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墓前身,是古代人族的一支,或許有什么血脈原因,各個天生異象,實力非凡。
不過其既然高高在上,屠戮人族如同螻蟻,張奎也就沒把他們當做人看。
他們忙于內斗張奎是知道的,前段時間還亂了一場,不知如今又是因為什么?
張奎有些好奇,捏動法訣施展起了術法,以他如今的修為,自然不需要接近,一個取月術足夠遠程強勢圍觀。
雖然是白天,但清冷的月輝依舊如水般揮灑,漸漸形成了一道光幕。
京觀、血云、雷電…將軍墓所在平原依舊死寂一片,陰煞沖天。
不同的是,平原上坑坑洼洼,還有大片裂縫存在,那些血肉尸氣形成詭異肉條裸漏在外,活物般蠕動著,仿佛大地傷疤,足見前段時間有多亂。
影像迅速推近,快靠近那片雷云下的巨大裂縫時,忽然一片黑霧擋住了視線,什么也看不清。
是將軍墓的防御迷陣。
張奎一聲冷哼,法力洶涌而出突破迷陣,那些黑霧也迅速消失,現出了裂縫內的景象。
“后將軍,你欺吾太盛!”
一聲陰沉而憤怒的嘶吼在裂縫內回蕩,大片碎石滑落,洞內殘魂陰兵混亂一片,眼中幽藍色魂火如遇到罡風般熄滅,死傷無數。
左參軍?!
這廝回來了!
張奎眼睛一亮,影像迅速變化,終于看到了裂縫底部。
陰氣黑霧如潮水般涌動,周圍石壁上全是蠕動的粗壯肉條,如密密麻麻的藤蔓經絡。
洞穴呈螺旋型向下,兩邊凸起的石臺上,三方人馬正在對峙。
一方是左參軍,此時張奎早已看得清楚,這家伙身著華麗紅色羽袍,頭戴高冠,面孔卻烏青腐爛,獠牙猙獰,兩眼血色一片發著紅光,身后經幡飄蕩滲出鮮血。
他身后跟著一臉色慘白,滿嘴獠牙的黑袍書生,也是大乘境,眼中幽光閃爍。
一方獨自一人,幽影閃爍,隱約看出是個道袍文士,若隱若無,連形體都無法維持,正是修煉尸解術失敗的軍師。
最后一方則人多勢眾,由皮膚靛藍、渾身青銅甲的后將軍,和黑毛獠牙的左先鋒帶領,大乘境足足有五名。
沒錯,五名已是人多勢眾。
東海一戰中,軍師帶著將軍墓十幾名大乘出動,死傷慘重,只有后將軍和左先鋒跑了回來。
對于張奎來說,現在的將軍墓外強中干,他一人就可攻破。
聽到左先鋒的怒吼,后將軍一聲冷笑,“左參軍,左將軍與我等交好干你何事,難不成你真把自己當成了這將軍墓的主子?”
“巧言令色!”
左參軍眼中的血色紅光越發濃郁,身后經幡嗡嗡震動,隱約傳來無數慘叫聲。
“二位…”
軍師的聲音滿是無奈,“將軍墓如今強敵臨頭,不如各退一步…”
“軍師大人!”
左參軍似乎越發憤怒,“東海一戰損失慘重,若他日將軍醒來,你該如何交代!”
軍師先是沉默,隨后聲音變得陰沉,“你在威脅我?”
見二人爭吵,后將軍一方皆是滿臉嘲諷。
張奎也聽出了個大概,起因還是東海一戰。
原本將軍墓內,左參軍勢力強大,再加上軍師多有偏幫,后將軍一系只能忍辱負重。
可東海一戰,左參軍一方損失慘重,他在陰間行動也以失敗告終,死了三名大乘境,后將軍一系趁勢做大,造成了如今局面。
見軍師發怒,左參軍面色微變,眼中血光一閃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軍師聲音稍微緩和,“左參軍,那張奎我曾在玄陰山見過,術法通天實難應付,就連靈教教主都被三招鎮殺,你當初應該斬草除根才是。”
“哈哈哈…”
左參軍聲音滿是悲憤,“我尋神異珠,還不是為了尋找陰神魔胎喚醒將軍,難不成還做錯了!”
后將軍一聲冷笑,“到底為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探子回報,人族大軍此刻就在東南山脈,若人家上門尋仇,別想著我們幫你,自己去領死!”
左參軍兩眼血光瞬間爆發,他那能想到,陰間回來形勢大變,還莫名多了個強敵,滿腔憋屈頓時化為一聲嘶吼。
“用不著你們,我這就去將那些人族抓來下酒!”
就在這時,軍師突然抬頭看向取月術影像,殺氣凜然,“是誰,竟敢窺探將軍墓!”
張奎抽了抽鼻子,理直氣壯地吼道:“我,張奎,咋啦!”
聲音響徹天地,聲浪如滾滾悶雷不斷蔓延,瞬間籠罩了整個將軍墓平原。
軍師:“…”
左參軍:“…”
后將軍眼中幽火閃動,左先鋒則縮了縮脖子。
沉默了一會兒后,軍師雙手舞動,天空忽然露出夜空星光閃爍,取月術影像頓時扭曲模糊。
“咦,有兩下子…”
張奎呵呵一笑,斷掉術法。
知道將軍墓情況后,他反而不再著急,等弄清楚那魔旗的情況再動手不遲。
余塘縣大難,無數百姓在惶恐中丟了性命,如今也讓他們這高高在上的禁地嘗嘗各中滋味。
想到這里,張奎伸手一揮,玄閣大營一面碩大的玄色日月星旗百米長的旗桿連根拔起,裹著狂風,瞬間飛了過來。
張奎順手接過看了看,只見上面金絲繡著云紋和一個碩大的“張”字。
這是他獨有的旗子,江州有一面,太淵城有一面,所到之處高高豎起,就會告訴人們,張奎于此地鎮壓,管你魑魅魍魎、邪祟老妖,通通避退。
一道黑影裹著披風瞬間趕到,卻是地閣負責此行安全的赫連薇。
赫連薇雖為女子,但行事利落不輸軍人,昂首抱拳道:
“張真人,可有事發生?”
張奎眼神一動,微笑道:“想不想去露個臉?”
沒過一會兒,赫連薇扛起大旗,踏葉而行,披風獵獵飛舞,眼中滿是狂熱,向著將軍墓方向破空而去。
自從張奎傳下《六煞行脈術》后,修煉兵家血煞的赫連家族如虎添翼,除赫連伯雄踏入神游,短短時間又添六名天劫境,赫連薇便是其中之一。
雖然這些對于邪祟禁地不算什么,但卻讓張奎確定,人族潛力非凡,更重要是有龐大的基數。
再說赫連薇,扛著大旗渾身血煞繚繞,迎面狂風吹動秀發,想到要做的事,不禁心神激蕩,氣勢瞬間拔高,竟然臨時突破,快要天境界圓滿。
若是傳回赫連堡,恐怕立刻引起轟動。
張奎自然察覺,微微點頭贊道:“兵家修行當一往無前,舍我其誰,看來此界法門也有不少可取之處。”
赫連薇扛著大旗飛速而行,很快出了東部群山,來到了將軍墓平原上。
望著這曾經人族的恐懼,生人勿近的禁地,赫連薇莫名生出無邊憤怒,渾身血煞沖天,百米大旗打了個旋轟得一聲插在地上。
此時,將軍墓內早已查覺,瞬間陰風呼嘯,鬼影重重,幾道通天徹底的影子出現,冷冷看著她。
面對著滿天陰兵和幾名大乘境,赫連薇毫無畏懼,一聲大喝道:“人族辦事,張真人大旗在此,有擅自踏過此旗者,斬!”
說完,鏘得一聲拔出長劍插在地上,握著旗桿身形巍然不動。
“找死!”
將軍墓平原之上,忽然響起個陰冷的聲影,隨后滿天陰云滾動,無數鬼影凄厲嘶嚎,如潮水般蔓延而來。
就在這時,東部群山之中,張奎的虛影法相瞬間升起,日月星袍,頭戴高冠,身后“長生”圓光緩緩旋轉,混沌氣息洶涌澎湃。
漫天陰霧霎然停止前行,整個平原安靜的嚇人。
張奎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他們,大乘巔峰圓滿的恐怖氣息不斷彌漫,籠罩了整片天空。
軍師氣息晦澀,沉默不語。
后將軍暗自心驚,隨后冷冷瞥了左參軍一眼,見其面色難看得厲害,頓時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數千年恨意積累,早已形同陌路,即便面對強敵,也恨不得先劈死對方。寬恕是種力量,但更多時候,怨恨卻足以淹沒理智。
“退!”
軍師陰沉的聲音忽然響起,漫天陰霧頓時縮回了巨大縫隙之中。
“哈哈哈…”
赫連薇仰天大笑,心中暢快至極,今日經歷,使她心性更加圓融,甚至多了一絲霸氣。
玄閣大營中,瞬間歡呼一片,有人粗著脖子,滿臉絳紅瘋狂怒吼。
張奎淡淡一笑,他曾說過,人族至死不能跪,但要想挺直腰桿,還需要一場場勝利撐起。
將軍墓正好廢物利用,當個墊腳石,既然滿天下都知道自己與之有仇,就干脆飛龍騎臉,大門插旗,將這高高在上的禁地打入泥潭!
此后數天,將軍墓死寂一片,沒有任何陰兵出動。
赫連薇也是個狠人,就這么站在旗桿下,竟然借著將軍墓平原古戰場,修煉起了兵家煞氣。
玄閣大營內,巫文的破譯正在緊張進行,不斷有玄閣修士帶著古代巫道遺跡石板從萊州前來,強大資源加持下,進度飛快。
張奎也沒閑著,除了每天用取月術強勢窺探,就是觀察此地風水靈脈。
這啟朝密藏卻也不凡,雖然張奎察覺到一絲人為痕跡,但始終找不到入口。
直到一日,他忽然盯著太陽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