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失蹤人員
TPC航空司令部！
啪嗒！
從自動門走進來的飛鳥信，一把將一疊文件拍在了桌子上，然后把自己重重的摔進椅子里，一口氣干完了滿滿一大杯水，才長舒了一口氣，道：“這是總部傳來的資料，我順路拿過來了。”
說完后，又帶著點抱怨的說道：“科技都這么發達了，為什么還要用紙質文件呢？”
“因為數據能遠程觀看，而紙質文件只能到跟前才能看到。”千葉誠拿起密封的文件袋，將其拆開來，拿出厚厚一疊的報告，一目十行的瀏覽著，嘩嘩的翻著，那速度堪比亂翻書的清風，讓飛鳥信很是好奇，這速度能看到啥。
然后在千葉誠翻完丟給他后，飛鳥信翻看才明白為何千葉誠看的這么快了，因為百分之九十都是無用的信息。
就像用戶協議、服務協議和注意事項這種，密密麻麻、洋洋灑灑能有個幾千上萬字，但別說看完了，就連看一眼的人都是極少。
成立了十年之久的TPC，很多匯報、總結之類的資料，基本都形成了固定模板，屬于一大堆平常沒啥用，但關鍵時刻能夠用來甩鍋的條款，外加一點有用的信息。
這和公司是一樣的道理，剛開始時，那基本沒啥限制，但時間越長，規定越多，并且一個比一個離譜，而每一個離譜的規定背后，都因為發生過更加離譜的事情，導致公司存在時間和規定形成正比，這也是大公司體制僵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無一例外！
哪怕是TPC這樣軍政合一的組織也不例外，逐年增加的條例和規定，就像一根根繩索，把組成TPC的一個個‘細胞’給束縛住，使得他們變得非常的好管理，但也逐漸的失去活力，讓TPC跟著變得僵化起來。
就像紙質文件吧。
正如飛鳥信所說的那樣，科技都這么發達了，敲下鍵盤就能把幾百萬字，發送到世界各地，甚至通過宇宙網還能橫渡星河，到達火星乃至更遠的木星宇宙站。
可是TPC內部卻還保留著打印機和打印員，就很像是舊防衛軍時代時，白頭鷹的核系統，使用的依舊是骨灰級的軟盤，并且還死犟的和外界說，之所以繼續使用軟盤這一古老技術，是因為軟盤因其特殊的物理特性，而難以被黑客攻擊并且質量上比先進的硬盤可靠，還有...
總之，扯出一大堆的理由，就是為了證明，這套陳舊的系統和古老的軟盤，是碧桃的，是無可代替的。
但實際上呢，為了維護這套陳舊的系統，能夠流暢的運轉，每年都要花費幾百上千億的巨額資金。
而之所以這么貴，相關人員給出的解釋是，因為系統和配件都太過于古老，早已退出了市場，因此支出中有很大一筆是用來維持這套古老系統的配件的生產線的正常運轉，以防配件損壞，卻找不到配件，從而導致整套系統都癱瘓。
話說的是冠冕堂皇，理由似乎也很合理，但用十二指腸都能想到，這里面有多少貓膩。
什么生意最賺錢，當然是壟斷最賺錢。
而壟斷也有分類，有的是因為過于先進，其他人無法仿制而達成了壟斷，這樣的壟斷屬于技術無敵；而有的則是因為過于落后，早就被市場淘汰，沒有人還在生產，從而達成了壟斷，這樣的壟斷屬于人脈無敵。
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利往！
沒有利益，狗都不理。
因而越是人多的地方，關系就越復雜，利益糾葛的也就越深。
喝的水從哪家店買，用的書在哪家店有，訂的飯去哪家做...
全都是有‘定例’的，輕易碰不得。
所以呀，別看崗位小，但牽扯可不淺。
聽完這一番高論，飛鳥信整個都趴在桌子上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里面的水這么深。
從墨盒、到紙張，再到維護等等，合著一整條線上，有太多人涉利啊，難怪取消不了。
擴大想想，一個小小的打印，涉及面都不小，警務局這么多的人、持續時間還這么長，那利益絕對是大上天。
怪不得說，治大國若烹小鮮，哪里沒注意到，整個就會變味。
就像生田克摩他們這些失去工作的人，在回來后，千葉誠也了解了一下，TPC并不是不知道他們的生活困境，從2015年開始，就出過不少的政策，用來幫扶因科技的飛速發展，而被迫失業的人們。
比如說，培訓，讓他們掌握一些高新知識，能夠跟得上社會的步伐；還有補貼，給予失業人員一定的生活補貼，讓他們能夠渡過艱難的時光；還有...
一系列的政策都下發了，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文件一層層的傳達，傳著傳著就沒聲了，錢也跟著一起沒了。
還有生田克摩簽署的那份‘實驗’合同，他找不到人來繼續執行這份合同，但錢估計還在繼續下發，只不過到某個環節后，就沒了。
雖然有所猜測，但千葉誠也沒有去管，因為都不知道從哪管起，想管就要有證據，而想要獲得證據，就要去查賬，那浩瀚如海的賬目，專業人員看著都頭疼，更別說門外漢了，比大海撈針好不到哪去。
這其中該耗費多少精力和時間吧。
有這功夫，還不如幫生田克摩找份工作呢，不然哪怕這次幫他找回‘公道’了，讓生田克摩繼續混吃等死，那說不定哪天又失去‘公道’了，畢竟貪腐這玩意，從古至今都沒有好的解決辦法。
更何況，就生田克摩這老倒霉蛋的運氣，還是老老實實找份正常的工作吧，雖然說這次很幸運的沒有受到傷害，飛鳥信拿來的這份文件里，就是被米基星人雇傭人的大腦檢測報告，依照地球的醫療科技，沒有發現問題，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這些人都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待到完全沒問題，才會讓出院。
“咦！”
趴在桌子上的飛鳥信正有一頁沒一頁的翻著，卻翻到了一頁很不同的報告，那就是米基星人的審訊記錄。
其中米基星人提過，它們雇傭失業人類的靈感，來自于星際聯盟的一個宇宙人的做法，米基星人聽聞有宇宙人用優渥的條件，吸引對地球失望、對生活絕望的人類前去。
飛鳥信看到這里，一下子直起腰來，道：“隊長，你看這個。”
“看到了。”
“你說，宇宙人要人類做什么？當小白鼠嗎？”
飛鳥信很是想不明白，就人類這知識、這體魄，宇宙人要人類干啥？
總不會宇宙人也種棉花吧？
“可能，也是做生物計算機的？”不動健猜測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情報局正在跟進這個案子，對市面上的無人智能公司，在進行拉網式的排查其算力，看看能不能撈到什么吧。”
千葉誠整理了下這份通篇都是模板的文件，然后塞進檔案袋，再讓飛鳥信扔進檔案室，等待它的就是逐漸的被塵土覆蓋，直至有一天被清理到垃圾堆里。
說曹操曹操就到，房間的自動門在這時打開來，大古拿著個平板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隊長，情報局發來的協查函，有關人口失蹤案的，想要我們介入調查。”
“失蹤案？和宇宙人有關？”
千葉誠說著接過平板，上下滑動著，快速的瀏覽著，了解了一下大概。
為了找出所有被米基星人雇傭過的人類，并對他們的身體尤其大腦進行檢查，情報局和警務局都介入進來，并動用警員和政府雇員，關注和走訪長期失業人員。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才發現，有不少長期失業人員失蹤了。
家里找不到、電話打不通，親友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一個是偶然、兩個是意外，三個四個也無妨，可是大都市還沒過一遍呢，就已經查出上百人失蹤了，要是擴大范圍、擴大人群，會不會有更多的人失蹤了呢？
想想都知道事態有多嚴重了，以致于都拿到TPC參謀擴大會議上討論了，要調動更多部門參與進來，對長期不被關注甚至無視的人員進行一次大摸底。
哪怕這些人對社會來說沒啥價值，也創造不了價值，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屬于縱然在地球餓死，也不能去外星摘棉花。
“又是失蹤案啊。”
麗娜把椅子滑過來，拿過桌子上的平板，上下劃拉著看著，道：“我記得，以前也查過，還發現了一個特殊頻段的廣播，但最后也沒查出什么。”
“因為在我們發現后，對方就立刻斬斷了這條線。”大古也還記得，那時在調查基里艾洛德人時，意外在大都市鐵塔上，發現了一組用來發送都快被淘汰的地面數字信號系統，把大都市鐵搭當做一個巨大的天線，循環廣播一組特殊頻率的信號。
通過拆包和解析發現那就是個簡單的發訊器，里面不斷重復播放著一段話：
沒有悲傷、沒有痛苦，完全平等，都能擁有幸福的新世界！
原本應該順著這條線進行深入調查的，但因為‘天使’的出現，讓勝利隊和千葉誠都只能轉而去應對基里艾洛德人的陰謀。
而等他們好不容易粉碎了基里艾洛德人這一次的陰謀后，再去調查這套發訊器，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管是零件，還是安裝人，都沒有任何的發現，就好像這套發訊器是憑空出現在地球，并且直接出現在大都市鐵塔上一樣。
但用十二指腸都能想到，這必然是幕后之人，把線索都給抹掉了。
讓勝利隊大呼可惜，要不是基里艾洛德人摻和，絕對能再揪出一伙宇宙人，而在那之后，也沒有再發現類似的線索，就好像那伙宇宙人已經收手了。
可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竟然發現了大規模的失蹤。
這讓大古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并非偃旗息鼓，而是采用了更加隱蔽的方式，細水長流的吸引人類。
想到此，大古當即問道：“那米基星人有說是哪個宇宙人給它們的靈感嗎？”
“沒有，”飛鳥信搖了搖頭，道：“只是提了一下，根本沒有深入的詢問，警務局到底懂不懂審訊啊，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不詳細詢問、深入調查。”
“他們是專業的，但專業的又不一定是好的。”千葉誠接過麗娜手中的平板，看到上面滿格的WIFI信號，突然間腦袋里浮現出一個靈感，道：“你們說，對方會不會用網絡來吸引人呢？”
“網絡？”隊員們都圍了過來，想聽聽千葉誠的高論。
千葉誠直接問了個問題：“現在還有多少人看電視，又有多少人玩手機呢？”
“呃...”這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反正大古和麗娜家中的電視，自買來后，基本就是擺設、落灰，反倒是手機，別說一天了，一分鐘都閑不著。
“所以，隊長，你覺得在大都市鐵塔上安放發訊器的宇宙人，改為用網絡來傳遞訊息了？”
“沒錯，之前發現的發訊器，就是通過大范圍的廣播，來達成廣撒網的效果，而網絡傳遞的范圍更廣，不管在哪個角落，都能傳到世界各地，所以范圍更加的廣泛，效果也應該更好吧。”
“難怪這么多人失蹤。”
“可是這么多人失蹤，難道沒有人發現嗎？”飛鳥信很想不明白，左鄰右舍發現不了嗎？親戚朋友發現不了嗎？公司同事總該知道吧。
“這就是對方的高明之處了，”千葉誠打開失蹤人員一列，道：“失蹤的基本都是社會邊緣人員，長期失業在家，也不外出社交，屬于同學聚會喊不出名字、甚至都記不住的透明。”
“...那的確挺難發現的。”
“又是有針對的篩選。”大古這下更加確定，這就是在大都市鐵塔上安裝發訊器的那波宇宙人，連這篩查辦法都一模一樣，顯然這么多年都沒有改變啊，一直在做這種事情。
這就又回到最開始的疑問了，對方這么長的時間里，堅持不懈的綁架這么多人類做什么？
摘棉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