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家族,是武國的名門望族。除了皇族李家,第一家說是第一也并不為過。十七年前,那兩場驚魂崖之戰,梁家就是敗在了第一家族當今的家主第一錦手上。
第一錦,馬上一桿八十斤重畫桿描金破城戟,馬下一柄細長新月刀。有人其為稱刀戟雙絕。除此以外,飛刀之技也是出神入化。兩場戰役中,老四老七思仁思信、老三思忠之遺孀賀筱均是殞命在第一錦的飛刀之下。
第一錦因此被李二封為驃騎大將軍,從一品官職,位居武官之首,風光一時無兩。
“老王,你怎么看梁晨這小子!”前院樹下,梁德跟王屠豹靠著樹干坐著,中間擺著個酒壇子。
王屠豹好酒,嗜酒如命。這事在梁府人盡皆知。
王屠豹抱起酒壇子,猛灌了一口,聽見梁德這話,無所謂地放下酒壇擦了擦嘴。
“將軍,您這話是不是問錯人了?他可是你孫子!我一個外人能知道什么?”
梁德看向守在梁思孝院門口的紅袖徐二虎二人,嘴里說道:“我已經查過了,梁晨這小子這幾日的確沒有發生什么不尋常的事。要說有人假冒他,本事可就太大了!瞞過了整個府邸的人,而且連我這個當爺爺的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那就不是假的唄!這還不簡單!您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娘們兮兮的!”王屠豹又灌了一口酒。
梁德狠狠瞥了王屠豹一眼,劈頭搶過了酒壇:“老王,你信不信以后就讓你沒有酒喝!”說罷,自己也仰頭灌了一口酒,“但這小子變化實在太大了。前幾日還跟邊家那小子吃喝嫖賭,就打前日開始整個就變了一個人。把從前疼愛的美婢趕出院去,好不容易跟從前一樣在大街上縱馬,居然還順手救了一頭快死的病牛。這換從前,昨日晚上我們梁府就該吃牛肉了!”
王屠豹眼巴巴看著梁德手里的酒壇,砸了咂嘴:“那前日發生了什么?”
“聽梁晨那小子說,突然間就暈了,花了一些手段保住了命,醒過來記憶喪了十之七八。”梁德眼里閃過一絲狠厲,縱然昨日動了一次手,但這梁府之中,肯定還有心懷不軌之人。
“那就對嘍!”王屠豹伸了個懶腰,“您仔細想想這句話。花了一些手段,證明什么?”
“什么?”
“晨兒早就知道有人會對他下手,已經自己想好了對策。這一次是我們知道的,那之前呢?還有多少事是他沒跟我們說的!”
梁德一愣,提著酒壇的手懸在了半空。王屠豹趁機奪過酒壇,趕緊猛灌了一口。
見梁德依然呆呆沒有反應,王屠豹又說:“這次為什么說了?因為他發現他藏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他可能就沒有足夠的手段來應付。所以他說了,他需要梁府需要將軍您的幫助!”
梁德看著梁思孝的院子,不說話。
是了,若是這樣。那便說得通了!為什么從那年遇刺之后,晨兒就越來越紈绔。因為他需要給自己營造這么一個身份,來告訴所有人,我梁晨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兒,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但當發現身為一個紈绔膏粱,仍然有人想要自己的命。索性就撕破了全部的偽裝,既然紈绔子弟你們不放過,那干脆就變成一個你們不敢招惹的強大人物!
梁德一切都想通了!
但想的有幾分對,幾分錯呢?沒人知道!以前的梁晨已經死了,就算真是偽裝,那他也用自己的命證明了:這種偽裝并沒有什么用!
院內,房中。
梁思孝身上的金光已經慢慢淡去,看上去已經與常人無異。
金光畢,梁思孝緩緩睜開眼睛,一絲金光又從眼睛里射出,之后迅速隱去。
見金光徹底消失,梁晨趕緊湊了上去。
“六叔,感覺怎么樣!”
“哈哈哈,十幾年了,從未像今日這樣舒坦過!”梁思孝一陣大笑。
“怎么?能動了?”梁晨傻傻看著梁思孝。
不應該啊,這藥應該沒那么管用!
“沒有!”梁思孝嘗試著動彈了一下,身體仍然不聽使喚。
梁晨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但不免還是有些失望。
“晨兒,沒事的。起碼現在除了兩條腿,身體的其他地方已經有感覺了。”梁思孝看出了梁晨的失望,忙安慰道:“這可比那些狗屁御醫的醫治有效果多了,以后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而且…”
梁思孝神秘一笑,梁晨突然感覺眼前的六叔不一樣了。似乎在梁晨面前站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兇猛的野獸。
梁晨似乎看見一頭猛虎,對著自己張開了血盆大口。再仔細看去,哪有什么猛虎,明明就是一個人,但那猛獸的氣息卻是揮散不去。梁晨后背整個濕透,汗毛直立。
“六叔,停停停!再下去我就尿了!”
梁晨趕緊說道,那聲音似乎被堵在了嗓子眼,小的可憐,連梁晨自己都聽不仔細。
梁思孝扭了扭頭,那種古怪的氣氛瞬間消失。梁晨趕緊摸了摸小肚子,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尿出來!
“六叔,你這是什么名堂?”
梁思孝笑道:“這些年我的經脈盡斷,一身功力成了擺設。這藥修好了我大部分經脈,不破不立,經這一遭,我的丹田似乎大了幾分。功力不僅沒退步,還更進了一步!現在的我,已經三品了!”
說完,梁思孝一臉傲然地看著梁晨,希望從他臉上看見一絲絲的震驚。
不過,他失望了,梁晨一臉茫然地看著梁思孝:“三品?什么三品?您十幾年前最大不就是個從四品的明威將軍嗎?”
聞言,梁思孝憋屈地幾欲吐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不知道武者品級嗎?”
“什么品級?”
梁晨可不是裝的,他可真沒聽說過這事。
“你沒練過武?”這回輪到梁思孝納悶了,梁家二郎,哪個不是從小習武、熟讀兵法?梁家七子的子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這說出去誰信?就算這淞國人人好文,你梁晨也得能提起那梁家槍啊!
梁思孝上下打量了梁晨一通。不過,這貨也不像個書生。
梁晨搖搖頭:“學武多累,學那玩意兒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