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臟東西
那些讓谷雨擔驚受怕了兩夜的群狼，竟然滅團在幾百米外的河岸。
不知為何，谷雨絲毫也不覺得慶幸，相反的他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恐懼。
已知的敵人無論多么強大，都不會有未知的敵人可怕。
谷雨抓著鱒魚走上河岸，有些心事重重。
三個女生歡呼著用長草綁住魚鰓，用手提著，正要喊谷雨再叉兩條上來做烤魚時，卻發現谷雨望著河下游的遠處發呆。
“歐巴，怎么了？”
小晴輕聲問道。
谷雨回過神來，才感覺濕透的衣服如此冰冷。
他打了個寒顫，笑道：
“沒什么，這里河流有點急，不好抓魚，咱們去下游平緩處看看。”
三個女生應和，跟著谷雨屁顛屁顛的奔向下游。
幾次路過平緩的河灣，谷雨都沒有駐足，直到他們看到河岸的狼尸。
糖糖看到這些死去的灰狼，驚得趕緊傍緊谷雨的胳膊。
小晴也嚇得捂住小嘴。
倒是小嫚兒還有些膽量，和谷雨并肩站著，看向河岸邊，死相扭曲的狼尸。
這一刻，三個女生忘記了捉魚這回事，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這些已經有些腐爛味道的狼尸吸引。
“小嫚兒，你和我去對岸看看，糖糖小晴，你們倆在這里等著。”
此處河流平緩且淺，只有半米多深的水流，但是很寬，怕不是有十一二米寬度，那些狼尸就在對岸。
糖糖和小晴可不想靠近那些可怕的尸體，忙點頭應是。
谷雨和小嫚兒這才趟著水，橫渡長河，來到狼尸跟前。
眼看著谷雨蹲身下去，要用手搬動狼尸檢查傷口。
小嫚兒急忙一把抓住谷雨的手臂，急道：
“不能碰！”
谷雨急忙把手懸在半空，疑惑的看著小嫚兒，問道：
“怎么了？”
小嫚兒用手指著狼脖子一側，說道：
“不能碰，那個位置有臟東西。”
谷雨小心駛得萬年船，沒有觸碰狼尸，而是注目小嫚兒所指之處片刻，說道：
“嗨，這能不臟嗎，那是傷口，狼就被咬穿了脖子死的。”
小嫚兒緊搖頭，輕聲道：
“大叔，你忘了我的能力了？”
谷雨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小嫚兒的情景。
那是他被鬼壓床出現夢魘的時刻。
“小嫚兒，你的意思是說，那種臟東西？”
小嫚兒搖了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但肯定是很可怕的東西，沾染不得。驚蟄老師說我的眼睛能觀邪異，專門能看到那些現在科學無法檢測觀察到的，微觀組成的“臟東西”。”
比如導致谷雨鬼壓床的那團黑影。按照釋家來說，那是中陰身，按照玄學來說，那是靈魂，按照科學來說，那是一團聚而未散的，蘊含著一定行為記憶的電磁波。
科學無法觀察它的存在，哪怕最精細的顯微鏡也無法辦到這一點，但是小嫚兒看得到它們的影子。
而所謂臟東西，谷雨明白了，那就是不好的東西，對人有害的東西。
谷雨盡可能的不把這狼脖子上面的臟東西想成玄學上的鬼魅，而是保持著唯物科學的態度來思考。
畢竟幾百年前，人類以為的，屬于神仙的飛天遁地，千里傳音等等，人類已經辦到了，當人類辦到的時候，神話就成了科學。
總有一天，所有的神話都會成為科學。
那么，不妨面對所有事物，都先去了畏懼，冷靜客觀的去思考。
“小嫚兒，那臟東西多嗎？”
“顏色很深，都集中在傷口處。”
谷雨抽出匕首，在狼肚子上劃了一刀。
然后指著把皮開肉綻的傷口問道：
“這里有臟東西嗎？”
小嫚兒搖了搖頭，道：
“這里沒有，一點也沒有，只在狼脖頸處才有。”
狼脖子的傷口處才有臟東西，而它體內并沒有，這就證明那些臟東西是咬灰狼的東西留下來的。
是唾液還是牙垢不得而知，但肯定來自于外物。
小嫚兒輕聲道：
“會不會是吸血鬼咬死的狼啊！吸血鬼和狼人可是仇家，不排除也愛咬狼。”
很難得，這丫頭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八卦吸血鬼和狼人，最主要的，這丫頭臉上一點看不出害怕的意思來，要知道谷雨現在后背都發麻。
谷雨用匕首撥開狼尸脖頸的長毛，仔細看過去，片刻后，道：
“不是吸血鬼。”
小嫚兒臉上竟然有點失望，疑惑道：
“為什么不是吸血鬼？”
谷雨刀尖指著傷口處，道：
“牙齒不尖利，你看那傷口，明顯是并不鋒利的牙齒咬合后使勁撕扯開的，所以不可能是吸血鬼。”
小嫚兒皺眉沉思兩秒：
“那就是僵尸！”
谷雨后背又是一麻，心話這丫頭怎么聊起鬼怪來這么起勁，還一點也不害怕。
他思考了一會，站起身來，沉聲道：
“是什么我們不知道，但是可以給這東西歸類一下，首先它是物理傷害，附帶臟東西BUFF，也就是說，這是個可以觸碰到的“臟東西”，那么我們就有預防的辦法。”
小嫚兒忙問道：
“怎么預防？”
谷雨看向遠處，他們居住的山谷，眼睛放光，沉聲道：
“高筑墻，廣積糧！”
小嫚兒覺得這口號似乎在哪聽過，不過倒是很配合的使勁點了點頭。
四個人順路返回。
路上，谷雨開始大談特談接下來的住所改造計劃。
“我們要在山谷處弄一扇大門，就砍伐那些竹子弄回來，足夠我們圍出來一個幾百平米的院子。然后竹墻下再用卵石堆積做基，這便足以抵擋大部分的野獸。
當然這還不夠，我們還要給石洞做一扇結實的大門，要做到哪怕狗熊來了也撞不開，這個難度不小，但不是做不到。
最后就是收集糧食，以后我上午砍伐竹子回來，你們在谷內制作竹墻，我去河邊叉魚，如此分工，咱們幾天之內，就能擁有絕對安全的居所。”
三女鼓掌，對谷雨的計劃報以極大的熱情和贊成。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地動山搖，四個人甚至站立不穩，接連摔倒，一個壓一個團成一團。
驚恐下，四個人下意識的互相抱緊，似乎只有彼此的呼吸和體溫才能抵擋這天威的震撼。
谷雨感受著大地的搖晃，看著身后河水被震動的波瀾，心里驚恐：
“糟了，俞曉那里怕是出事了，有人在動青銅香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