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樓梯,第二次,追問
如同往常一樣，卡蘭在將消息通過魔法金幣傳遞出去后就沒有受到任何來自于阿不福思的回復，也沒有等來鄧布利多的會面。
不過這對他來說至少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卡蘭原本就不想去見鄧布利多——尤其是在得知對方獲得了冠冕之后，而且在他親眼見過阿利安娜后也更不想去豬頭酒吧了。
在將所有的瑣事放下后，卡蘭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面。
蛇怪的蛻皮依舊被放在格斯帕得的魔法帳篷里面，這可是一個大家伙，沒法用貓頭鷹寄出去，卡蘭又不愿再次回到霍格莫德村，于是只好等到假期的時候再讓格斯帕得交給他的父母了。
斯內普在斯萊特林學院的處境依然不算太好，叛徒的名頭牢牢的掛在他的腦袋上面，但好在沒有繼續變得糟糕下去——莉莉幫他配制了一大堆傷害性不高的藥水，任誰在感冒難受的時候也沒心思去找斯內普的麻煩了。
斯蒂夫經常會去找紐特先生，他還沒放棄查探行李箱的事情。
這個過程一如既往的遭到了紐特先生的拒絕，但斯蒂夫卻帶回來額外的兩個消息。
“我爸爸最近經常會去海格的小屋那里。”
在四樓的樓梯拐角處，斯蒂夫對正在檢查活點地圖的卡蘭說道：“而且他還教了海格好多東西，一直在給他鼓勁。”
“哦？”卡蘭終于將腦袋從羊皮紙上抬起來：“紐特先生是在培養海格？想讓他成為明年的保護神奇動物課教授？”
斯蒂夫的小臉皺了起來：“好像是這樣，可那是海格啊，也不知道這個方法究竟行不行......”
他可是親眼見識過海格的魯莽的，擔心一旦海格當上了教授會惹出什么亂子，可紐特先生又不可能一直留在霍格沃茨，這個職位遲早會空出來。
卡蘭倒是對這件事沒什么反應，盡管時間提前了許多，但他知道海格已經當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助手，而且他還沒決定好下學期要選修什么課程呢。
“另外一件事呢？”卡蘭問道。
“噢！”斯蒂夫從下學期的泥潭中回過神來，他說道：“還有就是你拜托我去問的那件事，豬頭酒吧的老板真的換人了，據說是叫什么埃菲......”
“埃菲亞斯·多吉。”卡蘭將名字補充完整，斯蒂夫立馬點點：“對，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他是鄧布利多校長的同學，也只有他接管豬頭酒吧阿不福思的意見才不會那么大，他們好歹算是同一個時代的老人。卡蘭在心底默默說道。
他雖然不打算去豬頭酒吧，但一直在關心那里的改變——在偷偷潛入霍格莫德村的夜晚，阿利安娜突然現身救下了幾人，阿不福思不可能對此無動于衷。
卡蘭都能夠猜到阿利安娜還活著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或許只有鄧布利多兄弟二人。
為了保護阿利安娜不被其他人發現，阿不福思只得帶著阿利安娜離開——但卡蘭不會覺得這是因為自己的原因，他只是霍格沃茨的一名學生，對阿利安娜不會有什么威脅。
真正的威脅在于當晚的其他家伙——狼人們，同時也是站在狼人勢力背后的伏地魔。
一旦伏地魔突然對默默然的力量感興趣......卡蘭根本不敢想象這會引發些什么，為了阿利安娜這個妹妹，或許最終鄧布利多與伏地魔之間的決戰會提前到來也說不一定。
無謂的擔心沒有困擾卡蘭太久，盡管他曾想過主動尋找阿利安娜，但對方的離開沒什么值得遺憾的，魔法金幣還在阿不福思手里。
而且，隱藏在移動樓梯中的魔咒才是急需解決的問題。
盡管潘多拉經常會黏著莉莉，但她也沒有忘記為什么會加入幾人，很快就與卡蘭一起研究起這些樓梯來。
“或許我們應該試一試。”
這是潘多拉最近說過的最多的話語，她對發明魔咒實在是抱有很大的熱情，為此卡蘭從來不會讓她單獨持有活點地圖，免得惹出什么亂子，甚至是喪命。
“不試試怎么會知道呢？”在看到卡蘭的無動于衷后，潘多拉堅持道：“沒準在樓梯里隱藏的不是一個魔咒，而是142個魔咒，與城堡里樓梯的數量一致。像你這樣光看是得不到什么結果的。”
142個？
“這也太多了......”卡蘭不由自主的說道，他無法想象鄧布利多在冠冕面前不停施展142道咒語的情景——光是這個過程就要花上好長時間，一般巫師的魔力水平也無法支撐下去。
“過人的聰明才智是人類最大的財富。”潘多拉吟唱般說道：“我敢說，拉文克勞女士的財富是最多的，而且都用來了發明魔咒這件事情上。”
然而不管潘多拉怎么辯解，卡蘭都不打算做出冒然嘗試的舉動——他始終記得海蓮娜的警告：就算活著，也痛不欲生。
這甚至算的上是一個好結果了，鄧布利多就活的好好的，未來的潘多拉才是真正的慘烈——突然死在女兒盧娜的面前，就連告別都來不及說上一聲。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潘多拉立馬就注意到了卡蘭眼神的異樣。
“沒什么。”卡蘭強行轉移了話題：“對了，洛夫古德去哪了？”
潘多拉還在緊緊盯著卡蘭，她語氣生硬的說道：“他和斯蒂夫一起去護樹羅鍋島了，那里似乎比我們以前等著月亮青蛙掉下來的位置還要優越。”
卡蘭愣了愣，他沒想到洛夫古德還沒放棄這個想法，以為會被斯蒂夫說過的其他神奇動物吸引的。而且相較于呆呆等著月亮青蛙從天上掉下來，卡蘭甚至覺得或許使用幻影移形去月球會更可靠一些。
“我總覺得你在想一些什么失禮的想法。”潘多拉的眼神逐漸化做了不滿。
“怎么可能！”卡蘭立馬反駁道，同時悄悄觀察著潘多拉臉上的表情。對方帶給他的感覺實在是與眾不同——心思比其他人都要敏銳許多。
潘多拉明顯不相信卡蘭的鬼話，她氣哼哼的走開了，看樣子是準備去護樹羅鍋島找洛夫古德。
七樓的樓梯處就只剩下了卡蘭一人，他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觀察樓梯移動的軌跡——這比單純看活點地圖要有用的多，畢竟卡蘭的畫工實在算不上好，親眼觀察沒準還能發現什么其他的端倪。
會是因為什么呢？
卡蘭默默想道。
他知道鄧布利多獲得了冠冕，并或許用來復活了阿利安娜，但他想不明白鄧布利多是如何知道的咒語。
那個時候的鄧布利多才剛剛畢業不久，還沒有成為霍格沃茨的校長，更沒辦法讓學校里的幽靈聽命于他，而且海蓮娜也不可能知道咒語究竟是什么，不然的話她不會只是把冠冕藏起來而不去使用。
這一切，都要靠鄧布利多自己去發現。
對此，卡蘭能夠想到的線索與關聯就只有拉文克勞女士和拉文克勞學院，他甚至猜到了隱藏在樓梯里的秘密，卻無法得知鄧布利多獲得咒語的途徑，也不明白他與拉文克勞會有什么聯系——畢竟鄧布利多是一名格蘭芬多。
總不能非要他去一次拉文克勞的宿舍吧？那只需要回答鷹狀青銅門環的謎語就足夠了。
還是說秘密其實是隱藏在冠冕里面了？這是卡蘭唯一能夠想到的其他線索，但他又擔心在去有求必應屋的時候“恰巧”發現了鄧布利多......
卡蘭越想越是頭痛，他有著無數的事情要去完成——狼人，遺跡，還沒完善的活點地圖等等，可卻被這一百多道樓梯困住了。
這時，卡蘭遠遠看到在走廊深處緩緩飄過一道銀色的透明身影，那是海蓮娜。
要不要再去冒險問一問？畢竟她是拉文克勞的女兒。
在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卡蘭的雙腳就不由自主的邁了出去，反正最差的結果也只是會被海蓮娜無視而已。
在他的視線中海蓮娜很快就消失在了一道墻壁里面，卡蘭連忙追了過去，最后發現對方去到的地方是一間空教室，而且里面似乎已經有人在了。
海蓮娜冷淡的聲音從窗戶的縫隙間響起：“你好，里爾教授。我聽說你有事情找我。”
里爾教授也在教室里面？
卡蘭立馬止住了推門而入的沖動，他左右看了看，走廊深處空無一人，他從口袋里拿出隱形衣將自己隱藏起來，隨后立馬將耳朵貼在窗戶的縫隙上面。
里爾教授的話語聲隨之響起。
“是的，格雷女士。”他叫著的是海蓮娜的另一個稱呼，而且從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緊張與忐忑。
“我確實是為了一件事情來找你。”
在聽到這句話后，卡蘭心底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拉文克勞的冠冕，格雷女士。”里爾教授讓自己盡量別去注意到海蓮娜臉上的冰冷，他硬著頭皮問道：“你知道它在哪么？”
卡蘭聽到海蓮娜很是不屑的嘲笑了一聲——這無可厚非，就算她脾氣再怎么好也早就被無數次相同的問題漸漸消磨掉了耐心，更何況那些人要么極其幼稚，要么就是不懷好意。
如果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不是學校里的教授的話，她早就出言不遜了。
“等一等！格雷女士！”
卡蘭眼睜睜看著透明的手臂在自己面前穿墻而出，但沒有立馬收回去，他在悄悄挪了一下位置的同時聽到：“我的兒子，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兒子！”
“萊姆斯·盧平，他......他是一個狼人......”
隱形衣下的卡蘭眨了眨眼，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里爾教授帶著西爾莎·格林格拉斯去到了通往尖叫棚屋的密道里面，那時的他希冀著憑借對血咒的研究解決狼人的問題。
而這第二次——難道里爾教授是想要通過冠冕得到更多的智慧，換一種方法解決萊姆斯的變身？
卡蘭不知道是否是因為血咒的失敗才讓里爾教授出此下策，但這卻給他一種不怎么好的感覺。
里爾教授，似乎已經走投無路了。
如今的他與在上課時的狀態完全不同，整個人顯得瘋狂至極，妄想抓住每一個希望，哪怕只是絲毫。
這不禁讓卡蘭聯想到了梅多斯——在決定去埃及時，梅多斯和他一樣瘋狂。
眼前穿墻而出的手臂已經無言的停頓了很久，里爾教授還在斷斷續續的說道：“鄧布利多校長給了他機會，來這里上學的機會，我很感激他。但是......但是萊姆斯總會離開這里的，他沒法找到工作，就算找到了也會被其他人察覺到異常而不得不被辭退......”
在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悲哀與憐憫，緩緩述說著可能的困境——這是每一個狼人都會遇到的困境，而萊姆斯，并沒有什么不同。
就算他再怎么善良，在其他人眼里，他依舊只會是一個該死的狼人。
“這一切都要怨我，怨我這個無能的父親，是我沒能保護好他。”
里爾教授抬起頭，他注視著前方透明的身影說道：“但只要得到了冠冕，或許我就能......”
“很抱歉，里爾教授。”海蓮娜的語氣已經不再那么冰冷，但說出的話語卻還是讓里爾教授感到渾身無望。
“過人的聰明才智是人類最大的財富。”像是潘多拉一樣，海蓮娜也如同吟唱般說道：“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付出足夠的代價。”
“冠冕無法解決你心中的痛苦，那只會留下更多的遺憾。冠冕也不是一條捷徑，就算是，也無法通向所有的終點。”
“別再妄圖繼續尋找冠冕了，別讓自己痛不欲生，甚至是自尋死路。”
“我會對這件事保密的。”
她最后說道，隨后便緩緩飄出，消失不見。
教室里的里爾教授心如死灰，墻外的卡蘭卻微微瞇起了雙眼。
并非所有人都能付出足夠的代價？
看來冠冕對使用者也是有要求的。
卡蘭不在乎自己是否會留下更多的遺憾，但他至少知道，自己足夠與眾不同。
他望著海蓮娜消失的方向，在里爾教授出來前就忽然追了上去。
隱形衣在奔跑的過程中被收了起來，卡蘭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望見透明的身影正在朝八樓飄去，但是移動樓梯卻沒有停在卡蘭的面前，而是在空中穿梭著。
“格雷女士，格雷女士！”卡蘭只得大聲喊道：“等一下，格雷女士！”
海蓮娜回頭望了一眼，她認出了這個深受胖修士喜愛的學生，也記得對方曾問過自己有關樓梯的問題。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真的停了下來。
卡蘭在又等了一會后終于追了上去，可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海蓮娜就突然問道：“你也有要拯救的人么？”
“什么？”卡蘭佯裝愣了一下，他反問道：“也？為什么要說也？”
看來海蓮娜還沒有從里爾教授的坦白中回過神來，這才會讓她犯下這么低級的錯誤。
“沒什么。”她冷淡的說道。
但在卡蘭的注視下，她透明的面頰卻不再那么透明了。
“有什么事么？”她只得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如果沒事的話——”
“當然有！”卡蘭及時打斷道：“我有了一些新發現，正想要說給你聽，畢竟你曾經幫助過我。”
“幫助？”海蓮娜可不記得她有幫助過卡蘭，帶給他的只有警告意味的勸誡。
“對，就是幫助！”卡蘭神神秘秘的說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學校里的樓梯一共有142道，相加起來正好是7這個具備魔力的數字。”
卡蘭當然是為了樓梯的事情才來找格雷女士，但他不敢博取對方的同情——以孤兒的身份，因為他不知道鄧布利多是如何得到的對方的同情，擔心會弄巧成拙。
畢竟，相同的方法在第二次可就不會那么有用了。
卡蘭在說完這段話后，就默默觀察著海蓮娜臉上的表情，妄圖能夠看出些什么來，哪怕只是一點線索也是好的。
“所以呢？”海蓮娜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淡：“你想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件事——把你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了數樓梯上面？”
“放棄你那些無謂的想法吧。”
或許是因為里爾教授的原因，海蓮娜突然一轉態度，甚至連語氣都變得嚴厲了起來：“在霍格沃茨城堡里隱藏著許多秘密，但這絕對不包括你眼中的樓梯。你自作聰明的想法簡直不值一提，還有那個數字7？簡直是毫無邏輯可言。”
“你有在聽我說些什么嗎？”
在海蓮娜的視線中，卡蘭忽的沉默了下去，完全忘記了她自身的存在。
在成為拉文克勞的幽靈后，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無禮的舉動。當被無視的勸誡與被冒犯的心情結合在一起，海蓮娜心中立馬就升騰起了怒火。
“噢！”卡蘭突然回過神來：“抱歉，格雷女士，我該走了，一會兒還有課。”
拙劣的借口頓時讓海蓮娜變得更加生氣了，可卡蘭很快就跑的沒影，她默默收回視線。
“呦，海蓮娜！”路過的胖修士友好的打了個招呼：“你在這里做什么？”
但這換來的只是憤怒的瞪視，外加輕輕的冷哼聲。
“去問你最喜愛的學生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