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聞言,打量著臉上有些桀驁不馴的李德勇。
“那都是陳年往事了,如今武威郡的賊寇都已臣服于我,包括金城郡,在我的帶領下,成功收復。”
秦淵將西雍涼州的情況說了出來。
當然,只是說了一些基本情況,哪怕不說,過不了多久,消息便會傳遞出去。
至于他攻占西平郡的消息,除了天道軍之外,恐怕還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收到消息。
對此,李德儀李德勇兩兄弟越聽越心驚,看向秦淵的目光,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北羌族雖然人口并沒有烈漢皇朝多,但游牧民族的殘酷性,每個成年男子都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一旦騎上戰馬,便化為兇猛冷酷的騎兵,若是與烈漢皇朝中的軍隊相比,堪比精銳軍隊。
對于北羌族入侵西雍涼州,不論是朝廷還是各地諸侯,皆是認為西雍涼州在劫難逃,遲早會落入北羌族的手中。
朝廷如今勢弱,根本沒有多余的兵力,能夠派出去支援西雍涼州。—ωωω.ωеńχúе㈠貳.cом
畢竟,西雍涼州只是皇朝十八個大州中的一個,而且位于邊境之地,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跟中原與南方的富饒之地相比,可有可無。
李德儀重新審視著秦淵,認同了秦淵的實力,能夠擊敗北羌騎兵,這可不是輕易辦得到的。
秦淵口中的戰績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便是占據了兩郡之地,手底下擁有十幾萬軍隊,同樣是不可小覷的力量。
若是他知道馬飛騰率領北羌大軍投靠秦淵的話,恐怕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有官位在身,有地盤人口,有后援資源,有強大軍隊.......這簡直是具備了成為一方諸侯的實力與底蘊。
在一路閑談之下,隊伍終于抵達了幽江城。
秦淵看著幽江城,不由有些意外,幽江城雖然隨便可見軍隊士兵,可城墻高度不到二十米,連一般郡城的標準都沒有達到。
“幽江城只是作為臨時據點,實際上,各方勢力的軍隊,都是在外扎營。”
李德儀對秦淵說道,然后手指向另一個方向,“軍營在那邊,依幽江而建,軍營核心地帶乃是南荊王麾下的五十萬大軍,內圍中,則是名聲顯赫的各路強力援兵,如袁孜,公孫熾等州牧或大將軍級別的。外圍的話,則是如同我這種,身上有不高不低官職在身的,最后,便是數量最多的勢力,位于邊緣地帶,聚集著一些游兵散勇,江湖義士或是縣級以下的士兵......”
好家伙,一個軍營竟然這么講究。
幽江軍營就如同幾個圓環構建而成,處于最中心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
特別是敵軍突襲之時,最先遭遇到危險的自然是邊緣區域的,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雖然數量眾多,可卻是十分混雜,管理起來更加麻煩,哪怕是放在戰場上,也只能當成炮灰,死了也沒有人在乎。
至于幽江城,原本也只是一座小城,自然容不下那么多的軍隊。
畢竟,這可是一百多萬,甚至有可能達到兩百萬的軍隊,吃喝拉撒都是個巨大的問題。
南荊王雖然號召各地諸侯前來支援,可卻只是一個口頭承諾,至于士兵錢糧,一概不管。
好手段。
僅僅是拋出軍功兌換官位的獎賞,便牢牢套住了上百萬的士兵,替他效命對付天道軍。
南荊王此舉,無疑是加快了烈漢皇朝加快崩解的速度。
通過交易買賣而來的官位,身居其位的官員,能夠一心為朝廷為百姓的人有多少?恐怕百中無一。
當然,不這么做的話,烈漢皇朝的衰弱之勢,也無力回天。
“軍隊都只能放在幽江附近的軍營嗎?”
秦淵微微皺眉道。
說實話,他并不想讓龍鱗軍與其他勢力的軍隊駐扎在一起。
雖說人多力量大,那是所有力氣都往一個方向使,才能達到的效果。
若身邊的隊友是豬隊友的話,恐怕無法為自己提供一點幫助,反而會拖累到后腿。
可以想象,若是幽江軍營被天道軍突襲的話,整個軍營必然亂成一鍋粥,根本無法凝聚成一股力量。
反而會對自己人造成影響,不能形成有效力量反擊。
龍鱗軍戰力雖強,可數量只有一萬人,在整個幽江軍營中,毫不起眼,若是大勢環境不好,想憑借龍鱗軍逆轉局勢,難上加難。
“當然有,那就是入駐幽江城,不過幽江城內的軍營早被占滿,不過,聽說有些空余的軍營,但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李德儀笑著說道,“另外,那就是自立山頭,幽江城外一片平原,空地多的是,隨便找個地方扎營,就是沒有強大實力的話,危險性可不低。”
如今天道陣營與朝廷陣營局勢水火不容,甚至到夜晚時分,經常有天道軍的軍隊突襲軍營。
當然,一般只在幽江軍營邊緣地帶襲擊,引起混亂之后便退去。
可若是遠離幽江軍營的營地,會遭受到天道軍的重點關注。
到時,全軍覆沒也未必不可能。
所以說,幽江軍營雖然混亂了一些,可陣營龐大,哪怕天道軍有想法,恐怕也很難實現,頂多只是騷擾一番。
至于哪方勢力受到襲擊,只能自認倒霉。
“南荊王都不管的嗎?”
秦淵來到城門處,負責人很快驗證了秦淵的身份,并且進行一番登記。
看見那肥豬般的后勤負責人,秦淵朝諸葛默使了個眼神。
諸葛默下馬,從包袱中掏出幾枚銀綻,塞入那人的手里,沒過一會,所有手續都辦妥。
“呵,南荊王日理萬機,哪管得了這些小事。”
李德儀冷笑一聲,才低聲說道,“除了提供糧食之外,其余一切自負。對了,城內一切資源都被南荊王控制了,所有東西都要用軍功兌換,糧食也一樣,錢財之物可無法購買。”
“我準備去兌換功勛了,秦將軍與我一起去?”
李德儀問道。
秦淵倒是來了興趣,跟著李德儀一起去,還是那位肥胖的軍需官接待。
此時,那軍需官正與諸葛默在交談著什么,看到秦淵幾人進來之后,諸葛默悄悄來到秦淵的身邊。
“主公,幽江城中還有一座小型軍營,可容納一萬多士兵,不過,需要花費五千兩白銀,且只可租住十天。”
諸葛默有些無奈的說道。
五千兩,哪怕是亂世中糧食飆升,也足以買個三五百石糧食的,讓一萬人軍隊吃個十天半個月。
“給了,順便與之打好關系,以后行事方便一些。”
秦淵臉上微怒,可畢竟是別人的地盤,自己初來乍道,人生地不熟,還差個落腳的地方,倒是忍了,以后看情況再說。
幽江軍營,秦淵是沒打算去的,那里的環境,可比幽江城還在混亂。
至于自立門戶,秦淵這一萬龍鱗軍可沒有那個資本,他可不想一天天沒個安寧,哪怕戰斗力再強的龍鱗軍,不斷被襲擾的話,恐怕也支撐不住。
諸葛默微微點頭,回到龍鱗軍中,從一些士兵的包袱中,湊齊了五千兩白銀。
由于銀兩比較重,所以分散在士兵的手中,并不影響戰馬的速度。
金銀之物,在亂世之中,同樣行得通,所以出兵時秦淵讓士兵們帶了一些,但也不多,此次消耗了近半。
這一次跟正常的行軍打仗,還是有區別的,秦淵的準備還算充分。
雖然李德儀說城內物品無法用錢財購買,可是里面的人,卻可以通過錢財收賣。
“天道第三軍人靈衛,被你們消滅了?”
那肥胖軍需官樂滋滋清點了五千兩白銀,召來幾位士兵抬到一邊,然后看向李德儀。
“沒錯,戰場在崎巖鎮,大人可派人去查驗,同時,我們還收繳了一部分戰爭品。這位是武威太守,征北將軍秦淵,可為我作證。”
李德儀揮了揮手,頓時,十幾個人頭被扔了出來,都是人靈衛中主要將領的人頭,以及一部分旗幟與衣甲,這些都是證明。
同時,目擊證人也是重要的證明,也稱為擔保者,對于李德儀說出秦淵作為目擊者,沒有征詢過他的同意,秦淵是有些不滿的。
雖然是事實,可同樣是對秦淵的冒犯,若是這一道上報的軍功有問題,秦淵同樣難逃責任。
當然,除此之外,軍需官還要進行一番驗證,以免有人冒領軍功,等確實無誤之后,才會分發軍功。
“好,本官會派人調查清楚,同時會將戰績登記,傳給上級。”
軍需官收起了小瞧的表情,鄭重的說道,“若是你所說無誤的話,最多不過三天,王爺與朝廷的獎賞便會落下。”
天道軍的人靈衛,據說只有五支,被袁孜率軍消滅一支之外,還活躍在宜幽戰場的,也不過三支,所以,只要派人一打聽,便可知道真假。
軍功的每一筆,都要經過層層檢驗,并且登記在案,敵軍數量,戰斗地點......等等,一切信息都會登記清楚。
至于冒領軍功,可沒人敢這么做。
畢竟誰殺的敵人,肯定會保留重要的證據,想假冒都難。
若真有人膽大這么做的話,那么便出現了兩個領取同一軍功之人,假冒者便是徹底得罪了正主,傳出去雙方的名聲不好。
而且,若是實力太弱的話,被正主盯上,可不會是一件好事。
戰場中誰也無法預料,很可能今天冒領軍功,那明天便在戰場上相見了,到時,可就不是友軍,而是仇敵了。
秦淵想了想,自己也剿滅了一萬天道軍,雖然是普通軍隊,可這戰績也不少。
如江勝兵的上司,率領兩萬多軍隊,抵達宜都郡有十多天,可殺敵數也不過五千之人,而自身損失同樣不少。
按南荊王制定的標準,一萬普通軍隊士兵,可以兌換一萬點功勛,若是全殲一軍的話,則有額外獎勵五千點。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秦淵可以得到一萬五千點的功勛。
至于人靈衛全軍,屬于精銳中的精銳,而且還是南荊王親自下達的擊殺令,除了基礎的五萬點功勛之外,還有擊殺令任務中的三萬點,加之全殲敵軍,足足有八萬五千點。
當然,對于李德儀來說,功勛點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得到南荊王的賞識,以及獨立率軍消滅人靈衛精銳的威名。
秦淵在一旁,翻看著軍功兌換本,上面詳細記載了軍功可兌換的物品。
五點功勛點可以兌換一石糧食,十點功勛可以兌換一件兵器,一百點功勛可以兌換到一套糧食的裝備。
一千點功勛,便可兌換到八品的雜牌將軍,而五品將軍,則需要一萬點功勛,同時,還可親自命名將軍名號,不在朝廷的正式編制之中,算是高等的雜牌將軍。
正如李德儀的忠義將軍,李德勇的仁勇將軍。
兩個五品將軍,可就是兩萬點功勛,這兩兄弟可真舍得,而且這名號,還真有點意思,忠義仁勇,不論真心假意,任何這兩個名號,倒是能夠讓許多忠義仁勇之輩投靠。
另外,就是一些地方官位,如縣令,則需要五千功勛,若是郡守,那就需要五萬功勛,至于州牧需要多少,秦淵倒是沒有看到。
倒也是,南荊王雖然是王爺,可也只是占據南江荊州一州之地而已,想要封賞手下一個州,可沒有那么大的權限。
當然,如今能夠擔任州牧的,哪一個是簡單的人物,僅憑朝廷一道旨意就讓出州牧之位,恐怕是異想天開。
正如西雍涼州的州牧,若是他自己不退辭官,或者死亡,恐怕朝廷下達圣旨,冊封秦淵為涼州州牧也沒無濟于事。
軍功上報至獎賞下來,時間并不短,所以,李德儀提議到酒樓吃晚餐。
秦淵沒有拒絕,讓諸葛默先率領龍鱗軍到城中軍營。
“嘖嘖,秦將軍可真舍得。”
李德儀看著遠去的龍鱗軍,咂了咂舌道。
他的義勇軍待在幽江軍營中,但也只是外圍區域,安全性并不高,同時,因為地盤的原因,與不少勢力產生了摩擦,他手底下的人又全是江湖人士,好幾次差點擦槍走火。
幽江軍營也并非安穩,小摩擦小矛盾極多,甚至發生過不少械斗。
但讓他拿出幾千兩白銀,在城中購置軍營,抱歉,草莽出身的李德儀可沒有這么多錢。
醉香居,是幽江城規模最聞名的酒樓,一共有九層,是整個幽江城最高的建筑。
此時,酒樓七層,秦淵與李德儀兩兄弟,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小半個幽江城。
李德儀帶著的七八個心腹,都是清一色的后天境界武者,則是在五層的位置。
而秦淵則帶著五位大秦虎衛,都是后天境界,同樣在酒樓五層吃飽。
“聽說這醉香居的幕后大老板是南荊王,能夠進入醉香居的,都是身份的象征。”
李德儀感慨道。“沾了秦兄的光,我們能夠來到第七層,以前我最多只能到第六層。”
“哦,那上面兩層呢。”
秦淵想了想,進來之時,在醉香居一樓駐守的士兵,查驗了他的身份牌。
從士兵的裝扮上來看,便知這酒樓并不簡單,那是南荊王的士兵,統一制式裝備,在幽江城很好認,也沒有人敢招惹。
身份牌是在軍需官員處領取的,秦淵上面有兩個身份,一個武威太守,一個征北將軍,也不知道是哪個身份,才能讓他來到第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