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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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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可否  石井久子果然不凡,進來之后,依然保持著鎮定的姿態,哪怕是面對陳諾,也依然敢于侃侃而談。

  不愧是陳諾上輩子所知道的,那個在情況崩壞后依然能維持真理會頑強生存下去的女梟雄,真理會的三代目。

  “所有外面的人都聽清楚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再有任何動作,以及任何輕舉妄動!

  所有人退后五十步!不得向前!

  再有亂動的家伙,直接以叛教罪論處。”

  石井久子拿著一個對講機,對外面的人發出了命令后,就坦然的走到了陳諾的面前,緩緩一鞠躬,然后指著地上的蒲團。

  “閣下,請安坐。不會再有人打擾的。”

  說著,這個女人居然也坦然的跪坐在了旁邊,雙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具,輕輕整理了一番,抬手一引:“既然來我真理會的總部,就是貴客。閣下請坐,讓我給閣下奉茶吧。”

  陳諾瞇著眼睛看著這個女人兩眼,然后也坐了下來。

  石井久子將桌上碎裂的瓷杯碎片一掃而空,然后從旁邊的木匣子里取出了新杯子來。又在爐子下重新添加了木炭,將水壺燒熱,重新泡了一壺茶出來。

  為陳諾斟了一杯茶后,才垂首肅目:“請用。”

  陳諾嘆了口氣:“你果然是不怕我的。”

  “既然投身神教,就早已經做好了為神教獻身的準備。天國在上,為神教而死,不過也就是先一步進入天國罷了。神自然會指引我道路。”

  陳諾心中一動。

  他仔細的看著石井久子的眼睛。

  瞬間,他驚訝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不論是那個身為二代目的小林,還是那個麻生,也都只是真理會的高層,哪怕是跟著原來的那個教主一手創建了真理會——但是這兩個人當然是不信什么真理教的教義的,也很清楚自己就是跟著那個教主在搞大事情。

  說穿了,也就是兩個敢于鋌而走險的投機分子。

  但是,這個石井久子不同。

  她是真的信的!

  這就真的奇怪了啊。

  歷來,這種搞邪教蠱惑人心的家伙們,高層的那些家伙其實都是知道自己是騙子,就是編造了一個巨大的謊言來騙人的。

  底下那些普通的人會被蠱惑而信奉。

  但是高層自然是心知肚明。

  可這個身為真理會的高層可以說是核心人物之一的家伙。

  她居然真的信?!

  這個就…很有意思了。

  石井久子人到中年,其實顏值很一般——怕是年輕的時候也就一般。

  但她的說話聲音很輕柔,嗓音很動聽。

  身為曾經的那個教主的貼身秘書,心腹中的心腹。在那個教主還沒被抓之前,就已經進入了真理會的核心圈,還深受教主的信任,將真理會的財權交給她掌管…

  要說這個女人,和那個教主之間沒有一腿,陳諾是絕對不信的。

  很多人其實也心知肚明的。

  然而,一個靠著這種關系上位的女人,最后能爬到真理會的三代目的身份。

  這就絕不簡單的。

  一杯茶水端了起來,陳諾側過頭去,將摩托車頭盔的面罩拉下來,喝下了茶后,重新將面罩拉上。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持!

  石井久子在一旁并不偷看,卻只是緩緩道:“您一直戴著這個頭盔,是不愿意讓真實面目被我們看見么?”

  陳諾笑了笑:“你猜呢?”

  “所以,我猜,你應該并不打算將我們全部殺死的。”石井久子低聲道:“所以您才不愿意讓我們看見您的相貌…否則的話,對幾個注定要死掉的人,您也沒有必要這么隱藏面目了。”

  說這個話的時候,這個女人雖然大膽猜測,但是語氣卻非常的恭順,仿佛擺出對陳諾絕對服從的姿態來。

  陳諾沒說話。

  這個女人卻緩緩道:“這么熱的天氣,一直戴著這么個東西,實在氣悶的很,您不如將它摘掉吧。”

  頓了頓,這個女人繼續道:“我有辦法,可以讓您的面目不會被人瞧見。”

  “哦?”陳諾笑了。

  這個女人緩緩從袖子里扯出一根布條來:“現在這個院子里,除了您之外,就只有我,小林正大師,還有麻生閣下。

  我們三人都可以將眼睛蒙住。

  門外的那些人,沒有我的吩咐絕不敢進來,也絕不敢上前窺探。

  我也可以擔保,這個院子絕對不會有任何監控系統——這個院子原本就是正大師居住休息的所在,也是教會隱秘的地方,為了保密,絕沒有安裝任何監控系統的。”

  這個提議,她說的語氣輕輕松松,卻仿佛是為陳諾著想一樣。

  陳諾瞇著眼睛看著這個女人,然后笑著道:“也好,一會兒還要吃飯的,戴著這個東西確實不方便。”

  “好的,請交給我。”這個女人緩緩起身,走過去將手中的布條遞給了旁邊跪坐在那兒一直沒說話的麻生。

  “麻生君,請你自己戴上吧。”

  “…”麻生默默接過,看了一眼石井久子,石井久子對他點了一下頭,麻生咬牙,將布條蒙住眼睛扎了起來。

  石井久子又走到了一旁一直趴在地上的小林身邊。

  “小林閣下,得罪了。”

  “沒事,你動手吧,久子。”地上的小林也嘆了口氣。

  石井久子從袖子里又取出一根布條,親手把小林的眼睛也蒙住了。

  最后,這個女人走回到茶幾旁,款款坐在了陳諾的對面,然后再次抽出了一根布條來,舉手將自己的眼睛也蒙住,扎好。

  陳諾嘆了口氣:“這些布條,你進來之前就準備好了吧。果然是個有心人。”

  石井久子微微一笑:“手下那些人做事情粗魯,沒有腦子的家伙,之前太過魯莽,冒犯了您這樣的貴客,原本就是我們的不該。”

  “你服軟倒是很干脆。”

  “難道這不是應該的么。”石井久子絲毫不在意,緩緩道:“服從于強者的權威,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何況,我們RB人,不一向都是如此么。

  您足夠強大,向強者表示出服從的姿態,才是最正確的姿態。”

  這番話說出來,陳諾卻一皺眉。

  他聽出了這個女人話里的意思——我們RB人。

  她好像猜出了什么…

  陳諾吐了口氣,輕輕將頭盔摘了下來。

  他并不擔心這個女人騙自己。

  這個院子里有沒有監控系統,自然是在陳諾的感知力之下可以確定的事情。

  至于遠處的窺探…唯一高過院子的建筑,那個狙擊槍躲藏的地方,主教堂已經被陳諾弄坍塌了。

  周圍沒有高的建筑,想在遠處用望遠鏡窺探也是不可能的。

  院子外的人都退開了,院門外也是沒有人的。

  這個女人雖然蒙著眼睛,但是卻極為熟練的繼續烹茶,動作絲毫不慢,而且桌上的茶具茶杯茶壺的方位,仿佛也了然于胸。

  甚至中途,還起身站起來,走到了院子里一旁的一個石雕的出水口去接了些清水回來。

  仿佛蒙著眼睛,對她的行動絲毫沒有造成影響。

  陳諾好奇的看著這個女人。

  “您不用意外。”

  仿佛猜到了陳諾的心思,這個女人坦然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超出常人的能力。

  只不過,我之前是教主的貼身秘書,近身侍奉了他多年。

  您知道的,我們的教主大人是一位雙目失明的人,平日里的生活,也從來是不開燈的。

  侍奉了他多年,我也早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做事了。

  這個院子,原本是教主的住處,我在這里生活了兩年多時間。”

  陳諾笑了笑:“你們的那個教主,我很好奇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他么?”石井久子側頭想了想,然后輕輕道:“教主…他是一個天才,也是一個瘋子吧。”

  “大但,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石井久子!你說的什么話!”

  旁邊的小林和麻生同時開口呵斥。

  石井久子聽了,淡淡一笑:“我說的有錯么?”

  “教主乃是天神轉世!身為教徒,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話!”

  “太不像話了!石井!!”

  兩個人再次呵斥。

  石井久子搖頭,輕輕道:“可以了,兩位。這里并沒有什么教眾在,大家都是命在咫尺,隨時會死掉的狀態。

  都到了這個時候,何必再惺惺作態的演戲。

  何況,平日里,你們背后私下里,恐怕也沒少用不恭敬的言辭編排過教主吧。”

  頓了頓,石井久子冷冷道:“小林,你不是曾經偷偷對人說過:那個瞎子不過就是靠著兄弟們的幫忙才起家的——這樣的話,你不是私下里對你的一個情婦說過嗎?

  還有你,麻生!

  你曾經在一次酒后,對人抱怨說教主太過信任新加入的人,對你們這些老人漸漸冷落。

  這些話,這些態度…是對待天神的態度么?

  你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什么神,大家平日里都在演戲,此刻,就輕松些吧。

  這位先生又不是本教中人,也不是你們行騙的那種愚夫昧婦,在他面前還演那些戲碼,只會讓人恥笑的。”

  兩個大佬都不說話了,只是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諾越發的好奇了,看著這個石井久子,笑道:“所以…你知道你們的那個教主,是人,不是神,對吧?”

  “當然。”石井久子自己也笑了:“他若是神,也就不會最后惶恐的躲在地下的暗室里,結果還被警察像逮老鼠一樣的揪出來了。”

  精彩!

  這番話讓陳諾聽了,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可是,我方才聽你說話的樣子,隨時準備好犧牲…你的信仰,卻仿佛很篤定啊。”

  “這很矛盾么?”石井久子皺眉,然后搖頭:“我覺得不矛盾。”

  “哦?”

  “教主是神,自然是假的。

  那些教義,也都是他自己編撰出來的,自然也都是假的。

  但…”

  石井說到這里,反問道:“請問閣下,這個世界上,哪個宗教不是這樣的呢?”

  “嗯…”

  “既然都是假的,那么別人可以信的虔誠。

  我為什么不能虔誠?”

  仿佛嘆了口氣,石井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后指著杯子。

  “杯子是空的,自然就要有東西裝滿它。

  只有裝滿了的杯子,我們捧起它的時候才會更加鄭重,更加小心翼翼的,避免讓杯子被打翻啊。

  人生不就是如此。

  沒有信仰的人生,是很容易丟失目標,隨意揮霍人生的。

  有了信仰的人,才會格外努力的想把人生活的更有意義。

  所以…閣下,我的回答,讓您滿意了么?”

  陳諾皺眉想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雖然有點典型的RB人的那種偏執和怪異的思維方式。

  不過,這個解釋倒也有趣。

  “所以,你不信真理會?”

  “不,我信。

  我不信真理會的教義…因為我知道那是假的。

  但我會吧真理會當做我畢生努力的信仰和追求。

  至于教主…

  很直白的說。

  他是一個男人。

  當這個男人曾經趴在我身上過…我很難將他當成什么神去崇拜。

  作為他的手下,我對他有絕對的忠誠。

  但是對神的崇拜…自然不會有的了。”

  陳諾哈哈一笑,居然拍了拍巴掌:“精彩!我是真的沒想到,真理會里居然有你這么奇妙的人。”

  石井久子想了一下,微微欠身:“我把您的這句話當成夸贊了。”

  “當然是夸贊。”陳諾點頭:“你比那兩個家伙有趣多了。”

  也厲害多了——陳諾心中加了一句。

  “那么,撂底的話都說完了。”石井久子緩緩道:“接下來,我們可以聊一些更有意義的話題了么,閣下?”

  “有意義的話題,比如呢?”陳諾笑道。

  石井久子吐了口氣,并沒有著急回答,卻忽然道:“好像…時間又過去了十分鐘了呢。”

  她緩緩的從自己的身上拔出一把小刀來:“請不要誤會,這把刀并不是為來對付您的。身上佩戴這把刀,只是我個人平日的一個小小的習慣。”

  “嗯。”

  “您之前說的,每十分鐘會切掉小林的一根手指。現在已經又過去十分鐘了,切手指的事情,就請您讓我來代勞吧。”

  說完,對陳諾欠身。

  “混蛋!石井!!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啊!!”

  旁邊小林沒料到石井居然如此,頓時大聲喝罵道:“你這個賤女人!你…”

  “閉嘴吧!小林!不要在人前失去了真理會正大師的體面!”石井扭頭對著小林一聲怒斥,面色冷峻:“堂堂的正大師,就只能在敵人面前哀求和尖叫嗎!”

  陳諾瞇著眼睛,想了下:“很好,這根手指,就讓你來動手吧。”

  石井久子鞠躬:“是!”

  她轉身走到了小林的身邊,小林忍不住喝罵,但是石井冷冷的低聲道:“小林閣下,你若是反抗的話,惹怒了這位先生,怕是要吃更大的苦頭。”

  小林頓時不敢動了。

  石井飛快的抓起了小林的左手,用手指摸了摸,確定了方位,然后手起刀落!

  小林一聲慘叫,他左手的中指就被切了下來!

  石井飛快的從口袋里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紗布,撕開后,先是拿出了一個小的噴霧器,里面裝的大概是一些消毒的藥物,給小林的手指上切口噴了噴,然后用紗布飛快的給他包了起來。

  “不必恨我,我動手對你只有好處。”石井久子冷冷道:“至少我還會給你上藥,以及好好的包扎傷口。”

  小林不說話,只是咬著牙。

  等石井走回到了茶幾前的時候,忽然她身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什么事情?”石井拿起對講機問道。

  “那位先生要求的食物準備好了。”

  石井久子想了想:“讓人蒙住眼睛,把食物送到院子門口,然后立刻退開!”

  “…是!馬上就辦!”

  食物是用一個餐盤裝好了,有人蒙住眼睛送到了院子門口,然后離開。

  石井久子親自起身去了院門口將餐盤端了回來。

  一路上她雖然也蒙著眼睛,但是走的異常平穩,去了再回,走到茶幾旁,一步都沒有差錯。

  將餐盤里的食物一件件的擺放在茶幾上后,然后拿起一個白色的瓷瓶,和一只酒杯。

  “您雖然沒有吩咐,但是我自作主張,讓人準備了一瓶上好的清酒。招待尊貴的客人,怎么能沒有美酒呢。”

  說著,她為陳諾斟了一杯。

  然后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只茶杯,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第一杯,我身為主人,為之前對您的冒犯表示歉意!”

  石井久子說完,端起來,一飲而盡。

  陳諾不知可否,喝了一杯。

  石井分別給陳諾和自己的杯子再次倒滿。

  “接下來,閣下,我們可以正式的談一下了。”

  “嗯,你說吧。”陳諾懶洋洋一笑。

  “我雖然不太清楚之前我們真理會到底何處冒犯了閣下…但,此時此刻,也都不重要了。

  我只想請問閣下,我們,與您之間,是否有放下干戈的余地?”

  陳諾笑了笑:“你覺得呢?”

  “…”石井久子沉吟了一下:“現在看來,我們之間的矛盾,多半是在那位西城薰小姐的身上了。

  不管那位小姐之前和我們真理會之間有什么恩怨…據我所知,那位小姐的母親還是我們真理會的信徒…”

  “你知道的不少啊!”

  “當然,之前麻生先生在外指揮,我卻已經第一時間讓人去調那位西城薰的資料了,她的母親西川鈴,是我們教會的信徒,這個信息,我看到后,大概就猜到了一些。”

  “你猜到了什么?”

  石井久子嘆了口氣:“我早就勸說過,發展信徒的手段,不可以那么激烈了。

  在教會初創的時候,用一些手段,那是不得已。

  如今教會已經有如此大的規模,還用那些草率粗暴的手段去斂財,就很得不償失了。”

  “包括地鐵毒氣案件么?”陳諾冷笑道。

  石井久子肅然道:“不管您信或者不信,那件事情,我事先是不知情的。我負責財權,但是在策劃那件事情的過程里,只有教主本人和另外的七八名骨干高層參與…我本人并不知道的。

  事實上,我對這種極端的行動是抱著反對的態度的。

  我們的教會要想發展壯大,就要爭取民間的好名聲。

  一個沒有民眾接受度的教會,是很難有長久的生命力的。”

  陳諾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女人的說法。

  至于信不信,那就是心里的事情了。

  “那么,我們之間,還有和平的機會么?”石井久子緩緩道:“西城薰小姐的安危,我可以對您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她身上受了些傷,是今天抓捕的過程里導致的。

  除此之外,抓回去后,東京的負責人原本也是打算先把她身上的幾個很危險的傷勢治療好,然后才好進行審問…

  他們懷疑,西城薰小姐的背后是有什么組織在針對我們的教會。

  面對這么大的事情,他們也很謹慎的。生怕西城薰小姐的傷勢太重,來不及審問就死掉。

  所以抓回去后,第一時間都在給她進行治療。

  這當然不是什么他們的善意,我只是想借此對您證明,西城薰小姐絕對沒有受到任何附加的傷害。

  而且,我已經派出了我的心腹去東京了,如果路上遇到的話,那么我的心腹會親自護送著西城薰小姐到來的!”

  陳諾點了點頭:“這一點,我沒有擔心了。”

  “那么。我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已經不存在了。”石井久子笑道:“對于西城小姐的遭遇,我們也愿意付出一些條件來進行道歉。

  所以…可以放下干戈么?

  小林和麻生兩人雖然之前也冒犯了您。那么,您可以提出一些條件,我們都愿意滿足。

  就此,饒恕他們兩人,可否?”

  陳諾看著這個石井久子,卻忽然眉毛一挑!

  因為…

  石井一邊嘴上在代替麻生和小林,向自己求饒的同時…

  她卻同時無聲無息的抬起右手,一根手指在面前的酒杯里飛快的蘸了些酒水,在茶幾上輕輕的劃下了一行文字!

  這行字的內容是:

  “殺了這兩人!我愿意和您合作!”

  寫完這句話后,這個女人袖子一掃,就把桌上的字跡擦掉了!

  院子里,小林和麻生都蒙著眼睛,根本看不到石井久子的這個舉動!

  陳諾眼睛瞇了起來!

  隨后,石井久子做了一個更加冒險的舉動!

  她忽然就抬起手,把自己眼睛上的布條摘了下來!

  然后,這個女人就這么神色平靜的看著面前的陳諾,看著他的臉!

  陳諾沒有阻止她的舉動。

  石井久子看清了陳諾的相貌,對于陳諾那張年輕的過分的臉龐,居然也沒有絲毫的驚奇——至少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這個女人盯著陳諾看著,同時手下飛快的在桌上繼續寫劃。

  “若是不同意,就請您殺了我。

  反正,我也看到您的相貌了。”

  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陳諾笑了。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大聲笑道:“很好,你的誠意,我感受到了。”

  石井久子吐了口氣,深呼吸了一下。

  她的衣衫內,后背上,其實已經濕透了。

  陳諾盯著這個女人,也伸出手來,蘸酒,在桌上劃了起來。

  他寫的就很簡單了。

  一個問號:?

  這個問號,其實就代表了很多很多的問題了。

  比如,你到底是咋想的?你為啥要跟我合作?你能開出什么條件?

  等等等等…

  但是陳諾很清楚,以這個女人的聰明程度,她一定明白的。

  果然,石井久子沉吟了一下,重新寫了一行字。

  “今天事情結束之后,我找個合適的地方,與您詳談。”

  陳諾看著石井久子,點了一下頭。

  石井久子松了口氣,她揮手把桌上的字跡擦掉,然后開口道:“多謝您的寬宏!

  那么,我再敬您一杯!”

  手里卻飛快的在桌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陳諾看了一眼,這是一個電話號碼,記在了心中。

  “那么。我代小林先生向您求情。

  既然西城薰小姐已經在護送前往這里的路上了。因為交通的緣故,暫時是肯定抵達不了的。

  就請您能放過他剩下的幾根手指吧!”

  聽著這個女人懇切的言辭,想起她在桌上毫不猶豫的用手寫下“殺掉兩人”的話…

  陳諾嘆了口氣。

  好狠的女人。

  陳諾敢打賭,雖然沒有監控系統,雖然沒有人敢窺視院子里。

  但是此刻外面,肯定有人用設備在監聽著院子里的對話!

  這個女人的這番演戲,并不是演給院子里的小林和麻生聽的。

  而是演給外面的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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