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兄,看來老天爺都在和你做對啊?”
李奉的聲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身邊,可在左落的神魂感應之中,卻知道他卻還在十丈之外。
左落苦笑一下,回過頭來。
“李兄追得好緊啊!”
李奉從十丈外的地方輕輕踱了過來,速度甚是緩慢,等他走到左落身前三丈處站定的時候,邪極宗的另外七人也已經趕到了。李奉的四個婢女輕功甚是高明,雖然修為比不上他們,但是速度反而僅比他們落后了幾息的功夫。
光是李奉一人,就已經足夠讓自己大為頭痛,更何況有其他七個先天,宗師高手。他們幾個散排而站,即使自己能突破李奉這一關,也必然會被這幾個人纏住。而且他們吃過剛才的虧,絕對不會再輕易上當。左落臉上雖是淡笑不變,心里卻是在暗暗叫苦,不停地尋思對策。
“左兄還想負隅頑抗嗎?”
此刻的左落兩人當真是如甕中之鱉,逃無可逃。李奉雖然高傲,卻是極為小心之人,沒有將左落二人擒下之前,卻是一點也不敢大意,只見他雙手一拍,那四個婢女已經是站到了他的身后。
“你們幾個去和左兄過過招!”
李奉吃過左落神魂威壓的虧,知道自己并沒有贏過左落的把握。況且此刻左落背水一戰,在戰意便要勝了自己一籌,他自忖自己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實在沒有必要與他拼個兩敗俱傷。他現在一心只想置左落于死地,根本想要和對方公平對決的意思。
這可是實際上的江南王啊!
他要是把左落殺了,拿著他的人頭回去,該是多么巨大的功勞?
他這四個婢女已被他調.教甚久,論身手,每一個都不是左落的對手,但四人聯手,卻勝在心意相通,宛如一人,就算是像他這么對四女十分了解之人,也不能輕易取勝。
四女齊齊躬身,向李奉行了一禮,方才向左落走去。
李奉暗暗凝神聚氣,伺機給左落轟然一擊。他已將左落視為宿敵,一心取他性命,只等他一露出破綻,便全力出擊,務求一擊必殺。就算是將南宮楚楚也捎上,也是顧不得了。畢竟天下有得是美女,但是和這樣天大的功勞比起來,美人又算得了什么!
四女一字排開,都抽出一條金燦燦的長帶來,執在手上。最左邊的女子嬌聲道:“千嬌百媚!”
話音方落,四女手一揚,四條長帶已是齊齊抽了過來。
左落雖然在破廟里見過四女一回,但他當時的心神全部放在了李奉等人身上,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四女的臉蛋兒是圓是方。此時四人在他的身前一站,不禁讓他臉色變了一下,被壓制下去的邪念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只見這四女身上雖然穿著一件白色衣裙,但衣裙之內,卻是空空如也,山巒溝壑莫不隱隱可見。右邊第二個女子身材最是火爆,薄薄的衣衫根本包不住她豐挺的一對大漂亮,當真是蕩人之極。
左落明明知道臨敵對陣,萬不可分心他顧,但他本來就風流,此時在邪念的影響下,這個毛病更是被千百倍的放大,就連身處險境之中也被他忽視了。一雙眼睛仍是在四女身上瞄來瞄去,想要透過那極薄的衣衫,看看她們豐盈飽滿的嬌軀。
他卻不知道,這四女原本就是李奉訓練出來襲殺男人的武器,就算是一顰一笑之間,也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務求挑起男人的情.欲。身上的穿著欲露還遮,更是要激起男人進一步的探究之心,只要心神稍微放松一下,便馬上會為這四女無情地擊殺。
四條長帶從四個方向抽來,分擊他上中下三路。空氣中頓時蕩漾著呼呼的破空聲,顯然四女的一身實力雖然是被邪功快速提升起來的,但她們在武功造詣上還是有一定的火候。
南宮楚楚暗暗心驚,想不到這四個如同李奉玩物一樣的女子也能有如此功力,這魔教的實力,當真是深不可測,她還以為這真的是魔教的人呢。魔教已經低調了快百年時間,一般人對他們說實話還真的不怎么了解。
只是左落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處于危險之中,竟然仍是一動不動,南宮楚楚又氣又急,正要伸手捏他,卻見左落已然是抽劍在手,猛地刺了出去。
他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他的基礎劍法卻是達到了化境,到了他這個地步,雖然說不上一法通,萬法明。但是高屋建瓴之下,還是比很多人厲害的。
李奉和其他人不出手正合他意,要不然所有人一下子上來,他狀態不對,真的不好過。
他也不是沒想過直接背著南宮楚楚飛過去,可是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這懸崖非常的寬闊,以他現在的狀態和法力加上背著一個人,根本飛不到對岸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中途掉下去。
反而不如借這個機會梳理自己的狀態,趁機恢復一點法力。
“叮叮叮”,百來下交擊過后,四條長帶如同死蛇一般垂了下去。
左落雖然老神在在,但勁氣襲身,神未覺,而意先動,長劍遞出,將四女的攻擊頓時瓦解得干干凈凈。
四女第一波攻擊只是試探性的攻擊,最左邊的女子又是嬌喝一聲道:“芳香如麝!”
地上四條長帶頓時如同假死的靈蛇一般,突地彈了起來,又向左落卷去。
左落和四女甫一交手,就知道這四人的真氣差了一般真正的先天好多,心中頓時一松。
他雖然基礎劍法達到了化境,但是現在要節省法力,他本身又沒有武者的真氣內力,沒有加持,劍法再厲害也只是花架子,對付后天還行,碰到真正的先天高手,也是白搭,現在這樣正好。
她們的實力低于正常先天,招式精妙他反而不怕,就怕遇到一力降十會的那種。
左落雖然是在與四女纏斗,但是心神有大半仍是放在李奉和其他七人的身上。
李奉看了一陣,突然開口。
“左兄,你果然好計謀!原來你正藉此恢復內力!”
左落長笑一聲。
“李兄,恐怕你發現得太晚了吧!”
他一陣奔行,只恢復了一點點法力,如今在與四女的夾斗之中,仗著精妙的劍法,只是一直和她們纏斗,避重就輕,從未與四女正面交鋒,更是一點法力都沒有動用,甚至還分心多用,梳理自己身上的問題。
四女身在局中,打了半天還以為對方不過如此。但李奉畢竟實力在她們之上,眼光甚是高明,看了不久,終于看透了左落的意圖。只是左落的精神好了幾分,只這短短的幾下打斗的功夫,法力也是恢復了不少。
畢竟現在困擾著他的,主要還是他的精神狀態。
要是他還有這正常的神魂力量,不需要法力,直接引動天地元氣,解決一些武者還不簡單。
他笑聲未停,身形突然一長,挺劍而立,身上磅礴氣息已是展開,一波.波向四女涌去。
左落的精神修為畢竟擺在那里,此刻短暫的爆發,已經是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此時強大的氣勢一經展開,四女頓感壓力陡增,只覺眼前的這個男人竟如高山一般高遠,大海一般深沉。自己同他比起來,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細沙而已,無不是從心底泛起一股無力之感。
而且在精神氣勢爆發的時候,左落眼睛之中還有著奇異的光芒閃爍。
惑心術對著同性的話,只是讓對方感受到莫能匹敵的沉重壓力,需要潛移默化的一點點施加影響,才能夠達到控制對方的目的,但對上異性,因為術法的關系,還會釋放出奇異的魅力,撩撥起對方心中最原始的欲.望,效果可以說立竿見影。
四女在經受了李奉的訓練之后,本就是嬌媚無比之人,最是容易動情。在左落的惑心術影響之下,無不嬌軀微微輕顫,渾身都發燙起來。要不是李奉平時御下極嚴,只怕她們此時便要拋下手的兵刃,投身到左落的懷中了 對付左落的惑心術,萬萬不能使用美人計。在這媚術老祖宗面前,任何媚功都只會遭到反噬而已。
李奉讓四女對付左落,也是因為想著江湖上傳聞的,他是有名的浪子,誰不知道落城那是美女如云啊!他為了穩妥起見,覺得對方會在四女的柔媚之下防范大松,露出破綻,從而讓他一擊必殺。
哪里想到左落居然還有如此神通,當真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四女雖仍然是在上躥下跳地左攻右擊,但拂出去的長帶卻軟若無力,根本形不成半點威脅。
左落猛地長劍一挑,已經把四女手中的長帶挑飛,左手疾伸,已然擒住一女。其他三女一怔,都是停了下來。這幾個女子早被他的惑心術撩撥得心懷大亂,左落擒在手中的女人,竟然是半點抵抗之心也沒有,直接就手到擒來。
李奉見此卻是不怒不慍。
“左兄,想不到你還有這本事,竟然學會了如此上乘的媚術!”
作為邪派傳人,他本是通曉媚術之人,這是他入門的必修課,一身實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這一個手段,而讓很多江湖上的女人自己投懷送抱,他借此吸干她們的內力,才在短短兩年的時間里,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豪門貴公子文弱書生,變成了如今距離宗師只有一步之遙的先天巔峰高手。因此他自然看得出手下四婢是因為受到左落的影響,才會芳心大亂,水準大失。
左落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惑心術還有這樣的作用,以前他都只是仗著自己龐大的神魂力量,對別人施加點影響,只是相當于是催眠而已,效果很強也是因為自己的神魂力量很恐怖。
他想到了昨晚南宮楚楚興致大發,差點兒被他就地正法,不就是因為他那時候被心猿影響,無意識的散發精神力量,間接的影響到了她嗎?
他一念未畢,仿佛是在證明似的,背上的南宮楚楚輕輕扭動起來,鼻中發出輕輕的低哼之聲,摟著他的勁道也大了好多。原本以南宮楚楚的心性之堅,是不會如此輕易動情,奈何一來她功力沒有恢復,抵抗之力大減;二來她背在左落的背上,鼻中聞到的全是他催人迷亂的氣息,所受到的蠱惑之力遠在四女之上。何況經過昨晚上的事,他們差點玉成好事,雖然最后沒有突破最后的防線,但以這個時代的女人性情來說,那也是芳心暗許,好感大生。對左落的心防已是大減,面對此情此景哪能不動情啊!
而被左落擒下的那個婢女更是不濟事,早已經是站立不穩,若不是他扶著,怕是早就已經軟倒在地了。只不過她豐滿的身體全部貼在他的懷中,無巧不巧的是,此女正是四女中酥月匈最是豐挺之人。左落左手架在她的脖子之上,肘子正好被她的高聳的胸部頂著,頓時感受到此女身體的柔軟,胸部的彈挺,身體也不禁有了反應。
他眼睛之中再次升騰出黑色的霧氣,被他壓制下去的心猿再次出現,興風作浪起來。
左落心中暗暗叫苦,忙收回了流轉周身的法力,氣守百脈,半點也全不外溢,表面上鎮定自若,實際上卻是在壓制心猿。
“李兄,你的這個婢女在我的手里,不若我們做個交易,你且暫放過在下一馬,等出了無歸山脈,咱們再來比個高下!”
左落雖然有個人質在手,但是其實底氣不足,因為他知道李奉那樣的人根本不會把一個手下放心上,只不過他也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哈哈哈!”
李奉仿佛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好久才停了下來。
“左兄,難道我會為了一個婢女就放過你們嗎?那你想得也未免太天真了!”
李奉邪氣的目光掃到南宮楚楚的身上。
“身為我的婢女,自然將性命交在我的手里,為我而死乃是她們的榮譽!況且,你即使殺了她,正好讓南宮姑娘來湊個數!我還沒有試過大門閥大世家女人的味道呢!”
又將目光移到左落身前擒住的女子身上。
“秋菊,你可愿意為了本少爺去死?”
那婢女身子輕輕一顫,隨即低聲道:“婢子愿意為少爺做任何事!”
“左兄,你聽見了。要下手的話就快一點,等一會你就會同她一塊上路的!”
李奉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邪氣來形容,仿佛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大魔鬼,渾身都散發著死亡灰滅之氣。
左落暗暗一嘆,早知道李奉不會把手下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卻實在想不到他居然表現的這么直接。
當下左手抓住那秋菊的衣領,猛地將她甩脫出去。他原是殺伐果斷之人,只是這個時候,左右其實也只是一個苦命人而已,又何必難為一個下人呢。
雖然如此,他還是想著占點便宜再說。
甩手之際,乘機在她的酥胸上捏了一把,頓感滿手余香,滑膩膩的好不舒服,幾乎可以和蕭鈺,李琳等人媲美了。
其余三個白衣女子立時將秋菊接住。李奉又是露齒一笑,表情得意。
“左兄,你忒也笨了一些。我這四個婢女從小陪我一起長大,前前后后共花了五年的時間,培養調.教她們,才讓她們有了如今的實力我怎么舍得讓她們輕易死掉呢!剛才只不過是略加試探,想不到左兄竟是如此蠢笨,唉…”
他輕輕一嘆,對秋菊道:“菊兒,你不會怪本少爺吧!”
秋菊立時趴伏在地,道:“少爺英明,婢子全仗少爺解救!”
左落根本對他這事后諸葛一樣的表演不為所動,誰要是真的當真了,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這是一個真正冷血的人,心中只有他自己,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的。為了自己他甚至可以犧牲任何人,是真正的利己主義者。
只不過誰算計誰還不知道呢。
背上的南宮楚楚神智清醒過來,一雙妙手在他的胸口狠狠捏了一下,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大笨蛋!大色鬼!”
左落心中一蕩,差點壓制不住心猿,讓它暴動起來。
心猿嗜殺,要是真的發作起來,他必然成為殺人狂魔,在場之人也沒一個能活的。
李奉冷然道:“司空、樓衣,同我格殺這兩人。其他人在旁邊守著,若是讓他們走脫,本少爺定要重罰!”
聽到“重罰”兩字,七人都是身體輕顫一下。以他們此等心性武功都會露出懼怕之意,可見邪派的“重罰”當真是重得駭人,對自己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對別人了。
看到李奉三人緩緩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左落頓時收懾心神。他知道在外邊防守的五人此時一定是下了死志,自己縱使能夠擺脫得了李奉三人的圍攻,恐怕也難以避過那五人的堵截。當下索性放棄逃跑的念頭,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眼前三個強敵的身上,強大的氣勢再一次壓迫過去,仿佛君臨大地一般。
青色的光華從左落的身上緩緩透出,他橫劍在手,心神暫時放松了對心猿的壓制,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
李奉身上熾白的電流再次出現,發出“茲茲”的聲響。三人齊齊一喝,司空執劍、樓衣執鞭,李奉卻是一雙肉掌,三道凝重的勁風已經是直襲過來。
三人一起動手,但李奉的雙掌卻是最慢,要比另外兩人慢了一拍。左落手中長劍已出,他也顧不得節省,法力該用還是要用的,在高了一個層次的法力面前司空、樓衣的攻勢頓告瓦解,但李奉的雙掌已至。
此時左落刺出兩劍,正是全身法力將斷未斷,欲連未連之際,氣勢最是薄弱,只得左掌拍出,與他硬拼一下。他吃虧在身后就是懸崖,根本沒有多少騰挪的余地。
兩道掌風相觸,左落頓感一股大力襲來。李奉能動用的內力原就在左落之上,此番以強對強,左落倉促提起的一點點法力覆蓋在掌上,莆一接觸,頓時吃了大虧,猛地向后退了幾步,這才穩住身形。但距離背后的萬丈深淵,卻是只有三尺之距。
他的法力雖然品質比真氣要高一個層次,但李奉的真氣蘊含的真意仿佛是從死神身上發出的一般,滿是要將世間焚滅的狂暴與死意,同他法力純和浩大、生機盎然的性質卻是截然相反,雖然法力可以驅逐,但他此時的狀態可想而知,根本動用不了多少。
剛剛勉強壓制下體內狂沸的真氣,司空、樓衣已經再次攻了過來,左落此時真個是背水一戰,已經再也沒有退避的余地。
他身臨絕境,反倒是愈發冷靜下來。他體內法力動蕩,使不出全力來,一招一招遞出,全靠了神魂的洞察力,讓他每一劍都是料敵機先,全是對方破綻所在。
樓衣、司空雖然是宗師,但他們這個宗師卻水的很,在左落的劍勢之下,竟是始終不能將攻擊連貫起來,兩個人只是變成了車輪之戰,你來我往,聯手之勢頓時消散。雖說如此,但左落在他們兩人的綿綿攻擊之下,一身法力始終緩不過來,不能真正開始恢復。
左落心中暗暗叫糟,他此刻法力消耗過大,雖然是勉強能敵住樓衣與司空的攻擊,但只要李奉再來一次像上次那樣的攻擊,自己肯定要被他擊落到深淵之中。
青影閃過,左落又是攻出兩劍,將樓衣與司空齊齊逼退,正好此時,李奉早就蓄力待機,只聽他大喝一聲,雙掌已是如驚濤一般拍卷過來。
這一此經過蓄力,威力更在上一波之上,李奉渾身都籠罩在一層白光之中,身形飛過,連空氣都被他狂暴的能量壓縮破壞,光線都發生了逆曲,一張俊臉頓時大失人形,仿佛如地獄魔神一般。
雙掌未至,但呼呼的勁氣已經是從四面八方向左落壓擠過去,竟然讓他的身形都難以動彈。卻原來是李奉的力道實在是太過強猛,竟將左落閃避的空間破壞無余,扭曲的空氣頓時仿佛尖銳的利劍一般,從四面八方向左落刺去。
這一式使來,恐怕即使不在懸崖之上,以左落此時的狀態,也會在空氣之刃的攻擊之下手忙腳亂,法力再度大耗,然后在李奉的轟然一擊之下被打成了一團肉泥!
左落輕哼一聲,奮起余威,護身防護罩大張,青色的光華已是將他與南宮楚楚全部包圍起來。
空氣之刃襲到!仿佛急烈的冰雹打在屋頂之上,勢道重大的要將屋頂擊穿。左落本就法力未復,支撐起要護住兩人的法力護盾已經是遏盡所能了。而那空氣之刃仿佛全無止息的意思,一波波狂烈地擊來。只是轉眼的功夫,左落護在身前的青色光華便從原本的三尺之厚減縮到了只剩半尺!
左落虎目之中銳光迸發,愈是到危險關頭,他的頭腦越是冷靜,求生的意志越是強烈。
這還是他浸入游戲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生死危機,雖然危險,但卻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我可不能死!我一定要支撐下去。要是我死了,現實之中必然要遭受重創,短時間之內難以兼顧游戲里,到時候原定的計劃就都要擱淺了,還有南宮楚楚,這個可憐的姑娘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
左落大吼一聲,居然短暫的壓制住了躁動的心猿,原本已近枯竭的紫府頓時升起了一股暖流,奇快無比地在全身流轉一遍,只覺通體一熱,周圍的天地靈氣瘋狂涌入體內,快速的游走,轉化成法力。
他只覺得全身一松,那凌厲的空氣之刃突然止住,李奉雙掌已然推至!
原本白色的光華突然轉變成了黑色,仿佛九幽之下燃燒著的黑色圣火,一雙殺氣十足的眼神全是死幽黑暗的一片。若不是他全身還環繞著熾白的電流,左落簡直要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剛才見到的李奉了!
他心中有些疑惑,李奉的手段明顯不是武者的武功,但是又不是修士的法術,反而像是二者的結合,看起來非常的古怪。
而且李奉身上的氣息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只是仔細的思索的時候又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在這未知名功法的作用之下,李奉的速度力道都遠遠超出了平時,轟然一擊已是逼至!
左落此時已經恢復了一部分法力,而且暫時沒了心猿的困擾,心中再無懼怕之意,青色光華涌動之中,長劍已是遞了出去。
掌劍相接。不,掌劍相觸還差三寸的距離,便已經雙雙停住了,兩人勢道無比巨大的力量已是相互碰撞。只是左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竟然強行擠到了李奉的勢力中心,等他的身形在兩人的強大力量下突然緩住停下,這兩股龐大的力道頓時發出了巨大的反彈。
這兩股力道加在一起的力量,確實是此時的兩人誰都承受不住的,只見李奉雖然是一頓,隨即又以遠超適才沖出之速被拋飛出去。但他的四個婢女眼急手快,已經是齊齊躍起將他接住。只不過李奉的后退之力實在太過巨大,四女加在一起的力道竟然也是匹敵不住,五人纏在一起,都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齊齊的飛了出去。直到退了十來丈,才重重跌成了一團。
相比之下左落卻遠遠沒有這么好的運氣,巨力襲擊之下,只覺身體一松,身體已經是被拋飛出了懸崖之外。直平飛出了二十來丈,才往下落去。
李奉雖然被跌了個七暈八素,但在強大的真氣護僧身,只是喀出了一口血就已無事。反倒是四個婢女承受去了部份力道,躺倒在地,都只覺得百骸欲碎,就是一根手指也動彈不了。
李奉連看也不看一下四個婢女,徑自走到懸崖邊,看著兩人早已摔落無蹤的深淵,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十分的放肆,十分的囂張!
他回過頭來,臉上突然露出邪惡的表情,低聲呢喃。
“可惜了這么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娘們!不過南宮世家百年基業,像這種美女應該不會只有這么一個吧!”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急嘯著,左落被擊飛出去的時候,心中仍帶著萬分的不可思議!他怎么都沒有料到,明明剛剛才把心猿給壓下去,恢復了一點法力,怎么轉眼之間就落到了眼前這個地步!情勢之劇變,當真是是比翻書還快!
身形急落,他終于也開始面對現實起來,腦中念頭飛轉,只是身在半空,又不能平空長出一對翅膀出來,任他百般聰明,此時此景,也真是毫無辦法。
他要是還有法力,那當然是想怎么飛就怎么飛,完全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
但是他剛剛那一下對拼已經耗光了剛剛恢復的那點法力,此時體內空空如也,想飛也飛不起來啊!
他正百感交集之際,卻覺南宮楚楚一雙玉手正將自己抱得緊緊的。左落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背著她,這次掉下懸崖她自然也沒得選擇只能跟著一起掉。
心中不禁感嘆,他在游戲里的第一次死亡,居然是這么戲劇性的展開,因為修行太快,早早的觸摸到了心猿的層次,結果坑了自己。
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心猿動了,那自然是不會出門,先把心猿降服了,練出陰神再出門。
收復一個南陽哪里有自己得實力提升重要。
只是這是說這些太晚了,沒想到陪自己走上最后一程的竟是這個妮子!也不知道掉下懸崖能不能像趙天靈那樣得到奇遇。
他想著有的沒的。
左落突然有一種極想抱抱她的念頭,念頭轉過,已是解開了綁住她的腰帶,手一扳,直接將她轉到了自己正前。只見她雙目緊閉,正牢牢地抱著自己,俏臉之上,竟是一片平和。
難道她就半分也沒有害怕之意嗎?
但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左落的眼簾中突然映入了一片綠色,隨著他倆的高速墜落,下方已是在眼中越放越大!
跌下去的瞬間,左落心中還有幾分希冀,一個勁地想著底下是個大湖。可是這一片翠綠映入他的眼簾之時,卻是打破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
他把南宮楚楚緊緊抱住,略略翻身,讓自己處在南宮楚楚的身下,心想:要是自己在摔地之前將她拋起,那她會不會免于跌個粉身碎骨呢?只是這懸崖幾近三百丈來高,縱然他把南宮楚楚往上拋出,也難以消去這下墜的大力,終是難逃一死。
左落黯然一嘆,將雙眼合了起來,只是感覺著懷中這個女子柔軟的身軀,等待著轉瞬即至的死亡。
他自己當然沒什么,左右不過就是現實之中虛弱一段時間,進入游戲又不需要重新開始,他只是覺得一個美女就要在自己的懷里香消玉殞,還那么年輕,有些可惜而已。
猛然之間,左落只覺身體一震,已然撞到了一個極其柔軟的物體之上。他心中一驚,心中疑惑,難道撞到地面了嗎?但想到身下之物如此柔軟,縱使下面的草地再密,恐怕也無如此柔軟。
只是這物體雖是極軟,但他下墜的速度實在太快。左落只覺渾身一震,背上猛地傳來一陣錐心之痛,直欲將每一根神經都震碎!若不是他的法力恢復一丟丟,讓他開啟了薄薄的一層防護,恐怕內腑早被這股巨大的沖力撞成了一團爛泥!
墜下之勢被這么阻攔了以下,稍稍一停,隨即又往下落去,但比之適才之勢,已然慢了好些。
。這時左落已經看到滿天全是亂飛的羽毛,他微側過頭,才發現自己正撞在一頭巨鷹之上。那頭巨鷹也不知是活了多少年的異獸猛禽了,雙翅展開,竟有半丈來寬,當真是雄偉異常。只是任它怎得雄駿,受了左落兩人從百丈高處落下之勢,已然被撞得血肉模糊,早已經死得干干凈凈。
左落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形復又加速落下,“怦”地一下已是摔到了地上。
著落處原來是一塊草地,也不知是長了多少年了,居然是足有一人來高,長得又極其茂密。左落落到長草之上,落下之勢再被抵消一些。
只是他雖然過巨鷹阻了下墜落之勢,又有這些長草做緩沖,但從百丈高峰落下的下墜之勢實在是太過巨大。只覺背心又是一震,已經摔到了地面之上,一股奇大的力量狂沖而至,勢道之大,直接讓他體表那層稀薄的法力防護也難以抵御,只是一接觸,防護就直接被撞散了。
左落身體一震,一口鮮血已經是狂噴而出,雙手再也抱不住南宮楚楚。
而南宮楚楚也從左落的身上受到巨大的反彈之力,只覺雙手一松,已然被彈飛起了半丈來高,然后才又重重摔下。
左落雖是渾身疼痛難當,只想躺著一動不動。但見到南宮楚楚被彈飛起來,雖然是已經無力爬起,但仍是將身體一翻,直接滾到了南宮楚楚落下之處。兩人的身體撞在一起,左落的法力防護已經被撞散,這一下當真是痛徹心扉,鮮血再度狂涌而出。
南宮楚楚內力恢復不過一兩成,也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撞擊力,嬌哼一聲,櫻桃小口之中已是帶出一道血箭,重重地倒在左落的身上。
左落原本還想查看一下南宮楚楚是否無事,但身體經過如此大的重擊,早就是半根手指也動不了。他粗喘了幾口氣,略略感受到南宮楚楚貼在自己的胸膛上傳來的心跳,知道她還活著,心下頓時一松。
他抬眼看了下云霧繚繞的天空,猛然發現,原來那懸崖竟是如此之高。暗呼自己的命大,如此遭遇竟還能大難不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奇遇。
他嘴角微微一咧,原是想笑一下,自我寬慰的。但就是這笑一下的功夫,也是疼痛難當,不禁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苦笑。
以往的時候,從他成為了修士開始,他可以說再也沒有把天地廣闊放在眼里,但是這一次的遭遇才讓他明白,在天地自然面前,他也還是一只螻蟻,沒有了修為他什么也不是。
今日要是一個橫練武者遭遇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是,橫練武者的根本是血氣,而血氣是每個人存在的根本,沒了血氣人就會死,所以橫練武者不會出現血氣突然消失的情況。
除非他們自己選擇死戰不退,耗盡最后一點血氣。
左落看著藍藍的天空,翠綠的草地,頓時感覺一切就如同在夢中一般。迷迷糊糊間,只覺渾身痛得要命,已是昏了過去。
他在巨痛之中醒來了三次,都是乍一醒來,便重又昏死過去。只到第四次醒來,神經才承受住了身體的巨痛,勉強沒有再暈過去。南宮楚楚仍是趴伏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要是在平時,他還會有趁機占些個便宜的心思,但此時此刻,身體真得是疼痛得快要死去一樣。南宮楚楚的嬌軀雖是柔軟無比,可對此刻的他而言,當真是如千斤巨石一般。
左落強自忍住痛,慢慢地將她從身上移開,頓覺全身一松,說不出的舒服。他掙扎著坐起,調元運氣起來。
體內的法力仿佛全被打散了一般,分成了千萬縷在身體之中到處游蕩。左落強自將身體的疼痛之感從腦海中驅逐出去,全意凝神調息。功行三周天,紊亂的法力終于慢慢聚合起來。
頭一次他開始痛恨自己六感的敏銳,此時此刻受傷,敏銳的感知也讓他的痛覺被放大了很多倍。
復又運行七力活潑地在體內流轉開來。這下子玄元真解這門上古奇功的好處便顯現出來,法力流轉之處,只覺四肢百脈仿佛被千萬只輕柔的小手撫摸過一般,當真是舒服異常。
等到聚集到一點法力之后,他開始聚攏周圍旺盛的乙木之氣朝他涌來。
這里天地靈氣非常的旺盛,尤其是代表木行的乙木之氣更是難以想象的充沛,要是在這里開辟靈田,以這么濃郁的天地靈氣還有乙木之氣,絕對是物產豐富的。
搖搖頭,左落把突如其來的念頭甩開,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怎么什么都想到發展去了,現在都這個地步了。
收攝心神,他專心吸收乙木之氣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