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追問
今晚的家教異常順利，秦既明得以提前從任思聰家離開，并在路上買了兩條煙，幾個自熱鍋和兩瓶酒塞進背包里。碩大的背包終于被撐到了極限，連拉鏈也是好不容易才勉強拉上。
他走向一條黑暗無光的窄巷，等到九點，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變，眨眼之后就已經進入了學校。
他仍出現在社團活動室的門外，推門進去，屋里并沒有人。
秦既明走向旁邊的柜子，里面放著不少檔案盒，應該是社團檔案。
他從中抽出一盒打開，里面的東西不多，只是一些常規性質的活動方案、總結之類，并沒有多少用處。
又換了另一盒，秦既明在里面發現一份社團成員名單，這份名單上顯示的社團輔導老師名叫張仲顯，不知道是第幾任輔導員。
就在這時，背后的門發出響聲，秦既明回頭去看，發現社長從外面走了進來。
“秦老師？”他看到秦既明，有些意外：“今晚有什么活動嗎？”
秦既明搖了搖頭：“暫時沒有，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咱們社團。你呢，有什么事情嗎？”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局促，說話有些吞吞吐吐：“我也…也沒有什么事情。就是習慣每天晚上來轉一圈。”
秦既明笑了笑：“你很熱愛這個社團？”
他點了點頭。
秦既明又笑道：“我也很喜歡，而且想多了解它一些。你做社團的社長多久了？給我講講這個社團的歷史吧。”
“其實也沒有多久。”他回答道：“我們社團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講的，就是大家分享分享一些奇聞，每年的有人進來有人離開，人也是越來越少了。據說剛成立的前兩年，我們社團的人一個活動室都坐不下。”
他面露緬懷之色，似乎很還念那時的日子。
但秦既明卻很好奇他在這里待了多久，又更好奇在這個場景里面，當學生畢業之后，會怎么辦。怪誕學園是會洗去他們的記憶繼續讓他們回到大一“輪回”，還是會將他們送入另一個幻境。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之前的輔導老師為什么不干了？”秦既明問道。
社長的面色頓時就變得有些不自然，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呀。”
秦既明盯著他：“我終究是學校的老師，有些事情自然會有人跟我說的。我聽到一些傳言，說是之前的輔導老師發瘋了，是這樣嗎？”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像是在辯解，又像是在說給他自己：“也不…不能算瘋…聽起來也有道理…”
秦既明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開口：“之前的輔導員是不是說這個世界是假的，要把所有人帶出去，去真實的世界里？”
社長身體一震，瞪大眼睛盯著秦既明。
“這在老師們之間怎么可能是秘密。”秦既明看著他緊張的樣子，笑了笑：“如果你是覺得我會因為關于奇聞社的這些傳聞而不做輔導員，導致奇聞社被解散，才對我保密的話，那我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不是，那是不是還有什么其他的隱情？”
像是被審問的犯人，社長額頭上開始冒出一些細碎的汗水，他的眼睛不自主地在眼眶里亂轉，想是正在奮力編纂出什么理由。
“奇聞社的第一任輔導員是誰？”秦既明繼續追問。
“是文老師…”社長說道：“是她一手創立了奇聞社。”
“她后來聲稱這個世界是假的，然后自殺了。”秦既明繼續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后來的幾個輔導員發瘋之后也是在聲稱這個世界是假的，對嗎？”
他俯下身子緊緊的盯著社長的眼睛，肅然而不容抗拒。
社長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秦既明的語氣越來越強烈，語速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嚴厲：“為什么之后的四個輔導員都會有這樣的言論？他們在奇聞社里經歷了什么，發現了什么？”
社長被秦既明這幅樣子嚇住了，他不停地搖著頭：“我，我也不知道！我們就只是搜集奇聞，分享大家搜集來的奇聞，然后…然后老師們就變成了那樣…”
秦既明直起來，他放松了一絲語氣，又問道：“你剛才說他們的言論不算瘋，聽起來也有道理，你贊同他們的言論對嗎？你有什么發現？”
社長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最終選擇了沉默。
秦既明也沒有逼他，去倒了兩杯水，將其中一杯遞給他，看著他局促的喝下一口。
外面響起一串腳步聲和說笑聲，活動室的門被推開，外面陸陸續續走進來幾群學生，正是奇聞社的成員們。
他們說說笑笑的走進活動室，向秦既明問好，秦既明也與他們打打招呼，他們紛紛坐下來，嘴里交談著各種稀奇古怪的言論，什么瘦長鬼影、阿努納奇、警笛頭、校園紅衣之類的，秦既明掃視一圈，發現居然整個社團的人都到齊了。
“今晚又沒有社團活動，你們怎么都來了？”秦既明問道。
“忍不住來分享一下搜集到的奇聞。”
“在屋里也沒有意思，游戲打膩了。”
學生們的回答不一，但他們無一例外的不約而同來到了奇聞社活動室。
就好像這里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不露痕跡的吸引著他們一樣。
“既然這樣，那我們擇日不如撞日，就再辦一次社團活動好了。”秦既明笑了起來，他看向社長，然后對所有人說道：“我們今晚去社長昨天分享的故事里的那處天臺怎么樣？！”
他雖然是以詢問的方式，但語氣里卻流露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那些學生有的面露期待，有的有些擔憂，還有的相當興奮，也有的表現出抗拒的神情。
他們都看向社長，但不等社長說話，秦既明已經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來吧，我們奇聞社全體十二名成員的聯誼大冒險活動正式開始，出發！”秦既明揮動手臂，其他學生也只能應和起來，隨著秦既明從活動室里出去，走到了外面。
社長的臉色更加不好，更加陰沉，他默默的走在前面領路，秦既明則在他的身邊觀察著他的變化。
校園里面此刻已經不見多少人了，就算有一些，也是步履匆匆的往寢室走。
社長帶著眾人停下在一棟大約有七層高左右的樓前，指著那棟樓說道：“那個傳聞中的天臺，就在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