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小公司,沒前途?
廬州等離子體研究所。
所長辦公室內，長相普通，但卻頗具威嚴的萬所長看到手中的這份辭職報告，眉頭皺了皺。
抬頭看了眼辦公桌對面那個精瘦的中年男人，萬所長輕聲道：“葉教授，真要走？決定了嗎？”
葉斌似乎早就有了抉擇，點頭道：“決定了，望您批準。”
萬所長緩緩說：“據我所知，你要去的那家私企，是家剛成立不久的小公司，沒有任何核物理的研究基礎，前途不明朗，隨時可能破產倒閉，我很困惑你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葉斌沉吟了幾秒，也沒隱瞞，坦率道：“因為…他們給的錢多，給我開了500萬一年。”
萬所長的面皮肉眼可見地抽搐了兩下，沒否認，道：“那確實是挺多的。不過，去這樣一個公司，你也得不到什么發展，沒準去了不到一兩年就倒閉了，真不如踏踏實實留在所里。”
葉斌道：“這人，總歸是要出去闖一闖的，所長，您不用再勸我了，我去意已決。”
萬所長聞言一嘆，“行吧，既然這樣，那你這份辭職申請，我就給你批了。”
說著，萬所長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不過啊，離開時容易，再回來時，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葉斌面不改色，頷首道：“我明白，謝謝所長。”
萬所長收回目光，沒再說什么，只是抓起筆埋頭往申請書上簽了字，把申請書遞給葉斌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葉斌鞠了一躬，折好辭職申請書，轉身出了辦公室。
沒過一會兒，一名與葉斌年齡差不多，但發跡線卻很高的中年男人走進來，皺著眉對萬所長道：“所長，葉斌這混蛋就這么走了？您怎么給他批了啊！”
萬所長瞪了他一眼：“高教授，說話就好好說話，嘴上別帶臟話，文明點。”
高教授拉過凳子坐下，不滿道：“我說的不對嗎，他不是混蛋是什么？所長您這么看中和信任他，他卻因為別家公司給的工資高，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有考慮過您的感受嗎？
我看啊，所長您就是太心軟了，要換成我準壓他一年半載，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萬所長搖頭道：“他執意要走，我也沒理由壓著他不讓走，那樣是違法的。”
高教授想想也是，嘴上卻依舊奚落道：“他葉斌就是覺悟太低，而且沒有良心，我聽說，他要去的企業，是蓉城的一家私人公司，生產牙膏的，哪里懂什么核聚變研發？更沒有研究底蘊，我估計，他干不了多久還是得回來。”
“那就回來吧，反正所里這么大，又不是養不起一個打雜的。”
葉斌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辭職申請得到批準后，他便立馬去機場趕飛機抵達了蓉城，前往銀河能源公司入職。
萬所長和高教授他們怎么看，他心里有數，但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那他絕不后悔。
盡管銀河能源公司確實沒什么底蘊，兄弟公司也只是生產牙膏的，但從電話里和楊學冬聊的那些知識看，葉斌便斷定這是個有真材實料的家伙。
甚至對于核聚變這塊的研究，比他還要深入，有許多地方值得他去請教和學習。
加上那不菲的薪資，葉斌決定來蓉城試試，如果這邊不行，他也不會再觍顏回等離子體研究所了，他或許會去歐洲看看。
對此，他早有計劃和退路。
所以，萬所長大概是等不到他回去打雜的，而且，他只喜歡搞科研，去拾起宇宙遺留在文明沙灘上的寶石，而不熱衷于研究人情世故。
一路打車來到楊學冬給的地址，葉斌站在一座地上滿是黃色泥土與車胎印的工地大門前，愣了幾秒。
低頭看了眼手機里的文字，確實就是這里沒錯。
他吸了口氣，舉步往前，在大門口的保安亭報出自己的姓名和來意后，被放了進去。
這里的位置很偏僻，地處蓉城郊區地帶，原本是一家化學工廠，但幾年前因大氣污染和水污染較嚴重，后來被叫停了。
一直荒廢到一個多月前，才被銀河能源公司看中，并以較低廉的價格拿下，比較適合用來做公司的辦公地址，以及建設核聚變實驗中心。
在葉斌的視角里，右側工地上呈現出一片忙碌的景象，有許多工人在鋪設鋼筋水泥，塔吊正在不斷轉運貨物，幾輛將地面壓得不成樣的重型卡車，也在不遠處卸貨。
看了一陣，葉斌收回目光，沿著有些破爛的水泥地，一路走到一棟辦公樓前。
大樓看起來不是很新，頂端的名字卻是嶄新的：銀河能源公司。
就是這里了！
銀河能源公司辦公樓五樓的走廊上幾乎空無一人，看起十分冷清，葉斌邁步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前，伸手敲了敲。
“請進。”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葉斌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而入，只見不大不小的辦公室里，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后面寫寫畫畫，模樣十分認真。
楊學冬抬頭看了眼，連忙起身歡迎道：“葉教授，來了啊，快坐快坐，哎喲，不是明天的飛機嗎，怎么今天就到了，還是一個人過來，也沒說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
落座在沙發上后，葉斌笑著回道：“今天辭了職正好沒事，就提前過來了，我剛才路過的時候，看到外面正在施工，那里是？”
楊學冬道：“那是公司正在興建的核聚變實驗中心，目前正在24小時三班輪換趕工，連春節都沒放假，很快就能建成。
辦公樓斜對面還有個實驗樓，你來的時候應該也看到了，場子我已經讓人清理出來了，也放了些設備和器材，如果要做實驗的話，基礎的實驗那邊暫時也是能做的。”
葉斌微微點頭，然后目光動了動道：“之前咱們在電話里的時候，聊到過關于等離子體約束和新超導方面的問題，我對你提出的超導概念非常感興趣，可以詳細聊聊嗎？”
楊學冬笑了笑道：“這個不用聊，這一體系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出來了，你看看就明白了。”
“你已經形成體系了？”葉斌呼吸一滯，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