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
南陽與潁川交界處。
城頭上,張繡扶劍而立。
眺目遠望,此時山川大地漸漸復蘇,雖春風刺骨,可點點綠色卻是綻放。
望著那生機勃勃的景色,張繡卻提不起半點興趣,反而整個人精神緊繃,心情壓抑。
身后,是徐庶黃忠等人。
“主公,據哨騎來報,曹操中軍明日晌午便到,看旌旗,恐不下與三萬人,算上后軍恐不下于五萬人。”
徐庶沉聲說著。
張繡重重點頭,呼了口氣道:“曹操兵力兩倍與我,又有諸多能征善戰者,此戰元直以為當何戰?”
徐庶沉吟片刻,鄭重道:“主公,庶以為,曹軍遠道而來,疲憊不堪,而我軍將不畏死,士無膽怯,可與之一戰。”
“此戰若勝,可搓敵銳氣,敗其鋒芒。不然待曹軍休整過來,必將兵鋒正勝,恐我軍難以招架。”
“出城野戰?”張繡挑眉。
說實話,此戰他想的是如何堅守,或者該用何計破敵,至于出城野戰,他未曾想過,因為太過冒險。
“元直,我軍兵力有限,若是…”
“主公,庶愿立軍令狀,若不勝,庶愿提頭來見。”徐庶知曉張繡心憂,當即鄭重道。
良久,張繡沉聲道:“就依元直,明日我親領兩萬步卒,五千鐵騎,迎戰曹賊,此戰可勝不可敗。”
“諾!”
徐庶神情振奮,高聲道。
說完,徐庶闊步離去,他要為明日之戰做些準備。
望著徐庶離去身影,張繡目光憂慮,不過卻同樣沉思,思慮著明日該如何對敵。畢竟對手并非常人,乃是曹操。
亂世梟雄,曹魏奠基者。
豈是這么好戰勝的。
次日,
曹軍隊列。
只見旌旗蔽日,人頭攢動,宛若一條游龍。
此時,哨騎疾馳而來。
“主公,夏侯將軍傳信,張繡領軍迎戰,已與十里外列陣以待,張繡更是在軍前擺好茶盞,說是邀請主公陣前相談。”
“哈哈,張繡匹夫,竟敢領軍出城野戰,真是好大的狗膽。”曹操大笑,“曹仁,傳令三軍,加速前進,看我如何收拾此獠。”
“諾,”
曹仁抱拳退去。
郭嘉看著遠去的曹仁,不禁皺眉道:“主公,我三軍遠道而來,休整避戰方為上策,如此貿然接敵,恐怕…”
“奉孝,此我曹操豈能不知!不過我三軍皆乃百戰精銳,縱使疲憊,也絕非張繡可敵。更何況,若張繡閉城不出,損失不更大?”
曹操奸險一笑,他明知張繡用意,可卻想要抓住這戰機,好一戰敗敵。
郭嘉聞言,到沒有辯解。
日上三竿,
一處平原上。
此時兩軍陣列整齊,遙遙相望。
那一望無際的人頭,那旌旗遮天蔽日,一場空前大戰蓄勢待發。
車架上,徐庶左右望了望。
“主公,曹軍雖遠道而來,可卻隊列鮮明,軍容嚴整,不虧是當今天下之精銳。”
張繡點了點頭,算是認可。
曹軍確實訓練有素,進退自如,絕非烏合之眾,如此想正面迎敵恐不易啊。
想著,張繡陷入沉思。
回頭間,看著那已經掛起的太陽,他靈機一動,春日不烈,卻可加以利用。
“胡兒,取羅蓋至兩軍中間,另外派人傳喚曹操,就說我邀其品茶相聚。”張繡轉頭吩咐道。
“諾,”
少頃,兩軍中間。
那華麗的羅蓋下,張繡淡然落坐,捏著杯盞品著香茶,悠然自得。
“主公,張繡這廝好生猖狂,某愿取此人首級。”夏侯惇只眼怒張,憤怒道。
“站住,張繡先禮后兵,我曹操又豈能失了武德,爾等領軍稍后,我去會會此人。”曹操抬手,旋即下了車攆。
上萬人注視下,雙方君主碰面了。
曹操警惕著,生怕張繡忽然發難,畢竟這廝武藝不俗,自己還真不一定是他對手。
見曹操到來,張繡連忙上前甩著大袖親自為其撣了撣座椅,誠懇道:“曹公請。”
其四處張望了眼,極為警惕,此時一甩寬衣大袍,席地而坐。
“曹公,請用茶!”
“曹公,不瞞您說,我對你是又敬又畏。當年我等同屬董卓麾下時,繡就知曹公心懷大志,絕不甘居人臣。”
“果不其然,沒出半月,曹公便只身刺董,名聲大噪,令天下文人為之欽佩。繡同樣是佩服的緊!”
“而前段時日,繡之所以敢北征曹公,那是看在曹公北上,方才敢用兵,而當繡得知曹公回軍,更是連夜撤軍,豈敢與曹公爭鋒。”
張繡一本正經,說的跟真的一樣。
曹操不以為然,眼角輕瞇掃視周遭,心中提防之心絲毫沒有減弱,同時接話,“既不敢與我爭鋒,汝又為何領軍而來?”
“只要你棄兵歸降,我可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一生。到時我掌朝政,為將軍提供糧草、軍械,以將軍之驍勇,恐不出十年,天下可定。”
張繡心中輕笑了下,真當自己是呂布了?
張繡扭頭瞄了眼太陽,再回頭露出急切的表情道:“曹公所言當真?”
“自然,只要將軍助我,那我為丞相,你便是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曹操瞇著那老辣雙眸,笑道。
“甚好,甚好!”
張繡激動的如同個孩子。
“曹公,你可知吾在得知你領軍來犯時,嚇得日夜惶恐不安,徹夜難眠啊,此番更是鼓足勇氣而來。”
見張繡神態并非像是裝的,曹操一時間也是有些懵逼,這看著不像是荀彧說的啊?難不成是故意裝的?
“曹公,請,我們且滿飲此杯。”
“待稍后回去,我便讓三軍歸降曹公,末將愿為曹公鞍前馬后,沙場破敵。”張繡親自給曹操倒了杯茶,神情滿是激動道。
曹操狐疑的打量張繡幾眼,這就信了?不應該啊,莫非有奸計?
想至此,曹操爽朗笑道:“來,干!”
不過他卻是假意抿了口酒水,目光四處打量,心中不斷思慮著張繡目的。
“曹公,如今你挾天子以令諸侯,麾下精兵十萬,更是坐擁兗、豫二州。末將當下,可東取徐州,西近關中。”
“南平袁術,而我麾下有精銳三萬,鐵騎五千,舟師八千余,可為主公開疆擴土,征戰荊州。
一旦拿下荊襄,我軍可西進川蜀,東取揚州。待積蓄力量后,可與河北袁紹決一死戰,勝可一統天下,成千秋大業。”
“就算未能取勝,也可退居江南,與袁紹南北而治,待時機成熟,在與之決戰。”
張繡指著桌上的地圖,闊闊齊談。
曹操:“???”
丫的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曹公,你以為如何?”
曹操雙目掠過,剛想回答之際一縷陽光揮灑下來,他眉頭一皺,頓時恍然大悟,他終于知道張繡干嘛瞎扯淡了。
“哼,汝到是有些伎倆。”
曹操冷哼一聲,是他大意輕敵了,主要他想勸降張繡,如此實乃上策,可現在看來,這年輕人小心思不少。
儼然,曹軍背北朝南。
張繡正是想利用陽光,影響曹軍戰斗力。
不過索性春日艷陽并非過于刺目,否則此戰真讓張繡抓到了戰機,恐不易取勝。
“曹操,若我是你,就不會想著去勸降張繡,因為只要他一息尚存,那就戰無不勝。”
張繡神情得意,說著更是抽出腰間利劍,直劈曹操,嚇得后者連連閃躲,若非倚天劍在手,恐怕…
“好你個張繡,如此卑鄙,竟不講武德,你給我耗子尾汁。”曹操身手不差,此時灰頭土臉起身,破口大喝道。
說完,其連忙向陣營掠去。
許褚,典韋二人連忙打馬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