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選擇

　　老實說，命運的際遇有時候就是會如此的奇特。

　　就像秦既明，此前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某一天能與一個像韓教授這么德高望重、受人尊敬的人成為熟人。

　　韓醫生似乎恢復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樣渾渾噩噩，眼睛里已經有了清醒的靈光。

　　“中間又動了幾次手術，有兩次還是我親自主刀。”閑談間，韓教授給秦既明說著她們的經歷。

　　“這種情況本來是大忌，但我只剩這么個女兒了，誰來我都不放心。我沒做好榜樣，強迫他們答應了。幸好還算成功。”

　　秦既明實際上不太愿意聽這些話，從他的立場來看，他既沒有資格批評韓教授違背規矩，也沒有資格評判一位急于治療女兒的母親。

　　因此這些話他接又沒法接。

　　可如果只是干聽著，就顯得很尷尬。

　　好在韓教授及時改變了話題：“這間病房通風條件好一些，距離電梯和護士站也近，手術后護士們就給轉過來了。倒是小秦你，怎么又受傷了？”

　　秦既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回答：“為了視頻效果，我收了一個老礦燈，但用的時候里面的酸液漏了。”

　　他沒有說太多，編造的理由說得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現在好像很多年輕人做視頻。”韓教授隨意的閑聊：“你做的戶外視頻是哪一種？在戶外做飯吃？還是搭建住處尋找食物那種？”

　　為了讓自己拍視頻而受傷的理由顯得更加充分、可信，秦既明決定把自己的視頻范圍說得盡量寬泛些：“都有，有時候是露營，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在野外做些東西，吃些東西，有時候是求生，或者搜集一些奇聞異事，然后去探索求證之類。”

　　秦既明本來以為韓教授會對此不太了解，但沒有想到韓教授居然露出一副感興趣的神色，問道：“還有探索奇聞異事的內容？走進科學那種？”

　　這令秦既明楞了一下，不知該怎么回答，只得含糊其辭的答道：“差不多吧。”

　　沒想到韓教授的興趣更濃：“我挺喜歡那個節目，可惜停了。那你驗證過哪些奇聞異事？”

　　秦既明有些尷尬：“我現在還處于搜集階段。呃，搜集來的奇聞異事也需要篩選，有些明顯是假的，有些也沒法考證。”

　　韓教授也不會笑話秦既明，只是又問：“在這里待著其實很無聊，你搜集到了什么奇聞異事，說來聽聽？”

　　“倒也有幾件。”秦既明笑了笑，像是講故事一樣，繼續說著：“傳聞有個心理變態的人，覺得自己的手臂不好看，就專門挑選那些他認為手臂好看的人下手，把人殺死之后留下受害者的手臂。他將收集來的手臂掛到自己的天花板上，掛了滿滿一屋子。”

　　“還有一個窮兇極惡的變態，誘騙了一個小姑娘，害了人家不說，還把小姑娘分尸掛在了樹上。據說他變態到什么地步呢？他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塞進小姑娘的眼眶里，然后把小姑娘的眼睛據為己有，居然還弄丟了小姑娘的眼睛。”

　　秦既明看見韓教授臉上的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她驚異的看向秦既明。

　　秦既明立刻意識到韓教授對這樣的話題感到不適。

　　于是趕緊又接著解釋：“當然，這都是網上流傳的一些獵奇故事，是真是假誰也說不清。像這種我就先排除掉，不會去求證，因為大概率是假的。而且這種東西也沒法去求證，要真有這樣的事，警察早就去查了。”

　　接下來，秦既明又講了幾個之前在網上找到的，流行于東都市的都市怪談，但韓教授顯然興趣缺缺，開始微微走神，顯得心不在焉。

　　秦既明也覺得到了該結束閑談的時候。

　　他將這一話題終結，換成了關于午飯的內容。

　　但韓教授似乎已經沒有聊天的興致，簡單說了幾句，婉拒了秦既明幫她們點外賣的好意之后，就拉上了簾子，將整張病床擋住，似乎爬在病床旁休息了起來。

　　秦既明也松了一口氣，韓教授雖然不是他的老師，但跟她說話，總有一種面對老師時的發憷感。

　　這下，秦既明可以安心考慮自己的問題了。

　　個人助理的名額只有一個，這是個二選一的問題。

　　現在能夠給與秦既明實質性幫助的怪誕之物有兩個，如果作為個人助理，劉志剛和王靈芝各有優勢與不足。

　　顯而易見，劉志剛的優勢在于與秦既明關系更好，更加善于服從。而劣勢在于他的能力陣仗和動靜太大，一旦使用，不好收拾與隱藏。

　　王靈芝則恰恰相反，她比劉志剛更強大，能力也更方便在學園外的正常世界里使用和掩蓋。但她不如劉志剛順從和默契。

　　秦既明一時間竟然感到難以取舍。

　　在外面的世界里需要顧忌的事情更多，劉志剛的能力一旦使用，一片火海所造成的影響無疑十分巨大，很容易留下大量的痕跡。

　　反觀王靈芝的能力，就相對而言很是隱蔽。

　　而且，從強弱來說，王靈芝比劉志剛強大不少。作為一張使用時間極其有限的底牌，自然是越強大的越好。

　　可問題是，王靈芝時靈時不靈，有時候叫不出來！

　　秦既明擔心萬一哪個關鍵時刻，自己需要王靈芝現身的時候，她突然就不靈了。

　　思來想去了很長時間，秦既明為此錯過了午餐。

　　即便午后輸完液，秦既明背著護士偷偷離開醫院，回到屋里的時候，也還是一直在斟酌考慮。

　　直到傍晚時餓的受不了，隨便泡了兩包泡面暴風吸入的時候，秦既明腦中突然有所明悟，最終敲定了作為個人助理的人選。

　　還得是劉志剛。

　　個人助理是作為底牌用的，那一定輕易不會讓他現身。需要動用底牌的時候，必定是情勢危急。

　　秦既明喝了一口面湯，想著此前的一個老梗——老子都混到吃泡面了，還在乎健康？

　　正是吸泡面的時候突然想起這個老梗，才讓秦既明突然覺悟。

　　老子都到了要動用底牌的時候了，還在乎陣仗？

　　王靈芝哪怕一百次里只有一次不會出來，秦既明也不想去賭那一次的概率。

　　而劉志剛特有的執念，也會讓他越是在秦既明危險的關頭，發揮出越大的力量。

　　英雄消防員拯救他人的信念決不可小覷，劉志剛的提升空間其實十分巨大。

　　心事落定，秦既明開始休息，為今晚的工作積攢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