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手里還有一千斛左右以前籌集到的糧食,沒有存入賑災糧倉,韓非讓他先用這點糧穩一手糧價。
韓非并不介意糧價多少,一斛五金也可以啊,反正他就買兩千斛,這些錢也都能從胖虎身上找補回來,無所謂。
不過本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他特意讓張良穩住糧價,做出是幫助自己能盡量以低價格購糧的假象。
真是兩個戲精,其實翡翠虎本人都沒太過關注韓非購糧的事,。
在他看來,流沙一伙人有什么錢,無非就是紫女這個紫蘭軒的老板娘提供金錢支持,能有個三五千金就是極限了。
能買多少糧?一千?兩千?還是三千?
無所謂,他可以全數購進。
至于韓非能不能買到低價糧?
少量的,幾千斛可以,多了,不可能。
其實樂靈太后還是挺欣賞韓非的,也無意掙那幾個錢,怎么說也是一國太后,何況她素以性格豪邁大氣著稱,不至于。
但是她自己也說了,作為魏國太后,她不能讓魏國吃虧。她愿意,魏王,魏國群臣可未必愿意。
魏國可以賣韓國面子,但不能賣韓非面子。
而韓王安若是肯向別國請求援助,哪怕沒錢也能先要到一批糧食,大不了回頭有錢了還回去就是,可惜他好面子,不肯這么干。
韓非實在沒得選,只能自己貼錢高價買糧。
當然這都是表象,韓非表現出來的,所以樂靈太后問他出價,韓非很大氣的回道:“我出一斛二金半,購兩千斛。”
只是語氣大氣而已,出價其實不算高。
樂靈太后聽完陷入了沉默。
不是價錢不合適,而是數量不合適。
就特么兩千斛,你跟你姨姥姥我鬧著玩呢?
她不說話,韓非和紅蓮也不敢言語。
半晌后,樂靈太后終于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你買這么點糧食,有什么用呢?用來穩定新鄭糧價嗎?”
照理說樂靈太后應該不知道韓非想要穩定糧價,此時卻能問及,不過韓非沒有意外。
來之前和莊曉的聊天中,他提及過,這位樂靈太后,可不簡單,鐵血盟和她的關系不一般。
知道這個賭局,不稀奇。
而面對樂靈太后的疑問,韓非故作神秘的答道:
“兩千斛,足以達成韓非的目的了。”
看著韓非自信坦然的樣子,樂靈太后心中是有些信服的,畢竟他此前的戰績擺在那,不像是個說大話的人。
于是輕笑一下,“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接著一揮袖袍,大氣的說道:“只要兩千斛的話,也不要提買賣了,老身做主,送與你了。”
韓非早就聽聞過這位樂靈太后自小就英氣豪邁,不輸男兒,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也不客氣,拱手一禮:“長者所賜,不敢推辭,韓非謝過太后。”
另一邊,說回主角。
他和唐七一行人最終沒有去拿糧。
因為唐七要先做另一件事,性質差不多,就是將賑災糧倉中的糧食往外運。
當然是偷著運。
韓非可不是姬無夜個蠢貨,早在接下賑災一事之后,去南陽的時候,就吩咐負責籌集糧食的張良,在糧倉地下挖一條地道,雖然時間倉促,沒挖太遠,不過足以偷摸將糧食運走了。
事實上,這些天進入糧倉的糧食一直在往外運。畢竟幾萬斛糧食,想一下子運走不可能,必須不停的轉運出糧倉,再裝上馬車,偽裝成商人的貨物送走。
姬無夜現在就覺得所有的糧食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根本就沒有下令各個關口嚴查。
而禁軍只負責把守糧倉,查數的事,是由張良這個韓王親派的內使負責的,外加上糧倉內也做了偽裝,所以沒人知道糧食跑了。
于是這些糧食就在不知不覺中,送往了南陽。
現在糧倉中還剩余大約三四千斛沒運走,而明天晚上,墨鴉就該來燒糧食了,必須在他回來前全部運走。
所以唐七和他的手下,也來幫助原本負責此事的九義會幫眾,多些人就能快一些嘛。
次日,位于大梁的韓非帶著妹妹回了新鄭。
畢竟承了樂靈太后的情,韓非也不會無禮到前腳要到了糧食,后腳撒丫子就撤。
他和紅蓮在魏王宮待了一晚。
主要是紅蓮,陪樂靈太后聊天,聊的很愉快。韓非嘛,就自己一個人在屋里發呆了。
而那兩千斛糧食樂靈太后隨后會派人幫韓非送至韓魏邊境,到時再由韓非派人去接收,不需要他現在就親自押運回去。
運糧可慢得多,至少要三天才能送到地方,韓非可興趣陪著糧食在路上慢悠悠的晃蕩。
新鄭那邊,趕了一個通宵的唐七等人,也終于在這一天中午運完了糧食。
當天夜里,墨鴉按時趕回新鄭,馬不停蹄的去往糧倉,放火。
姬無夜也很放心和相信墨鴉,就讓他和白鳳兩個人去放火了。
兩人沒有辜負姬將軍的信賴,火放的十分順利,火光滔天,姬無夜遠在將軍府也看到了被映紅的天空,握著酒爵,放聲肆意大笑:“韓非,我看你這回能怎么辦?”
張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一臉焦躁急切地吩咐禁軍救火。
事實上,禁軍早就在盡最大努力的在打水救火了。
糧食燒沒了,他們的小命也夠嗆了。
大火徹夜不熄,直到凌晨,韓非都進城了,才終于徹底散掉。
韓非將疲憊的紅送回宮,自己沒有去休息,而是前往了糧倉所在。
遠遠的,就看見張良一臉疲憊和沉痛站在廢墟前面,身邊還有個好像是管事的人,在匯報什么。
疲憊是真的,畢竟熬了一晚上,不過沉痛是裝的。
韓非見到此情此景,也抹了抹臉,換上和張良同款的表情,順便還加上些許不可置信,走向張良。
“這是怎么了這是?”韓非語氣沉重的向張良問道。
張良很配合,一指旁邊的管事,聲音氣憤的說道:
“韓兄問他吧。”
那個有點胖的管事見到韓非過來,低眉垂眼,不敢抬頭,生怕韓非找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