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郡治,臨湘城。
長沙地處荊南,漢末時期并非富庶之地。
城外百姓早已經面朝黃土背朝天,辛勤勞作著。
崔鈞望了眼,無奈搖頭。
若非徐庶親自拜山求見,他確實不想出山沾染這因果。
當然,更多的是因為張繡兩敗曹操,而且南陽治理的井井有條,若非如此就算徐庶再怎么求他,他也斷不會相助。
少頃,將府內。
一文士快步走來,急聲道:“主公,張繡派人來了。”
“哦,總算來了么。”張羨眉頭挑動,并不意外,“去,讓他進來吧!”
文士點頭,旋即語重心長道:“主公,張繡此人不簡單,就算結盟合作也得多多提放才是。”
“軍師放心,我心中有數!”張羨答道。
“嗯嗯,”文士點頭快步而走。
不一會,崔鈞闊步而來。
望了眼高坐上張羨,崔鈞不卑不亢鏗鏘道:“在下崔鈞,見過張太守。”
“崔鈞?”張羨挑眉詫異,若是他記得不錯,崔鈞應該是崔烈之子,崔烈可是之前三公,張繡竟然能讓崔鈞前來,不簡單。
“張太守,我家主公實力您應該是有目共睹,此番結盟滅劉定馬到成功,只是不知張太守兵馬糧草可曾準備充分?”
崔鈞抱拳沉聲道。
“呵呵,結盟滅劉?我擔心滅劉之后下一個就是我張羨了。”張羨冷笑了聲道。
“張太守何出此言?”
“劉表射殺我主叔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主滅其天經地義。”
“更何況此番我家主公北抗曹操之際,劉表竟集重兵屯與樊城,欲趁其不備攻襲新野,實乃可恨。”
“若非我家主公連敗曹操,恐怕早已經被劉表給梟首。我主早與劉表勢同水火,而與將軍卻情同手足,豈會刀戈相向?”
崔鈞挑眉鏗鏘質疑道。
“呵!”張羨輕笑了聲,他并沒有去辯解什么,因為他清楚張繡志不在此,不過他同樣不甘居與荊南。
他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至于最后誰能更勝一籌,就看各自本事了。
“共同滅劉無可厚非,可如何滅劉?滅劉后呢,荊州又如何分配?”張羨把玩著手中杯盞,似笑非笑道。
他在乎的是地盤和利益。
“滅劉并非難事,張太守只需領軍北上,拿下公安后直逼江陵。如此劉表定然派兵馳援,屆時我主則出南陽,攻取江夏。”
“南北夾擊之下,劉表定首尾難顧,龜縮與襄陽。屆時我主從江夏逆流而上,與張太守您會師襄陽,共殲劉表。”
“如此,待事成后,江夏歸我主,南郡則歸太守您,如何?”崔鈞試探性問道。
“呵,貴主公下的一手好棋啊。”
“江夏地廣人稀,守軍不過萬余。而公安,江陵,乃至襄陽等地,皆乃劉表腹地,甲士嚴密,易守難攻。”
“就算我能攻下這些地方,也勢必損失慘重,屆時貴主公將不費吹灰之力,豪取荊襄七郡,是否?”張羨冷哼甩袖道。
崔鈞眼角一縮,難怪來時徐庶同自己說,此人不好對付,果然難纏,不由輕笑道:“張太守嚴重了,不知張太守以為如何?”
“南北夾擊。”
“江夏地處偏僻,大可不用理會。貴主公只需領軍攻取襄陽,而我則領軍攻取公安,江陵。”
“只要攻下這三處,劉表不戰自潰。”
張羨眼角帶著一絲輕笑,朗聲說著。
“攻取襄陽?”崔鈞故作一愣,旋即道:“張太守,襄陽環山繞水,我主麾下盡是步騎,并無舟師,如何攻取?”
“無妨,貴主公只需牽制住劉表主力即可,待我軍得勝后,將再一舉攻取襄陽,如何?”張羨輕笑道。
他目的很簡單,先讓劉表和張繡互拼起來,待兩敗俱傷后,他先滅張繡,在平荊州,成就霸業。
“這個...”崔鈞面露遲疑,良久其沉聲道:“罷了,便如此吧!也還望將軍信守承諾莫要出爾反爾。”
“這是自然。”張羨冷笑了聲道。
“這樣,留些許時日準備,五月中旬,還望張太守如期而至,共滅劉表,算是了卻我家主公一樁心事。”
崔鈞沉聲道。
“放心,五月中旬,吾定領軍北上,屆時還望貴主公能不留余力,全力攻取襄陽。”張羨沉聲說著。
二人各懷鬼胎,皆不是善茬。
崔鈞又與之洽談良久,便是作揖告退。
望著崔鈞遠去的身影,張羨溫和之色漸漸消散,化成一絲冷冽。
“主公妙計,張繡麾下皆乃步騎,攻取襄陽無異于自找死路。”旁邊,那文士冷笑道。
“哼,張繡他想借我手除去劉表,占據荊州,真是異想天開。到時我大可虛張聲勢佯做出兵,誘此人出兵。”
“一旦其與劉表反目成仇,互相攻伐,那荊州我將唾手可得。”張羨五指握緊,臉上顯露出一絲陰冷道。
“主公英明,屬下多有不及。”
數日后,新野城北十余里。
此時一行三十余人直奔新野而去。
馬車旁,曹昂四處張望。
而馬車內,坐著的正是尹夫人。
只見其身著黃色衣裙,白皙的肌膚令人欲罷不能,不過她舉手投足間有種端莊優雅落落大方的感覺。
“昂兒,馬上到新野城了,這里可不比許昌,切勿亂來,不然沒人能救的了你。”尹氏掀開車簾,叮囑道。
“姨娘,你都說第六遍了。”
“姨娘你放心好了,父親說了,張繡短時間不會發難我們。”曹昂年紀不算大,撇著嘴角應了句拍馬而走。
“哎!”尹氏無奈搖頭。
掀開窗簾,打量著周遭風景,挺好,綠草紅花,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只是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張繡選她來作何?
晌午,將府處。
“主公,曹操家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