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垠的星空,一顆微不可察的天狼星,從黑暗處悄然出現。
紫微帝星懸浮于空,星光若隱若現,原本盤旋在它身邊的漫天繁星,正在一點一點的遠離而去。
在紫微帝星再一次綻放光芒之時,天狼星猛然撲出,一口將之咬住,吸收了那耀眼的光芒。
紫微帝星橫空而落,徹底消失了身影。
而天狼星則坐落在原地,發生劇烈的變化,綻放耀眼的光芒,竟是從天狼進化為天龍,四周的繁星不論明暗,皆是顫抖驚懼。
很快,漫天繁星兩極分化,有的迅速遠離,有的靠近臣服。
天狼星光芒一閃,再度隱于虛空之中,無法察覺所有位置。
......
烈漢皇朝,洛都皇宮。
一隊羽鱗軍正在宮中徒步前進,金屬碰撞聲在夜空下格外刺耳。
“陛下這么晚,召見我們所為何事?”
一位長須老者,身穿淡金色華服,而非官服,淡淡問道。
此人乃是權傾朝野的楊翎楊太傅,而在他身邊,站著一位彪形大漢,正是掌握整個洛都兵權的大將軍趙烜。
“估計又是發瘋了吧。”
趙烜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喜之色。
楊翎微微點頭,淡然一笑。
很難想象,兩位在朝堂上爭得頭破血流的兩位重臣,此時顯得那么的和諧,如同老友般交談。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皇帝的寢宮之外。
寂靜的宮墻內外,煥發出微弱的反射光芒。
一位身穿龍袍的少年,臉色蒼白,站在宮殿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
“陛下,上面危險,快快下來,可別嚇著老臣。”
楊翎頭也不抬,不咸不淡的說道。
“胡說,陛下這是神功練成,豈是尋常人能比。”
趙烜嘴角露出笑容,抬頭望去。
“趙大將軍,楊太傅,朕念你們為朝廷效力多年,今日只要你們跪下臣服,交出手中大權,朕便饒你們一命。”
少年皇帝劍指二人,厲聲喊道。“否則...就別怪朕不顧君臣之情了。”
唰唰唰!
四周,羽鱗軍兵鋒畢露,鋒利的兵器直指二人。
宮墻內外,傳來甲胄的金屬碰撞聲,羽鱗軍精銳將他們給團團包圍住。
“唉,臣這把老骨頭,實在跪不下啊。”
楊翎哀嘆一聲。
“陛下這是天冷吹壞了腦袋,爾等也敢犯上作亂不成,你們自己不要命了,可得想想你們的家人!”
趙烜洪亮的聲音響起,頓時引得羽鱗軍一片騷亂。
“殺,給朕殺了他們!”
少年皇帝揮舞著利劍,恨不得親自下場斬下二人的腦袋。
“陛下有令,斬殺楊趙二位奸臣!”
羽鱗軍統領見狀,高聲大喝道。
“轟轟轟!”
話音剛落,地面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聲。
很快,一支裝備更為精良的精銳,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人數是羽鱗軍的十倍。
羽鱗軍統領看到禁衛軍的那一刻,身形頓了一下,整顆心沉下了心底。
禁衛軍,羽鱗軍,守衛皇宮的兩支精銳軍隊。
羽鱗軍分為九部,除了自己這一部,其余八部統領皆是趙烜的人。
今晚是他與皇帝謀劃已久,準備斬殺趙烜,重新奪回兵權的唯一機會。
從現在情形看來,恐怕消息早早被泄露了出去。
“擊殺逆臣賊子!隨我殺!”
羽鱗軍統領一馬當先,率先朝著趙烜殺去,勢必要為皇帝陛下掌握兵權,作出最后一份力量。
“殺!”
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在宮墻內響起。
“愚昧!”
趙烜看著羽鱗軍統領沖來,迅速拔出青銅劍,噗哧一聲,斬落了統領的腦袋。
作為手握軍權的大將軍,怎么可能是簡單的人物。
趙烜連看都不看滾落在地的人頭,接過親衛遞過來的弓箭。
飛箭劃破長空,在少年皇帝驚恐的眼神中,穿透了他的脖頸。
“唉,烈漢皇朝怎么就無法誕生一位明主呢。”
楊翎太傅哀嘆一聲,隨手抹除了眼角的淚珠,看向趙烜,“既然先帝駕崩,不知大將軍對于下任皇帝人選,可有中意的對象?”
“聽說良親王有一遺腹子,乃是人中龍鳳,本將軍見過一眼,可堪大任。”
趙烜看著一位位忠于皇帝的羽鱗軍士兵,在面前倒下,眼睛都不眨一下。
楊翎看了他一眼,心中腹誹不已。
人家良親王都死了兩年了,他的王妃才生出一個兒子,任誰都知道這其中有問題。
誰又不知道趙烜大將軍,三天兩頭的朝著良親王府跑,當然,哪怕有所懷疑也不會明言。
“最近天道軍卷土重來,攻占中楚豫州三個郡縣,一路直逼司州本地,必須要嚴加防范才行。”
楊翎話風一轉,似乎對于皇帝之位毫不在意。
“太傅有何妙計?”
趙烜將手中弓箭扔下,拍了拍手。
“各地州牧太守擁兵自重,若是放任不理,那我烈漢氣數將盡。”
楊翎想了想道。“不如,讓他們互相爭斗,消弱彼此的力量。”
“他們不蠢,豈會聽令?”
“烈漢皇朝的圣旨,還是有幾分薄面的,既然是亂世,那就讓亂世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楊翎淡淡道,“不過,司州本土乃是洛都的最后門戶,還要仰仗大將軍守好。”
烈漢皇朝持續五百載,中間更是經歷了幾次波折,氣數耗盡,哪怕是太祖在世,恐怕也難以逆天改命。
......
天道教派總部,處于某一片云霧環繞之地,除了教派中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其宗派的具體位置。
暗淡的宮殿之內,一位銀發老者睜開了渾濁的雙眼。
微風輕拂而過,一盞刻印著‘公澤’二字的天命燈隨風搖擺,越來越弱,直到熄滅。
將星隕落!
帝王星起!
老者顫抖著身軀,邁出朝外走去,仰望著西北的星空。
......
南江荊州,根基穩固的南荊王,作為唯一手握實權的漢室親王,地位非同凡響。
哪怕是風頭正盛的天道軍,也盡量避免與南荊王正面發生沖突。
南荊王心中一震,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喚著他,可那種感覺卻是瞬間消散,如同錯覺。
“水師訓練得如何?”
南荊王望向下方的數十位文官武將。
“新建三十萬水軍士兵,最多半年便具有戰斗之力。”
“不夠,明天起繼續征兵,水師新增十萬,其余各類兵種再增加五萬!”
南荊王沉思了一會,斬釘截鐵的說道。
“王爺,可是軍中糧晌不足一年,恐怕...”
“聽說南陽幾大世家私自組建了幾支萬人私兵,這是準備造反嗎?”
南荊王敲著桌子,每一聲都在文官將領的心頭中劇烈響起。“我看他們糧食挺多的,這幾十萬大軍的糧晌,就交給他們了。”
“......是!”
眾官領命,無一人敢反對,哪怕其中就有出自南陽世家之人。
......
南陽城外,隱于山林的諸葛世家。
數十名家族子弟整裝待發,每一個精氣神十足。
一位德高望眾的老者,將他們分為五隊,一隊有十多人。
說完離別之話后,后山傳來了一陣喧囂,一位青年匆匆起來,在老者的耳邊輕喃了幾句。
老者微微動容,許久,將隊伍打散,重新編排。
最后,分成六支隊伍,趁著夜色隱入山林之中。
其中一支臨時組建,也是數量最為龐大的隊伍,渡江而行,經過天川益州一路北上。
......
河東冀州,作為袁氏門閥嫡長子的袁州牧,最近可是意氣風發。
連日以來,諸多家族富商前來投靠,手下軍隊一次又一次的擴充。
今夜,與一眾臣子酒宴之后,正在家中熟睡。
突然,袁州牧從睡夢之中驚醒,整個人失了魂般大喊大叫。
床上兩個美妾嚇得花容失色,顫抖的抱在一起。
“應該是做噩夢受驚了,熬點藥湯喝下便好了。”
燈火通明的主臥室,大夫安慰著臉色蒼白的州牧大人。
......
北邊草原的游牧民族,耗費大量資源建立起的一座城市,此刻正遭受著慘絕人寰的屠殺。
任誰也料不到,鎮守邊疆之地的公孫將軍,竟然孤軍深入,一路殺入草原腹地,進行屠城之舉,短短一夜,便有十萬人死于利刃之下。
“殺殺殺!都是一群狗狼養的!”
公孫將軍狂笑道,猛然一抬頭,只見天空中一顆流星劃過。
頓時,感覺整個人被盯上了一樣,危機感環繞在心頭。
“撤,回大本營!”
公孫將軍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危機感,但征戰多年,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
十萬鐵騎令行禁止,迅速南下,沒有一絲留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