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端上桌,三菜一湯都是些野味野菜。味道說不上好,倒是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梁晨二人胃口大開,連吃了三碗黍飯。
二人吃著,那婦人也絲毫不見外,直接就坐到了邊瀟二人桌前,絮絮叨叨嘮著家常。無非就是些生意不好做,當家的沒用讓自己娘倆受苦的話。
那男人見妻子在外人面前數落自己的不是,也絲毫不惱,只是笑著看著自己的妻子。那小男孩起初還打著瞌睡在一旁坐著,后來實在困得受不了了,男人見狀抱著兒子上樓去了。不一會兒樓上就傳來了哄孩子睡覺的歌謠聲。
但說話就說話,你拽衣服干什么。
見老板娘有意無意地露出胸前一抹白,梁晨歪著腦袋不敢看。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吃完飯,梁晨邊瀟二人也覺得困意襲來。這些年本就養尊處優,什么時候試過連著騎幾個時辰的馬?在馬背上一直顛著還沒什么感覺,這會兒坐上了舒服的凳子,邊瀟直嚷嚷著屁股疼。
老板娘見貴客累了,也不多說,只道樓上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把梁晨二人帶上樓,便行禮退去。
梁晨放下包裹,長長伸了個懶腰。
這會兒可算有時間來好好看看自己的槍了!
梁晨脫下衣衫,露出了底下的黑色甲胄。
這是臨走前,老爺子硬塞給梁晨的,說是用蛟龍皮、筋制成的軟甲,能擋四品高手全力一擊。
除此以外,還有梁晨右手上綁著的袖箭。四五瓶特制的保命丹藥,關鍵時候能吊命三個時辰;兩瓶能毒倒三品高手的劇毒;其他的金銀餅子、散碎銀兩就更不必說了。
出門前,梁晨還從那閣樓里隨意取了兩本槍法。一名碎星,一名屠龍,都是前些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絕技,這些強者投向梁府以后,槍法就留在了梁府。
可以說,現在的梁晨就是一個移動的軍火庫加錢袋子。
相比起來邊瀟就可憐地多,因為是偷偷跑出來的,身上連銀兩都沒有多少,更別說那些保命的玩意兒了。
梁晨送開那長布包前頭的的捆繩,輕輕從里頭抽出來了兩截棍子。
每根差不多三尺七八的樣子,通體銀白色。一根一頭是槍尖,一頭是螺紋;另一根一頭也是槍尖,另一頭是個凹槽。
與尋常梁家槍一樣,都是鵝頸槍頭,但凹陷處卻是多了兩根倒刺。
掂量掂量,因為槍纂也做成槍頭的緣故,再加上多了連接設計,的確重了不少,重量已經快趕上那一丈八寸的長槍了。
兩截槍,既能合成一柄長槍,又能化作兩桿短槍。
梁晨把玩了一番,對歐陽冶的手藝贊不絕口。
這夜,梁晨和邊瀟沉沉睡去。
“紅袖!趕緊去叫梁晨起床!懶鬼,都什么時辰了,怎么還不見人?”
梁慧別院。
梁慧看著空空蕩蕩的梅花樁,大怒道。
話剛說完,自己卻是猛地一愣。
他,出門了啊…
“小姐!怎么了?”紅袖也心不在焉地,根本沒有聽清梁慧說的什么。
“沒事沒事!”梁慧搖了搖頭:“這梅花樁,撤了吧!沒人用了!”
梁晨已經養成了習慣,雞叫頭遍就起床了,提起槍在后院操練起來,還是那一個動作反復。梁晨在梁府的這一個月,每日堅持,現在起碼能看見進度條上那一小節亮光了,一個月兩萬三千七百一十二下,按這種進度,梁晨可以保證能在回大良之前完成這項任務!
練了一個時辰,天將亮未亮,老板娘提著個水桶進了后院,見了梁晨猛地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這公子哥會起的這么早。
梁晨見了老板娘,不禁埋怨道:“沫娘,昨夜什么聲音,怪鬧騰的!”昨夜交談得知,沫娘是這老板娘的名字,那老板叫林世海。那小男孩還沒有個正兒八經的名字,小名叫虎子。
昨夜大約子時,梁晨正睡得舒服,就聽樓下哐哐哐一陣響,被吵醒的梁晨本想下樓看看,但這聲音來得快去得也快。見沒了聲響,梁晨也就懶得起身,翻轉了一下身子,接著睡去。
沫娘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一絲笑意遮擋了過去,梁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沒什么大事,店里鬧老鼠。昨夜叫那老鼠打翻了個酒壇子,不好意思,打擾公子休息了!”沫娘笑道。
“沒事沒事,那老鼠抓到了嗎?可否需要幫忙?”梁晨把槍拆成兩節,塞進了布袋子里,一邊說道。
“無妨無妨!耗子沒長眼睛,不小心跌到酒壇子里,淹死了。”說到這,沫娘用手帕捂住嘴,直笑得花枝亂顫。
既然沒自己要幫忙的,梁晨也不好打擾人家干活,隨意掰扯了幾句轉頭就想往樓梯走去。
“公子!”
剛一扭頭,梁晨就聽沫娘叫了一聲。
扭頭問去:“怎么了?”
沫娘一笑,行了一禮:“今早家中來了口信,家中老父病重。我們得趕緊回家,恐怕沒法子招待公子了,還請公子告知那邊公子一聲,早點上路吧!”
梁晨愣了一愣:“沒事沒事,倒是打擾二位了,給我們準備點干糧,我們一會兒就走!”
沫娘笑著行禮,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從眼里一閃而過。
梁晨拉著睡眼惺忪的邊瀟走下樓,邊瀟一路上還在嘟囔著,埋怨梁晨這么早就把自己叫醒干嘛。梁晨都懶得搭理邊瀟。
走下樓,不見沫娘的身影。梁晨四處打量了一番,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又多想了!
梁晨自嘲一笑。
走出門,林世海已經牽著馬在外頭候著了,仍然一言不發,只是憨厚的笑著。梁晨和邊瀟接過馬繩,翻身上馬。
這兩匹馬明顯都被梳洗過,背上鬃毛毛亮順滑,身上的泥點子也被擦了個干凈。馬身上搭著個褡褳,里頭滿滿當當放的盡是烙好的餅!
“謝謝林大哥給他倆洗了個澡!”梁晨笑著朝林世海抱拳道。
林世海也不說話,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回了一禮。
梁晨也不再多說,給了邊瀟的馬屁股一鞭子,自己也夾了一下馬腹,朝前奔去。
邊瀟還犯著迷糊,冷不丁地就被馬帶著竄了出去,差點就摔下馬來,趕緊緊緊拉住韁繩。
“梁晨!你個天殺的!”
二人縱馬西行!
“不對!”梁晨一路上越想越不對勁,跑了這一路終于發現問題出在哪了?調轉馬頭,往回奔去。
“怎么了!”邊瀟不明所以,但也緊緊跟著梁晨。
“客棧出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