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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謝爾頓的故事(上)

  “這個無恥的叛徒!”面對處于保釋狀態的謝爾頓-這也是律師團的努力成果之一,愛德華很不得上出抽他幾個耳光。

  他被愛德華以探討案情為由,單獨約到辦公室里。

  “我恨不得所有的律師費都是你出的,這樣你大概可以因為吝嗇錢財而提前告訴我你‘鼴鼠’的身份!”

  聽到這句,克里斯嘴角在抽動,內心忍不住在嘀咕“果然是猶太人,這時候都能想到錢。”

  “妥拉(猶太圣經名稱)里怎么說來著‘告密者兩世都無法得到寬恕!’”

  “你從頭到尾都試圖讓我相信你是個有罪的家伙,試圖懺悔自己的罪行,結果你卻在為政府工作?王八蛋,你明白嘛?你背叛了我們所有人!你也背叛你自己!”

  “我接手這個案子,是為了保護我的同胞,我的同學,我的鄰居!而你讓我成為一個小丑!我所有的努力都被對方摸的一清二楚,然后在法庭上理所當然的把我像猴子一樣戲耍”

  “我tmd不干了,誰愛管誰管,鼴鼠的死活和我沒關系。”

  “好了,好了,艾德,冷靜一點,冷靜一點”克里斯連忙拉住他。

  黑大個也有點被嚇到,愛德華平時嬉皮笑臉每個正行,從來沒見他如此暴怒。

  背叛,是最無法原諒的罪惡。

  尤其是你在為他殫心竭慮的時候,他卻悄悄的把你的應對策略全部賣給你的敵人。

  回頭還沒人事的在你面前裝可憐。

  愛德華此刻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所羅門本來就是超級難對付的家伙,還讓他完全看到己方底牌?

  難怪對方在法庭上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逛動物園。

  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這對你沒有好處啊?”克里斯把愛德華按在沙發上,扭頭問謝爾頓·西耶格爾。

  “你問他干什么,讓這個蠢貨滾蛋,再看到這張臉或者聽到聲音了,我要吐了!滾!滾!”

  “耐心點,耐心點,法庭上還允許被告自我辯護呢,聽聽他怎么說,然后再決定下一步怎么走吧。謝爾頓你為政府工作多久了?”

  同時以眼神示意謝爾頓,后者沉默片刻后,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是叛徒,但我沒有為政府工作!真的!他們強迫我給他們消息,否則就威脅說要殺了我!當時我們達成協議的他們不會要求我在法庭上做任何對朋友不利的事情!但現在他們毀約了,他們要我當庭指控斯圖爾特和伊恩,我拒絕!”

  “幫幫我,幫幫我,我到底該怎么辦?!”謝爾頓痛苦的扭曲著身體。

  “你應該知道猶太人的古老諺語,我外公很喜歡引用的‘每個告密者都有自己的借口’!相信你在教堂的時候不止一次聽到過”愛德華絲毫不為所動,他的憤怒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把自己隔離事件之外的冷漠,這意味著他不在關心案件,只考慮自己了。

  “艾德,艾德”克里斯道“這里面有問題,謝爾頓顯然受到為威脅和強迫,這是違背憲法的!這也是你的強項。”

  “他向政府告密?然后我依然替他做無罪辯護,是不是應該算我是政府公務員,給我發一份工資并且繳納醫療和養老保險保險?順便和偉大的所羅門成為同僚?”愛德華怒到極點,神情冷淡,可嘴里卻越發惡毒起來。

  克里斯無奈,從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都喝一杯,冷靜冷靜。”

  愛德華接過酒杯高高舉起“A votre santé!”

  這是法文的祝酒詞。

  “艾德!”克里斯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厲“別忘了你是個律師,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冷靜!冷靜!現在不是你諷刺別人的時候!”

  說來也怪,黑大個一番話后,愛德華倒是真的沉穩不少。

  至少不再大喘氣,一口將酒喝完,“你說吧”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怎么是懷疑到我頭上的?”謝爾頓可憐巴巴的問道,隨后他連忙解釋,“這不是談條件,我只是好奇。”

  “這多虧愛德華,這幾天我們看遍了你們三人和猶太人保衛同盟的所有卷宗,還有最近幾年紐約市所有和猶太人有關的惡性襲擊事件包扣未遂的。”

  “然后我們把掌握的資料放到一起,很快就能發現,有些案子很奇怪,明明沒有露出馬腳和破綻,就莫名被警方偵破了,或者是一些明明可以成功的爆炸事件,也被警方提前制止。從這些案子的卷宗里我們發現了同一個名字。”克里斯倒是顯得非常耐心。

  “對于律師而言從蛛絲馬跡中尋找最細微的資料是一門最基本的功課,我和艾德在這方面都做的不錯。”

謝爾頓的故事  謝爾頓來是個膽小懦弱的年輕人,對猶太復國主義也沒有太大興趣,對他而言布魯克林波羅公園才是自己的家鄉。

  至于遙遠的以色列,聽起來很美好,也許將來有錢了會去旅游,甚至住上一段時間,但,家依然只能在米國。

  去年也就是1967年的秋天,他出于好玩的目的加入了保衛猶太人同盟,在里面認識了漂亮的托娃·凱斯勒,雙方一見鐘情。

  和謝爾頓恰恰相反,托娃是個堅定的猶太主義者,謝爾頓為了討她歡心,也開始逐漸接受猶太復國主義思想,并使出渾身解數利用自己在機械電子方面的天賦,很快成為了同盟中首屈一指的軍械專家。

  這也虧了米國那寬松的市場經濟,只要有錢,并且懂一點技術,很方便的就能制造出想要的炸彈或者燃燒彈來,原材料甚至可以在社區雜貨店里買齊。

  除了TNT炸藥麻煩些,但對于一個右翼組織而言,尤其是處在風起云涌時代的右翼組織,別說tnt了就是黑索金或者放射性材料也有各種渠道入手,前提是你有錢,或者你背后有金主。

  1968年2月1號俄國駐米國文化辦事處爆炸案,是謝爾頓工作成果的一次重要展示,充分證明了經愛情滋潤后的阿宅所具有的創造性與破壞力。

  下午時分辦事處收到電話稱,大樓被安放了炸彈,隨后警察趕來,最終一枚被拆除,而另一枚提前引爆,所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然而在長島這種地方發生爆炸案,根本就是在抽紐約警方的耳光,還不止一下,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來回來回來回抽。

  于是全紐約的警察蜂擁而出,大有把全城翻個底朝天的氣概,想盡辦法要找出罪犯。

  這不光是市長和州長的要求,警察局長更是暴跳如雷“要是你們找不到那個混球,那就是給FBI一個充分插手的借口!明白嘛?紐約將被胡佛那個混蛋統治,你們都會被他竊聽,然后你們背著我收的黑錢、干的那些好事全部會被曝光!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們!要想繼續干下去就他們的給我動起來!動起來!”

  局長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誰還敢偷懶?

  但辦案畢竟是技術活兒,不是人多就能搞定的。

  在大佬們的高度重視下,桑托·帕梅拉探長接手了這個麻煩的差事。

  從各方面來看,他都是最優人選。

  出生在波羅公園附近,意大利人,能打,腦子也不壞,正義感爆棚,從小就想當警察,后來參加陸軍,去越南和查理們斗了幾年,獲得好幾枚勛章,退役后進入紐約警察局。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為了當警察的,很快他就混的風生水起,由于有軍隊經歷,對爆炸案的處理是拿手強項。

  桑托也不負眾望,很快厘清到了案子的線頭。

  從爆炸殘留物中還原出炸彈的原始形態-典型的手工作坊產品,從專業角度說乏善可陳,優點是簡單可靠,價廉物美,在資金充足的條件下一個人一天就能組裝好幾個-這對警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炸彈殘骸其中的定時器引起了警方專家的重視。

  一只這個時代常見的廚房用定時器,但牌子很特別“麥昆”牌。

  警方調查后發現,這個牌子的定時器在一般商店中并沒有出售,這是大型連鎖商“麥昆無線電和五金連鎖店”向廠家定制的貼牌產品,只在自己的店內銷售。

  隨后警方跑遍了全紐約的“麥昆無線電和五金連鎖店”發現波羅公園店在爆炸案發生前一個禮拜賣出了三個定時器和一卷銅絲,還有一打聯合碳化物公司生產的價值89美分的1.3V電池,這些玩意都是制作炸彈的必備材料。

  而那個警告電話以“不可再犯”作為結語,這是保衛猶太人同盟的口號,而同盟的主要成員都在波羅公園附近。

  榫頭就這樣對上了。

  但依然沒有直接證據鎖定是同盟的人制造了這起爆炸案。

  畢竟這個時代,每個激進組織都以炸大樓為自己的主要業績,炸一座,一年的kpi就算完成了。

  怎么也算是弄個大新聞啊,如此對外可以作為招(hu)募(you)新血,對內可以向金主爸爸交差,尤其是后者,實在是炸彈一響,黃金萬兩的好買賣。

  話是如此,但考慮問題也要周全,畢竟這個時代大部分組織都有搞爆炸的能力,萬一是同盟的敵人栽贓嫁禍呢?

  作為警察是要講證據的,否則上法庭對上奸詐的律師,三兩下就能把案子翻過來,自己就要被警察局長和檢察官罵死,必須有實錘才能徹底釘死對方。

  桑托決定耐心點,他吩咐商店老板,如果下次看到那個買定時器的家伙記得及時通報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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