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所有人都是他
車窗外的陽光落在秦既明臉上，在車廂內閃爍出明暗的光影，猶如老舊默片當中閃過的膠片。
秦既明恍惚中有種時光重來之感，就像回到了自己第一次去往西郊怪誕學園工作的時候，同樣有些說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些擔心，有些慌亂，一丟丟緊張感，卻又隱隱有一絲興奮和期待。
在說不清的情緒當中，秦既明抵達了終點站。
西郊即便是在大白天，也沒有幾個人出沒。秦既明徑直下去路，經過荒野，來到山麓，在那里等待著。
如果那些人一直在盯著他，估計現在已經跟來了吧。
秦既明找到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將設備放好，一邊隨意的做著視頻素材，一邊等待著。
但出乎預料的是，直到一天時間過去，天色漸黑，秦既明也沒有等來那些窺探他的人出現。
秦既明將東西收拾好，等待著黑霧來臨，將他送入了學校場景當中。
面前仍舊是社團活動室的大門，秦既明推門進去，奇聞社的成員果然已經在里面等待著了。
他們看著秦既明走進去，視線從他們每個人的身上掃過。
“秦老師，今晚繼續？”周英走了過來，向秦既明說道：“大家都已經到齊了，就等開始了。”
秦既明仔細看看，的確人已經到齊了。
他走過去坐下來，準備看看他們如何表演。
如果還是昨天晚上那一套，那就有些無趣了。
三個人上去各自演講，下面繼續投票，這一次秦既明將唱票的資格給了周英。
“我有些事情，需要臨時出去一趟。”
周英正要唱票，秦既明卻突然將手里的筆往桌子上一扔，站起來對眾人說道：“你們稍等我一下，不用多久，不會超過十分鐘。”
說完，秦既明不等其他人的反應，徑自離開社團活動室，匆匆的往教師宿舍樓走去。
回到他在宿舍樓里的屋子，秦既明快步走到書桌前，往桌面上看去。
那上面的劃痕清晰可見。
秦既明伸開手，手心里的仔細雖然已經被手汗沾濕，變得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那是一個數字“9”。
“果然少了一個！”秦既明盯著書桌上面被消防斧刻下的痕跡：“所以昨晚杯中倒影里出現的學生的確曾在那天晚上出現在奇聞社過，他當時是奇聞社的成員之一，所以才喝下了飲水機里的水。”
“原來這就是工作提示里的倒計時！”
“如果我沒猜錯，奇聞社的成員每天晚上都會減少一個。而減少的那一個，估計跟昨晚我在杯中倒影里看到的那個學生一樣，都已經離開了這個場景，進入了真正的怪誕學園。”
“這么算起來，我接觸到奇聞社的時候，當時應該有十三名成員。”
秦既明在書桌上再次刻下標記，然后離開宿舍，回到社團活動室。
見到秦既明回去，周英對他說道：“老師，那我就接著唱票吧？”
秦既明看了看他，發現其他的社團成員也在盯著他看，眼神中莫名的有一種與周英相似的感覺。
“我覺得現在不太適合唱票。”秦既明拉開椅子坐下來，盯著周英：“如你所言，我們的社團是一個大家庭。既然是大家庭，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夠不整整齊齊？我們還有幾個成員沒有投票，把他們叫過來，讓他們也參與投票。”
屋子里一瞬間變得針落可聞，那些社團成員們面面相覷。
周英看著秦既明，眉頭皺起來，問道：“老師…這個，我們的成員已經全都在這里了啊。”
“不不不…”秦既明搖了搖頭：“在我接手奇聞社，成為奇聞社的輔導員的時候，我們的成員一共有十三個。現在這里只有九個人，另外四個去哪里了？”
“老師，您記錯了吧，我們就只有這些人啊！”社團成員當中的一個人起來環視四周，然后對秦既明說道。
其他成員也紛紛附和。
秦既明沒有理會他們，他直視著周英的眼睛：“是我記錯了嗎？或許我應該聯系學校，讓學校的其他老師和保安一起來奇聞社里到處找找，看看那四個人藏到了什么地方。”
周英的臉色更加陰沉，但他還是嘴硬：“老師，你絕對是記錯了，我們社團的全部成員，現在已經全部都在這間屋子里了。”
“照你這么說，那四個人也在這里咯？”秦既明的目光在活動室里掃視一圈：“那他們在那里，或者說，他們通過活動室去了哪里？”
周英的臉上漸漸沒有了表情，他緩緩站了起來。
隨著他站起來，社團里的其他成員也隨之緩緩站了起來，他們齊齊的盯著秦既明，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秦既明看看周英，又看看其他那些社團成員。
他突然想起來，周英在他分享的那個故事里面所說的話。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秦既明的腦海中泛起，昨天晚上他就有這種感覺，今天晚上，就在此刻，這種感覺更加強烈——所有人都是他！
“我記得你說過，你被副教授從天臺上推下去。以那種高度墜落，你已經摔得支離破碎了吧。”秦既明看著身上青筋浮現，猶如被割裂一般的周英，開口說道：“副教授拿著你支離破碎的身體做了什么實驗，我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我猜，她可能將你變成了十三份。”
周英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突然開了口。
“我小瞧你了，秦老師。”
九張嘴里發出不同的聲音，這些不同的聲音說出的卻是同一句話，同一個語氣。
“你是怎么發現的？”九張嘴里同時問道：“你是怎么發現他們都是我的？”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秦既明盯著他，絲毫看不出慌亂：“你是如何將自己的一部分從這里送出去的？”
“當然，你必須說得具體一些，說說你是如何通過輔導員，將自己的一部分送出去的。”
周英更加意外，九張嘴里同時發出出乎意料的語氣：“你連這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