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邳州城守軍已經選擇了投降,沈浪下令停止炮擊。
“犯賤。”沈浪低罵一聲,打又不敢打,偏要挨幾炮才老實。
他迅速下令道:“讓那張士儀率軍出城,聽候發落。”
得到命令的張士儀很是無奈,這是要將他們當成俘虜一般對待啊,莫名其妙的成了叛軍,又莫名其妙的成了俘虜。
可是,他不敢怠慢,更不敢違逆,他算是重新認識了一下這個沈浪,夠狠,說話也很算數,真的說打就打。
隨即,他率領八千垂頭喪氣的守軍出到城外,等候沈浪的發落。
沈浪立即率領勇衛營主力壓上。
看著軍容威嚴,氣勢如虹的勇衛營大軍,站在陣列最前面的張士儀一行大氣都不敢出,不知道這沈浪準備怎么處置自己這些人。
一個百總在沈浪的命令下脫離陣形,率領麾下急馳而來。
百余人面對八千人,沒有絲毫膽怯,那百總直接大聲道:“張士儀何在?”
張士儀連忙拱手出聲道:“張士儀在此,請示向沈督師陳述整件事情的原由。”
那百總卻是沒有理會,直接對幾個麾下道:“拿下。”
幾個勇衛營士兵迅速的翻身下馬,直接撲向張士儀,張士儀大驚,本能的躲閃,他的一干護衛也是驚慌失措,有的人甚至直接拔出了佩刀。
那百總迅速的手一揮,所有部下都下馬,舉槍瞄向有異動的所有人,頓時引起了一片騷動。
同時,他舉起大喇叭高喊道:“謹遵沈督師令,張士儀抗命不遵,貽誤軍機,論罪當死,立即槍斃。”
“其余人等,因未與勇衛營刀兵相向,可免死罪。”
“今日,只誅首惡張士儀,若冥頑不靈,企圖與張士儀一同謀反者,殺無赦。”
張士儀大驚,連忙高喊道:“冤枉啊,張某并非有意抗命不遵,請大人讓張某自去沈督師面前陳述原由。”
那百總根本不理會,直接下令道:“拿人,凡阻撓者,殺無赦。”
一干勇衛營二話不說直接撲上去。
“砰砰砰…”十幾個拔刀相向的護衛直接被擊斃,引起一片驚聲尖叫。
除了僅有的幾個死忠的,余者皆是紛紛丟下手中兵器,惟恐避之不及。
幾個死忠的想要保護張士儀,可無疑是螳臂當車,迅速被擊殺當場。
張士儀知道自己被抓住后,必死無疑,大聲下令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可是,八千人,卻沒人再聽他的命令。
原因很簡單,像劉澤清這種軍閥,麾下將官幾乎都腐敗成性,不但欺壓百姓,也會欺壓、剝削自己麾下的士兵。
如果有好處,士兵也會像土匪一樣去欺壓他人,可若是像現在這樣有送命的危險,誰愿意給他張士儀賣命,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關系?
于是,就在八千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的主將張士儀被幾個勇衛營士兵給死死的控制住了。
這似乎也在沈浪的意料之中。
可是,沈浪不但要當面抓住他們的主將,還要當著他們的面將其槍斃。
張士儀被捆縛住,驚恐的大叫道:“沈督師,沈大人,我冤枉啊,是劉澤清下的命令啊。”
“末將愿為先鋒,愿為沈大人效死命,再也不敢違逆沈大人的命令,懇求沈大人再給一次機會啊。”
別說沈浪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也不會饒他狗命,今天不殺一只有份量的雞,怎么儆猴?
十個執行槍決的勇衛營士兵站成一排。
“預備。”一個旗總下令。
所有士兵立即打開擊錘。
“瞄準。”
唰唰唰,所有士兵同時舉槍瞄準。
張士儀亡魂皆冒,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沈浪小兒,老子…”
“射擊。”
“砰砰砰…”
張士儀的身體一陣劇烈顫動,胸前迅速冒出十個血洞,鮮血洶涌的流出來,他雙眼圓瞪,不甘的一頭栽倒。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里,而且是這種死法。
老子和你沈浪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連你面都沒見到,你卻要殺老子,所以他才在最后關頭如此不甘和憤怒。
八千人見證了他們主將凄慘身死的場景,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想到勇衛營的主將如此的殺伐果斷,難怪可以擊敗建虜十萬大軍。
這一刻,他們對沈浪,對勇衛營更加敬畏了,絲毫生不起反抗之心。
那百總掃視了一眼前方的那些快被嚇傻的將官,冷冷的問道:“誰是副將?”
一個微胖中年人一顫,但還是硬著頭皮站出來道:“末將張國柱,是副將。”
其實,他的職位比一個百總大多了,但在此刻還是本能的自稱末將,可見這些勇衛營已經給他造成一定的心里陰影了。
“跟我去見沈督師。”
聽到是去見沈浪,而不是直接要抓自己,張國柱的心頭微微一松,看來自己的小命應該是保住了。
因為這些人如此殺伐果決,如果要殺他張國柱,肯定就直接殺了,根本不會讓自己去見沈督師的。
果然,在勇衛營軍中見到沈浪后,只聽沈浪淡淡的道:“今日開始,你便代替張士儀任主將,為先鋒,戴罪立功。”
“若是敢不用命,陽奉陰違,那今日張士儀的下場,就是你的明天。”
張國柱心頭一凜,連忙應令道:“末將謹遵沈督師令,莫敢不從。”
沈浪沒再多言,直接將他揮退。
大軍沒在邳州多做停留,直奔劉澤清所在的沐陽而去。
此時的劉澤清還不知道邳州已經被沈浪拿下,而且他自己已經成為了叛軍首腦,還在沐陽的奢華府邸中和十多個美妓寵侍打鬧,花天酒地,醉生夢死。
沈浪大軍的速度很快,在他得知消息時,沈浪的大軍距離沐陽已經只有幾十里了。
嘭的一聲,劉澤清狠狠的將手中的酒碗砸在地上,碎片崩射得四處橫飛。
周圍剛剛還和劉澤清一起打鬧的十幾個美妓嚇得驚聲尖叫,一個個噤若寒蟬,因為她們很清楚這位的兇殘成性。
劉澤清一站而起,目光兇狠的喝罵道:“沈浪小兒,老子和你素不相識,為何如此欺我。”
他是真的沒想到沈浪是真的敢直接動手啊,而且還是下死手,一言不和就直接攻城,自己麾下的一個得力干將,說殺就給殺了。
做得這么絕,那豈不是對他劉澤清也是殺之而后快。
“滾,滾,都滾出去。”
十幾個美妓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飛奔而逃,一些人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美酒不香了,美妓也不香了,劉澤清心頭很是煩躁,努力想著如何應對眼前這場變故。
遠在鳳陽的劉良佐也一直在關注著沈浪大軍的動向,邳州的事情,在劉澤清知道后不久,他也知曉了。
他的反應和劉澤清差不多,怎么都沒想到這沈浪如此狠辣,居然放下真正的敵人不打,先打己方這邊擁兵近四萬的大將。
若收拾了劉澤清,那接下來是不是也要向他劉良佐開刀?
沈浪肯定是有這種想法的,因為他劉良佐和劉澤清一樣,都沒有執行沈浪三天出戰的命令。
你娘的,不聽令就攻打,這不是三五千人,而是幾萬人啊。
他劉良佐和劉澤清加在一起,總兵力超過七萬啊,這瘋子也敢下手,真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