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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5 追求絕對正義的我們人均甲級戰犯,故而只能追求相對正義

  會議再次開始,但場內卻無人敢發言。

  無頭尸體已經跌回自己的位置上。

  噴出來的血液,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那香水的味道。

  雖然不是臭的,也令人感到心理和生理方面上的雙重不適。

  用精靈力凝聚出一把椅子,坐下來的吉普莉爾感覺議事廳有些死寂。

  “你們這是怎么了,剛才不是討論得很激烈嗎?

  怎么我到了這里之后,你們就都啞巴了?

  難不成,是被尸體給嚇到了?

  如果是的話,那我得說聲抱歉,我應該處理得更好一點才對…”

  吉普莉爾很有禮貌地說道。

  隨著她的再次抬手,那具無頭的尸體就被她操縱的精靈力,給直接化為了飛灰。

  吉普莉爾甚至還用精靈力,給那些被濺射到西瓜汁、腦汁的人,清理了身上的污穢痕跡。

  “這樣是否感覺好多了?”

  她問。

  而面對不能理解的事情,這里的議員恐懼大過敬意。

  “諸位,盡管暢所欲言吧,只要不是反對正義的話,你們大可以說出來。”

  吉普莉爾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一切都聽星團的吩咐。”

  洛克斯議長連忙上前,卻猶如狗腿子般地說道。

  “我們說過了,對你們政治與權利的斗爭,我們并不感興趣。”

  吉普莉爾看了這人一眼,卻是平靜地做出回答。

  “不不不,我們沒有斗爭,我們都是心甘情愿的。”

  洛克斯議長快速解釋。

  相比于這里的一些贊同或反對和帝國和談的人,他卻是個純粹被戰爭嚇到了、只想要抱粗大腿的地區政治領袖。

  你們可以說他沒骨氣,但不能說他沒本事和擔當,相反,正因為有本事和擔當,所以在認清楚弱國無外交的這件事情后,現在的他,卻是十分現實地想要找一根靠譜的粗大腿抱。

  而顯然,出現拯救他們地區的星團,就是這根又大又粗又靠譜的大腿。

  老實說,若不是沒這個意思,凱德自治區里面的獨立黨派又勢大,洛克斯這個政治領袖,說不定早就死皮賴臉地貼上去了,只求星團把自身的粗大腿給他和凱德自治區抱一抱。

  如今,星團已知的最高領導者來這里顯威,獨立派的人已經完全不敢說話,卻正是順水推舟躺平抱大腿的時候…

  “我覺得堅持獨立政權派的議員先生們說得對,你們凱德自治區的人應該要有點骨氣,去堅持自身地區的政治自主性,而不是想著對什么人卑躬屈膝的事情。”

  吉普莉爾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人,森精種有一種讀心術式,而那種術式她也懂得怎么使用,所以看出來對象想要抱大腿的內心真實想法的吉普莉爾,覺得這種人是最麻煩的。

  “這是知恩圖報。”

  洛克斯議長辯解道。

  “知恩圖報也不行,用我們的意志來支配你們,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吉普莉爾很是決絕地表達了星團,拒絕想要抱大腿的舔狗政權的態度。

  畢竟,這種抱大腿的想法萬一被演變成以正義為名的寄生蟲想法怎么辦?

  到時候,清除這些家伙不是,不清除這些家伙也不是,就會把事情弄得更為復雜。

  而這倒是和人類救助野生動物是差不多的道理,星團能夠幫助這些人的只是一時,卻不可能是一輩子…呃,以普通人類的壽命來說,一輩子倒是有可能,但永遠卻是不可能的。

  所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替人維護正義,不如拉人入伙,讓別人也成為正義勢力的一員。

  這種行為邏輯是在星團建立之初,所有的高層就都知道的事情,他們星團除了是執行正義的專業團隊外,主要業務還有擴張發展正義勢力,在不同世界的力量。

  “尊敬的吉普莉爾小姐,這既然不是你們星團想要的結果,那你們星團究竟是想要什么樣的結果呢?”

  終于有人大著膽子,繼失望的洛克斯議長之后,朝著吉普莉爾問了出來。

  “贈人玫瑰,手留余香。”

  “嗯?”

  “善意的傳遞,應該一直存在,且不斷傳遞下去,我們星團是傳遞著愛與正義的團隊,卻想要讓這份傳遞出去的愛與正義,能夠在你們的手上繼續傳遞下去…”

  說著這話,吉普莉爾的臉蛋,已經有些紅了。

  “誒?”

  議事廳內的眾人,傻愣愣地看著她。

  “遇到他人求助時,向求助者的弱者伸出援手釋放善意,遇世間不公之事時,當挺身而出揮舞手中正義的刀刃勇敢地對抗不公,我們是正義團隊,為了愛與正義而來,卻也想你們成為正義的一員,同樣為了愛與正義…”

  吉普莉爾的耳朵尖完全紅了,設計臺詞在吳可面前說出的時候沒什么感覺,但當當著一群不認識的家伙的面,大聲地說出這種羞恥度爆滿的臺詞,卻實在是一種懲罰性質的行為。

  “啊,這…”

  眾人張大了嘴巴,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過了一會,才有人驚嘆一聲。

  “果然不愧是天使小姐。”

  吉普莉爾朝說這話的人微笑點了點頭,卻才松了口氣。

  要是就這樣僵住,沒人說什么的話,估計會更尷尬。

  “不過,吉普莉爾小姐,我們凱德自治區并不是什么擁有強大軍事力量的地區,我們并沒有余力去做你們星團,所期盼我們去做的傳遞愛與正義的事情。”

  有個老議員認真說道。

  “事實上,在三個強國之間夾縫求生,這才是我們凱德自治區最真實的寫照,而這次的戰爭已經讓我們徹底認識到了,自身和左布爾帝國之間的軍事實力差距有多大。

  在確認了其他兩大國,并不打算為了我們與左布爾帝國起紛爭,而你們星團又不愿意站出來支持我們的情況下,我們實在不知道自身究竟有什么籌碼,能夠去和左布爾帝國進行談判。”

  這回開口說話的是主張借勢和談的獨立派議員,這次看似是左布爾帝國戰敗了,但明眼人都清楚是差點被解決掉的一方是凱德自治區的他們。

  這人卻是把凱德自治區如今面對的最真實難題的皮球,給踢到了吉普莉爾的面前,詢問天使小姐他們能怎么辦。

  “為了…正義,我們星團不會允許這個世界戰爭的發生,而我們的這種維護和平的態度,就是你們的籌碼,你們打算借我們星團的勢去和左布爾帝國談判,這點我們并不會反對。”

  吉普莉爾說道。

  “可左布爾帝國提出贖回俘虜的條件,是我們無法滿足他們的。”

  有人提出異議。

  “你們是戰敗的一方嗎?”

  “呃,不是。”

  那人回答。

  “既然如此,那不就得了,你們直接不接受這條件,不是就可以了嗎?”

  “可是…”

  “你們有什么可是的,若是左布爾帝國不同意還想要再打你們的話,到那時候,我們星團自然會敲打那個好戰、充滿侵略性的國家…”

  正義得搭配立場才能夠站得住腳,如果不考慮他人所站立立場上存在的正義性,那么就他們星杯世界來舉例子說明,那些所有經歷過戰時時期的高等種族個體,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是甲級戰犯的存在。

  當時的吳克若只站在自身正義使者的立場上去判斷行事話,那么除了因為過于弱小什么都做不了的人類種外,其他種族每一個成年體成員,都有被執行正義的道理。

  在那個時期,只要有機會對外族屠城滅族,那么無論哪一個種族都會毫不猶豫地做這種事。

  所以,這也是在知道了左布爾帝國,在這個世界是個侵略性極強的軍事帝國后,星團也沒有想過對那個國家做什么的原因。

  對外,那個國家自然是壞的,但對內,那個國家又不完全是壞的,相反有些制度還存在著先進的一面。

  作為外來者,星團不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故而并不會用這個世界任何國家的立場,去評判那個帝國的好與壞。

  星團只會用自身所站立的外來者立場,去客觀地處理一些正義的事務。

  換句話來說,在他們星團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他們通常不會去追究和管理。

  但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被他們看見的不義之事,他們則會去追究和管理,只是同樣不會太過深入。

  引導這個世界的眾生,朝向愛(善良)與正義的一面發展過去,才是他們星團真正要做的事情。

  當然,親自下場、強按牛頭喝水喂飯,像是這類行為,他們是不會做的,因為沒什么效率。

  而宏觀調控,局部進行微操指導,那才是被推導研究出來、有效率推行愛與正義的方法。

  “但吉普莉爾小姐,若是不同意提過把被俘虜的士兵贖回去,那他們開出的賠償金就絕對不可能高了。”

  “所以,這才是你們真正看重的東西。”

  吉普莉爾用的是陳述句,她并不對此吃驚。

  而見到她似乎并沒有因此生氣,于是就又有人大著膽子說道:“雖然很市儈,但我們得承認,是的。”

  “有了高額的賠償金,我們就能做很多事,無論是對戰爭中受難的人進行補償,又或者是去修復破損的城市村鎮,亦或者把錢花在提高我們的軍事防衛實力上…”

  對方舉了不少拿到高額賠償金,所能做的事情的例子。

  “而我們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群戰俘,殺了他們除了泄憤外,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相反放他們被贖回,我們卻能得到很多…”

  “我聽說過蒂娜小姐,她代表了你們星團的一些態度,你們星團并無意對沒有反抗能力的戰俘,做出太多的殺戮行為,故而,你們才推出了那位圣女小姐出來…”

  “圣女小姐很善良,而這里的大多數人也和她一樣,而既然我們都無意制造更多的殺戮,那為何不讓這些事情,往最優解的方向發展呢?”

  說話的一些人,已經在朝著吉普莉爾,暗示討要戰俘的處置權利。

  “你們說得對,這或許是最優解的情況,但是你們也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們追求的是正義,而不是所謂的最優解情況。

  追求正義得到的結果,可以是最優解的情況,但最優解的情況,卻未必是追求正義所想要得到的結果。

  請你們記住這一點!”

  吉普莉爾板起臉來,很是認真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除了被判處死刑的戰俘外,不是還有一些被寬恕了死亡,只需要勞改的戰俘嗎?”

  “是啊,那些人本來就已經避免了死亡的命運,只是需要去勞改,把戰爭破壞的事物,給重新修復或再建造起來。

  而如果是那樣的話,把這類戰俘交出去也說得過去,畢竟他們所能創造的價值,還遠不如左布爾帝國給出的賠償款多…”

  議員們互相點頭,覺得這事情應該有戲。

  然而,他們得到的,卻依然是吉普莉爾的搖頭否定。

  “我們星團在乎的可不是勞改犯勞動創造的價值,而是讓他們認識到自身錯誤、從而改變的這個結果,這種改變正是一種正義的行為,并不能單純從利益的角度去考量。

  另外就是,那些戰俘雖然沒有被判死刑,但卻還有一些不愿意放過他們、想要他們死、投了他們處決票的受害者,而我們同樣為那些不愿意放過仇人的人們考慮了。

  沒被判處死刑的戰俘,在服刑完勞動改造之前,不愿意放棄仇恨的受害者不能動手傷害他們,但在那些人服完勞改之刑后,他們卻可以進行復仇。

  只要不牽扯無辜,我們星團就會承認這種復仇行為的正義性。

  同時,為了確定勞改的思想改造效果,我們會要求勞改完后的戰俘,在凱德自治區內生活一段時間,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

  如果在觀察期結束前,他們做了壞事又或者是提前跑出了規定的生活區范圍之外,那么他們會面臨死亡的結果。”

  限制生活范圍,規范其行為,還允許仇家復仇…

  “啊,這不還是必死嗎?”

  有人驚呼出來。

  “不是必死,而是會有三種情況。

  第一種,是極限一換一,解決了追殺自己的復仇者,然后被我們星團解決掉;

  第二種,是一直逃,逃到觀察期時間結束,然后逃出規定的生活區外面,徹底消失在復仇者的面前,不再被找到;

  第三種,是獲得復仇者的原諒,讓現在不原諒他們的受害者,在以后選擇原諒他們。”

  吉普莉爾十分認真地說道,這是星團具體桉例具體分析,所討論出來的最正義做法。

  這不還是生還希望渺茫嗎?

  議事廳眾議員有些腹誹,但也得到了一個重要信息——傳遞愛與正義的星團在短時間內,并不會離開凱德自治區,他們面對左布爾帝國的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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