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見
張楚河想要找人打聽下，出國登記前該提前做些什么準備。
但想想，這事問別人好像很屌絲。
于是，打開瀏覽器，輸入了一行字：第一次坐飛機該準備些什么。
網頁很快跳出來一行信息：第一次坐飛機，怎樣能讓別人覺得自己經常坐？在線等，挺急的。
逼呼網友：第一步是登機，有空姐和空少會在登機口，像是進酒店一樣歡迎光臨。
這一步很關鍵。
聽到空姐喊歡迎光臨，你就跟她打招呼說，嗨，又見面了，你還是飛這趟航線啊。
這樣，別人就會知道你經常坐飛機，并且還認識空姐。
然后就是第二步。
經常坐飛機的人都會搶靠窗的座位，可以欣賞外面的風景，但記住，有經驗的都會自己開窗戶，你不能讓空姐幫你開窗戶。
注意事項：一進飛機那幾個沙發座椅別坐，那是頭等艙，很貴的，不要像第一次進城就好，哈哈哈哈 看了一個網頁，張楚河啼笑皆非又深感無語。
這些沙雕網友就這么閑的嗎？
再看。
換登機牌，辦托運，過安檢注意事項......等等。
還是有幫助的。
這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來電上顯示的是夏小兔，張楚河臉上不由抹起一絲笑容，接通電話喊道：“兔兔姐。”
“楚河。下班了沒有，晚上提前個一個小時到機場，要辦手續還有過安檢什么的。”
夏兔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過來。
聲音有些尖尖的。
聽得張楚河心里稍稍感覺有些奇怪。
夏小兔的嗓音比較細，比較甜，這個聲音，怎么有點像是夏兔的？
不過，張楚河這憨批也沒有多想。
在他心里，這兩姐妹本來聲音和容貌就是很像的，站在一起的話，一看就是親姐妹。
“嗯。下班了，一會吃過飯我就去機場。”
“你隨便帶兩套衣服就行，其他的這邊都有。”
“嗯。”
聽著自家小兔姐的叮囑，張楚河心里甜甜的，有種被寵溺的感覺。
這么心細，溫柔賢惠，還懂得照顧自己的女人，實在是太適合做老婆了。
這時，夏兔說道：“下午國內橡膠大跌了百分之四，接下來你怎么看？菲律賓這邊產量今年不是很好，聽說泰國那邊，也受蟲災比較嚴重。”
說到這個，張楚河脖子一挺，最近被夏凌打擊到的心氣，立馬再次長了起來。
“目前市場基本面太差，而且國內汽車、工業都在下滑，橡膠受災對于市場價格是利好因素，但價格卻大跌，只能說市場情況非常糟糕。”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晚上到了打我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好。”
三寶顏市輪渡碼頭。
一輛白色的私人游艇從碼頭緩緩開啟，朝著馬尼拉方向看去。
菲律賓是島國，經濟比較落后，很少國內類似的跨海大橋可以將各地連接在一起，因此，從國內到三寶顏，必須得轉好幾趟渡船。
夏家經常有人往返國內，所以，很早就買了游艇，方便從鷺島來回。
此時。
夏兔掛斷電話站在游艇甲板上，海風吹過，吹起了她頭上的假發，露出了精致的臉龐，但除此之外，她的膚色再沒有了夏小兔該有的雪白，而是本來的小麥色，呈現著健康光澤。
這家伙，能不能認出我呢？
想到自己當初靈機一動搞出來的夏小兔，再到后來忽然有的惡趣味念頭，夏兔臉上全是笑意，心里也滿是期待，很想看看張楚河這家伙認出自己會是什么反應。
“師姑。”
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孩走了過來，看到夏兔在笑，打起了招呼。
張環。
張震的孫女，因為夏兔是張震的關門弟子，所以在輩分上，得叫夏兔一聲姑姑。
兩家世代交好，從小夏兔也都跟張環認識，以前在菲律賓還帶著這小姑娘到處使壞，捉弄自己師傅，感情一直很好。
看到張環臉上戲虐的笑容，夏兔同樣一笑，反手撐住啊，一個黑虎掏心，快若閃電朝張環的胸口抓了過去。
張環可不是韓迪，任由夏兔拿捏，同樣快若閃電胳膊一擋，攔住了夏兔的流氓之爪。
在國內，想找個人較量一番都很難。
夏兔一招不成，興致高漲，反爪成指，朝張環的喉嚨插了過去。
張環臉上笑容不減，脖子輕輕一歪，躲開夏兔的變招的同時，腳已經往夏兔膝蓋上招呼了起來。
很犀利的腿法，基本功也很扎實，快若閃電，眼神根本就捕捉不到。
但夏兔只是淡淡一笑，微微側了一步，同樣抬腿朝張環的小腿踹了過去。
太快了。
張環被嚇了一跳，倉促應變。
誰知道，這是一個虛招，夏兔再次變拳成爪，一把抓在了張環胸口。
一招得手，夏兔捏了下痞痞一笑夸道：“胸肌不錯啊。”
就在這時，一個膚色黝黑，體型健碩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看到夏兔在耍流氓，哈哈大笑著說道：“你們繼續，我什么都沒看到。”
張環被捏的臉上一紅，瞪了一眼張濤，趕緊打開夏兔的爪子，沒好氣道：“師姑，你這么流氓，你男朋友知道嗎？”
夏兔一把攔住張環的脖子，說道：“本公子足智多謀，你說呢。”
張環很了解夏兔，知道她有了男朋友，心里一直都是不敢相信的，聽到這話，好奇道：“有照片嗎，讓我看看。”
張濤也是豎著耳朵，臉上全是好奇之色，顯然也想知道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倒不是他對夏兔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不明白，有哪個白癡，敢找夏兔這種婆娘。
一打人，就往死里打。
九條命也不夠往里面填啊。
夏兔卻不在乎兩人的好奇之色，說道：“急什么，晚上不是就來了。”
張環奇道：“他是做什么的？”
夏兔沒有接這話，掃了一眼張濤，張環雖然是張震的親孫女，但畢竟年紀太小，功夫差了點，還是個女孩子，打起來沒什么意思。
張濤就不一樣了，三十歲，正值體能巔峰，又是大師兄，打起來比較順手。
晃了晃手指，夏兔盯著張濤露出了很有迷惑性的笑容喊道：“師兄。”
這一聲喊得非常正常，但張濤卻寒毛直豎，條件反射已經伸出胳膊擋在了胸口，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堪堪擋住了夏兔凌厲的一拳。
拳頭力道很大。
被偷襲，張濤急速退了一步，罵道：“流氓兔，你講不講武德。”
張環噗嗤一笑，她能看得出來，張濤似乎很怕夏兔。
夏兔卻不屑說道：“我什么時候講過武德。”
說完，夏兔揚起腿，一腳朝著張濤小腿踹了過去。
在菲律賓這種地方，張家靠武立足，自然不會像是同樣姓張的張楚河一樣，輕易被人捶打。
張濤一閃，就和夏兔拳腳相應打了起來。
兩人都是出手如電，一拳一腳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章法可言，但作為這一代的大師兄，怎么可能真跟夏兔打架。
裝作一不留神，被夏兔踢了一腳，張濤趕緊閃開，并夸張捂著腿慘叫著。
張環笑得花枝亂顫，沒想到一向嚴肅的張濤居然會有這么一面。
夏兔則是翻了個白眼，知道張濤不想出全力。
晚上六點。
早早在外面吃了晚飯，張楚河就開車到了機場。
沒帶什么行李，在廈航窗口辦了登機手續，就領了機票到了安檢處。
排隊的人不算太多，很快就到了張楚河。
心里有些緊張。
第一次坐飛機過安檢，難免有些忐忑。
見樣學樣站在安檢臺上伸開胳膊，任由安保小姐姐用安檢設備掃描一番，那雙小手扯到了皮帶上翻了下，終究算是過了安檢。
很快，就到了登機時間。
跟著人群上了飛機，傳說中的漂亮空姐就在眼前，但看到兩名空姐的樣子，一股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網上不是說國際航班的空姐都很漂亮嗎？
就這樣？
身穿藍色制服短裙的空姐，在門口向乘客們致著歡迎詞。
笑容甜美，態度親和。
但張楚河卻感覺有些失望，這兩位空姐不能說長得不好看，畫著淡妝，也算是有些漂亮，但比起自己認識的人，卻差了很遠。
不僅僅是容貌上的。
騙子！
張楚河表示自己對空姐的幻想已經完全破滅，以后誰要是告訴他空姐好看，他只能呵呵一笑。
在空姐指引下，張楚河拿著牌子，才知道機票上的那個A是代表頭等艙。
一番致辭，一番救生衣穿戴教學。
隨著起飛時間到來，在空乘要求下，飛機緩緩開始在跑道上爬行，逐漸飛上了高空。
半躺在飛機的沙發座椅上，一種眩暈和耳鳴傳來。
心下稍有恐懼的同時，又有些緊張和激動。
漸漸。
飛機越飛越高。
從窗戶往外看，整個鷺島在飛機下方，亮起的萬家燈火就像是一顆又一顆璀璨的明珠。
剛上飛機的興奮和激動漸去。
望著黑色的夜空，一種深深的期待油然而生。
張楚河有種強烈的感覺。
這次到菲律賓，一定會跟自家兔兔姐發生些什么。
男人嘛！
都懂，都懂。
晚上的飛機在高空，看不到任何景色，一望無際的黑夜，看過去，開始不覺得有什么，但看久了，會有種深深的恐懼感。
不過也沒辦法。
南航到菲律賓的飛機，只有晚上兩班。
廈航的還好點，一個多小時，菲律賓航空公司的話，又慢，服務又糟糕。
不敢多看外面的黑夜，張楚河隨意瞄了瞄四周的乘客，心里閃過各種奇怪的念頭。
可惜不在經濟艙。
然后被人鄙視，然后自己喊來空姐，淡淡說一句給我升艙，裝個逼多好。
可惜，可惜。
都是陌生人，誰也沒興趣去搭理誰。
漸漸地，隨著氣壓變化，一陣陣耳鳴和不適，令人也沒有心思去關心別的事。
張楚河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回想著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
以前，他就想著將來有錢了，可以過好日子。
但現在他發現，其實生活就是生活，而生活，有時候比小說還要更荒誕不羈。
先是認識夏兔。
再偶然認識夏宗偉。
再到認識夏小兔。
一切，都充滿了緣分的味道。
自己更喜歡誰一點？
夏小兔恬靜溫柔的樣子，在意識里閃過。
凌珰舞學校里高冷的樣子和最近對自己依賴的樣子也停留了許久。
再有夏兔，韓迪......
還有孫冉！
往昔種種回憶，令張楚河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有些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再想到夏宗偉教導自己的做人道理，張楚河心里一嘆。
生活就是這樣。
就像是你永遠也不會想到，在一個陌生的南方城市，認識了一個陌生人，而這個陌生人卻令你的命運發生了改變。
一個多小時過去。
黑暗的夜空里，下方依稀亮起一大片光亮。
不久，亮光變得更加清晰，是一盞又一盞明亮的燈光，感覺到氣壓逐漸變化，張楚河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知道應該是到馬尼拉了。
果然。
很快飛機響起了播報聲，一些旅客也收拾起了行李。
等到飛機落地，看到有一些乘客拿起手機在打電話，張楚河也有模有樣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
聽到夏兔的叮囑，張楚河背著旅行包，在空乘的告別下，到了機場航站樓。
此時可以看到天上的明月，還有一盞盞星星。
但看起來，外面的月亮和國內的月亮，并沒有什么區別，空氣，也并沒有清甜的味道。
這就算是出國了嗎？
辦了出站手續。
跟著人群離開了機場，順著指引牌走到外面等了會，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是夏兔。
一襲白色的蕾絲束身裙，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瑩白，明亮的眸子反射亮光，充滿神采。
張楚河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怔了下。
夏小兔還是那個夏小兔，長發飄飄。
但不知道為什么，張楚河感覺此時的兔兔姐好像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
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夏兔眼神明亮，嘴角含笑，說道：“我是不是曬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