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浪聽說劉澤清已經被大卸八塊,心里是有些震驚和郁悶的。
因為他原本的目的是要將劉澤清活捉的,然后再將這家伙給凌遲,以儆效尤。
現在好了,都被大卸八塊了,還怎么凌遲。
更郁悶的是,還不是他沈浪的人卸的。
看著馬化豹等一干膽顫心驚的投降將領,沈浪淡淡的問道:“防御沐陽城北城的主將是誰?”
馬化豹心頭一凜,暗道這沈浪果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報復。
他連忙道:“回督師大人,正是劉澤清的侄子劉之榦,在劉澤清伏誅之后,末將第一個想到便是誅殺此賊,如今此賊已然伏誅。”
沈浪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還有其他守衛北城的叛軍,都是十惡不赦之反賊,殺無赦…”
馬化豹瞳孔微縮,這怕是有幾千人吧。
暗道好險,老子還得謝謝你劉澤清,謝謝你不夠信任老子,沒有派老子去守北城,不然老子怎么都活不成了。
沈浪下達這樣狠辣的命令,并非沖動之舉,而是之前已經想好的。
必須要讓這些不遵命令,甚至還敢武力抵抗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以起到足夠的震懾作用。
敢不聽朝廷的命令,敢對朝廷的軍隊出手,殺你個血流成河。
不然,各路擁兵自重的軍閥都無法對大明的最高權利中心生出應有的敬畏之心。
此次不顧一切的拿劉澤清部幾萬人開刀,也是如此目的,要讓左良玉、鄭芝龍等人都看到,不要壯著你們人多,我們就不敢對你們下手。
下次再給你們下令的時候,你得掂量掂量,看朝廷會不會找你算賬。
所以,這個時候不能婦人之仁,必須要出手狠辣,崇禎也非常的贊同。
剛好,很多勇衛營新兵手上還沒有沾血,就讓他們用這些叛軍的命來見見血吧。
接下來三天,在沐陽城北城守衛的叛軍,除了戰死的,剩下被活捉的三千余人,全部被勇衛營處死。
或槍斃,或刺殺,一時間殺得血流成河,殺得劉良佐膽顫心驚。
因為在沐陽城被攻下的第二天,他率三萬多的主力抵達了。
他現在的身份很尷尬,他是率軍來了,但是卻沒能趕上時候好好表現一下。
若是他的進軍速度快一點,或者沈浪大軍的攻擊速度慢一些。
他能夠在最后關頭率軍攻擊一下沐陽城,也可以迅速與劉澤清劃清界限,表明自己是真心來投靠的。
現在,若是沈浪要對付他劉良佐,那就太簡單了,借口都是現成的。
直接說你劉良佐是來支援劉澤清,將你劉良佐歸為叛軍行列,你劉良佐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畢竟,你劉良佐之前確實是和劉澤清一樣,都對崇禎的命令陽奉陰違,也沒有聽從沈浪的命令,把你劉良佐歸到劉澤清一類,一點毛病都沒有。
若真如此,劉良佐感覺自己會比劉澤清完蛋得更快,因為劉澤清好歹是據城而守。
而他劉良佐,現在就在野外,沈浪要是下狠手,那就只能在野外進行野戰。
建虜的野戰能力夠強吧,但被勇衛營打得滿地爪牙,而除勇衛營之外的大明軍隊,在野戰中遇到建虜,幾乎都是大敗。
這兩相比較之下,劉良佐沒有一點信心在野戰中能夠從勇衛營手里活命。
所以,在看到勇衛營正在對劉澤清那些部下大肆殺戮的時候,他不知道沈浪將會如何對待自己,能不慌嗎?
不過,他迅速的知道沈浪對他的態度了,因為已經有人帶著沈浪的命令來了。
“劉良佐不遵軍令,杖責一百軍棍,以儆效尤。若敢再犯,定斬不饒。”
這個命令是當著劉良佐一干部下的面下達的。
這雖然有些丟面子,但劉良佐還是能接受,畢竟在沈浪面前,該丟的面子早就丟了,也不差這一點了。
而這也說明,沈浪暫時沒打算像處理劉澤清一樣來對待他劉良佐了,命暫時保不住。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沈浪不是派親信或者勇衛營的人來傳達,居然讓劉澤清的部下馬化豹來傳達這個命令,還要讓他來執行這一百軍棍的軍法。
你娘的,這不是把我劉良佐的老臉按在地上摩擦嗎?絲毫不顧及我劉良佐的感受啊。
馬化豹也是膽顫心驚,畢竟他來劉良佐這里,不是來打仗的,所以帶的部下不多,只有幾百人。
而劉良佐大軍,可是有著好幾萬人呢,要是一旦翻臉,自己將被吞得連渣子都不剩。
可是沈督師之令,他不敢不從,也知道這是沈督師給自己的考驗,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來冒險。
希望這劉良佐識趣,都已經這樣了,就不要為了這點顏面再頑抗了。
畢竟挨一頓板子,也只是受些痛,丟些臉,死不了人。
可若是有什么不滿,甚至是惱羞成怒的翻臉,那真的會死人,會死很多人。
那又是何必呢?跑這么遠來送死嗎?相信你劉良佐來之前已經有這個心里準備,千萬要忍住。
劉良佐的一干部下皆是怒不可遏,目光兇狠的瞪視著馬化豹一行人。
馬化豹雖然心里很慌亂,但他知道自己是代表著沈督師,若是太慫,那就太丟沈督師的臉了,傳出去怕是沒好果子吃。
既然沈督師愿意借虎威給我馬化豹,那我馬化豹也就狐假虎威一次。
于是,馬化豹同樣目光兇狠的對視過去,甚至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強行動手的架勢,絲毫不在乎對方有幾萬大軍。
在雙方相峙不下時,還是劉良佐本人打破了僵局,他聲音誠懇的道:“確實是末將劉良佐有錯在先,理應受罰。”
“謝沈督師從輕處治,劉良佐感念在心,必為沈督師鞍前馬后。”
部將秦大鵬、沈豹、曹虎、胡守金幾人神色一變,紛紛出聲勸說。
“總兵大人,萬萬不可。”
“是的大人,就算要罰,也應由沈督師的人來罰,他馬化豹算什么?一個投誠的叛將而已。”
“曹副將說得對,馬化豹有什么資格來對大人執行軍法,他不配。”
劉良佐心中腹誹不已,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這一干部下心中如何作想,沒人敢為了一百軍棍和沈督師翻臉的,何況打的還是他劉良佐,又不是這些人。
他們之所以表現出處處為了他劉良佐著想的姿態,也無非是做給他劉良佐看的。
畢竟他劉良佐只要沒有被沈督師處死,就還是這些人的上官,趁機討好自己而已,又不損失什么。
這也是馬化豹,若是沈督師派的親信或者勇衛營的人過來,這些人怕又是另一副嘴臉了。
說不定還有人想他劉良佐惱羞成怒,與沈督師徹底翻臉,然后就可以像馬化豹反了劉澤清一樣,反了他劉良佐,然后取而代之。
真是好算計,算盤打得叮當響,若他劉良佐真上了這樣的當,那白活到現在了。
所以,他立排眾議的道:“不管他馬化豹以前如何,但今天他是代表沈督師前來,我劉良佐接受軍法處置,自然是接受沈督師的軍法處置,和這馬化豹沒有任何關系。”
“諸位不用再說了,還請以我為鑒,我等日后必為沈督師全力效命,不能再有絲毫懈怠。”
“總兵大人所言極是。”幾人贊同之后,便不再多言。
因為他們知道劉良佐心意已決,再多說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有可能惹禍上身。
馬化豹暗暗大松一口氣,暗道這劉良佐還是挺識時務的,沒有亂來。
他立即二話不說,手一揮,讓一干部下將劉良佐架起來,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劉良佐施以一百軍棍的處罰。
“嘭嘭嘭…”
馬化豹不敢有絲毫留手,每一棍都到實處,劉良佐剛開始還能忍一忍,但后面也忍不住慘叫起來。
一百軍棍,屁股都被打爛了,鮮血都滲了出來,打完之后,劉良佐已經只能哼哼,直接去了半條命。
“馬化豹,你記住今天。”秦大鵬惡狠狠的道。
“好你個馬化豹,趁機打擊報復,下死手啊。”曹虎同樣是面色不善。
馬化豹心中惱火不已:“你娘的,老子只是個執行命令的,有種到沈督師面前說去。”
他也知道這些人不過是說些場面話,說給劉良佐和一干麾下聽的罷了。
我馬化豹還能怕了你們這些人不成?老子今天幾百人就能在你幾萬大軍中全身而退,以后你們還能拿老子怎么辦?
馬化豹冷哼一聲,直接大搖大擺的橫穿大軍的營地離開,絲毫不擔心這些人敢怎么樣,因為沈督師的光輝籠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