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寒冬

　　每年到了十一月底，在許多南方城市剛剛送走深秋的蕭瑟，作為華夏最北部的一個地級市，黑河已經迎來了自己的隆冬季節。

　　從十一月中旬開始，一連下了兩場大雪，前天才剛剛放晴，整個農場周圍的田野里已經白茫茫一片。

　　聽到這邊已經下雪的孔昇，帶著劇組從哈市玉泉狩獵場影視城趕了回來，準備拍攝這部戲里的林場和金溝戲份。

　　由于黑河位于華夏的北部，受到地球公轉影響，到了冬季，晝短夜長。每天下午四點左右，天就要黑了，一天能夠拍攝的時間也不多。

　　這兩天剛剛下雪，厚度已經符合孔昇心目中的拍攝要求。而且現在才零下十五度左右，還能夠克服一下。再等幾天，萬一寒流再來，黑河這邊最低都要降到零下二十多度，位于林場的山里更是要有零下三十度左右。那時候對劇組才回會是真正的考驗。

　　孔昇也比較著急，昨天一到農場，就帶著劇組工作人員前往林場布景，就等今天演員到位，進行拍攝。

　　“真不想起啊！”秦蘭伸了個懶腰，看了看窗外剛剛透亮，但是時間已經接近了七點。

　　這樣的冬天，最適合的還是躺在熱乎乎的炕上貓冬，然而作為一名演員，就必須要克服這份惰性。

　　劇組通知集合前往林場的時間是八點半，秦蘭壓抑住自己想要偷懶欲望，掙扎著從炕上起來，稍微洗漱一下，拿羽絨服將自己包裹起來，就帶著自己的助理孫姐前往食堂。

　　“趙姐，早。”

　　食堂早上七點半提供早餐，秦蘭趕到時已經有人在等候，一個年齡與秦蘭相仿的女孩。秦蘭把衣服掛在食堂門后的掛衣架上，對她輕聲表示問候一下。

　　女孩名叫趙舒婷，飾演的是生活在林場風塵女子紅頭巾。

　　趙舒婷不像秦蘭等人已經在哈市拍攝一段時間，她九月份拍攝完林場夏季鏡頭后就返回滬上，昨天下午剛剛從滬上過來報道。

　　農場還是以前那個農場，但是氣溫已經不是當初的那樣涼爽宜人，而是變成了寒風凜冽，冰冷刺骨，就連食堂的屋檐下都垂了尺許長的冰溜子，在剛剛升起的朝陽下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趙舒婷估計一時半會還沒有習慣這東北的天氣，秦蘭進來前正坐在食堂的凳子上望著窗外的雪地發呆。聽到秦蘭的問候，連忙回復道：“秦蘭，你早。”

　　“趙姐，我看你昨天穿的有點單薄，是不是衣服沒有帶夠？我還有一件新的羽絨馬甲借給你，你可以夾在里面穿。”

　　“秦蘭，謝謝你，我就不客氣了。”昨天趙舒婷就只穿羊絨衫、呢子大衣，雖然今天把大衣換成羽絨服，但是秦蘭也能看出她內里穿的并不是太厚實。這在過會前往林場時，被黑河的小風一吹，絕對讓她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及演員進來，大廚也和一名幫廚把一鍋熱氣騰騰的湯端了上來。

　　早飯并沒有太多花樣，烙韭菜餅配酸菜牛肉粉絲湯。再給其他人打完以后，廚師專門給幾個女孩留了幾塊尾骨肉，這段骨頭比較活，而且肉質也勁道。

　　“趙姐，在我們這旮瘩冬天就要喝點辣白菜湯，不僅開胃，而且還祛寒。”

　　“謝謝。”趙舒婷也知道秦蘭說的有道理，強壓著心中的不適，要了一碗同樣的湯。

　　“吱…”

　　食堂大門被推開，接著兩個人掀開布簾走了進來。是秦喻和飾演老獨臂的老演員王德勝老爺子。兩人身上連羽絨服都沒穿，就是一件t恤衛衣，頭頂還在冒汗，在食堂溫暖的室溫刺激下，冒出絲絲白氣。

　　“王老師。沒想到您的身體素質這么好，完全不輸給我們年輕人呀。”

　　“不行了，還是老了。”王德勝搖了搖頭：“歲月不饒人呀，不服老不行了。”

　　“秦喻，你一大早的出去鍛煉身體了？”秦蘭詫異的問道。

　　“是的，這農場沒有什么健身器材，我就在不遠處樹林里練了練拳法。但是沒想到會遇到王老師，王老師才是老當益壯。”

　　用老當益壯來形容王德勝還真不為過。秦喻在九月份時就看到這老爺子每天堅持洗冷水澡，身上肌肉也很結實，在年近七十的歲數，居然還有六塊結實的腹肌。

　　而且老爺子的演藝經歷也讓秦喻佩服。他一生奔波漂泊，二十四歲成為一名話劇演員，四十四歲開始學英語，四十九歲創造了“造型啞劇”，到燕京北漂，一切歸零，一切從頭開始，五十歲進入健身房，開始練習健身，前年開始通過t臺秀來展示自己的身材。今年已經年過七十歲，不知道是不是又一個新的起點。

　　“小秦過獎了，我看你現在練的拳腳跟凌厲，正在考慮是不是跟你學習幾招，以后也能唬唬人。”

　　“王老師，您老不用耍招式，直接往那里一站，也是一派宗師的架勢。”秦喻的話讓一旁的秦蘭和趙舒婷同樣附和。

　　也是，頂著一頭飄逸的白發，一撮俊美的白色胡須的形象王德勝，自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只是在這部戲里飾演的老獨臂太過邋遢，浪費了他這份氣質。

　　早飯吃完，眾人收拾一下，準備前往林場。道路上都已經快要沒到膝蓋的積雪，農場拿出了北方冬季最常用的交通工具馬拉爬犁。

　　一共十個爬犁，上面除了坐人外，裝滿了食物、被褥、以及眾人的行李。他們將在林場待五天左右。

　　這幾天劇組將會前往林場拍攝傳武和鮮兒相遇的戲份。

　　從芒果臺的金鷹電視藝術節結束之后，秦喻只是連夜趕到滬上和宋然相聚半天，就直接趕到劇組埋頭拍戲。

　　此時傳武的戲份已經拍攝大半，就連最后九一八事變，傳武戰死，朱家準備南遷返還山東老家的戲份，都已經在哈市的玉泉狩獵場影視城拍攝結束，現在剩余的主要是冬季戲份。

　　其中還包括幾場夜戲，傳武和老獨臂約定，自己一定會帶一頭狼回來，沒想到自己給凍僵了。

　　“姐，沒想到我這死了又活了回來，而且越活越年輕了。你看，現在又要把這身破棉襖穿上，假辮子也接上。”秦喻苦中作樂，在林場一個充做化妝間的房間，對著秦蘭說笑。

　　“少胡扯，過來把這個貼上，這是羊城那邊寄過來的暖寶寶，貼在身上可以自動發熱，讓你暖和點。”

　　“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