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惋惜
親身經歷，自然體驗真切，秦既明的獵奇故事進行的很順利，到晚上八點多時，終于寫完。
只是手指有些酸困，手機上打這么多字，秦既明也是第一次體驗。
將帖子發在論壇里，順手圈了一下寫手臂收集者那個故事的作者，秦既明才起身從病床上下來。
“小伙子，你晚上睡這兒么？”臨床的大叔見秦既明起來，立刻問道。
“不睡這兒。”秦既明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于是笑了笑：“阿姨晚上可以睡這床上。”
“謝謝你了，小伙子。”大叔的妻子連忙道謝。
客氣幾句，秦既明提著背包下樓離開。
躺在床上大半天，走動一下就很舒服。
唯獨肩膀上疼痛難耐，秦既明這條手臂都不能怎么動作。
“但愿最近不要有太難的工作。”秦既明試著抬了下手臂，只抬起一半，就不得不因痛楚而放棄。
昨天晚上劉志剛清醒之后，他一直用沒有受傷的半邊身體對著劉志剛，也沒有告訴他。
但他問過醫生，肩膀上的燒傷，最快也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逐漸愈合。
這半個月里，就得主要倚靠劉志剛來完成工作內容了。
這到底讓秦既明覺得有些沒有保障。
同時也再一次更為深切的希望，能夠多一些像劉志剛一樣默契又靠譜的幫手。
走出三附院，臨近的大學城里遠遠的傳來各種食物交織在一起的氣息。
街頭車水馬龍，霓虹氤氳之下，為整個城市憑添一抹虛幻感。
秦既明想了想，邁腿朝著大學城走去。
這附近有兩所本科院校，一所大專院校，三所學校成品字狀分布，中間地帶都算是大學城。
在大學城里隨便吃了點東西，到底要比別處便宜。
其實之前如果不是工作需要，秦既明更愿意在大學城附近租房，吃住的成本都要低上許多。
現在倒是可以考慮換換地方了。
想到這里，秦既明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回公司遞交辭職信，帶走自己的東西。
將這件事情定在明天之后，秦既明收拾心思，邁步走入其中一所校園。
此刻校門口都是進出的人，校園里面也到處可見吃完飯不用自習而閑逛或是鍛煉的人。
秦既明一路往里進去，一直走到一處湖邊才停下，找到路牌看看，果然上面寫著東湖二字。
剛才他聞到空氣里的煙火氣，想起來大學城，才想起來貌似這個學校里面的人工湖就叫東湖。
只不過湖岸的形狀全然不同，湖邊的樹林也不是槐樹林。
也許真的只是巧合。
可或許是在湖邊散步的學生們充滿生命力的氣息感染了他，秦既明沒來由得覺得放松了不少，由此也感到身上也輕便了不少。
找了處石凳坐下，秦既明取出手機，打開論壇，找到自己剛才發的帖子。
——挽尊。
——二樓被嚇了一跳，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三樓被二樓嚇了一跳，并告訴二樓我國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現在的獵奇作者終于連小女孩也不放過了么？為什么我會感到興奮？
——新人作者？大神馬甲？順便樓上三年起步…
——看完了故事，感覺一枚新的紳士之魂冉冉升起！說到紳士，我就想起我最近發布在終點網的小說，鏈接放在這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論壇雖然小眾，但似乎卻很活躍。
沙雕網友們無處不在，但那個手臂收集者的作者卻沒有出現。
不過，秦既明也不著急。終究只是試試，有結果更好，沒有也在意料之中。
正看著在東湖邊閑逛的學生們，手里的手機傳來震動，工作又要開始了。
秦既明低頭看向手機，上面顯示出今天的工作內容：
——十二時主樓會議室開會，十一時五十分簽到勿誤。（溫馨提醒：作為新員工，坐下之后，你最好不要再睜開眼睛。）
秦既明皺起眉頭。
什么鬼？
怪誕也逃不過開會的意思么。
一邊感嘆著還是做學生好，一邊離開校園。
校門口停了許多助力車、四輪電動車之類的微型車，車主搖下窗戶，抽煙等著。
是等著把學生拉到市區，或者從市區拉回來的黑車。
都是一些私人車主，借著公交車停后的時間，跟出租車搶生意。
價錢當然要便宜不少。
很好，看來搬到大學城租房子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秦既明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其中一輛。
談好了價錢之后，車主將秦既明送往西郊。司機沒有話，秦既明也樂的清靜。
抵達終點站，付錢，等車主離開，秦既明走向終點站對面。
黑霧如約而至，包裹住秦既明，將他送入怪誕學園。
帶上消防帽，喚出劉志剛，將背包遞給他，秦既明自己提著消防斧。
“幫我先拿一下，等會兒開會，我自己帶進會議室。”秦既明交代著。
“開會？”劉志剛大感意外：“這種鬼地方也需要開會？”
秦既明聳了下肩，又牽扯到傷處，疼得咧嘴一下。
就被劉志剛發現了。
“明哥，你受傷了？”劉志剛看向他肩頭，那里的衣服下很明顯露出紗布的輪廓。
“嗯，昨晚被一條斷臂抓的。”秦既明撒了個善意的謊，轉移了話題：“會議室在主樓，十一點五十才簽到，時間還早，我們先去湖邊一趟。”
學園當中十二點之后最熱鬧，此刻校園里一片死寂，綠地上零星擺放著一些奇形怪狀的雕塑，總在不經意見就變換了位置。
但秦既明已經對此可以視若無睹，與劉志剛一起穿過校園，徑直來到湖邊，找到昨天晚上的那處石凳。
空洞著眼眶的學生果然又逃課坐在那里，這一次，他先站了起來。
“老師？”再次看見秦既明，他明顯十分意外。
秦既明意味頗深地掃了他一眼，讓劉志剛從背包里掏出玻璃瓶：“這是你想要的眼睛，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
“好啊。”他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空洞的眼眶卻直勾勾的盯著玻璃瓶。
“他能力很強，學習也很好，是標準的學霸。但是很高冷，不合群，不喜歡跟人接觸，好像一直有什么心事，目光總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栗。有頭緒么？”
空洞的眼眶沒有挪開，只是嘴里答著：“那不是王飛飛么？老師找他做什么？”
“你認識？”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挺出名一個人，就在我隔壁班——老師，能把眼睛還給我么？”
說著，他就急匆匆的要朝劉志剛伸手過去。
“急什么。”秦既明抬起消防斧，擋在了劉志剛身前：“他是個怎么樣的學生？喜歡去什么地方？在哪里能找到他？”
“我怎么知道！”學生明顯焦躁了起來。眼睛就在身前，卻回不到眼眶里，似乎令他倍感不安。
“或許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秦既明朝劉志剛示意：“先給他一個。”
劉志剛會意，擰開玻璃瓶，只從里面抓出了一顆眼珠，拋了過去。
學生慌忙接住，用力塞回了眼眶里面。
他的眼球似乎干涸得太久，塞入眼眶之后并不合竅，隨著他的動作晃晃當當，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掉出來。
“去幫老師打聽打聽，打聽清楚了之后再來這里，我會把另一只眼睛還給你。”
秦既明盯著他余下的那個眼眶，揚了揚消防斧：“幫你找到弄丟的東西，是老師的情分。但你逃課這么久，沒有點懲罰怎么行？或者幫老師打聽事情，或者嘗嘗我手里這根教鞭，自己選吧。”
配合著秦既明的話語，劉志剛身上適時地出現了幾朵血色烈焰，散發出焦灼而不詳的熱度與氣息。
“好…好吧。”學生識時務的點了點頭，后退幾步，消失不見了。
秦既明笑了笑，當老師的，果然還是要懂得恩威并施，學生才會聽話的嘛。
“看來我真的是個當老師的材料，沒有去做真正的老師，對于學生來說，有點可惜了。”
秦既明收回消防斧，替現實中那些無緣成為自己學生的人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