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任天行看向項南道。
項南隨后將《加勒比海盜》的故事簡單講了一遍。
“島主,它講的是大洋彼岸的故事,是我出外航海的時候,聽大秦那邊的水手講述的,跟中原完全沒有關系。”他解釋道。
眾人聽罷,一時無言以對。
《加勒比海盜》的故事,的確與中原毫無關聯。他們之前在中原時,也從未聽過這類故事,因此確切地說,項南并沒有違反島規。
“既然這個故事與中原無關,那丁公子就不算違背島規,自然也不應該受到懲罰。”任天行沉吟片刻道,“更何況就算要懲罰他,也該由長老會做決定,而不是由你們執行私刑。
古子、飛飛、阿旺、小豆…你們可都知錯了?”
“是,我知道錯了,請島主降罪!”
“我錯了,島主,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豆知錯了,都是古子逼我的。”
飛飛、阿旺、小豆等人紛紛下跪認錯道。
只有古子還站在那里,看樣子仍然很不服氣。
“古子,你還不認錯么?”任天行看向古子,沉聲問道。
“啟稟島主,我不認為我有錯,我之所以率人打他,是想維護島上的和平。”古子振振有詞地道,“我們忘憂島向來是個寧靜、和平、友愛的地方,可是他一來就弄得我們全島大亂,雞犬不寧。
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除掉他,至少也應該把他趕出島去,免得他帶給我們災禍和不幸。”
“說得也有道理。”
“我們島向來不歡迎外人,他一來的確多了很多事。”
“沒準兒他真是災星也說不定,我早說過還是把他處死的好。”
村民們聽古子這么說,不少人都紛紛附和道。
“依我看,災禍不是丁公子帶來的,而是從你的心里生出的。”任天行卻冷聲說道,“丁公子登島之后,沒有做一件惡事。甚至他愿意自食其力,昨天還特地下海,捕了魚分給我們大家。
反倒是古子你心生怨憤,擔心丁公子萬一留在島上,會把你比下去,所以你煽動大家仇視他、排擠他,甚至妄圖打死他,我說得可對么?”
古子被戳中心事,不禁憋得臉通紅,扯著嗓子大喊道,“不,不是,我沒有錯,錯的是他。他如果不來島上,那一切都不會發生。是他、是他、都是他!”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任天行捋了捋胡須,“飛飛、阿旺、小豆…你們這些人擅自與人爭斗,按照島規第八條,應該杖打二十。來啊,拉去行刑!
至于古子你,明明是首惡,卻不肯認錯。依我看,要罪加一等,除了杖打四十之外,還應該在思過崖面壁思過,至少半年時間。
你們說,我的判罰公不公平?”
“公平,島主做事一向最公平了。”
“島主說得對,這件事明明就是古子的錯。”
“島主英明,古子知錯不改,理應該受到重罰!”
眾島民見他這么說,紛紛表態附和道。
而聽到島主的懲罰,飛飛、阿旺、小豆等人卻都苦了一張臉。
杖打二十,他們的屁股非被打開了花不可。
就連一向硬氣的古子,臉色都為之一變。
他倒是不怕挨打,只是關在思過崖半年時間,不能夠見到青青,他非得相思成狂不可。
“島主,能不能讓我說句話。”這時,項南站出來道。
“丁公子,你有什么話要說,請講。”任天行點了點頭。
“島主,這件事無論誰對誰錯,終歸還是因我而起。”項南看向任天行道,“所以我斗膽向島主求個情,饒過古子、飛飛、阿旺、小豆等人。”
“丁公子,你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頭破血流,差一點就橫死當場了,還要為他們求情么?”任天行看向項南道。
“島主,冤冤相報何時了。”項南點點頭,“我愿意寬恕他們,替他們求情,也希望島主網開一面。”
見項南居然替他們求情,青青的眼中都閃著亮光,覺得項南實在是太高尚了,居然能夠以德報怨,真不愧是君子。
飛飛、阿旺、小豆等人見狀,也都很感動,紛紛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其他島民對項南的印象,也一下子好轉了不少。
“這個年輕人還不錯,以德報怨,心腸倒是蠻好的。”
“他的心腸還真好,被打得那么狠,還要幫人求情,的確是挺難得的。”
“像這樣忠厚寬仁的年輕人,真的挺不錯的,我現在覺得古子他們真的做錯了。”
島民們議論紛紛道。
只有古子看向項南的眼神,兀自充滿了怨憤和殺意。
“嗯。”任天行點點頭,沉吟片刻之后,終于開口說道,“好吧,既然有丁公子求情,那就饒過他們這次。不過再有下次,一定加倍懲處,你們可都記清楚了?”
“是,島主。”飛飛、阿旺、小豆等人都說道。
“多謝島主賞臉。”項南也拱拱手道。
“丁公子不必客氣,此事說來也是我素日管教不嚴,以至于這些后生胡作非為,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任天行拱手說道。
“哪里哪里。”
議事會結束后,項南準備返回山洞。
“鵬大哥,你的傷還沒痊愈,不如在我家多待幾日,等傷勢痊愈了再走。”青青見狀,連忙挽留道。
“這怎么好意思呢,我已經很打擾了。”項南擺手說道。
“沒關系的,你是受傷之人,應該好好休養。”青青勸道,“爹,你說是不是?”
“嗯。”任天行點點頭,“丁公子你就暫且留下,等傷勢痊愈再說吧。”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項南猶豫片刻,隨后拱拱手道。
古子見狀,幾乎郁悶得差點吐血。
他冒著被島主嚴懲的風險,也要打死項南,就是想讓他離青青遠一些。沒想到,卻因為自己那一棍,把項南送去了青青家。
這下子好了,項南直接在青青家住下,還有比這更近的距離么?自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簡直郁悶死了。
只是他剛剛才逃過懲罰,卻也不敢再貿貿然行動。
不然的話,挨杖打還可以忍受,可是被關在思過崖思過,他就萬萬不能承受了。
因此他就算再恨項南,恨不能一刀把他捅死,此時此刻卻也不敢胡鬧,只能眼睜睜看著項南與青青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