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聰明的程咬金
這人看著臉上有些酡紅，像是喝了酒，雖然對方沒有說明自己身份，可從對方的官靴上，知道，這應該是個官。
廢話，這長安城里，敢拿刀攔人的，不是官，還能是土匪？
喬生回頭看看，果然，自己身后也站了一群像是仆役的人攔住了自己的退路。喬生看著前面的胡茬大漢說道：“不知官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那胡茬大漢啃著雞腿先是對喬生等人瞅了瞅，丟掉雞骨頭之后，把拿著雞腿的手在身上胡亂地擦了擦，隨后又打了個飽嗝，把橫刀豎立在地上，嘿嘿笑道：“小子，膽子夠大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拐帶陛下最疼愛的小公主，說吧，是爺將你斬于刀下，然后再救人，還是你先放人，爺把你拿下。”
喬生愣了，而后看看自己懷里的兕子，問道：“這人你認識？”
兕子從喬生懷里探出頭，瞅了瞅那大漢，想了想就試探著喊道：“處亮姐夫。”
那胡茬大汗甩了甩額前的頭發，把臉露出來笑著道：“哈哈，兕子，你還記得姐夫啊，你等著啊，等下姐夫就把這個拍花子的小賊給拿下，帶你去見陛下。”
胡茬大汗口中說的拍花子，是拐賣婦女兒童以及妙齡少女的人販子，喬生摸摸自己的臉，又看看身后的母親，妹妹，妻子。著重看了自己的兩個壯實的舅舅。
倒是有點那味了。
看著拿著刀就要向自己走來的胡茬大汗，喬生仔細想想，還真不認識，處亮？是那個世家子弟？又或者是那個官二代。
能給公主當駙馬的，也沒幾個吧。
喬生急忙問兕子道：“你這個姐夫的爹是誰？”
兕子又想了想：“程伯伯。”
誰？程伯伯？喬生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玩的一款手機游戲里，那個拿著雙板斧的角色，尤其是穿著那一身風騷的粉紅之后，十分辣眼睛，若是再配上動作和語音：“真愛之斧的正義沖擊！”，那更會讓猛男都為之膽寒。
喬生打了個激靈，再看看前邊逼過來的程處亮，立刻說道：“處亮兄，停一下。”
程處亮猛地停下腳步：“咋？要求饒？”
喬生看看左右，而后對程處亮說道：“借一步說話，可行。”
程處亮見自己的人都在，也不擔心喬生等人跑了，走到喬生面前說道：“你說吧，要是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大牢呆著，等候陛下發落。”
喬生一把把兕子塞到程處亮懷里道：“兕子，你來解釋。”
程處亮哪帶過小孩啊，兕子就這么被喬生給塞過來，他差點把兕子給扔出去。最后還是忙手忙腳地抱著兕子。
兕子看著程處亮，嫌棄地撇著頭說道：“姐夫，你又喝酒了。”
程處亮嘿嘿笑笑：“這不是沒事干嗎，你先別叫姐夫，你姐還沒嫁我呢，要是讓陛下聽到了，還不把我腦袋給砍了。”
兕子看看喬生，而后在程處亮的耳邊小聲說道：“我娘可是在生子哥哥家養病，太子哥哥也在，你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父皇可要踢你屁股。”
程處亮的酒意頓時醒了大半，而后指指皇宮的方向：“娘娘不是在宮里？”
兕子繃著嘴不說話了。
程處亮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也拿不定什么注意，抱著兕子對喬生說道：“你先跟我去程府，等事情清楚了，會放你走。”
喬生看著周圍圍過來的人，無奈之下，智能跟著程處亮一同去了程府。
喬氏一路上擔心地看著喬生說道：“咱們不會出啥事吧，這還沒給你姥爺說呢？”
喬生安慰道：“娘，這能出啥事，我們又沒惹事，也沒鬧事，兕子也在這，不行了還有娘娘給咱們撐腰，不會出事的。放心吧。”
梁耀宗和梁耀祖倆個人也是沒辦法，要說對上普通的流氓混混，他們早就打過去了，可是跟著程處亮的這群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官府的家伙事，他們也不敢妄動。
喬巧和董云晴始終跟著喬生，也不做聲，眼里雖然有著些許擔憂，可聽喬生說的話之后，也漸漸放下心來。
到了程府，程處亮把幾個人安排到客廳，而后帶著兕子去了后院。
不多時，一個與程處亮有著幾分相似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喬生看過去，見這個人手中抱著兕子，就知道，程府的老大出來了。
程咬金原本不用出面，可是這事說大爺大，說小也小，怪就怪自家兒子不長眼。西市那么多眼睛看著，肯定有人能認出兕子，別人不敢，可偏偏自家兒子就管上了。
所以，當聽到程處亮說的事情之后，他立刻把兒子狠狠地抽了幾巴掌道：“你就不能少喝點酒，多聽些事情，你難道就沒發現娘娘已經連續幾個月沒從宮里傳出消息了。太子雖說是監禁，可是你看看陸德明，孔穎達，王志倫現在誰還去教太子讀書，蠢蛋。就會給老子找事。”
程處亮被打得一臉懵，而后就緊跟著程咬金來了前院客廳。
喬生沒見過程咬金，所以對程咬金最深的印象，一個是來自那款農藥游戲，另一個就是電視劇了。兩者把程咬金的形象性情都偏向于一個莽夫的刻畫。
可喬生從一些史書中知道，這程咬金在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算是最為聰明的一個人了。
至少，在明哲保身上面，程咬金在一幫鐵哥們中無人出其左右。
在說明程咬金是不是個聰明人之前，從其經歷上就可以看出？
事先，先問一句，程咬金是個忠臣嗎？
喬生感覺，若是按照現在古代人對忠誠的評判制度來說，程咬金就是個三姓之臣。
隋末，天下亂象橫生，盜賊蜂起。
而當時程咬金就親自組織起百人武裝，不為強盜，只為護衛鄉里。
后來在種種機緣之下歸附李密，得到了李密的重用。還特別地讓他統領了李密最強的部隊擔當了內軍的四大驃騎統領之一。
之后，王世充與李密決戰時，雖然程咬金戰前英勇，可一人之勇不可匹敵萬人，李密最后兵差一招，敗北與戰場，而程咬金雖未戰死，可也為王世充所俘虜。
再之后，就是程咬金被王世充說服，被王世充任命為將軍，待之甚厚。
隨后王世充在進攻故州時，任命秦瓊，程咬金為前鋒將軍，厚待二人。
然而當時程咬金和秦瓊非常厭惡王世充的為人，尤其是程咬金，在進攻故州之前，與秦瓊的一次秘密談話中說道：“王公才識風度淺薄狹隘，卻愛亂說，喜歡賭咒發誓，這不過是老巫婆，哪里是撥亂反正的君主！”
等到王世充在九曲與唐軍交戰，秦叔寶、程咬金都帶兵在陣上，騎著馬向西跑了一百來步，然后下馬向王世充行禮，說道：“我等身受您的特別優待，總想報恩效力，但您性情猜忌，愛信讒言，不是我等托身之處，如今不能再侍奉您，請求從此分別。”
這就有些凸顯出程咬金的無恥做派了，人家王世充俘虜你時，沒殺你，還厚待你，你不感激就是了，你想離開你早說啊，臨陣反戈是個什么鬼？
程咬金和秦叔寶兩人叛離王世充后，跳上馬與他們的幾十名部下共同降唐。
而王世充當時因為唐軍勢大，害怕唐軍，縱然氣的想五馬分尸二人，可也不敢追擊。
后，李淵讓他們跟隨秦王李世民，李世民早已聽說他們的名聲，十分尊重他們，任命秦叔寶為馬軍總管，程咬金為左三統軍。因屢建戰功被李淵封為宿國公。
到了武德七年的時候，太子李建成忌憚程咬金，因而向李淵進讒言，于是李淵派遣程咬金出任康州刺史。當時程咬金就告知李世民說：“大王被剪除左膀右臂，必定不能保全自己。我有死而已，希望您能快些自保！”
后武德九年，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事件，程咬金很是踴躍地參與其中。
玄武門之變后，程咬金官拜太子右衛率，隨后又遷升為右武衛大將軍。
程咬金先后歸心四位主公，反叛三位，忠誠不忠誠的，大家自然心里有數，這其中除了聽信太子李建成的李淵之外，李密、王世充兩人可沒有對不起程咬金半分。
不忠心，不代表這個人不聰明，程咬金幾次易主未死，運氣是一部分，可最多的應該是程咬金的審時度勢，趨利避害。
李密與王世充對壘，程咬金被俘虜，顯然當時王世充勢大，程咬金若是不歸降，以王世充的性格，必然會殺之，不會放虎歸山。
所以，虛與委蛇也好，真心實意也好，總歸當時程咬金選擇了王世充。
等到王世充與李淵對壘，程咬金在大戰當頭，臨陣反戈。為了兄弟也好，為了小命也罷，程咬金依舊是大將軍一枚。
李淵、李建成與李世民的對壘當中，程咬金可是沒得選了，只能跟著李世民一條道走到黑，誰知道，迎來了自己的又一個春天。
他賭對了李世民。
僥幸嗎？喬生覺得，還是程咬金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