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哲家主,這是何意?」丹圣姜離火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沒什么意思。」王守哲笑瞇瞇地說,「我就是想請丹圣前輩老老實實待著,莫要輕舉妄動,否則我若是一緊張,就會有應激反應來自衛,這道主一擊,說不定不小心就突到你臉上了。」
說著,他又看向另一邊的天瑞圣皇等幾位圣尊:「水月圣尊,天瑞圣皇,請你們做個見證啊,這可是九霄圣尊先動手的。」
他的態度十分和煦,臉上也仍舊掛著笑容,然而言語間卻透出了致命的危險。
「關于這一點若有需要,本皇可以作證。「天瑞圣皇也是被王守哲展現出來的手段給嚇到了。
堂堂兩個圣尊上門來威壓,結果卻弄成這般模樣,始料未及啊~~
水月圣尊也是極為嚴肅的點頭:「若有人問詢,本尊必定會如實轉述。的確是九霄圣尊和丹圣姜離火仗著實力上門威壓,意圖逼迫其他家族簽訂不平等契約,在遭到拒絕后惱羞成怒主動出手。」
姒氏的鼎昇老祖見狀也連忙表態,表示他也會按照實情說話。
若是讓他們幫著王氏和姬氏姜氏敵對干架,他們肯定是不敢下場。畢竟他們都不是孤家寡人,身后有無數子嗣后裔,徒子徒孫需要庇佑,若是貿然下場招致禍端,到時候要有無數人跟著出事。
但眼下事實明晰,他們只是站出來說句實話卻是不慫。
姬氏和姜氏雖然勢大,去還沒本事大到可以讓他們連實話都不敢說。除非神王當面威壓,才能令他們閉嘴,但也僅僅是閉嘴而已。
當然,這也不單單是交情的問題。
事實上,和王氏以及神武圣盟合作以來,大家都獲得了不少利益。姬氏與姜氏脅迫王氏的這種行為,也從根本上侵害了他們的利益。
「多謝三位前輩主持公道。」王守哲感激的拱手行禮。
丹圣姜離火的臉色有些發白。
看今天這個樣子以及王守哲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明顯是不想善了了。他已經開始有些懊悔,懊悔聽信九霄圣尊的話,來趟這趟渾水了。
到現在這個地步,丹圣姜離火已經明白王守哲的套路了。
這套路其實也簡單,就是以言語相激引誘他們動手,只要一動手,事情就能鬧大!屆時,主動權就掌握到他手中了。
「哎~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部分洛京的圣族,在那繁華世界待久了,整天高高在上,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其余鄉下圣朝都是惟命是從的狗腿,或是任由他們予取予求的韭菜。」感謝完三位圣尊,王守哲捧起茶盞抿了口茶,言語間似是感慨,又似是意有所指,「咱們這種鄉下小族,若是不團結起來,恐怕難有活路啊~」
他這話,簡直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了。
丹圣姜離火臉色一滯。
你這樣當面懟著臉罵,難不成還想逼他主動動手不成?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倘若他當真敢動手,必然討不得好去,是以哪怕他這會兒已經肝火上涌,恨不得抽死王守哲,也只得強忍著揍人的沖動,沉默不吭聲。
倒是天瑞圣皇和姒氏老祖,聞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的天秤在不知不覺間,又向王守哲傾斜了些許。
一時間,別院中的氣氛陷入了僵持之中,
丹圣姜離火不敢輕舉妄動,王守哲暫時控制住了局面。
而九霄之上,戰斗仍舊在繼續。
作為主力的財有道已經祭出了七霞圣峰。那尊閃爍著七色霞光的山峰散發著恐怖的威勢,鎮壓住了周圍的空間,一道道散發著可怕威勢的絢爛霞光也是如箭矢般向對手激射。
一時間,九霄之上威勢縱橫,爛漫的霞光充斥了小半邊天空,遠遠看去,震撼無比。
九霄圣尊則是馭使著一柄圣威赫赫的金色圣劍與之游走對抗,一道道金色的劍芒大開大合,時而擋住山峰鎮壓,時而一劍破開虛空斬向財有道。
能量碰撞之下,不少劍芒還肆無忌憚的落在了歸元別院周圍的靈山靈田內,損壞了不少屋舍和靈田自不必說,甚至連幾座靈山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碎。
也虧得水月圣尊等人見勢不妙,立刻出手救人,王守哲隨身攜帶的王璃仙分身也及時撐開了生命領域,這才讓許多實力低階的佃農和工人免于化作齏粉。
以圣尊強者的實力,若是有意控制攻擊范圍,即便出現不小心波及到地面上的情況,也不應該如此頻繁,波及范圍如此之廣,眼下這情況很難說這九霄圣尊不是故意的。
王守哲仰頭看向天空,臉上一直保持著的笑容終于消失了蹤影,眉宇間也染上了一抹冷意。
九霄之上,柳若藍也注意到了歸元別院中的情況。
瞬時間,她緊繃的臉上神色愈發沉肅,冷冽的雙眸中也泛起了陣陣殺意。
原本,她只打算教訓九霄圣尊一翻也就罷了,但如今看來,非得讓他狠狠吃個教訓不可。
給財有道使了個眼色,她握住元水圣劍的手緊了緊,元水圣圖驀然自她識海中飛騰而起,玄奧無比的氣息在她周身彌漫開來。
與此同時。
她身后那道宛若頂天立地一般的人形虛影也變得愈發清晰。
九霄圣尊和財有道都已經沒有了圣圖,卻又都有圣器,實力算是半斤八兩。但是再加上柳若藍,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憑著一手強悍的劍道修為,本身的戰斗力就堪比真仙境后期的強者,再加上圣圖和圣器的加持,全力發揮之下,別的不說,殺傷力那是直逼圣尊。
縱橫的劍意威脅下,哪怕是九霄圣尊,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有了她的協助,財有道頓時如有神助,迅速在對戰中占據了優勢地位。
隨著時間的流逝,九霄圣尊不知不覺便漸漸落了下風。
如果這是一場野外遭遇的生死戰,此刻九霄圣尊發現情況不對,肯定絕不會繼續與二人糾纏,而是會選擇立即撤退逃跑。
可是今天的局勢不同,他和丹圣姜離火兩人仗著身份和修為,跑過來威壓一個小小的神武王氏,結果卻被打得落荒而逃,此事若是傳揚出去,恐怕整個平天神王府的威嚴就要掃地了。
但要是不逃跑,如此下去,必然是個敗局。就在九霄圣尊滿腦子想著如何才能體體面面撤退時,那邊的財有道卻是大聲放起了嘴炮:「九霄老狗,你們平天神王府就這點點能耐啊?來一個鄉下一品世家的別院挑釁叫囂,卻被人打得跟狗一樣要狼狽逃竄。你的臉呢?你們姬大元帥的臉呢?」
九霄圣尊好懸沒一口血噴出來。
神特么一品世家。哪個一品世家會供奉圣尊的?!更別說這一品世家里居然還有個戰斗力不下于真仙境后期的變態凌虛境了!
他活了好幾萬年,就沒見過這么離譜的「一品」世家!
但事關家族臉面,以及神王老祖宗的聲譽,他也不敢撤退了,哪怕被氣得臉色漲紅,熱血上涌,也只能死撐著繼續戰斗,加強驅使金色圣劍進攻。
見狀,財有道立刻由攻轉守。
他一邊用七霞圣峰不斷抵擋住金色圣劍,一邊繼續冷嘲熱諷道:「有膽子上門搶劫,就得要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九霄老狗,堅持是一種美德,千萬別慫啊。」
財有道雖是圣尊,經歷卻極為坎坷,浮浮沉沉數萬年,以及多年賣原石的經歷,
讓他的嘴皮子被磨得極為利索,全力發揮起來能氣死人不償命。
他絕對算得上是圣尊中的一朵奇葩,不要臉起來也是無人可敵。
此刻,他嘴炮火力全開,不斷刺激著九霄圣尊的神經,消磨著他逃跑的念頭。
幾次三番下來,九霄圣尊已經被他刺激得怒意沖天,幾乎失去了理智:「好好好!今天我九霄就不走!你們有本事就把我打死!」
他壓根就不信,這個小小的外域家族敢殺他!
他可是平天神王府的嫡脈,倘若他們真的殺了他,平天神王府的怒火足以將這小小的外域家族灰飛煙滅!
「九霄老狗,這是你說的~~」財有道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誰撤退誰是狗!!」
「哼!放心,我絕對不撤!」
九霄圣尊被氣得熱血上頭,竟當真不撤退了,開始和財有道以及柳若藍硬拼。
然而拼著拼著,情況卻是越來越不對勁。他已然徹底落入了下風,被兩人壓制得死死的,可那兩人的攻勢卻是絲毫沒有削弱的意思。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從一開始的內腑震蕩輕微吐血,到后來的筋骨受損,內腑破碎,神魂受創,已然傷到了根基,而他體內的玄氣也是在持續的激戰中消耗頗巨,漸漸進入了警戒線。
這幫人,不會真的敢殺他吧?
意識到這一點,他頓時從那熱血上頭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心中驚懼不定,生出了退意。
然而,正當他試圖尋找機會逃離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布滿了元水之力。這力量中蘊含著強大的天道法則之意,其強度幾乎不遜色于真正的圣尊。
這些力量就好似一道道天幕一般攔截住了他的退路。
他若想強闖,當然可以,卻會消耗巨大,創出去之后若被同等階的財有道攔截,更會陷入險境。
而更令他恐懼的是,歸元別院中那九座虛空暗滅雷大陣陣塔,不知何時已經將目標鎖住了他,讓他感覺脊背發寒,驚懼不已。
「唉!九霄麻煩大了。」
丹圣姜離火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泛起了無奈的苦笑。
九霄這人出身平天神王府嫡脈,自幼便被人捧著慣著,平日里高高在上慣了,懼怕的人寥寥無幾,旁人也不敢頂撞他。
尤其是他現在年齡大了,已經處于半隱退狀態,更是沒人會和他硬頂,倒是把他的脾氣灌得愈發大了,這才會這么容易中了對方的激將法,現在多半是想退都難退了。
果不其然,劣勢積累的多了,就會形成質變。
最終,他被七霞圣峰狠狠撞擊,噴著血墜落到了不遠處的山脈中。可財有道和柳若藍還是沒有放過他,繼續追上去一通猛揍。
而九霄圣尊還在不斷地叫喚,有種你們打死我之類。
半天功夫過去,九霄圣尊的喝罵聲漸漸弱了。
丹圣姜離火意識到不對,看向王守哲的目光中頓時變得驚懼難安:「守哲家主,你不會是真打算打死九霄吧?這會讓你們和平天神王府結下深仇大恨的。」
「丹圣前輩。」王守哲冷笑道,「欺上門來是你們,準備仗勢壓人奪去我們財富的也是你們,對我們一個小小一品世家喊打喊殺的也是你們。我們不過是自衛反擊而已,到頭來,卻反而是我們的錯了?」
「老財,娘子,繼續給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我就不信,這世上沒地方說理去。蒼平神皇和太初道主要是不管這事兒,我們神武圣盟就投靠其他神洲去。」
王守哲這話還真不是開玩笑。
神武圣盟距離圣域實在是太遠了,遠到就連道主的投影 都投不過來。這也導致只要這邊的傳送通道一封閉,兩邊的聯絡便直接斷了。
王守哲如果當真要帶著神武圣盟投靠其他神洲,那兩位道主還真是攔不住。
老財和柳若藍聞言,自然是繼續加緊揍人。丹圣姜離火滿心憂慮,卻也是不敢多嘴了。王守哲剛才說的可是「你們」.....
又是半天功夫過去,九霄圣尊那邊聲音越來越弱,最后完全沒有了聲氣。
而王守哲這邊,卻仍舊是一副一份淡定從容的模樣,仿佛根本沒將九霄圣尊的生死看在眼里。
丹圣姜離火終于坐不住了,眉心直跳地開口:「守哲家主,這事兒的確是我們錯了,還請留九霄一命。」
姬九霄要是真死在這里,自己絕對逃不脫關系,到時候姬氏絕對會遷怒自己,遷怒整個姜氏。他冒不起這個險。
「錯了就得認罰,挨打要立正。」王守哲聲音淡淡。
「是是是。」姜離火態度放的很低,「守哲家主你說怎么解決,那就怎么解決。」
他也知道,此事他們的確是完全不占理兒,鬧大了對他們自己完全沒好處。
最重要的是,以神武圣盟表現出來的實力,若是姬氏派一兩個圣尊過來報復,那就是送死。但若是膽敢全力傾巢出動,一旦事情鬧大,蒼平神皇和太初道主得知此事,定不會置之不理,到時候姬氏絕對落不著好。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
東霞皇室掌管皇朝,太初道宮屬于協助管理并有監督皇朝之責,以防止東霞皇朝因權力太大而肆無忌憚。
至于平天神王府,理論上屬于整個東霞神朝的第三大股東,分享部分權利,承擔部分責任,享受的待遇也是僅次于前面兩家。
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圣族,仙族,世家,都是這個世界的高中低層次。
如果作為第三大股東的姬氏出現巨大丑聞,例如仗勢欺人,掠奪他人財富等等,必然會引起整個神朝各大世家的質疑,導致朝堂動蕩不安。
畢竟,他們今天能搶這一家,明天是不是會搶我家?
此事若不能妥善處理,一旦秩序亂套了,勢必會影響到整個東霞神朝的根基。東霞神皇豈會眼睜睜的看著自身根基被毀?
要知道,若是沒有整個神朝的供養,東霞皇室怎么可能維持住現有的龐大規模,穩定傳承上百萬載?
太初道宮和東霞皇室是一個道理,也是享用了整個神朝的供養,才能維持如此龐大的規模和實力。
因此,他們必然要維護整個東霞神朝的穩定,維持內部秩序,這便是大局。
丹圣姜離火能明白這一點,王守哲自然也懂。
見丹圣姜離火低頭,他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懶洋洋無所謂的樣子,朗聲招呼了一聲:「老財,娘子,先別打了。把九霄抓過來再說。」
話音一落。
遠處頓時傳來了財有道的應諾聲。
很快,已經收了劍,重新變回端莊雍容世家大婦模樣的柳若藍就飛了回來。
財有道就跟在她身后,手里還提著剛剛從地洞里挖出來,已經奄奄一息的九霄圣尊。
隨手將九霄圣尊丟在了王守哲面前,財有道稟報道:「家主,前來敲詐勒索不成,準備殺人立威的賊子已經被擒獲了。請您發落。」
他這話說得眉飛色舞,邀功的姿態相當明顯,看起來很是猥瑣。
敲詐勒索?殺人立威的賊子?這就給扣上帽子了?
丹圣姜離火臉色都慘白了。
他急忙說道:「守哲家主,誤會,這里面有誤會。九霄的確是行事沖動了些,但是我敢保證,他不敢殺人。」
剛才看了一眼九霄圣尊,卻已經不敢看第二眼了。
忒慘了,已經被打得不成人樣了。
若非圣尊之軀本質上已經不是肉體凡胎,體內氣血洶涌,本身就蘊含著極為強大的力量,他現在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保證?你一個協犯同伙,拿什么來保證?」王守哲陰著臉說,「老財,將這丹圣姜離火也拿下。連帶著我們錄下的證據,一起扭送去官府部門報案。」
「是,家主。」財有道興奮的搓手,「咱們是扭送去天瑞圣朝官府嗎?」
「沒錯,該走的流程還得走一遍。」王守哲點點頭,「因為賊子來頭很大,天瑞官府沒有實力和權力審判,但是可以將事情的經過如實整理出卷宗,然后將卷宗和人犯一起扭送去神朝相關部門。」
「如果神朝不處理,那就將卷宗和留影證據發向整個東霞神朝勢力范圍內的各圣朝仙朝,以及其他各部洲。讓全世界的人看看,現在東霞神洲的根子上已經爛成什么樣了。」
此言一出,丹圣姜離火的內心已經絕望了。
真要按照王守哲的做法,到時候事情鬧大了,縱然姬九霄身后有平天神王府撐腰,神朝相關部門也絕對不敢包庇他和九霄。
蒼平神皇多半會親自插手,而且定會嚴格按照律法來審訊和定罪,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天瑞圣皇聽到這話眼睛一亮:「這倒是可以有。這樣吧,這案子先交給本皇和掌刑司來秉公審訊,并如實錄下卷宗。隨后,再上報給神朝相關部門以及神皇陛下。」
「守哲家主,我承認我們錯了。這事咱們私了,私了行不行?」丹圣姜離火急忙阻攔,「基于貴方并沒有損失,我們愿意作出相應的賠償,還請家主息怒。」
「沒損失?」王守哲環顧歸元別院外那被劈裂的山頭,毀壞的靈田屋舍等等,語氣冷淡,「我們歸元別院,損失可是很大。」
「是是是,損失很大。那煩請家主列個損失清單,我們該賠償的賠償。」丹圣姜離火心知王守哲多半是要借機敲詐,但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太多了,只要對方肯松口,那就一切還有得救。
總比他們兩個被送去戰場上當炮灰來得強!「宥平。」王守哲正色吩咐,「查驗列舉一下歸元別院的損失。」
「是,老祖宗。」在別院中救災的王宥平會意領命,立即帶著姜慕仙一起開始定損列單。
當然,這種定損也就是做做表面功夫,實則就是一個賠償單,然后他狠狠心,開始拼命在損失單上填充各項昂貴之物。
不出一個時辰。
清單就交到來王守哲手里。
丹圣姜離火偷偷瞟了一眼,立刻被上面的損失總數字給嚇了一跳。
王守哲這也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不行,一定得討價還價。
誰知,他這邊還沒開口,那邊王守哲掃了一眼賠償單后,卻是直接把單子丟了回去,埋怨道:「宥平啊,我們種植的那幾十畝九品道米的損失怎么沒寫上去?還有那幾株灰飛湮滅的十二品靈藥,怎么也漏掉了?」
王宥平登時傻眼了。
啥?九品道米?咱們家啥時候有這種級別的農作物了?還有十二品靈藥.....
好吧.....他明白了。
王宥平恍然大悟,連忙拿回單子,迅速補足了清單。
一旁的丹圣姜離火見著這一幕,額頭都開始不斷地冒冷汗了。
這這這.....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的范疇了吧?
片刻后,王守哲再次查驗了一下清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客氣將定損清單交給了丹圣姜離火:「丹圣前輩,勞煩你將我們的損失結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帶著 九霄圣尊走了。」
丹圣姜離火接過定損清單一看,登時嚇得腿都軟了。只見清單上赫然寫著:總計損失九十七枚混沌靈石三十一枚仙靈石又八十六枚極品靈石......
居然還有零有整。
「王守哲,你怎么不直接定損個一百枚混沌靈石呢?「姜離火怒聲咆哮,連聲音都在顫抖。
「怎么可以這樣隨便湊整?」王守哲搖頭說道,「我們依照我們的損失來計算,自然是該多少是多少。丹圣前輩若是不想賠償也行,那咱們就。
「能便宜點嗎?」丹圣姜離火連忙打斷,眼巴巴還價道,「一口價,五十混沌靈石如何?」「丹圣前輩,這是能討價還價的事情嗎?」王守哲神色嚴肅,「這可是實打實的損失賠償,我還沒找你們算那些損失的靈藥拿去煉丹,成丹后的額外損失呢。」
「賠!我們賠!「丹圣姜離火情知這一關是繞不過去了,只能咬著牙認栽,「屆時還請家主信守承諾,此事不報官,不宣揚。」
「你這是賠償損失,別扯有的沒的。我王守哲能控制自己不宣揚,可在場那么多目擊者,我能堵得住幾個人的嘴?」王守哲拿出了一份早就擬定好的賠償契約,并附錄上定損清單,交給他道,「把錢賠償了,簽下自愿賠償契約,咱們之間今天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丹圣姜離火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咬牙簽下了賠償契約,又在清單上簽了字。
哪怕明知道王氏這是在趁火打劫,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認栽。
要是這會兒不簽不賠,他們兩個多半是要當炮灰致死了,而且連半點榮耀都不會有。
而且,這次的主要賠償,應當由神王府來支付。
簽完契約,姜離火就把姬九霄的仙器級儲物戒拿了過來,讓儲物戒吐出其中所有的物資。
財有道立刻上前盤點。
開了賭石攤這么多年,他對物資的鑒定能力還是很強的,不過片刻就估算出了這些東西大概的價值:「混沌靈石十三枚,各種丹藥、材料、物資,加起來大約值兩枚混沌靈石,這把圣劍太普通,只能算十五枚混沌靈石。總計,二十八枚混沌靈石。」
財有道在評估物資價格的時候明顯刻意估低了。
但姜離火卻無可奈何,只好從自己的儲物戒中掏出了很多東西,拿來抵賬。
身為丹圣,他手中的錢和資源還是要比尋常圣尊豐厚些的。
除了各種中高階丹藥,他身上最值錢的是五枚十一品顯圣丹,還有十一品療傷丹藥回天圣丹十五枚,甚至,他手中還有一枚十二品療傷道丹生死道丹。
煉制十二品丹所需的靈藥極為稀有,加上煉制者煉制丹藥的熟練度往往極低,以至于成丹率極低,價格往往都是天價。
而這生死道丹更是極為稀罕的療傷道丹,稀有度可以說是僅次于道元丹。
這一枚生死道丹可令垂死之際的圣尊起死回生,便是道主受傷也能起到很好的療傷作用,可以說是天價丹藥,若是拿出去拍賣的話,成交價并不會比十二品道元丹低多少。
「所有丹藥,估價四十混沌靈石。」財有道自然又是開始各種壓價,「其余物資和混沌靈石,總計價值十一枚混沌靈石,總計估價五十一混沌靈石。」
「兩人的賠償加起來,賠償金額總計達到了七十九枚混沌靈石,還差十八枚多。」
「守哲家主。」丹圣姜離火咬咬牙,一邊心中滴血一邊說道,「剩余十八枚,我可以簽下欠條,后續保證還上。」
這地方,他是一炷香都不想呆了。
那王守哲簡直就是個敲骨吸髓的妖魔,若是再待下去,天知道還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行,如此大額的欠款,必須得有抵押物。「王守哲立刻拒絕。
他上下打量了姜離火一眼:「我聽說,丹圣前輩有一尊圣丹爐?或許可以作為抵押。」
啥?居然連自己的丹爐都不放過?!
丹圣姜離火氣得火冒三丈,眼睛里都已經噴出了火來。
他怒聲咆哮:「王守哲,你莫要太過份了!」
可惜,他的咆哮絲毫沒有作用,根本改變不了結局。
半個時辰后。
丹圣姜離火抱著昏迷不醒的九霄圣尊,逃也似的疾速飛向了天空,。
離開的時候,他們兩個身上看似還有衣服遮體,可實則已經被扒得得干干凈凈。
要知道,圣尊的衣物用的材料都非常高級,算是價值不菲,哪怕破了臟了,清洗清洗縫縫補補后折個價依舊能賣出高價。
至于他們離開時穿的衣服,則都是王守哲給出的農莊佃農穿的衣物。
因為這些衣物的材質過于普通,根本經不住玄氣的沖擊,以至于丹圣姜離火飛行時還得小心翼翼用玄氣護著它們,否則,衣服瞬間就能爆成灰灰。
「丹圣前輩,九霄前輩慢走。」王守哲站在天空中目送著他們遠去,揮舞著手,「歡迎下次再來我們歸元別院劫掠。」
姜離火的遁速更快了。
眼看著姜離火的遁光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了空間漣漪之中,天瑞圣皇等三位本地圣尊看向王守哲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復雜。
今天的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太戲劇性了。這要不是親眼所見,就算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訴他們,他們多半也是不會信的。
兩個圣尊自信滿滿地鬧上門來,想要攜著家族之勢威逼王氏妥協,最后卻是被扒得干干凈凈,灰溜溜的離開了。
當真是,史上最慘圣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