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情’我早已放下、啊水
隨著墨子傾卜翼二人進入掌教大殿，墨玉常衡等十大親傳弟子也都起身，隨即看著大師兄墨玉道，“大師兄，你帶著我們去拜見師父唄？師父閉關多日我等修煉也遇到了諸多疑惑之處…”
“對對對，我等修煉遇到了瓶頸，勞煩大師兄帶我等拜見師父呀。”
頓時一個個師弟師妹都看著墨玉附和道。
“還瓶頸？”墨玉看著自己這九個師弟師妹苦笑，“想看卜翼師叔就直說唄，哪來這么多由頭。”
聞聽此言一個個都笑而不語。
“不過巧的是，我也剛剛遇到了修煉瓶頸。”墨玉淡笑而后率先朝著掌教大殿走去。
見狀一個個師弟師妹們急忙趕上，而后彼此對視會心一笑。
與此同時，長陽島海邊沙灘上，正有一中年男子徒步行走著，他身穿寬大長袍，頭發有些凌亂整個人風風撲撲，臉上也略有疲累之意。
“剛才那股波動所料不錯，應該是毒龍島的護宗大陣‘五彩毒龍陣’。”柳章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脈口中感嘆道。
“唉，兜兜轉轉轉眼三年，想不到我柳章又回到了原點。”柳章嘆息，可一想到這三年他那坎坷的經歷，頓時心中不憤道，“還北冥大海第一仙門？我呸不過如此！”
自從毒龍島被閻王一招滅掉，柳章便成了一散修四處游蕩，歷經三年他拜了不知道多少宗門，自從他將毒龍島滅門事件對外講述后，好家伙，只要是北冥大海稍微有點實力的宗門都當他是喪門星，別拜宗門，連島都不讓他登。
一個實力一般的紫府散修，不加入宗門獨自在北冥大海闖蕩是很危險的，最后柳章也是被逼得實在沒辦法，最終還是決定來長陽劍門碰碰運氣，反正現在毒龍島已經被滅，他跟毒龍島也再無瓜葛，一身清白。
一個時辰后，柳章終于來到了長陽家門。
柳章剛踏上劍門石階，便被四名守山弟子攔下。
“來著何人？報上名來！”
看著出現的四個后天凡人，柳章并沒有發怒而是溫和笑道，“在下柳章，乃是前來拜宗門的，還望通稟。”
聞聽此言，四個守山弟子都是忍不住發笑。
“拜宗門？我說叔叔你莫不是開玩笑吧？”小隊長看著柳章笑道，“我劍門雖是小宗門，但收弟子也有要求的，叔，你今年都有三四十了吧？現在拜宗門有些晚了。”
“對叔、你還是別想著修仙了，回去打魚吧。”
聽著幾個少年的好言相勸，柳章心中不由慨嘆，“這就是長陽家門調教出來的弟子么，真是太有禮貌了。”
這三年他浪跡在北冥大海，四處拜師，可謂受盡了白眼，尤其是那些守山弟子，一個個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對他不是喝罵就是言語調侃，可在人家宗門老巢，即便他憤怒也得忍著。
如今再對比眼前，那簡直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眼前四位少年雖然嘴角也帶著笑意，但眼神卻沒有不屑，言語也沒有嘲諷，簡直天差地別。
“不錯，真是好弟子啊，這正是我想找的宗門。”柳章自言自語說著。
四名守山弟子一個個很疑惑，不知道眼前狼狽大叔在說什么，其中小隊長似乎想到了什么，翻手拿出一定金子遞給柳章道，“叔，你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難處？這一兩金子你先拿著吧。”
看著少年遞來的金子柳章心中一片溫暖，而后周身那屬于紫府修士的氣息逐漸顯露。
“什么？這這…前輩！”
感受柳章身上洶涌的氣息，四名少年個個大驚，態度頓時更加恭敬。
“不用怕，我就是來拜宗門的，你們如實稟報即可。”柳章露出笑意道。
“前、前輩。”小隊長咽了咽喉嚨問道，“敢問前輩來自何方，何等層次，我也好去稟報師尊。”
柳章微微點頭，“曾是毒龍島棄徒，現在是紫府前期。”
聞聽此言四個少年臉色一變，毒龍島棄徒？紫府修士？那豈不是跟師父一個層次的。
小隊長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當即抱拳道，“前輩稍等，我去去便回。”
三年內處處碰壁，此時柳章心態可謂穩如老狗，當即點頭微笑。
此時，劍門掌教大殿內正在推杯換盞，氣氛輕松融洽。
由十大親傳弟子作陪，墨子傾更是跟卜翼同一個條案，二人便邊吃邊喝。
大殿下方是個年輕男女則是以墨玉為首，排列坐在兩側，幾個女弟子則時不時小聲交頭接耳。
“喂，景霞師姐，這師叔是不是也太年輕了。”九師妹看著邊上的師姐小聲嘀咕道，“感覺他也就跟我哥哥一樣大呢？”
“死丫頭別胡說，師叔之強乃我親眼所見，三年前他便能輕易斬殺紫府修士。”景霞瞪了師妹一眼道。
“什么？三年前就能斬殺紫府修士？”九師妹眼中滿是春光看著臺上那個白衣清秀少年。
就在此時，大殿內跑進一名外門弟子。
墨玉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當即臉色有些難看，這太沒禮數了。
大殿有人闖進墨子傾也注意到了。
“報、稟報掌教！正門來了一中年男子自稱曾是‘毒龍島棄徒’乃紫府前期實力，欲要拜入我劍門！”守山小隊長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
“哦？毒龍島棄徒？紫府中期？”墨子傾眼神微瞇，隨即看了眼卜翼。
“毒龍島不是被閻王前輩滅了么？”卜翼也是疑惑，“莫非是漏網之魚？棄徒？拜宗門？”
二人對視有了決斷。
“請他進來！”墨子傾朗聲道。
“是！師尊！”
僅僅盞茶后，一名略顯狼狽滄桑的中年男子便走入了大殿中，身上散發的氣勢正是紫府層次。
自柳章走入大殿，卜翼便仔細觀察此人，他很奇怪真人明明正在壯年，可身上這種禿廢之感是從何而來？
“在下柳章，見過長陽劍門掌教！”柳章不卑不亢躬身一禮，語氣平穩道。
墨子傾看著柳章并未開口，十大親傳弟子則一個個緊張戒備，因為毒龍島這個名字曾是他們的噩夢。
“哦？你曾是毒龍島弟子？”卜翼仰頭喝下一杯酒語氣玩味道，“莫不是外出歷練，返回宗門發現宗門滅被，來這報仇的吧？”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下降了十幾度。
柳章僅僅一笑，似乎來之前便料到有此一問，也不多解釋，當即單手指天朗聲道，
“天道為鑒！我柳章現在一身清白，不屬任何勢力，誠心加入長陽劍門，若長陽劍門接納我柳章，必誓死追隨，永不背叛。若違此誓！當場暴斃，死后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嘩”
隨著誓言落下，頓時一股天道的波動作用在柳章身上，這就證明天道誓言為真，不容一絲欺騙。
柳章這一頓操作直接驚呆了大殿中的所有人，包括卜翼在內。
“好直接的家伙！”卜翼真有點欣賞這柳章了，想到此人居然有如此誠心。
現在的長陽劍門最缺的是什么？不是功法，不是傳承，也不是底層弟子，乃是頂尖戰力。
一名紫府前期不僅主動前來拜宗門，更是直接發出天道誓言證明清白，這簡直是為劍門添磚加瓦啊。
墨子傾與卜翼對視一眼都微微點頭。
“哈哈哈，好啊好！”卜翼朗笑看著柳章道，“既然你早已跟毒龍島沒有了關系，且發出天道誓言證明清白之身，我劍門正是用人之際，柳兄可謂及時雨啊。”
“不錯、來！柳兄上來一坐！”墨子傾直接起身道。
聽聞此言，柳章感動的老淚縱橫，但他不敢掉以輕心含淚再次問道，“掌教可是同意我加入劍門了？”
“哈哈哈，自然同意！不過劍門也才剛起步，以后可還要多勞柳兄費心吶。”
墨子傾毫不猶豫接納了柳章，這些年因為劍門沒有第二位紫府修士坐鎮，導致墨子傾都不能離開劍門太久，更別說去更遠的地方歷練闖蕩。這下好了，柳章主動發出誓言忠與劍門，他可就能喘口氣了。
隨著墨子傾接納柳章，頓時又一股天道誓言波動降臨在柳章身上，這次乃是柳章成為劍門弟子的誓言束縛，之前那股天道波動乃是證明其清白之身的波動。
當然，如果墨子傾沒有接納柳章，那么第二道誓言束縛也不會降臨。
感受誓言束縛，柳章流下了幸福的眼淚，這奔波三年他受盡了無數白眼，嘲諷，終于還是找到了棲身之地。
“來來來，剛好今日一起幫你們接風。”墨子傾心中樂開了花，下殿一把拉住了柳章的手，而后將其帶上了臺階條案便安排落座。
卜翼看著柳章也微微點頭，總覺得此人道心不一般。
“掌教、不知這位公子是？”柳章看著墨子傾道。
“這位是卜翼，乃是墨子傾的生死兄弟。”墨子傾很想說卜翼是副門主或者太上長老，可最終還是沒有這么說。
卜翼站在劍門背后便已經足夠了，沒必要把卜翼公開拉出來，若以后發生變故也不至于牽連卜翼。
柳章一驚急忙躬身道，“哦？柳章見過卜翼兄。”
“柳兄客氣，來、我們坐！”卜翼一笑道。
然而就在此時，柳章終于還是忍不住看著墨子傾問道，“掌教，命簡閣可缺人手？”
墨子傾“…”？
卜翼“…”？
十大親傳弟子們“…”？
不知怎么得命簡閣從柳章嘴里說出來，墨子傾忽然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呃…我們長陽劍門加上你合共也就兩名紫府修士，沒有命簡閣。”墨子傾拍了拍柳章的肩膀道，“做什么命簡閣弟子啊，來我劍門我任命你為大長老。”
說到大長老墨子傾嘴角有些笑意，“那個…以后我外出辦事，或者閉關你便坐鎮劍門掌管一切事宜。”
聞言卜翼會心一笑，墨子傾這話明顯是想甩攤子，當個正兒八經不聞雜事的掌教啊。
“什么？大…大長老？”柳章手在發抖他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起初他從一個外門弟子，到被人當成趨之不及的喪門星成為散修，再到任命大長老，這命運的轉折是不是太快了？
“怎么？柳兄嫌職位太低不成？”墨子傾笑看著柳章道。
“這還低？”柳章反應過來，當即單膝跪地道，“不不不，我柳章自知資質一般，恐難當大任耽誤劍門發展！”
“唉男人怎么能說自己不行呢？我以前沒當過掌教啊，不都有一個過程么？對不對？沒事的、實在不行我帶帶你。”墨子傾拍著胸脯保證道。
柳章受寵若驚，頓時一震感動吶，想不到有同一天他也能被別人這么重視。
“柳章，定不辱命！”柳章聲音沉重而堅定道。
聽到柳章同意，墨子傾終于松了口氣，看了看卜翼也是會心一笑。
因為有天道誓言的束縛，即便墨子傾出門歷練，或者長期閉關，也不怕柳章在劍門亂搞，天道誓言可不管你那么多彎彎繞，只要做出有損劍門利益的事，或者有一絲背叛之心那么誓言懲罰必定降臨，下場便是當場暴斃，死后魂魄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這也是宗門弟子不敢主動背叛宗門原因，當然、天道誓言僅僅針對紫府層次以上的修士，先天或者以下是沒有資格發出天道誓言的。
聽到師尊任命眼前男子為大長老，下方十名親傳弟子都是恭敬喊道，“我等、見過大長老！”
“不、不必多禮！各位師侄坐、坐。”柳章何曾被人這么尊敬過，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命運轉折點來了，從今日起他便是長陽劍門的大長老，受人敬畏的大長老。
隨著柳章加入劍門，正大掌教大殿內又開始了一輪推杯換盞，十大親傳弟子更是不放過討好卜翼的機會，挨個輪番敬酒，言語中請求指點之意不予言表。
卜翼也當然也很開心，當即答應明日指點十人一天，這讓墨玉常衡等十大弟子一個個喜出望外，卜翼的威名早就耳熟于心了，此刻他們只希望趕緊到明天。
柳章始終有些拘謹，一直在一旁賠笑甚少言語，當然這也跟其性格有直接的關系，他在毒龍島做命簡閣弟子時，就很低調，對于修煉也是如此，不惜罪孽。
不然，當初閻王在滅了毒龍島后也不會放過柳章。
酒過三巡后，通過卜翼觀察他發現柳章此人的確很穩重，并不是表面而是道心很穩，不急不躁，若墨子傾想做甩手掌門，此人可堪培養委以重任。
墨子傾也在有意無意觀察柳章，就結果來說也算滿意。
時間流逝，轉眼過去了三天。
第二天卜翼兌現承諾，真的親自指點劍門十大親傳弟子，以卜翼現如今悟出多重道之真意，指點幾個先天生靈，輕而易舉。
第三天，便是卜翼要離開劍門返回扶桑神府的日子。
一山峰之巔，這里原是卜翼第一本尊離開北冥大海，前往安澶郡的地方。
“卜翼就不能多停留一些時日？”墨子傾有些不舍道。
卜翼一笑道，“仙路漫漫，你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以后的歲月長的很呢。”
墨子傾點頭。
“對了大哥，我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卜翼沒有忘記此行的主要目的。
墨子傾見卜翼露出鄭重當即道，“賢弟但說無妨。”
前世卜翼孤身一人，別說給別人牽線搭橋，他自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這事說的時候一時間有點難以啟齒。
“呃…那個。”卜翼支支吾吾，“我見大哥年齡不小，且還孤身一人，就沒考慮過娶一賢良淑德的女子延續長陽氏香火？”
此言一出，墨子傾臉色微變，似乎觸動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墨子傾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有一絲冷，“怎么突然說這個了、對于‘情’我已經放下多年了。”
“放下多年了？”卜翼低聲重復著，他完全不知道墨子傾這話代表什么。
由于情商的上限太低卜翼依舊問道，“大哥，我認識一女子，拍著胸脯保證啊，賢良淑德，溫柔如水，貌美如花，就是出身有些低…”
卜翼還想繼續夸著春草的各種優點，可還未等他說完，便被墨子傾打斷了。
“兄弟，好意大哥心領了。”墨子傾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而后快速被壓下，“我，真的放下了，恐怕以后傳承長陽氏香火的就是墨玉了。”
此言一出卜翼直接泄氣了，之所以他不說自己跟春草的關系，也是怕墨子傾顧及自己而違心辦事，這件事兩方只要有一方不同意，他便不能再說了。
“唉…好吧。”卜翼也是嘆息，“想不到大哥還有一段感情經歷。”
“都是一切往事罷了。”墨子傾看著遠處的海平線道，“錯過終究是做錯過了。”
卜翼點頭他知道這種事不能強求，于是也不多說對著墨子傾抱拳道，“大哥，如此我便離去了，放心、以后我會經常來長陽島做客的。”
墨子傾拍了拍卜翼點肩膀道，“一言為定！”
“告辭了！”
“后會有期！”
看著卜翼御空離去，墨子傾嘆息一聲，“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卜翼兄如是，阿水如是。”
“唉…”墨子傾重重嘆息一聲便也朝著掌教大殿飛去。
半空中卜翼有些失望，想不到墨子傾已經經歷過情之一字沖刷了。
“可惜，我連秋葉姐的畫像都沒拿出來，大哥便拒絕了。”卜翼御空的速度并不快，也不高，忽然他看到長陽島邊緣沙灘上正有一青衣青年在練劍，正是墨玉侄兒。
“也好，我便問問這事，聽聽墨子傾大哥究竟遭遇過什么感情挫折。”
“呼”
隨著卜翼空中俯沖降臨，沉寂在練劍中的墨玉也感受到了一股壓迫襲來，頓時停下演練仰天看去，當發現來人是卜翼墨玉時頓時大喜道，“叔？你怎么來了？”
卜翼落地后直接開門見山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得知卜翼師叔想給叔叔牽線搭橋，而后被拒絕，墨玉忍不住嘆息一聲，便將整件事一一敘說了出來。
“唉…叔、你有所不知。這件事還有從二十三年前一個叫阿水的女子說起。”墨玉回憶墨子傾當初親口敘說的那一段往事道。
原來、二十三年前，墨子傾帶著墨玉來到這里后，便一心想著重建長陽氏，于是他先在長陽島選出一山脈作為宗門根基之地，而后親手建立了長陽劍門。
可、宗門勢必少不了弟子加入，于是他便主動巡視方圓千里內的島嶼，鏟除潛伏肆虐的大妖，為長陽劍門豎立威信。
有一次、墨子傾巡視海島時發現一小島正被一先天蟒蛇大妖肆虐，那小島本就不大，人口不到百戶，大妖肆虐幾乎吞掉了小島上的一半生靈，墨子傾順手將其斬殺，在那蟒蛇大妖腹中刨出一剛被吞下的年輕女子，那女子便是——阿水。
阿水雖還未被蟒蛇的胃液融化，可也受傷頗重，她的整個臉皮都被胃酸融化了，墨子傾知道，如果自己不救她恐怕待得女子清醒后也是自殺一途。
凡人的傷勢對于紫府修士來說，恢復起來簡直輕而易舉，可當阿水的容貌恢復后，二人竟一見鐘情，陷入了愛河。
阿水不僅溫柔，善良，更善解人意，她知道墨子傾有很多大事要做，就主動讓墨子傾以事業為重，二人相愛，天長地久。
如阿水所說，當時的長陽劍門還僅僅是個雛形，空有一個宗門的名頭，弟子，物資等等問題都要等著墨子傾去解決，的確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機。
于是二人便暫時分別，墨子傾離開時承諾阿水，很快、很快他就會來接走她。
可、令墨子傾想不到的是，那一次分別二人便成了永恒。
僅僅三個月，待得墨子傾再次來到小島時，留在島上的僅僅是殘破不堪，倒塌的房屋，以及無數化為血水的血跡。
不錯、是被墨子傾殺掉的蟒蛇大妖的兄弟，它來復仇了，它沒有吃掉小島上任何一個生靈，僅僅噴出滿天毒障，將整個小島變成了一片死地，而等待墨子傾歸來的阿水、便是其中之一！
“后來，叔叔為阿水立了一個衣冠冢，就在劍門后山山頂處。”墨玉搖頭嘆息，他無比心疼叔叔，叔叔為了長陽氏，為了劍門，為了自己付出的太多了。
“呼…”卜翼聽得動容，同時也暗暗慚愧，真不該直接對墨子傾提及這事。
“得知阿水慘死后，大哥恐怕很絕望吧。”卜翼嘆息搖頭。
墨玉也想幫助叔叔走出情劫，于是問道，“叔，你給叔叔牽線，那是哪一家女子？可有畫像？”
“嗯，自然有，乃我親手所畫。”卜翼翻手便拿出一副宣紙畫卷而后遞給了墨玉。
墨玉有些好奇，他知道卜翼跟自己叔叔是什么關系，能讓卜翼叔親自跑一趟牽線搭橋，那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女子？
“嘩啦啦”
隨著畫卷被展開，頓時一立體生動的女子展現在畫卷中，她穿著一身白色秀梅長裙，身材高挑，烏黑的長發齊腰，她眼眸如水，目光溫和，面容干凈嬌媚，雖僅僅一個靜止的動作卻盡顯幽雅。
“這！這這、怎么會？”墨玉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畫中人震驚道，“阿水姑姑？”
卜翼皺眉看著墨玉的反應，“阿水？墨玉侄兒這話從何說起？”
墨玉一步上前抓住了卜翼的手激動道，“叔，她就是阿水！不、是跟阿水姑姑長得一樣。”
卜翼很懷疑的看著墨玉道，“你小子才多大，二十三年前的阿水你怎么見過？”
“畫像！是畫像！”墨玉連道，“每逢阿水姑姑的忌日，叔叔都會拿出她的畫像觀看，一看就是一夜，我是叔叔一手養大的，自然見過！”
卜翼嘖了一聲感覺不可思議，“有這種事？”
忽然墨玉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著卜翼問道，“叔，這畫中女子叫什么？今年多大？”
卜翼心中也是咯噔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道，“她叫春草，今年剛好也是二十三歲，這、這太巧了吧？”
“啊水、春草…”墨玉低聲重復著，“水、草。二十三歲。”
墨玉一個激靈似乎想到了什么，驚喜看著卜翼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春草姐姐的前生就是阿水姑姑！”
墨玉激動看著卜翼道，“叔，我能不能把這畫像拿回去？”
卜翼挑了挑眉道，“你有多少把握？”
“九成！”墨玉堅定道。
“小子，我暫且信你一次。”卜翼看著墨玉道，“春草和你叔叔都是我的朋友，感情之事不可勉強，你、理解我的意思么？”
墨玉重重點頭，當即拜別卜翼便朝著劍門的方向跑去。
“嘿！小子！”卜翼翻手拿出一塊子母玉符直接拋向了墨玉道，“告訴子傾大哥，若是他慎重考慮清楚了，便將信符捏碎，如果他們二人都愿意，一年后我便帶著他前往安澶郡！”
墨玉接下拋來玉符感激道，“讓叔叔你費心了，我先替叔父謝過了！”
看著逐漸跑遠的墨玉，卜翼這才松了口氣苦笑道，“但愿他倆真是；前世情未了，今生再續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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