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無法復制的魔法石,斯廷奇庫姆,地底的人
“毀毀掉什么？”
卡蘭眨了眨眼，他下意識反問道“先生，您剛剛說什么？”
勒梅先生再次重復了一遍“我希望你能幫我毀掉魔法石，卡蘭。這件事我已經計劃很久了，但一直沒能找到人手幫忙，直到我看見了你們幾個人——但你們也知道，威廉也一直在避免我們相互接觸，這一次好不容易才有了邀請你們過來做客的機會。”
房間里沉默了好幾秒的時間。
事情一下子就明了了，怪不得勒梅先生會如此熱情的對待幾人，就連魔法石都毫不顧忌的拿出來展示給他們看——原來勒梅先生同樣抱有尋找幾人幫忙的目的。
“毀毀掉魔法石？！”
羅恩這才反應過來，他瞪大雙眼看向赫敏手中的紅石頭，又再次轉過頭看向勒梅先生“您真的要毀掉魔法石？！”
“這怎么能行？！”赫敏也跟著不敢置信的說道，她緊緊攥著手中的紅石頭不放“這可是登峰造極的煉金術物品，我才第一次看到它，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
這兩個人一是為煉金術瘋狂，另一個則是為魔法石本身的神奇效用而感到可惜——無數的金子，以及延長壽命的效果。
只有哈利在震驚過后詢問道“可您和您的妻子該怎么辦？沒有了魔法石你們豈不是會會死掉？”
“啊——”勒梅先生微笑著說道“在這里我就要感謝我妻子的通情達理了，她很愿意與我一同奔赴死亡。對我們這些活了太久的人來說，這并沒有什么值得感到可怕的，我們只是想要休息了而已。”
三人組還處在震驚當中，他們很難理解這樣的生死觀念，尤其是哈利——如果可以的話，他愿意交換自己的一切讓父母重新活過來。
卡蘭沒急著同意這個荒唐的要求，在又沉默了一陣子后，他抬頭詢問道“您說您已經提前計劃了很久，可以告訴我們一下原因嗎？”
相較于魔法石本身，卡蘭對勒梅先生想要毀掉魔法石的想法更加感興趣——奔赴死亡與休息肯定不會是勒梅先生產生這個念頭的唯一原因。
“我知道這件事或許會讓你們感到為難。”
勒梅先生繼續微笑著說道“所以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做好打算將一切都告訴你們。”
“走，跟我來吧。”
他拿起卡蘭盛好的黑色魔藥，帶著他們往房間的另一頭走去。
墻壁上還有一扇門，不知通向哪里。
勒梅先生將房門打開，露出后面通往地下的階梯，看上去簡直深不見底。
好在整個樓梯也是會移動的，和霍格沃茨的魔法樓梯有些類似，否則幾人還真懷疑勒梅先生是否能夠獨自走完這段行程。
幾人站在樓梯上，往地下緩緩移動。
勒梅先生開口述說道“這一切都要從魔法石的來源開始說起。”
幾人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畢竟這可是魔法石，沒人知道它究竟是如何制作出來的——除了尼克·勒梅。
然而勒梅先生卻接著扭頭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格蘭杰小姐。魔法石并不意味著登峰造極的煉金術，而是與魔藥學有些關聯。”
還在拿著魔法石的赫敏愣住了“魔藥學？”
勒梅先生點點頭，他繼續說道“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在我嘗試著尋找延長壽命的方法時，我已經很老了。但那時的我還舍不得手頭上許多沒來得及完成的研究，于是我想要讓自己能夠活的更久一些。”
“我去過許多國家與地方，嘗試找到能夠延長壽命的植物和草藥。長途旅行對一名老人來講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于是我就在探索一片森林的過程中暈倒了——也是在那時，我遇到了還是一個小不點的威廉。”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叫威廉，因為他并沒有遇到伊索特·塞耶，也就沒有被伊索特取威廉這樣一個名字。而我則是習慣叫他小普客奇。”
“年幼的威廉對巫師的戒心還沒有那么重，他幫助我重新恢復行動力，而我則教了他一些辨別草藥的方法，除此之外還有人類世界的禮儀——我對他說等有機會會償還他的人情——估計也正是因為如此，威廉才會與伊索特結識并締結深厚的友誼——因為他學會了在得到幫助后，需要償還人情。”
（伊索特救下了差點被隱匿怪開膛破肚的威廉，之后的威廉表示自己會對她忠心耿耿，直到他有機會償還自己所欠的人情。）
“在這之后威廉答應與我結伴，一同尋找延長壽命的方法。作為回報，他也要分享我的研究成果。”
“我沒有拒絕，那時的我確實需要幫手。我的妻子佩雷納爾無法勝任這項工作，她需要呆在家里面休養身體。”
“于是，一名巫師與普客奇的冒險就這樣開始了。”
在勒梅先生接下來的描述中，二人走遍了許多艱險的地方——偷偷從巨人所在的部落地悄悄摘取草藥，又或者是在火龍的巢穴中獲得某些蛻掉的鱗片，有時也會前往深海與魚人們交換知識。
哈利不由得感嘆道“您的經歷還真是豐富。”
羅恩也跟著點頭說道“聽起來比面對神秘人都要危險的多。”
勒梅先生笑著說道“也不能完全這么說——更多的時候都是威廉在幫忙，他天生就會許多普客奇獨有的魔法，那甚至比巫師掌握的知識還要神奇。”
樓梯還在往地底移動，他們已經不斷下潛了好幾百米，卻依舊不斷在往更深處前行。
勒梅先生的講述也在繼續進行著。
“整個冒險的轉變發生在英國——一個叫做斯廷奇庫姆的村莊。”
“在那里，我與威廉找到了著名的藥劑師——林弗雷德。”
一聽到這里，卡蘭的目光輕輕震顫了兩下——他沒想到在魔法石的事情上也會牽扯到林弗雷德。
“那是誰？”羅恩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兩個小伙伴。
可這個名字對哈利與赫敏同樣陌生——林弗雷德的事跡已經近乎成為了傳說，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真實的生平。
勒梅先生耐心的解釋道“在我曾身處的那個時代，林弗雷德先生是是最為著名的藥劑師，他發明了許多超乎想象的魔藥，并以此拯救了大量的生命。”
“而且，他還是波特家族的奠基人，相信你對此不會感到陌生，哈利。”
哈利驚訝的說道“林弗雷德是詹姆叔叔的祖先？！”
卡蘭沒有插話，從勒梅先生的講述聽來，他所遇見的已經是晚年的林弗雷德——那時的林弗雷德早已脫離了年輕時膽小懦弱的氣質，而是應該也與伊格諾圖斯將死亡圣器隱形衣造出來了。
“那您知道佩弗利爾家族嗎？”卡蘭好奇的詢問道。
佩弗利爾就是死亡三兄弟的姓氏。
如果林弗雷德與勒梅先生生活在同一個年代，那么或許他也會知道一些與死亡三兄弟有關的事情——尤其是安提俄克，卡蘭這位曾經做過無數可怕研究的祖先。
“我確實知道一些。”
勒梅先生注視著卡蘭說道“而且其中一位還與我接下來的講述有關。”
“林弗雷德先生的年紀比我還要大，但他卻極為熱情，沒有拒絕我與威廉的拜訪，同時也對我延長壽命的想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接下來的發展有些超乎尋常的順利，我們終于找到了一樣或許蘊含著希望的材料——那是林弗雷德先生平時用來檢測魔藥的石頭——在他的一生當中，做過的魔藥試驗簡直不計其數，而那塊石頭在無數次的洗禮后也逐漸產生了神奇的變化。”
“事實上，這就是魔法石的來源——一塊用來檢測魔藥是否配制成功的石頭。”
“這簡直是無法復制的。”
“同樣的，這也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塊魔法石的原因——就連我也無法造出第二塊魔法石了。”
石頭？
卡蘭終于想起來在波特莊園的記憶之旅中，他們最初見到的林弗雷德就是在急沖沖的跑回到坩堝附近，利用一塊石頭檢測生骨靈是否配制成功。
那居然會是后來的魔法石？
“原來是這樣。”赫敏有些氣餒的說道，即便再怎么遲鈍她也能想象得到想要重復這個過程究竟有多么困難——必須把林弗雷德先生檢測過的每一樣魔藥都重新配制一遍，這或許還包括那些失敗的配方。
換句話說，這根本就是無法做到的。
“可那塊石頭是從哪來的？”羅恩好奇的問道“就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嗎？”
勒梅先生微笑著搖頭說道“當然不可能是了。普通的石頭怎么會有這么神奇的作用。只是林弗雷德先生不曾提及過，所以我就為了避免失禮而沒有主動詢問。”
難道是與跳跳堝有關？
卡蘭心里面頓時冒出了這個念頭——老年時期的林弗雷德必然不需要隱瞞太多的事情，除了跳跳堝，那差點就成為了波特家族永遠的詛咒。
至于那塊石頭或許也是斯萊特林交給林弗雷德的，只是就連林弗雷德自己也沒有想到那塊石頭居然能被制成魔法石，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在波特莊園的記憶中提及。
“那后來呢？”卡蘭問道“這和佩弗利爾家族又有什么關系？”
“問題就出在這里。”
勒梅先生惋惜的嘆了口氣“在我們共事的那段日子里，林弗雷德突然收到了一封來信。”
“我現在還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也記得林弗雷德先生在突然之間就莫名變得恐懼起來。”
“安提俄克·佩弗利爾——這就是給林弗雷德先生寫信的人。”
安提俄克 卡蘭微微瞇起雙眼，三人組也齊齊愣了一下——他們都知道情感封閉術的事情，那是導致鄧布利多不幸的原因。
而且卡蘭也是安提俄克的后裔。
勒梅先生繼續說道“我看到了信件上的內容，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安提俄克會在未來的幾天內拜訪林弗雷德。”
“信件的內容看起來沒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林弗雷德先生的反應大得驚人，他不斷猜測道安提俄克是聽聞延長壽命的消息才會來找他。”
“在這之后，林弗雷德先生就堅持讓我帶著那塊石頭離開。那時我們的研究還沒有完成——但林弗雷德先生卻說，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這塊石頭交給安提俄克這種人。”
“為此，林弗雷德先生還對我透露過一些可怕的猜測——伊格諾圖斯·佩弗利爾，他是安提俄克的弟弟，但在很早的時候就死去了，只活了七十多歲——對于一名巫師來講，這并不算是高壽的年紀。”
“林弗雷德先生一直在懷疑這或許是由于安提俄克的陷害才導致的后果，因此他對安提俄克充滿了警惕。”
“除此之外，他也很久沒有安提俄克另外一個兄弟的消息——卡德摩斯·佩弗利爾，他失蹤了，無論是寫信，還是其他的方法，都無法聯系到他。”
手足相殘的可怕猜測讓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三人組甚至都不敢去偷偷打量卡蘭的臉色——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卡蘭同樣沉默著沒有說話，但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死亡三兄弟原本都是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但在教堂的墓地中卻只有伊格諾圖斯一個人的墓碑。
既沒有大哥安提俄克的，也沒有老二卡德摩斯的。
至于卡德摩斯后來的經歷——失蹤 或許這只不過是又一段陷害而已。
卡蘭想到了安提俄克幫助卡德摩斯的妻子——默然者，艾莎·斯萊特林。
如今看來那只會是情感封閉術——可阿利安娜與鄧布利多的下場可不怎么好。
從一開始，安提俄克就對艾莎·斯萊特林不懷好意。
伊格諾圖斯曾經想要阻止，但卻抵不上卡德摩斯的心切。
或許，這也是伊格諾圖斯會被安提俄克記恨上的原因。
如此可怕的一個人。
連自己的兄弟，甚至兄弟的家人都不放過。
在又過了好一會兒后，卡蘭才主動詢問道“那然后呢，先生？”
勒梅先生看了看緘默不語的三人組，他似乎隱隱意識到了什么，但還是在繼續說道“后來我被威廉帶走了，他表現的比林弗雷德先生還要害怕，這或許是由于普客奇對危險預警的特殊能力。”
“在我回到家中后，便開始著手制造魔法石。威廉離開了我，他不愿與巫師生活在一起太久，說是等以后有需要才會找我幫忙。”
“最終，魔法石被成功創造了出來。我想要把這個消息分享給林弗雷德先生，但收到的卻是他的大兒子——哈德溫·波特的回信。”
“信中說林弗雷德先生已經去世了，至于安提俄克在拜訪后發生過什么他并不知情——在那之前林弗雷德先生就讓所有的家人離開斯廷奇庫姆，等到他們重新歸來后，看到的只有林弗雷德先生的尸體，以及一封簡短的遺書。”
“根據林弗雷德先生的遺言，哈德溫選擇將魔法石完全贈予我，不求一絲回報——林弗雷德先生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夠成為閑人，卻不希望他們能夠獲得永生。”
又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整個過程實在是顯得太過詭異了——就在安提俄克的拜訪期間，林弗雷德被發現死于自己的家里。
“安提俄克是殺死林弗雷德先生的兇手？”
問出這句話的人依舊是卡蘭，此時的三人組什么也說不出來。
“確實，這聽起來很像。”
勒梅先生說道“然而在林弗雷德先生的遺書中卻寫的清清楚楚——他是自愿選擇的死亡，與安提俄克無關。”
這聽起來實在是沒有什么說服力，但卻與卡蘭的記憶沒有太多的出入，與林弗雷德本人的親口訴說也是一樣。
卡蘭默默回憶著發生在波特莊園中的經歷——他記得林弗雷德先生最后有對他說過——安提俄克在晚年時曾經做過一些可怕的試驗。
或許正是因為這次拜訪，才讓林弗雷德察覺到了些許端倪，也讓他主動選擇死亡，將靈魂寄居在跳跳堝形成的迷離幻境當中。
“可能要讓您失望了，先生。”
卡蘭坦言道“站在您面前的，正是安提俄克本人的后裔。將銷毀魔法石的計劃交給我實在是算不上一個明智的決定。”
卡蘭的坦誠嚇了三人組一跳，同時他們也在猶豫著是否要像阻止阿不福思那樣，同樣阻止勒梅先生可能會造成的沖動舉動——只不過勒梅先生看起來可沒有阿不福思那樣容易暴躁，而且力氣也不大的樣子 在幾人小心翼翼的注視中，勒梅先生先是一陣失語，隨后他滿是悲哀的嘆息道“可憐的孩子，擁有那樣一位可怕的祖先，希望你不要受到我說過的那些話語的影響。”
“但我并沒有失望，卡蘭。”
他忽然說道“我活了足夠久，久到足以看清眼前人的內心——我知道你有所追求，但那絕不會是人人都渴望的魔法石。”
“摧毀魔法石，這件事交給你簡直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還是卡蘭在外人面前坦露自己的身份后，第一次受到如此與眾不同的待遇。
沒有警惕與恐懼。
有的只是同情，以及不變的信任。
剛剛好，在勒梅先生說完這番話后，魔法樓梯來到地底的最底層。
在厚實的墻壁上，又是矗立著一扇門。
勒梅先生將幾人帶到門前，他緩緩說道“別急著拒絕，卡蘭。”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奔赴死亡并不是我唯一想要摧毀魔法石的理由。”
“而另外一個，就在這扇門的后面。”
他將房門輕輕推開，露出一間布置極其簡潔的房間。
在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床。
而在床鋪上，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安穩熟睡著。
透過他安詳的面容，很難把他與年齡聯系到一塊，反而更像是一個嬰兒。
勒梅先生走到中年男人的身邊，他將黑色的魔藥一點點喂進對方的口中。
“這就是另外一個原因了。”
他說道。
“為了阻止他在醒來后殺死威廉，殺死地底的普客奇，甚至是整個伊爾弗莫尼的巫師們，我必須摧毀魔法石。”
“他是一個默然者，活了數十年的默然者，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強大。”
勒梅先生轉頭對幾人介紹道。
“克萊登斯·塞耶。”
“你們也可以叫他克萊登斯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