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假同事

　　一節課下來，秦既明聽到了不少校園怪談。這些校園怪談真假難辨，但無疑為秦既明提供了一些思路和方向。

　　秦既明覺得，或許他該去探索一下學生們口中的那些怪談。

　　在一個全力還原“正常“的環境里，那些仍舊不正常的地方可能就是突破口。

　　另外，教師辦公室還是必須要去一趟的。

　　一來，以現在秦既明的角色身份是逃不開的，二來，如果這些學生真的是怪誕學園的學生，那周圍的管理人員或許就跟秦既明自己身份一致，都是學園的員工。

　　“我在會議上曾上臺發言，如果這里的管理人員也是員工身份，一定會認得我。大家都是同事，應該會給我一些建議的吧。“

　　“可惜劉志剛他們沒能進入這個“幻境”，我這幾個隊友都是很招人喜歡的人，如果有他們在，我一定能跟辦公室里的同事們相處的更好。“

　　秦既明對這里還很陌生，最后，還是班長把他帶到了辦公室門口。

　　“謝謝你的多次幫忙，要不要進來坐坐？”秦既明向她道謝。

　　班長慌忙搖頭，連連退后，臉上露出極度恐慌的神色，以至于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秦既明留意到此，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怎么會懼怕辦公室到這樣的地步？

　　除非這個辦公室里的東西讓他們感到恐懼。

　　“不用怕，回教室去吧。”秦既明向班長笑了笑，然后轉過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里只有一張空位，秦既明一邊往那里走，一邊向其他的同事們問好。

　　但他們無動于衷。

　　既沒有回應，也沒有什么動作，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從秦既明進入辦公室，到他走到那個空位，他們甚至沒有瞥上一眼，就像木偶一般。

　　真是塑料同事情，比原先的單位里差遠了。

　　秦既明搖搖頭撇撇嘴，開始在大腦里分析自己所獲得的信息。

　　首先，從學生們對辦公室的恐懼來看，這個學校里的教師和學生一定是對立的。且學生處于一個弱勢的地位，這或許可以利用一下。

　　現在的問題是，秦既明還沒有弄清楚自己該扮演一個什么角色。是站在其他同事的一邊，還是站在學生們的一邊。

　　這個問題的答案，又取決于另一個問題——是怪誕學園的同事之間本來就是這么冷漠的相處方式，還是這些同事根本就是假同事，是存在于這個場景里面的怪誕之物。

　　“相比于外面的學生，辦公室里的老師身上所流露出的異常過于明顯，輕而易舉就能看得出來。我不明白，既然外面的場景要全力去營造一種正常的狀態，那為何這些老師身上卻會留著這么明顯的破綻。”

　　干想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秦既明放下心中的想法，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辦公桌旁，向那里坐著的同事主動搭話：“你好，我叫秦既明，是新來的員工。”

　　他故意用員工而非老師，但那個同事跟剛才一樣沒有反應。

　　于是秦既明換了一個說辭：“我是沒什么經驗的新老師，可以傳授一些經驗嗎？”

　　他的脖子開始緩緩轉動，像是長時間沒有潤滑的生銹齒輪，木然的雙眼上翻，看向秦既明，嘴里含糊不清的發出聲音：“看——好——學——生，時刻——盯緊——”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一樣，需要努力回想才能想好措辭用語。

　　“盯緊什——”秦既明見他終于有了反應，立刻追問。

　　但話未說完，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像是一把尖利的刺刀直刺耳中，令人腦疼。

　　伴隨著這陣聲音，辦公室里的所有人猛地站起來，迅速魚貫而出，離開了辦公室。

　　“這上課鈴也太不友好了。”秦既明故意走在最后，經過每間教室都往里面看看。

　　那些同事木然的走上講臺，呆滯的翻開課本，拿起粉筆。

　　“現在——開始——講課！”

　　奇怪的是，在說出這句話之后，他們一下子變得正常起來。

　　動作不再像是木偶，說話也變得利索，儼然是一名正常的正在為學生講課的老師所該有的樣子。

　　秦既明在外面仔細觀察，但是沒過多久，他的口袋里突然鈴聲大作起來。

　　秦既明大吃一驚，忙摸向褲兜，從里面摸出一臺手機來。

　　他緊緊盯著手機，上面顯示著一個陌生的號碼，正在等待他接聽。

　　“我清楚地記得，進入這個場景當中之后，我的一切東西都沒能一起進來。包括手機。”

　　秦既明接通了電話。

　　“這節你們班怎么沒有老師！”電話一通，一個責備的聲音立刻炸響在秦既明耳邊，滿含著不容違背的惱怒與急迫：“快速進入教室！”

　　他的聲音里似乎有著某種古怪的能力，讓秦既明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慌，并立刻產生了一種如果不馬上照辦，就會產生嚴重后果的被威脅感。

　　這個聲音又是誰的？聽他的口氣，應該是管理老師的人——姑且稱作管理者吧。上課鈴剛過去，他就知道自己沒有進入教室里，只有在監控室里能夠做到。

　　電話掛斷之后，秦既明將手機返回桌面，上面沒有怪誕學園的應用。說明這臺手機雖然跟自己的手機看起來一樣，但其實并不是秦既明自己的手機。

　　所以這個手機是怎么來的？

　　“因為我在鈴聲響起的時候沒有立刻進入教室，所以需要我有一臺電話，以便及時對我進行催促？”

　　秦既明拿起手機試了試，發現除了沒有信號之外，使用起來沒有任何不同。

　　他又拿著手機往墻上用力一磕，屏幕一角便碎出了幾條細細的裂紋。

　　它不僅能被使用，且還是實物。

　　換而言之，這臺手機是可以被使用的。

　　秦既明心中對于如何在這里獲取工具，開始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

　　“如果我做出了某種行為，為了應對我的這種行為，管理者需要我擁有某樣東西，那么我就會擁有這樣東西。”

　　秦既明一邊在心里思索著這個猜想的可能性，一邊進入了自己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