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2 自殘式修行法
南邊海域的無人島上，尹斯理帶著波拉踏足了這里。
“為何我也要一起跟著過來？”
逗弄著停留在肩膀上的鳥兒，波拉問向尹斯理。
“這是為了安全，你也聽凖人說了，那位博士是機器人，現在我們的資料想來已經被背后的操縱者拿到手。
假設，那邊還有比冰封的那只魔族更強大的手下，并且想要攻擊我們的話，我們的情況就會很危險。”
“誒，為什么要來攻擊我們？”
“我們不是破壞了他們回收那只魔族的計劃嘛，左布爾帝國又是一個霸道的軍事帝國，并且和魔族扯上關系了，我們又是天生和魔族對立的韋馱天一族，會遭受他們的攻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現在他們的海軍已經在調動了。”
尹斯理說道。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的確是這樣子的，不過，尹斯理，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對左布爾帝國，一副很熟悉的樣子啊？”
尹斯理：“…”
“啊，是嗎，我也只是了解一些基礎，之后又稍微深入調查了一下而已。”
尹斯理笑著解釋。
而這當然是謊言了，他混跡于人類世界，對人類的知識非常感興趣，為此還在私底下操縱了一個秘密研究組織，起先是用來研究人類和自身（韋馱天）的。
后來就對各種生物生命學感興趣，而當今世界最厲害的生物生命研究部門，毫無疑問就是在左布爾帝國中，平常時候盜取研究資料之類的行為，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而隨著探查的深入，探查到了魔族的內容，則完全是屬于意外的那部分。
但這些話，尹斯理卻不好跟波拉說。
倒不是透露給波拉有什么問題，只是尹斯理怕波拉這個單純的家伙，嘴上沒個把門，把事情透露給等下要見到的琳，事情就糟糕了。
和他對人類的知識感興趣不同，琳是貨真價實傳統流派的韋馱天，也就是真正符合戰神類型的神明。
對于琳來說，學習知識的行為完全是旁門左道，鍛煉身體修行自身的戰斗技藝才是正理。
凡是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她就絕對不會動腦筋，哪怕是遇到需要動腦筋解決的問題，她也會用純粹至極的武力來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要是被琳知道自身，這些年都在人類世界里，以對方價值觀的不務正業、在瞎混的話，毫無疑問會被打得很慘。
“好吧，尹斯理你腦子好，我就都聽你的了。”
波拉也沒怎么糾結。
“當然，我們來到這里，也并不完全是作為弱者尋求保護，還要跟著琳與凖人一樣，一起鍛煉修行變強自身。”
尹斯理補充道。
“跟著琳修行變強啊，話說，琳是個怎么樣的韋馱天呢？”
波拉問。
“是牽引出凖人和普蘭提亞，并教導他們戰斗的師傅，即是八百年前與魔族戰斗唯一存活的韋馱天，也是唯一知道過去魔族出沒情況的韋馱天，更是現存的韋馱天當中，最強大的一位，如果要找學習戰斗技巧的對象，琳毫無疑問是最佳選擇。”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能夠跟著那樣的韋馱天前輩學習！”
波拉聽著尹斯理的話，似乎有了一些憧憬。
“呃，也只是聽起來不錯，實際上非常辛苦，我連三個月都沒撐住，就跑路了。”
尹斯理嘴角抽了幾下，回了一句。
“嗯？”
波拉歪了歪頭，感覺尹斯理有些夸大其詞。
他們可不是人類，而是韋馱天，天生就有極大的對外界的適應力。
“算了，我還是帶你去凖人那邊，讓你看看他實際上是在接受什么樣的修行吧！”
尹斯理示意波拉跟上，兩道身影就一前一后，往無人島上最熱鬧的地方趕去。
等到了一片坑洼遍地的山崖上停下來后，剛好就看見底下一名金發少女正單手抓著凖人的左腿，接著就一左一右像是掄棒槌一樣把凖人當作棒槌，將地面砸出一個又一個坑洼出來。
而每一個被砸出來的坑洼里頭，都有留下新鮮的血肉泥，看起來十分血腥和殘暴。
“那是修行？”
波拉被嚇到了，連忙壓低聲音問。
“嗯，琳的修行方式，還是和以前一樣殘暴。”
尹斯理有些感嘆，把身子在山崖上壓得很低，生怕被下面的人發現。
“可不管怎么看，那都是單方面的凌遲虐殺吧？”
波拉不是很能理解這種修行方式。
“波拉，你知道我們韋馱天的變強原理嗎？”
尹斯理忽然問。
“誒？”
波拉下意識搖搖頭。
“再問你一個問題，一個人類如果想要提升自己的肉體力量的話，他要怎么做？”
尹斯理又問。
“通過鍛煉吧？”
波拉回答。
“沒錯，而鍛煉能夠提升力量的原理，就在于身體對外界的適應能力。
人類想要提起更重的東西，就需要身體有更多、更粗壯的肌肉纖維。
鍛煉可以破壞纖細的肌肉纖維，適應能力則可讓恢復的肌肉纖維，變得更多、也更粗壯。
我們韋馱天想要提升力量也是一樣的，不過和人類有上限的適應力不同的是，我們韋馱天的適應力幾乎沒有上限。
而之所以我用‘幾乎’的說法，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我們韋馱天的上限值。”
“誒？”
“以目前世界最強的韋馱天琳來打比方，據她自己所言，她在兩百年前就能夠在萬米深海溝壑下練刀，可以跳進火山里游巖漿泳而不死，恢復力已經超過了巖漿的灼燒與深海的重壓，對身體造成的持續性傷害。”
波拉張大了嘴巴，下意識說出來：“這還是人嗎？”
“我們不是人。”
尹斯理提醒道。
“哦，對啊。”
波拉反應過來。
“不過，這還是有點夸張啊。”
“這一點都不夸張，首先是我們誕生出來的時間沒比琳長，其次是琳作為韋馱天也是戰斗類型的，和平穩世代誕生出來的我們不一樣，她在吸收適應經驗提升實力的方面上，效率比我們高很多，而度過了這么多年，有這種水平不足為奇。”
波拉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尹斯理這話。
“所以說，我們想要變強，就得和那邊已經被打飛出去、掉進水里生死不知的凖人一樣，要天天被凌遲蹂躪了？”
波拉咽了咽口水，多少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神上神，唯有最嚴酷的環境鍛煉出來的韋馱天，才是真正強大的韋馱天，不過，在琳手底下修行的事，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再考慮一下。”
尹斯理也咽了咽口水，看到凖人的凄慘模樣，他也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在琳手底下修行，打死應該是不會被打死的，但每天被打個半死N次，也是非常不好受的事情。
“對了，我們可以去找普蘭提亞修行啊！”
波拉突然說道。
“普蘭提亞也是琳教出來的，實力遠遠不如琳。”
“但至少，沒那么殘暴啊！”
“再想想吧…”
“你打算想想什么呢，尹斯理，咱們有五十年不見了吧，自從你從修行中逃跑之后…”
就在尹斯理打算認真思考一下，到底是留在最強的韋馱天身邊跟對方修行，還是冒著風險去找普蘭提亞修行的時候，陰惻惻的聲音就伴隨著驚人的殺意從背后傳過來。
山崖下，琳的身影已經不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尹斯理的背后，眼睛泛著想要刀人的兇光：“事到如今，你這個家伙來這里有何貴干，難道是想要來帶壞凖人的嗎！？”
琳散發的惡意，讓波拉瑟瑟發抖起來，尹斯理也是全身僵硬。
琳再次見到他的生氣程度，卻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憤怒。
毫無疑問，答錯一個字，他絕對會被揍得很慘。
額頭冒著冷汗，在身后響起捏拳骨的聲音后，尹斯理做出了自己的回應。
“琳，非常抱歉，我的確逃避了曾經的修行，或許你會覺得我想得太美，但如今，我真誠地懇求你，再次教我戰斗的技巧。”
尹斯理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將自己的腦袋磕在地面上，朝著琳請求說道。
而琳的反應則是沉默、寂靜…
果然還是不行嗎，自己還是要被狠狠地打一頓…
就在尹斯理額頭上的汗水打濕泥土地面，以為自己會迎來琳狂風暴雨的教訓打擊時，琳帶著哭腔的聲音卻響起了。
對于桎梏在與魔族戰斗使命中的琳來說，放棄修行跑去學習人類社會知識的韋馱天，就是個只會整天在家打色情游戲的啃老族一般。
而現在尹斯理的發言對于琳來說，就像是廢宅啃老多年的兒子突然改過自新，重新穿起正裝打算走出家門去當個正常的社會上班族一般。
身為母親的琳，感動無比！
“原來是這樣，你終于也覺醒了屬于韋馱天的使命感了嗎，我好感動…”
琳大抱住尹斯理，直接就把自己的鼻涕，擦在對方的綠色衣服上。
重新抬起頭來，琳就恢復了正常的模樣，指著波拉問：“所以，這邊的這個小姑娘又是誰？”
“這是新的韋馱天。”
“初次見面，我叫做波拉。”
“是你牽引的，還是凖人牽引的？”
“都不是，牽引我的是普蘭提亞。”
韋馱天是自然誕生的存在，其誕生源產生后放著不管數百年，里面就會誕生出新的韋馱天。
但若是在這之前有其他的韋馱天出手干涉，便能立刻從里面牽引出新的韋馱天來。
通常時候，被牽引的韋馱天會認牽引自己的韋馱天為師傅，這是一個沒有父母的種族。
“哦，普蘭提亞么，好懷念的名字啊，記得我鍛煉了那家伙有兩百年之久了吧，盡管他還不能被稱之為能夠獨當一面的韋馱天就是了，所以，波拉，你是來我這里修行的嗎？”
琳和善問向少女。
“啊，這個…”
波拉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難道，你也沒有韋馱天的使命感嗎？”
琳的氣息變得危險。
“是，我和尹斯理一樣，都是來這里跟琳你修行的。”
波拉被嚇到，下意識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非常好，那么擇日不如撞日，現在我們就開始修行吧。”
琳擺出了架勢。
“啊嘞嘞…”
波拉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回答，但看著對面的琳一臉和善的模樣，她覺得自己作為新人韋馱天，對方一開始對自己的訓練應該也不會太嚴酷…
“噗”
下一刻，波拉嘴里噴出鮮血，腹部卻是被狠狠砸中，身體猶如炮彈一樣被轟飛。
波拉，你太天真，以為自己是新人，琳就會留手嗎？不，在琳的思維里，用全力毆打新的韋馱天，就是促進新的韋馱天，快速成長的手段，所以她會全力以赴的…
尹斯理為飛走砸在下方山崖地面，炸裂出一灘血花的波拉默哀一秒，然后他也被盯上了。
“尹斯理，輪到你了！”
恐怖猶如兇獸的眼神望過來，尹斯理只是勉強抵擋了幾下，就被琳同樣打斷嵴椎砸在了下方波拉的身邊。
“喂，尹斯理，你也來了，我好痛，我好像動不了了。”
“你的嵴椎骨和我一樣，全碎了當然動不了，痛苦忍忍就過去了，以后咱們修行的日子還長著呢。”
“尹斯理，你絕對怠惰了，波拉，普蘭提亞牽引出你，難道就沒訓練過你嗎？”
琳搖著腦袋走過來，看了看兩人的情況，就說道。
“我決定了，我要對你們加倍訓練，半天后傷勢恢復好了，咱們就再來！”
就在這時，一聲死老太婆的喊聲由遠及近，恢復了一身傷勢的凖人卻是一邊喊著，一邊在往這邊風馳電掣沖過來。
“你喊誰死老太婆呢？”
琳沖出去攔截住凖人，直接就把對方按在地上錘，等錘到血肉模湖了，她就把凖人破布般的身體，狠狠地丟出去，凖人又掉進了水里。
“喂，咱們這個狀態，若真有人派厲害的家伙來對付我們，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嗯，我等下會跟琳提一下魔族的事情，讓她訓練我們的時候多少留手一些，至少別把我們打得動不了。”
在凖人被按地上爆錘的時候，尹斯理和波拉也完成了一次對話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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