷的靈氣開始匯聚至玄冰石上，然后以玄冰石為中介，轉而流向千山雪本人。
屋內的氣溫開始急劇下降，轉瞬間天氣就由秋入冬。幸虧云澤已經是先天之軀，能一定程度上不避寒暑，不然這樣光著膀子站在千山雪旁邊還真扛不住。
玄冰石的光芒越來越盛，屋內的氣溫也越來越低，千山雪的氣息則時高時低起伏不定。
片刻之后，千山雪氣息一路走低，轉瞬間就跌入谷底，整個人似乎僅剩一點微弱的生機，若不是云澤晉升先天之后五感大幅度提升，恐怕都會以為千山雪已經死了！
很快，氣息觸底之后又開始瘋狂的反彈，感氣、凝氣、三流、二流…，在云澤驚訝的目光中，千山雪一路突飛猛進，眨眼間就進入了一流之境。
進入一流之后，狂飆突進的增長方式才逐漸放緩，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千山雪的氣機最終停留在一流巔峰之境。
期間千山雪數次沖擊先天之境，但均以失敗告終。
隨著一聲輕響，玄冰石能力耗盡碎裂，千山雪也失去了一鼓作氣沖上先天的可能。
事實上，因為千山雪對自身的不熟悉，玄冰石中絕大部分能量都被浪費了，僅有一小部分轉化為她自己的力量。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穩定了境界之后，千山雪緩緩收功。
睜開眼，一道神光從目中閃過，讓云澤都為之一驚。
修煉有成的千山雪，雖然容顏沒有什么變化，但氣質更加縹緲出塵，之前只是高冷，現在竟然給人一種飄渺難測的女仙之感。
望著僅僅一晚就從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進化為一流巔峰武者的千山雪，云澤苦笑一聲，自嘲似的道：“先天寒冰體果然名不虛傳，希望將來我不會后悔吧！”
千山雪閉上雙目，感受一下體內澎湃的力量，最后看向云澤，定定的道：“千山雪的劍，永遠不會揮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