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凄婉,如泣如訴,凄婉的或許是琴主人的心境吧。
什么人在這樣的深夜彈琴呢?又是什么樣的人會彈出這樣的曲子呢?寧采臣這樣想著。
然后,他走出了房門,走出了蘭若寺,此刻,他竟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害怕。
樂喧沒有睡,并且在他聽到琴聲的時候,他就已經提起了自己的精神仔細的聽著來自隔壁的動靜。
當聽到寧采臣出門的時候,他便也起身跟了上去。
能力一運轉,樂喧整個人就變得無聲無息起來了,很近的跟著寧采臣,對方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琴聲的來源是什么?是一座建在水中的小亭,亭上面有塊匾,寫著水中居。
這里樂喧白天的時候來過,絕對是沒有這座小亭的,可是此刻又確確實實的存在著,這不是妖法神通,還能是什么呢?
樂喧的能力只能隱藏自己的氣息,并且極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若是對方直接看到自己的話,那也是隱藏不了的。
而通往水中居的路,只有一條長長的狹窄的橋,在那種地方,樂喧是絕對會被發現的。
他此刻并不知道聶小倩是為自己而來的,還以為她依舊是聽了樹妖的吩咐,來勾引男人給它吸取陽氣的。
有了前車之鑒,樂喧并不打算直接出現,而是準備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一切還是按照劇情發展,那自己就等聶小倩回去的時候,偷偷的跟在她后面,然后直接找到樹妖的老巢。
如果不按劇情發展,那自己再隨機應變。
所以他并沒有繼續跟著了,只是躲在橋前的一蹲石獅子后面,靜靜的望著那邊。
聶小倩已經注意到了動靜,她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凄婉的琴聲依舊在連綿不絕著,不過她的頭卻微微的抬了一下,向橋上望了過去。
此時,她的內心有些緊張,因為她知道自己要對付的是一個能夠傷到姥姥的人,不過她又有些期待,因為自己或許可以不是幫助姥姥來對付他,而是請求他來對付姥姥。
這是一個危險的任務,但是,或許也是自己的一線生機。
再過幾天,若是自己還不去投胎轉世,那就真的永遠沒有投胎的機會了。
于是她望過去,可是見到的,卻是一個書生。
自己要對付的明明是一個劍客,可為什么來的是一個書生呢?
而且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聶小倩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心中有些煩躁,她的手上不禁用力強了一分,那琴弦,竟然斷了。
樂喧注意到了這一幕,忽然回憶起電影中也是斷了琴弦。
劇情的修復能力竟然這么強?他這么想著,更加沒有現身的意思了。
隨著寧采臣越來越近,聶小倩心情更加的煩躁了,自己該怎么辦呢?
猶豫了一下,聶小倩平復了心情,然后準備重新將琴弦給接上,從始至終,她的臉上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這種表情已不是她裝出來的或者表現出來的了,是悲慘的經歷的刻在了她臉上的痕跡。
“姑娘,我沒有惡意的,只是被這琴聲給吸引了過來。”
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寧采臣連忙開口解釋了一句。
聶小倩裝好琴弦,再望向寧采臣,“公子,夜已深了,還是請回吧。”
聶小倩本就是不想害人的,怎么不害人呢,自然是讓對方離自己越遠越好。
“啊。”寧采臣本就是心思單純良善之輩,聽到聶小倩這樣說,還以為是自己唐突了,連忙緊張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
他連忙反身欲走,可是他反身的時候,呈現在聶小倩眼前的,是寧采臣那畫滿了符文的后背。
原來今天下了雨,寧采臣被淋濕了,又恰巧后背靠到了買符紙的小攤上,衣服上就被印上了符文。
這符文本就是克制鬼怪的,寧采臣的背上又印了許多,聶小倩一見便心悸不已。
一個不留神,竟然讓她身旁的白紗飛了出去。
寧采臣一見那白紗,連忙去追,竟不小心落到了湖中。
湖水洗掉了他背上的符文。
這樣的一幕,和樂喧記憶中有些模糊的劇情簡直就是一一對應,他甚至知道,聶小倩立刻就會去救寧采臣。
果然,聶小倩連忙起身,連忙來到水邊,然后…又扔出一塊白紗。
“公子,快抓住。”
不對。樂喧微微的搖了搖頭,他記憶中的劇情可不是這樣的,不僅僅是一塊白紗那么簡單,而是伸出了一只玉足,救人的同時又在引誘著。
保持著小心警惕的話,一點點變化也足夠引起樂喧的注意了,所以這到底是怎么了呢?
他思索著的時候,那邊寧采臣也已經被拉上了岸。
“公子,你都濕透了,還是趕快回去換件衣裳吧。”她依舊在勸著寧采臣離開。
寧采臣卻是遞出了手中的一片白紗,臉上掛著笑:“姑娘,這是你的紗。”
聶小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愴然,也不知道她在悲傷什么。
“多謝公子,只是夜已很深了,公子還是趕快回去吧。”
這是聶小倩第三次讓寧采臣走了,于是,寧采臣真的便往回走了。
人鬼情未了,可到了這里,別說未了了,還沒開始便已經結束了呢。
這樣的一幕大大的出乎了樂喧的意料,所以…現在自己該怎么辦呢?
樂喧注意到了聶小倩在勸走寧采臣之后并沒有離開的意思,所以他便沒有立刻采取行動,只是避開了往回走的寧采臣。
很快,琴聲又響了起來,帶著一種莫名的凄婉,如泣如訴。
她在干什么?樂喧想著,忽然又想到,她在這里不會是專門來等我的吧。
有這樣一個念頭,樂喧很快便猜出了來龍去脈,想到了是千年樹妖派小倩出來對付自己的。
可是…千年樹妖依仗的是什么呢?僅僅是聶小倩的美色嗎?
它真得覺得我會中這樣的計謀嗎?
樂喧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不過,還是得接招才能破招。
所以,他打起了萬分的警惕,然后慢慢的朝著水中的小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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