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人總會要做一些錯誤的事
不過奈良鹿鳴并沒有在波之國多待，也只是修整了一夜，和波之國目前的話事人們聊了聊天，就準備前往水之國了。
這一次，奈良鹿鳴就直接謝絕了波之國提出的用漁船送他們過去的想法，雖然五影會談之后，五大國都放開了港口，在一定程度上允許了海運貿易。
但是奈良鹿鳴和宇智波富岳此去別有目的，最好還是單獨行動最好，如果是跟隨漁船而去，萬一一個不慎，暴露了自己，那么這兩人有信心直接溜走，但是波之國怎么辦？
即便奈良鹿鳴可以保護跟他們同行的波之國漁民的安全，但那也是直接說奈良鹿鳴的行動有了波之國的參與，奈良鹿鳴又不可能一輩子留在波之國。
只要奈良鹿鳴不在，那水之國就可以不斷騷擾波之國，這樣的場面不是奈良鹿鳴想看到的，因此他選擇了自己單獨行動。
宇智波富岳自然也不會拒絕，畢竟此時他回頭想想，其實做上火之國的漁船，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他不應該隨隨便便展示自己的寫輪眼的。
因此決心戒掉漁船和釣魚的宇智波富岳，反而顯得更加的輕松，當第二天來臨，海面上還籠罩著一層厚厚的濃霧時，奈良鹿鳴和宇智波富岳出發了。
此行最為關鍵的目標，就是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將枸橘矢倉的尸體扔回霧隱村，如果還有時間與機會的話，奈良鹿鳴也會配合宇智波富岳搜查一下霧隱村。
看一看還有沒有寫輪眼或者根部殘黨的存在，如果都在的話，兩人也不介意順便出手清理一下，當然，關于這一點，兩人都沒有抱什么希望。
借著海霧趕路，兩人都極為擅長海路奔襲，奈良鹿鳴是因為在海面上奔跑，他有著無限的查克拉續航，因此只要克服心中的無聊，趕路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而宇智波富岳則是一個傳統得不能再傳統的忍者，多年的忍者生涯，即使作為一族之長的他，不需要經常外出執行任務，但是也將一身忍者技藝打磨到了極致。
踩水這項技能，他已經磨礪了二十余年，從他四五歲，提煉出查克拉之后，就一直在重復著這項基礎技能的訓練。
因此在海面上奔襲時，他的查克拉控制力也得到了展示，日出時的潮汐，完全沒能阻擋他的腳步絲毫，海面在他腳下如同平地一般。
連寫輪眼都不需要開，他就能完全精準的控制自己的身體，同時，他的查克拉消耗也控制得極好，奔襲中時不時的結印積蓄查克拉，已經足夠他完成流失查克拉的補充。
而在次日太陽徹底升起，海霧即將飄散的時候，兩人也是直接使用了瞬身的本領，以搶灘式的速度，直接登上了水之國的海岸，迅捷如風，常人甚至無法看到兩人。
依托于近期霧隱村的變動，水之國周遭的守備力量很弱，甚至大部分地區連忍者守備力量都沒有，因此兩人順利的進入了水之國。
挑選了一處沒有忍者守備的村落，兩人直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宇智波富岳用他精湛的變身術，隱藏了身上所有和忍者相關的痕跡。
而奈良鹿鳴則不需要那么麻煩，他只需要解除自己的戰斗模式，他就變成了一個富商的形象，而這些平民，大抵不會聯想到忍者入侵這種事上。
其實還有更穩妥的方式，那就是奈良鹿鳴直接身化暗影，向和波風水門第一次潛入風之國那樣，隱藏在波風水門影子之中。
而且如今對暗影掌控已經達到極致的奈良鹿鳴，能更加輕松的做到這種事，只是...如今沒有必要這么做，因為這里連忍者都沒有。
兩人直接入住了這里的一處旅舍，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好休息了一夜，并補充了一些行進途中需要用到的必需品之后，兩人繼續踏上了前往霧隱村的道路。
兩人行動迅捷，穿行過霧隱村的一個又一個村落，不斷朝著霧隱村靠近，不過到了霧隱村附近，兩人的面色也逐漸凝重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周圍的忍者守備力量讓兩人感受到了壓力，而是地上一處又一處的戰斗痕跡，干涸的鮮血，甚至還有一些殘肢斷臂，都在提示著兩人這里不久前發生過屠殺。
到后面，奈良鹿鳴甚至在歇腳或者吃飯時，都不愿意解除自己的戰斗模式，因為他知道他有些難以接受這些場面。
而宇智波富岳雖然沒有奈良鹿鳴那么矯情，但他也沒到習以為常的境界，雖然兩人都上過戰場，見識過比這些更殘酷的場面。
但是...一想到這些人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刀斧之下，就讓人不禁后背生涼，對于枸橘矢倉這個水影而言，他只是頒布了一條命令而已。
但是他的手下，都因為他的一個想法而不斷自相殘殺，作為身負血繼限界的宇智波富岳，其實更能理解霧隱村這些血繼忍者的心情。
擁有一雙看到未來的萬花筒的宇智波富岳，對這一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如果自己沒有選擇投靠以波風水門為首的火影一系，那宇智波一族，下場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或者說，如今的宇智波一族，仍舊沒有擺脫這種危險，而想要不踏上那個未來，那他宇智波富岳，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就勢必揮動自己的屠刀。
霧隱村還只是同村忍者自相殘殺，而他宇智波富岳要做的，可是對同族下手，一想到這些，宇智波富岳的內心就如同被一只手捏住了一般。
他很怕宇智波一族沒有明天，因此他做出了那個決定，但是今天水之國的一幕，有讓他體現陷入了自我的懺悔之中。
他說過解決家族內部矛盾這件事，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可是...那些人，畢竟是他的同族，曾經相互依偎賴以生存的同族，有不少，更是宇智波富岳的長輩和叔伯兄弟。
奈良鹿鳴顯然也看出了宇智波富岳內心的痛苦，說道：“會有更好的辦法的，相信我，木葉不一定是要鮮血遍地，才能迎來安穩的。”
宇智波富岳只能默然點頭，他期待更好的辦法，但是理智又告訴他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先執行任務吧，這片土地令我感覺惡心，我不想沾染上這里的氣息。”
奈良鹿鳴也站起了身，看向霧隱村所在的方向，說道：“其實你我都知道霧隱村找不出寫輪眼答案的，等尸體拋下之后，就離開吧。”
宇智波富岳沉默，隨后點頭。
奈良鹿鳴和宇智波富岳是自西向東，朝著霧隱村而去，而在霧隱村再往西一點點，也就是兩人的必經之路上，此時卻也不甚太平，一場對內的屠殺，正在這里上演著。
此時干柿鬼鮫正手持著大刀鮫肌，不過此時的他，雙眼之中早已沒有了斬殺西瓜山河豚鬼之前的光彩，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如今的干柿鬼鮫，還不如他手中的鮫肌通人性。
好歹大刀鮫肌，此時也因為渴血的緣故，張牙舞爪，展示著自己的鋒芒。
而在鬼鮫身前，是一個少女，少女身后，站著幾對中年夫婦，此時少女渾身是傷，即使拿著忍刀，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精氣神，她的眼中，盡是哀求與祈禱。
“鬼鮫先生，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停手吧，他們都只是沒有血繼限界的普通人而已。”
鬼鮫不敢直視少女的眼睛，眼神未垂，但是手中的鮫肌卻是揚起，說道：“真是抱歉啊。”
語氣中，沒有絲毫的嘲諷與戲弄，仿佛他是真心在抱歉，但是他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一步一步朝著少女走去，說道：
“他們不是血繼限界忍者，但他們生出了有血繼限界能力的忍者，這就是他們的罪，根據命令，我必須將他們擊殺于此。”
隨著鬼鮫一步步逼近，那駭人的殺氣讓少女更加佝僂，她雙手緊了緊手中的忍刀，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對著干柿鬼鮫說道：
“鬼鮫先生！你應該知道，命令也會有錯誤的。為了所謂的命令，難道就可以對同村的同伴揮下屠刀嗎？這樣的意志，是你的忍道嗎？！”
聽到少女的話，鬼鮫抬起頭，第一次直視少女的眼睛，說道：“忍道...抱歉，我如今只是枸橘矢倉手下的一名忍者，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聽從他的命令。”
鬼鮫此時已經來到了少女近前，只要他揮動手中的大刀鮫肌，勢必會傷到少女，但是他并沒有立即揮下，少女也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干柿鬼鮫的聲音繼續傳來：
“照美冥，讓開吧，我可以當做你是路過的...但如果你想阻攔我執行任務，那就真的抱歉了。”
聽到鬼鮫此時仍舊恪守著自己作為忍者的“素養”，被稱作照美冥的少女后退兩步，胸膛起伏著，她身后的那些平民，此時臉上也盡是絕望。
照美冥輕輕將忍刀插在了地上，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發絲，看著干柿鬼鮫，說道：“抱歉？鬼鮫先生...難道你覺得，所謂的命令，能夠讓你無視自己所在做的錯誤的事情嗎？”
“不，我從來不會無視這些，只是...人總是要去做一些錯誤的事情，每個人都一樣...照美冥，讓開吧，你和這一次行動沒有任何關系。”
突然，雨林之中傳來了一絲灼熱的氣息，干柿鬼鮫雙眼微微一瞇，看著雙手托舉著巖漿的照美冥，說道：“我明白了，你也是血繼限界忍者，但是你并沒有暴露自己，為什么？”
“為什么？鬼鮫先生，你說得對啊，每個人都一樣，都要去做一些錯誤的事情，我是血繼限界忍者，你可以殺我了。”
照美冥深知自己遠不是鬼鮫的對手，尤其是在被鮫肌汲取了大半查克拉，并沒嚴重打傷之后，她更不是干柿鬼鮫的一合之將，但那又如何，人總是要做一些自己知道是錯誤的事情。
“抱歉了，照美冥，你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后輩，你原本是可以活過今天的...”
“活過今天？呵呵，然后呢？一輩子在提心吊膽下度過嗎？抱歉，我從不為我天賦的才能而感到羞愧與后悔，我后悔的是，曾經效忠于那位水影大人啊！”
照美冥微微張開了臂膀，閉上了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初生的陽光，經過了云層與樹葉的層層阻礙，照射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有些耀眼，耀眼得干柿鬼鮫再次低垂了眼神。
干柿鬼鮫最終還是沒能揮下自己手中的鮫肌，他微微彎腰，撿起了一團散落的繃帶，將張牙舞爪的鮫肌再一次纏繞了起來。
遲遲沒能等來死亡的照美冥，睜開了眼睛，看向干柿鬼鮫轉身時，那落寞的背影，她的胸膛起伏著，有劫后余生的驚喜，也有心頭化不開的不解。
“鬼鮫先生，為什么要這么做？”
干柿鬼鮫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不過照美冥并沒有看到，她只聽到干柿鬼鮫用那難聽的聲音說道：“人總是要做一些錯誤的事情，往西而去吧，找一個無人的島，不要再出現在這片血霧籠罩的大地了。”
“鬼鮫先生......”
照美冥看著干柿鬼鮫緩緩而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還是招呼著身后的平民，繼續朝著西面的海岸線而去，雖然他們在干柿鬼鮫手下逃生了，可還沒到完全安全的時候。
干柿鬼鮫走得很慢，慢得可以聽到照美冥幾人踉蹌的步伐聲，過了許久，照美冥等人的腳步聲終于消失，他才看向了雨林中的某處，說道：
“知道嗎？鯊魚的嗅覺，幾乎是最為靈敏的，鯊魚可以嗅到海中數公里外食物的氣息...但我想...我才是食物對吧？奈良鹿鳴先生。”
兩道人影，從干柿鬼鮫的目光所及之處走出，正是奈良鹿鳴和宇智波富岳，奈良鹿鳴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誤會我了，我并不是食人族，而且對于海鮮也沒有什么興趣。”
奈良鹿鳴朝著宇智波富岳伸出手，宇智波富岳會意，將封印著枸橘矢倉的卷軸遞給了奈良鹿鳴，奈良鹿鳴將卷軸一拋，拋向了干柿鬼鮫，看著干柿鬼鮫沒有任何防備就接住了卷軸，才笑著說道：
“想換另一種生活嗎？一種讓周圍的人生活的更好的方式，不過你或許要放棄很多，也要承載很多，如果你愿意的話，去雨之國吧，你會找到那種生活的。”
干柿鬼鮫沒有立馬回話，而是攤開了封印卷軸，查克拉注入，他本來就比常人小一號的瞳孔，瞬間縮小得只有針孔大小。
緩緩將枸橘矢倉那空洞的雙眼閉上，他才看向奈良鹿鳴，問道：“奈良鹿鳴先生，這可是可以挑起又一次大戰的...為什么...”
“我殺了一名入侵者，僅此而已。至于為什么交給你...人總是要做一些錯誤的事情，但是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會走在正軌上，我相信你也如此。
如果你想讓這片土地，或者其他的土地，再次染上鮮血，我并不介意，但是我相信你會背負殺害四代目水影枸橘矢倉的罪名，然后為那些死去的，本該死去的、不該死去的人而活。”
干柿鬼鮫長久無言，終于，他說道：“奈良鹿鳴先生，你身邊這位，應該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吧？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嗎？”
“我需要的答案已經找到了，關于寫輪眼...我相信枸橘矢倉，或者你們都已經清理了，我也不想再繼續追究了。”
宇智波富岳開口，展示了自己的大氣，不為別的，剛剛他和奈良鹿鳴，全程目睹了干柿鬼鮫的所作所為，拋去敵對忍者的這個立場，宇智波富岳心中認可了干柿鬼鮫這個人。
干柿鬼鮫低頭，看向了已經不成人形的枸橘矢倉，他還是沒有將那個男孩的事情說出口，而是站起身，將枸橘矢倉背在身后，利用鮫肌的繃帶纏緊，隨后說道：
“那我就不陪伴二位了...不過最近水之國風景不好，不適合觀光，尤其是...”
干柿鬼鮫說著，微微扭頭看了看枸橘矢倉，繼續說道：“霧隱村出現了一名擊殺了他宣誓效忠的影的叛忍之后...”
“那就再見了，近期天涼了，風也大了，保重身體。”
“保重身體...”
干柿鬼鮫點了點頭，轉身而去，奈良鹿鳴和宇智波富岳對視，隨后同時長嘆了一口氣，朝著來時的路而去，這來時的路，兩人能順利避開那些霧隱忍者，但是那個少女，可不一定。
兩人快速趕上了少女，不過并沒有被照美冥發現，而是罕見的沖單起保駕護航的工作，直到最后，看著照美冥將那幾對中年夫妻送上了一艘小船。
而照美冥本人，則是站在海岸上，對那些人揮手告別，隨后轉身，繼續朝著霧隱村的方向而去。
兩天多的觀察的守衛，讓奈良鹿鳴和宇智波富岳對少女的選擇，并沒有感到意外，不過他們也沒有出面勸阻的想法。
簡單修整之后，也便踏上了海面，開始朝著來時的方向而去，他們終究是火之國的人，終究是木葉的人，可以為這些人而感動，但不會深陷其中。
或者說，守衛少女這件事，本就是錯誤的，只是，人總是要做一些錯誤的事情，讓自己的人生有別樣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