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夜談話
6月21日當夜。
今天已經是最后一天的訓練，明天就是周末。
部隊給士兵們放了個假，讓他們好好緩解這一周訓練積攢的疲憊與壓力。
與史蒂夫同班的士兵們全都領了錢去外面花天酒地，或是煙酒、或是泡妞，亦或是兩者皆有。總之，營帳內只剩下史蒂夫一人，坐在自己的床上靜靜地看著書。
事實上，他有些緊張，緊張自己居然會從一眾優秀士兵中被選中參與“那個計劃”。他緊張得有些看不下書。
他不知道“那個計劃”到底是什么，他到底為什么會被選中，他會面對什么？與他而言，他參軍的理由就是想要做點什么，不至于庸庸碌碌。雖然他的夢想是結束戰爭讓人們不再犧牲，不過他自己也清楚那不過是個夢想。
以自己的能力，估計只能在夢里實現這一想法了吧。嘆了口氣，羅杰斯回過神結束胡思亂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書本上打算繼續看書。
而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扣響，門打開后從外面探出半個身子，正是厄斯金教授：“方便我進來嗎？”
“沒問題。”史蒂夫把書簽夾回，合攏書本放在床頭連忙起身。反正自己也才剛剛打算繼續看，厄斯金教授也不算打擾。
再說，自己從兵檢那天起也再未與厄斯金教授單獨說過話，現在正有機會，自己能好好表達一下自己的這份謝意。
教授從門外走入，之前被門擋著沒看見，現在史蒂夫發現，教授的手里拎著一瓶酒和一個杯子。
“睡不著？”厄斯金教授把杯子放在了史蒂夫的床頭柜上，坐在了他的床鋪對面。
“我有點緊張。”
“哈哈，我也是。”
史蒂夫拿起杯子，擺在一個靠里的位置防止跌落：“教授，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就一個？”教授把床鋪上疊好的被子放于另一側，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史蒂夫鼓起勇氣：“為什么選擇我？”
教授沉默了一會兒。
“我想那才是最關鍵的那個問題。”教授看了看手里的酒瓶，“答案要追溯到奧格斯堡，我的家鄉。”
奧格斯堡，位于德國。
“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侵略的第一個國家其實是他們的祖國。”
“你知道的，一戰之后，我們的國民奮斗過。”教授似乎在思考更好的詞匯，以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他們感覺虛弱，他們感覺渺小。”
“這時，希特勒帶著游行的隊伍、盛大的表演和各色的旗幟出現了。”
推了推眼鏡，教授繼續說：“他聽說了我，我和我的研究，然后他找到了我。”
“他說，‘你’。”
“他說，‘你會讓我們強大起來’。”
“而我，對此毫無興趣。”教授神色有些頹廢。
“所以，他建立了‘海德拉’。”
史蒂夫對這個名詞有印象：“希臘神話的九頭蛇？”
“砍下一個頭，長出兩個頭。”教授點點頭，“那是他的研究機構。頭目是一位才華橫溢的科學家——約翰·施密特。”
“現在，施密特已經是他核心班底的成員了。”
“他充滿野心，他和希特勒都對日耳曼神話和超自然力量頗感興趣。”
“希特勒用他的幻想激勵追隨者們，”教授說到這兒，神情愈發嚴肅，“但對于施密特，那不是幻想。”
“對他而言，那都是真實的。他開始相信上帝在地下埋藏了一種偉大的力量，正等待著一個超人去獲得那個力量。”
“所以，當施密特了解到我的配方和它的功效后，他再也不能抵御誘惑了。”
“施密特必須成為那個超人。”
羅杰斯聽得很認真：“那確實讓他變強了？”他的心中對“那個計劃”似乎有了些許頭緒。
“是的。但，那也存在其他副作用。”
“當時血清配方還沒完善，但最重要的是注射對象。”教授的臉上充滿了回憶而造成的恐懼，“血清強化了體內的一切，所以好的變成了超強。”
“壞的，變得極壞。”
史蒂夫回想剛才教授所說的“施密特充滿野心”，似乎有些理解了：“他的性格......”
教授點點頭：“這就是你被選中的原因。”
“因為一個強大的人，由于自己出生以來對力量的了解可能會失去對它的尊重。”
“而一個弱小的人，了解力量的價值，還有憐憫。”
史蒂夫低下眼消化著教授所說的一切：“謝謝你說這些。”
教授見史蒂夫有些明了，笑了笑，沖他招招手示意，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酒瓶。史蒂夫明白教授的意思，從床頭柜拿起空杯子。
“無論明天發生什么，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教授旋開蓋子，邊給史蒂夫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酒，邊說，“保持你現在的心態。”
倒完酒，他放下酒瓶，指著史蒂夫的心臟：“不是一個完美的士兵，而是一個好人。”
史蒂夫思考一下，舉起杯子：“敬弱者。”
教授笑了笑，同意舉起杯子，與史蒂夫一碰杯。
就在史蒂夫把杯子已經湊在嘴邊，就要傾斜杯子喝下去之時，教授才想起什么，慌張地說道：“不，不，等等，等等。我在做什么？”
他一把就把史蒂夫手里的酒杯奪過：“不，你明天還有事情要做，不要喝酒。”說著，把史蒂夫的酒倒回自己的那個杯子。
史蒂夫被教授搞得有些無語：“好吧，那我們結束之后再喝。”
教授聳聳肩：“不，我明天沒有什么安排。為何要之后才喝？我現在就要干了。”說著，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渾然沒有剛才跟史蒂夫交流時深沉的樣子。史蒂夫見狀，笑了笑。
史蒂夫留著營帳內繼續看書，而教授走出了門。門外，克里斯靠著墻正等著教授。
“院長，跟史蒂夫交流完了嗎？”
“嗯，我再次肯定我的選擇沒錯。”教授把酒杯遞給克里斯讓他幫自己拿一個，“遺憾的是，我可能沒有機會再跟他一起醉酒了。”
克里斯拍拍教授的肩。
教授的意思是，實驗成功后史蒂夫可能就不會再醉酒了。
可克里斯知道，這是教授與美國隊長最后一次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