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偵察教官集訓隊的學員們都要廢了,第一天走了五十多公里,過了小縣城后專門挑野外道路走,路線是作戰參謀看著軍用地圖做的,一拉就是一根直線,可不久苦了這幫學員。
方向是一直朝南的,目的地大家都不知道,但是據說是個好地方,還要坐船什么的。
不過現在大家是沒有心情去憧憬了,夜里八點才停下來進行野外扎營,圈一塊地方你們就以班為單位宿營去吧,條件就是要嚴格按照野外作戰的要求來進行宿營。光是挖掘工事就用掉了一個小時小時,等單兵帳篷什么的扎好,馬上接到通知說要搞夜訓,這可不就廢了。
這才是第一個晚上。
王小青和劉小建深得李帥真傳,挑的宿營地位置相當的好,換言之就是相當的難找。駕駛員小唐開著二代勇士轉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地方,真的是往丘陵深處扎了。
見到趙副營長的時候,李帥把趙老首長的情況作了介紹,昏暗中明顯能感覺到趙副營長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趙副營長認為李帥甩開海特單干不合適,不過主要是李帥發現的線索,趙副營長也不好說什么。
現在米已成炊了,而且趙老首長是陸軍的人,也輪不到海軍插手,想到這里之后,趙副營長的氣就消去了大半。
他征求李帥的意見,說,“部隊今天很疲憊了,第一天還在一個適應的階段,我看是不是把夜訓的內容放到明天,或者減少一些內容。”
“不合適。”李帥搖頭說,“明天有明天的內容,一調整就會影響到后續的計劃。如果第一天都扛不住的話,后面的訓練就不是調整不調整的問題了,恐怕要帶回營區執行第二套方案。”
趙副營長沒什么意見,“但是部隊的狀態實在是不怎么好,你看著辦吧,我去看看醫療組,讓他們做好準備。”
“好。”
二人分道揚鑣,李帥在宿營地轉了起來,劉小建跟著。
宿營地在山丘的反斜面背風處,樹木稀疏但是灌木叢較多,看得出是一片老林子。各班的位置分布看著很亂,不過如果在他們挖掘的工事里架起武器,那就是一個相當科學的連級防御陣地了。
劉小建等著李帥的表揚。
結果李帥看了一圈后,指著山脊線訓劉小建,“你把整連的部隊放在一個斜面上,敵人從山脊線往下打你怎么辦?”
“這…”劉小建愣住了,“班長,這,這就是個宿營地。”
“什么叫野戰化要求還要我教你嗎?要是在戰場上,你這個部署就是個等死的部署。”李帥毫不客氣。
劉小建尷尬急了,漲紅了臉,但又覺得親切,“班長教訓得是,好久沒挨你訓了,感覺很好。”
“你狗日的賤骨頭啊。”李帥哭笑不得,看了看時間,道,“馬上進行調整,把調整作為夜訓的一部分。火力配置要合理明白嗎?”
“是!明白!班長,夜訓開始時間要調整嗎?”劉小建請示道。
李帥略微思索,道,“不用,按照計劃來。”
“是!”
劉小建立馬去準備了。
李帥并不是吹毛求疵,他帶過的兵也都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樣的。問題在于一直保持極強的戰場意識并非易事。王小青也好劉小建也罷,他們都做不到。另一方面則是沒有完全的進入角色,感覺是被請過來當教官的,應該客氣一些。恰恰這些想法是李帥最不認同的。
帶兵的干部骨干經常說,訓練場上客氣到了戰場上就是謀財害命,是對戰士的不負責。這句話不是說著玩的,那么多次戰爭那么多血的教訓足夠深刻了。
李帥挨個班的查看學員們的情況,的確不是很樂觀。負重七十斤的情況下一個白天走了五十多公里,對于這些沒有接受過系統偵察訓練的學員們來說是個挑戰。他尤其關注了一下女學員的情況,發現何碧婷、張曉然、陳笑三人的情況是最差的,站著都有一些搖搖晃晃的了,反而人家海軍陸戰隊女子偵察兵那個班的情況相對好很多,看得出來底子上就有區別的。
連陳笑這樣的人都笑不出來了,可見累成了什么樣。
李帥打著手電指著三人的腳,說,“把鞋子脫了我看看。”
“沒事的,教官。”何碧婷說。
李帥道,“讓你們脫就脫,別廢話。”
三人無奈只能坐下把迷彩膠鞋脫了,然后把襪子脫了。她們還沒來得及反應,李帥就把打著亮照了鞋子,把三人的臉色鬧了個通紅。
“還不錯,懂得用衛生巾墊著。”李帥微微點頭。
張曉然說,“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啊,網上都這么說的。”
李帥笑著說,“但是這不是絕對的。你看看陳笑,你怎么還穿了個新鞋子?”
“第一次拉練呀,當然要穿新的。”陳笑理所當然的說。
李帥抓著陳笑的腳踝抬起來看腳底,好幾個大水泡,就說道,“你看看何碧婷和張曉然的,她們的為什么沒水泡就你有?因為你穿了一雙新鞋子。”
“鞋子和腳是需要磨合的,舊鞋子經過磨合完全適應了腳型不容易起泡,明白嗎?”李帥說道。
“是哦。”陳笑恍然大悟,尷尬的說,“我想著第一次拉練嘛,比較有意義。我說怎么越走越難受,原來是鞋子的問題。”
李帥問,“有帶舊鞋子嗎?”
“有,有。”陳笑忙說。
“換舊鞋子。”李帥說,“把針線包拿出來,我給你處理一下水泡。”
“是。”
陳笑連忙把針線包取出來。
李帥取出縫針,用打火機烤了一下,讓何碧婷打著燈,他把陳笑的腳放在自己大腿上,低著頭仔細的挑破腳底的水泡,清理掉里面的積水之后,他用指甲剪把死皮仔細剪掉,露出挺大的一塊嫩皮膚來。
“換一雙襪子,今晚再墊一層衛生巾,明天起來就差不多好了。”李帥說。
陳笑都暈了,教官捧著自己的臭jio感覺太好了,有點羞澀有點幸福。
“明白,我盯著她。”何碧婷說,朝花癡狀的陳笑翻了翻眼睛。
李帥說,“腳底有水泡就按照我剛才的辦法處理,沒多大事,不磨掉幾層皮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步兵,更別說偵察教官了。好了,抓緊休息一下,馬上要夜訓了。”
“是!”
本來已經精疲力盡的仨女兵此時恢復了一些精神,來自帥教官的關心就是很好的興奮劑。陳笑的痛是旁人難以理解的,只不過她這個款幾乎不會表現得很明顯,再苦再累也咬牙藏在心里,笑容還是多,看著很輕松的樣子。
李帥這么一個關心是很好的撫慰了陳笑那顆痛苦的心,試問誰能有這待遇?
三個單兵帳篷是呈三角布置的,開口對著,三人坐在帳篷口那里休息,淡淡的月光下何碧婷看到了陳笑嘴角那不時揚起的笑意心里就不爽得很,吃醋了是自然的。
“笑,你行了吧,還在樂呢!”何碧婷翻了翻眼睛說。
陳笑還沉浸在甜蜜中呢,嘻嘻直笑。
張曉然說,“瞧把這孩子美的,有點出息好嗎?”
“反正教官沒有捧過你們的臭jio。”陳笑得意的笑。
“哎你還驕傲起來了,我們倆那是注意防護著裝合理沒起水泡,你跟過年似的把新鞋子穿上了,結果怎么樣,中招了吧?”何碧婷打趣道。
陳笑仰頭望著夜空,抱著膝蓋沉醉著,“其實吧,教官是暖男來的,根本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是個鋼鐵直男。跟著這樣的教官當兵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完了,這妮子發春了。”張曉然和何碧婷對視,夸張的攤手說。
陳笑一下子臉紅了,扭捏著身軀,“才沒有呢!”
哪里還有戰士的樣子,分明與一般花季少女無二。可不是么,才十八歲的芳華,只因為穿上了軍裝,所以背負了所有在一天之內跋涉五十多公里;腳底那幾個大大的水泡是普通女孩不敢直視的,有多少人能平靜地承受下來,只因為穿了軍裝,所以不能叫苦喊累;體力精力消耗到了極限的情況還要準備進行夜訓,這就是拿年輕的身體去拼,只因為穿了軍裝,所以必須義無反顧!
“好了,別開這種玩笑,那是教官。”何碧婷心里更不舒服了,佯作嚴肅的提醒道。
張曉然看了看何碧婷,只是笑。
“夜訓訓什么?”何碧婷轉移話題問。
“單兵科目,工事構筑和隱蔽運動。”張曉然說,嘆了口氣,“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我真怕撐不下去,現在我是覺得說話都費勁了。”
狀態最差的陳笑反而鼓勵道,“曉然姐,堅持就是勝利,肯定沒問題的。”
何碧婷說,“教官說了,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到了這份上就是拼意志力的時候。敵人認為我們做不到的時候我們做到了,那么勝利的天平就會向我們傾斜。”
“碧婷越來越像指導員了。”張曉然笑著說。
開了一陣子玩笑狀態輕松了不少,疲憊感也得到了緩解,眼看著夜訓就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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