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蠱神寨,祭壇前。
長老嘎與長老嬋兩撥人馬各執一詞,爭吵愈發劇烈,甚至乎還引起了許多天人境級的大寨主們的情緒對立。
眼看著情況越來越不受控,前圣女黛眉頭深深皺起:“肅靜!”
此刻,她蒼白的臉色已經微微恢復了些,裹挾著渾厚玄氣的聲音滌蕩而出,震得人心神俱顫,頓即安靜了下來。
此刻的前圣女黛,雖然反向解除天蠶的祭煉后元氣大傷,卻終究還是個紫府境巔峰的強者,用圣蠱族的話來說,那是半步蠱圣。
在許久未出過真正蠱圣的圣蠱族來說,已然是巔峰人物。
正所謂“虎死威猶在”,她多年來豎立的權威并不會頃刻間消弭。
她目光威嚴地掃過長老嘎,前準圣女婭,以及一眾跳得歡的反對者們,聲音冷漠道:“圣女繼承儀式神圣無比,我圣蠱族歷代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在圣女繼承儀式上大鬧,試圖阻撓儀式。何況圣女靜繼位,是眾位蠱長老集體表決后的結果。誰要是想玷污神圣的繼承儀式,便是我整個圣蠱族的叛徒。”
“長老嘎,你若再敢肆意妄為,打斷圣女繼承儀式,就別怪我將你當做叛徒論處,當場打殺了你。”
長老嘎心下一顫,懼意生起。
他知道圣女黛向來是個說到做到之人,既然這么說,那必然是真的起了殺心。
他當即再也不敢說話,心中卻是暗暗焦急。佤巴克那家伙怎么回事?為何還未行動?
若是等那王珞靜祭煉了天蠶,可就不好挽回了。
就在他焦急不已的時候。
驀地。
一聲尖細的蟲哨聲響徹了整個蠱神寨,聲音刺耳尖銳,一聲接著一聲連綿不絕,仿佛要將人的耳鼓都撕裂。
這是圣蠱族布置在暗中的哨兵發出的警報!
警報聲響起,只意味著一件事情,有人襲擊寨子!
包括前圣女黛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長老嘎卻是喜上眉梢。
“好好好!終于來了我已經等太久了。”
“轟!”
一聲震天巨響下,蠱神寨的寨門被瞬間轟破。
通常而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蠻蠱族遠不如大乾那般先進,但蠱神寨卻是蠻蠱族的核心城寨,非但有著嚴密的防御,還有著進攻防御于一體的巫蠱大陣。
就算是神通境修士想要闖進蠱神寨,也要頗費一番功夫。
如此輕易被攻破,顯然是有內鬼。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
一道人影驀然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他穿著圣蠱族特色的蠱師兜帽長袍,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繪滿了刺青,磅礴的威勢隨著他的出現侵襲而至,就連空氣都隨之凝滯了幾分。
與此同時,他隆隆的聲音也在祭臺上空響起:“盤媸黛,我佤巴克回來了,哈哈哈”
佤巴克?
在場的大部分人還有些茫然,幾個年長的蠱長老卻是皆驚。他怎么會回來了?
當初,佤巴克與圣女黛爭奪繼任權,失敗后用了卑劣手段,致使圣女黛沒能接受完整的傳承,事情敗露后被追捕逃遁不知去向。
這么多年過去,普通人,甚至是很多大寨主都早已經不知此人。只有活得夠久的蠱長老們,才清楚當初的事情。
“佤巴克!”長老訖怒聲道,“你這個圣蠱族的叛徒,竟然還有臉回來?”
“今天是新圣女繼任的慶典,舉族歡慶,我身為大長老,回來看看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佤巴克的聲音極為猖狂,“聽說這一任新圣女乃是用卑劣手段奪得的繼任資格,不愧是盤媸黛的弟子,真是一脈相承之卑劣。”
“佤巴克,我的兄弟,你回來的剛好。”長老嘎悲憤莫名地吼道,“你來評評理,我們圣蠱族的圣女,憑什么要讓卑劣的乾國人當。”
“佤巴克那個叛徒可沒資格表決誰來當圣女。”長老嬋反駁。
“佤巴克當年也是受到盤媸黛的冤枉而遭受通緝,他不過是指責盤媸黛豢養乾國小白臉,又有什么錯?”
現場你一言我一句,一下子亂套了起來。
毫無疑問,王珞靜的“繼承儀式”,再次被打斷。
直挺挺站在王守哲身后的隆昌大帝,又是忍不住向王守哲壞笑著傳音說:“今天很熱鬧嘛意外一樁接著一樁出,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出來了。如此控不住場面,你的雀占鳩巢之計恐怕要玩完。不如…嘿嘿嘿”
“不如什么?”王守哲無奈地回音道。
他的心有些累。
陛下你這來就來唄,踏踏實實地看熱鬧不行么?事兒可真多。
還得讓他王守哲,配合著滿足一下他的吐槽表達欲望。
“不如你求朕,朕來出手給你控場,讓你家王珞靜可以順利繼承圣女。”隆昌大帝心頭躍躍欲試,特想解除身上的偽裝,一下子跳出來說老子就是隆昌大帝,誰敢造反一巴掌統統拍死!
然后全場皆震驚,一個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他隆昌大帝就像是微服私訪那段日子里做的那樣,再度翻天覆地,一錘定音!
這種事情,大帝他想想都是極爽的。自從到了王氏養老后,就再也沒有體驗過此等神魂飄飄的美妙滋味了。
王守哲好懸一口氣沒順過來。
您老人家現在要是跳出來出手,我這數十年的布局豈非都要打水漂?
他當即傳音安撫道:“陛下稍安勿躁,現在的局面猶在掌控之中。時機還未到,若是您真想出手,且先忍耐一下,等我摔杯為號。”
“什么叫朕真想出手?朕可是王炸,是得你苦苦求朕,朕才出手幫你解局。”隆昌大帝傲嬌著回音,“摔杯為號前,記得先央求朕。”
“是是是,您是陛下,您說了算。”王守哲安撫著傳音,“咱們先不急,不急。陛下只需記得,得我求了您,然后摔杯為號后再出手。”
“行吧,那朕就再看看好戲。”
隆昌大帝有些不太樂意,奈何自己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只好無奈地強行壓制住將自己當做王炸丟出去的沖動。
盡管心癢難耐,他卻也知道,自己身為王炸,自然要在最關鍵的時刻再丟出去炸!一定要等對方以為自己贏定了,飄乎乎的時候再炸,這樣才是最爽的。
那種美妙的感覺,當真是百試不爽。
忍耐,忍耐,時機還未至,讓敵人再飄一會兒。
正在此時。
現場又傳出佤巴克的狂笑聲:“盤媸黛,你解除了圣蠱天蠶后元氣大傷,已經是半殘之軀了。竟然還敢出言威脅我佤巴克?”
“你以為,我佤巴克還會像以前一樣傻乎乎地上你的當?這一次我回來,可是帶著朋友來的。”
朋友?
隆昌大帝心中冷哼不屑。
一個區區逃竄的叛賊而已,能弄來些什么德行的狐朋狗友?多半是朕一巴掌拍死的那種。
行,朕就等著你再出牌,讓你再得意會兒。
就在隆昌大帝這么想的時候。
突然!
蠱神寨寨門方向,一道又一道玄武修士的氣息沖天而起。這些氣息每一道最差都是天人境級,散發著可怖的威能。
數百道氣息匯聚到一起,形成實質性的威壓,讓現場大多數人的臉色都是驟然一變。那些實力弱的,臉色更是刷一下就白了,有種即將大難臨頭的感覺。
就連隆昌大帝原本輕松的表情都是微微一凝。
這氣息,他可太熟了。這是大乾的軍陣!
只有當玄武修士修煉的是同一體系的功法,并經過長年累月的專門訓練,才能做到氣息匯聚,渾然如一,而不會相互干擾。配合上專門的軍陣,只要人數足夠,配合默契,且悍不畏死,甚至可以越級作戰。若是再加上軍團旗的增幅,能夠發揮出的戰斗力十分驚人。
目前,除了仙朝之外,就只有大乾的軍武體系之中,有這樣成體系成建制的軍陣存在!這也是大乾敢于同時和南秦西晉兩國開戰,雙線作戰的底氣所在。也是大乾能在域外戰場上頻頻斬獲不俗功勛的原因。
然而,還不等眾人多想,便聽得陣陣鎧甲摩擦聲從寨門的方向傳來。
與此同時,一位位身披玄黑甲胄,氣勢凜然地玄甲士兵正如黑色洪流般,從寨門的方向洶涌而來。
那由數百人的氣息匯聚而成的威勢森然而磅礴,壓得祭臺下的普通寨民幾乎喘不過氣來。就連那些實力強橫的蠱長老,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毫無疑問,這些玄甲士兵,便是威名赫赫的“大乾玄甲軍”!
而且,眼前的這些,顯然還不是普通的玄甲軍,而是精銳中的精銳!
在這些明顯是玄甲軍精銳的士兵上空,還凌空懸浮著兩位散發著磅礴氣息的強大玄武修士。
其中一位,身披玄甲,明顯是軍中將領。此人,自然是大元帥蕭離墨。
另一位,則是位身穿錦衣,頭戴親王玉冠的老者,正是德馨親王。
此刻,兩人懸浮于空,一身神通境的威勢幾乎毫不保留地釋放,那可怕的威壓震得連空間都在顫抖。
在那如黑色洪流般的玄甲軍襯托之下,兩人的氣勢更是再上了一個臺階,宛如重劍出竅,鋒芒畢露,聲勢無兩。
幾乎是德馨親王一出現,他的聲音就震天響起:“大乾國親王德馨,大元帥蕭離墨率親兵營而至。”
“長寧王氏一眾乃是魔朝妖人,以妖術蠱惑大帝,操控帝子安,禍亂超綱。”
“我等前來勤王誅邪,閑雜人等速速退散,以免遭受牽連。”
德馨親王雖然老了,可一身修為實力猶在,而且神通境修士對天道理解極為深刻,每一句話仿佛都帶著煌煌大道至理,神圣不可侵犯,聲音震得整個蠱神寨都仿佛在隱隱顫抖。
如此威勢。
登時讓現場鴉雀無聲,很多人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這可是神通境玄武修士。
偌大的圣蠱族中,也僅有圣女一脈可以傳承神通,在圣女未能踏入圣途的現在,也僅有圣蠱天蠶能與之匹敵。
但其他人震驚,化作親衛的德順親王、隆昌大帝自不會被神通威勢嚇到。尤其是隆昌大帝,直接給懵了。
“啥啥啥?”
德馨那小子和蕭離墨小子怎么來了?還帶上了作為核心攻堅部隊的大元帥親衛營!
這種級別的精銳玄甲軍隊伍,在整個大乾國內那都是有數的,也就僅次于他堂堂大帝禁衛軍中的最精銳部隊了。
他們擅長合擊,攻堅!哪怕是神通境修士一旦陷入其中,也會被種種手段糾纏住,若無特殊手段逃遁,最終就是個被困殺的命。
這世上,高手的確強大,但是軍隊同樣十分可怕。尤其是像玄甲軍這種訓練有素的軍隊,經過專門訓練,很多都有越級殺敵、困敵的手段和能耐。
最令隆昌大帝發懵的是,德馨親王嘴里說出的那些話。
王氏一脈是魔朝妖人,蠱惑了他這個大帝?還控制了帝子安?
一股驚怒之意,在隆昌大帝胸中升騰而起。
簡直放他娘的屁!老子何時被王守哲蠱惑了?德馨那小子和大元帥口口聲聲“率兵勤王”,這分明是造反的借口吧?!
“王守哲,這是怎么回事?”隆昌大帝原本看戲看得挺開心的,結果出現了這么糟心的一幕,自然要傳音質疑王守哲了。
“這個…陛下啊。”王守哲嘆息著回傳音道,“聽親王殿下的意思是,懷疑我,不,他是確信我是魔朝妖人,用邪術蠱惑了陛下和帝子安。此番乃是專程前來誅邪勤王。”
“廢話,朕又不是聾子,無需你贅述一遍。朕問的是,德馨為什么會認為你是妖人?”隆昌大帝沒好氣地罵道。
“陛下,我又不是親王殿下肚子里的蛔蟲…”王守哲無奈地回道,“興許他覺得帝子之爭輸得有點冤,不是很甘心的樣子,想借機翻盤吧。”
“什么叫‘興許’?朕看他就是這意思!借著誅邪勤王的口號,把你這妖人和帝子安全干掉,然后再捏造出一堆證據,說是你這妖人反抗之時,干掉了帝子安。”隆昌大帝倒底是大帝,見慣了陰謀詭計,一下子分析得八九不離十。
“陛下英明,只是陛下能不能別用‘妖人’兩字,來指代守哲?”王守哲抗議著說,“聽起來頗為刺耳。”
“朕現在沒空聽你講笑話,德馨那混賬簡直離譜。這一波幸好朕福至心靈,來跟著你們看看熱鬧。”隆昌大帝遏制不住心中憤怒,傳音說,“你放心,有朕在這里,誰也翻不了天去。你邊上呆著去,朕來收拾德馨。”
“陛下息怒,臣還未‘央求’和‘摔杯為號’呢。”王守哲打斷了大帝,“陛下且先稍安勿躁,看看情況再說。”
“還要看情況?”隆昌大帝瞪大了眼睛。
“現在大元帥和親衛營也牽連其中,也不知他們是受了德馨蠱惑,還是干脆就同謀。”王守哲淡定地說,“咱們再等等,反正陛下您在這里,也不怕他們翻天。”
“這倒是的。我守著你小子運氣真不錯,虧得你先前還不想讓朕跟來。”隆昌大帝暫且按捺了下來,順道碎碎念了一句。
甭管隆昌大帝和王守哲是怎么說的。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德馨親王和大元帥蕭離墨,已經率領著大元帥親衛營,就這么生生地駕臨到了祭壇之前。
神通境強者和親衛營的赫赫威勢彌漫天地,一下子控住了場面。
連支持圣女靜的數位長老,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長老訖站出來,仰望著天空說道:“德馨親王,蕭大元帥。前幾天咱們雙方使者往來,已經暫且達成了休戰協議。今日是我圣女繼位之日,你們勾,不,你們破我蠱神寨寨門,氣勢洶洶前來…”
長老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德馨親王打斷:“你們所謂的圣女靜,不過就是王氏妖人之一。今日我們誅殺王氏眾妖孽,那妖女豈能跑的掉?”
“長老訖,原來王珞靜乃是魔朝妖女啊,難怪能將前圣女黛蠱惑住。”長老嘎說道,“幸好蠱神庇佑,在關鍵時刻讓王珞靜暴露了身份。”
“放屁,那個德馨是乾國人,他說圣女靜是妖女就是妖女么?”長老嬋怒道。
眾蠻蠱族長老正待爭吵時,帝子安伸了伸手,阻止了所有人繼續說話。
他淡然地起身,眼神冷冽地在那數百親衛營將士們身上掃了一圈:“你們親衛營,效忠的對象第一序列為大帝,第二序列為當代帝子。”
“今日大帝不在場,現場自然是以我這個帝子為尊。我以帝子的身份命令你們,立即拿下德馨親王。”
“這…”
親衛營幾位統領和眾將士們心神震動,一時間有些茫然,連軍容軍紀都有些凌亂了。
按理說,他們每一位都立下過毒誓,以大帝和帝子為效忠對象。
但是,今天下令的乃是大元帥。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在戰場上追隨大元帥作戰,深知大元帥的為人秉性,對大元帥自然是深信不疑。
而且這一次的命令,是勤王誅邪!
眼見著親衛營有些亂了,一直未吭聲的大元帥蕭離墨,這才聲音淡然道:“大帝不在,帝子安的命令自然是最高命令。”
“但是一來,有證據表明帝子安已受王氏妖人控制,二來,此番出征,陛下曾賜予本大元帥對帝子安的節制權。如今,帝子安深受王氏妖人迷惑,屢次做出不合常理的決定,我等作為忠臣,直臣,自然應當斬除妖孽,救醒帝子安。為此,即便粉身碎骨,亦不足惜。”
大元帥此言一出,親衛營的騷動登時停止。
其中一位紫府境中期的統領朝帝子安一抱拳,用一種毅然決然的語氣沉聲說道:“帝子殿下,待我們誅殺妖孽之后,定會向您負荊請罪。”
“好好好,大元帥果然好手段!今日,我就拭目以待了。”帝子安怒極反笑,臉色卻是一陣蒼白,就連藏在袖底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那件事情,他原先根本不信,也不敢信。到后來,那是將信將疑,直至現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卻已然信了八九分,最后一兩分,只待求證了。
“此事乃我大乾內務,具體事由不能與外人道,將所有外族人悉數清場。”德馨親王手一揮,直接下令,“莫要讓王氏一眾逃了。”
什么?
眾圣蠱族人都紛紛驚怒交加。
這乾國人太囂張了!這可是在他們的地盤上,而且還是在神圣的祖先祭臺前,竟然反過來要清他們的場!
就在一些長老和熱血青年們,準備拼死反抗之時。
王珞靜驀然開口:“諸位,這件事乃是因我們王氏而起。放心,我們王氏絕非是魔朝妖魔,大元帥必然會證明我們清白。等證明清白之后,我再來繼承圣女之位。”
“圣女靜!”長老嬋臉色變化莫測,“此事恐怕…”
“聽圣女靜的。”前圣女黛眸光微微涌動,也說話道,“這是大乾內部的事情,咱們圣蠱族管不動。”
有了前后兩任圣女同時說話,又在大元帥親衛營的敦促之下,現場很快就被清理得干干凈凈,就連那只裝著天蠶蠱的陶罐也被圣女黛護送走了,現場僅剩下了大乾內部人員。
時至此時。
德馨親王這才將注意力放到了王守哲身上,冷聲說:“親衛營眾將士,將妖人王守哲、妖女王珞靜拿下。”
就在親衛營準備動手時。
“等等!”
王守哲終于開口了。
他緩緩起身,從容不迫道:“親王殿下,正所謂捉奸成雙,捉賊拿贓。若我是魔朝妖孽,你拿我自然是理所應當。”
“只要你將證據拿出來,守哲自然無話可說。若是拿不出,呵呵你這就是在造反。”
“王守哲,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要證據?”德馨親王冷笑道,“你乖乖跟我們走,大元帥自然會審判你,你也會看到證據。現在,可輪不到你說話。”
德馨親王又哪里拿得出證據來,自然是想硬來。
“混賬!”帝子安怒聲道,“德馨你口口聲聲說王氏乃魔朝之人,卻連半點證據都沒有就想拿人。真當本帝子是擺設嗎?眾親衛營將士聽著!今日之事,我已經全部用留影盤錄下。”
說話間,帝子安直接拿出一枚天機留影盤說道:“若證明王守哲是魔朝妖人,將其拘走我亦是無話可說。但是倘若連證據都沒有,那爾等今日的所作所為,便與謀反無異!所有參與者皆是叛國之賊!到時,陛下自會為我等主持公道!”
說著,帝子安便將天機留影盤交給了德順親王,冷著臉怒聲道:“德順老祖,此番親衛營和大元帥若敢在無證據情況下,違背本帝子命令,定是謀反。您拿著留影盤,可不顧一切突圍,求大帝主持公道。今天參與謀反者,全家上下,一個都別想逃!”
“放心,本王就算是死,也要死到大帝面前去。”德順親王聲音“悲壯”的說道。
其余帝子親衛們,紛紛響應:“我等愿意以性命,護住德順親王逃遁。”
他們現在確定了,那個神秘護衛果然是德順親王。
一時間,氣氛有些壯闊。
同樣偽裝成親衛的隆昌大帝看的是一腦門問號。
旁人不知他在場,帝子安和德順還不知道么?這倆人如此唱作俱佳,賣力表演,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朕只要將頭盔一揭開,這事兒不立即就擺平了?還需要弄來弄去做什么?
“陛下,等我摔杯為號。”王守哲再次傳音提醒。
隆昌大帝一滯。
他已經覺得不太對勁了。
這里面有陰謀啊大大的陰謀,守哲小子究竟在謀劃什么?
果不其然,此等行動在親衛營那邊又是引發了騷動,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德馨親王和大元帥。一點證據都拿不出來,就直接要違背帝子安的命令,當著他的面殺人、抓人,這和造反有區別嗎?
親衛營中的每一個都是軍武家族出身,這要是搭上“謀反”二字…全家都得被牽連。
德馨親王也沒料到,帝子安竟然還有這一出等著他,若是真叫那德順老不死的逃掉,拿著天機留影盤到陛下面前告狀,就麻煩大了。
他只得臉黑到底說:“帝子安,證據當然是有的,只是這里面牽扯太深,太廣,乃是我大乾的恥辱,如何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布于眾?”
“你們信不過我,還不信不過大元帥嗎?”
“這話倒是有點道理,若是牽扯太多秘聞,自然不能公布于眾。”帝子安反而贊同了起來,略作沉吟,便再次道,“不如這樣,我這一次出征呢,承蒙大帝關懷,賜予了吳氏先祖傳下的鎮國秘寶先祖盼盼的庇佑,可隔絕窺探。不如,就由本帝子、王守哲、德馨親王、以及大元帥四人一起進入先祖盼盼的庇佑空間中,由德馨親王將證據面呈于本帝子,或證明王守哲的罪名,或是證明他的清白。”
先祖盼盼的庇佑。
王守哲盡管不是第一次聽到和接觸那件秘寶了,卻依舊忍不住嘴角抽搐。
沒想到吳氏竟然有神武皇朝時期著名大佬——吳盼盼留下的空間守護秘寶。
“吳盼盼”這個名字,王守哲自然是如雷灌耳。那是全神武皇朝時期新兵訓練營畢業考核的最高記錄維持者…直至王氏的出現,才破了她的記錄。
不過,人家吳盼盼是十六歲剛達到天人境就打下了全訓練營總記錄,比王氏的王傳武老祖還要厲害許多。
咱們王氏完全是占了年齡優勢的便宜,才破了她的記錄。
此女只要不提前隕落,多半是個真仙境的可怕存在。
不過,王守哲相當懷疑帝子安聲稱“吳盼盼”是吳氏先祖的這件事情。
王守哲以己度人下,他覺得吳氏說不定就是挖到了吳盼盼的真仙遺跡,從而發家致富,并且認了人家當老祖宗。
甚至,極有可能,吳氏原本都不一定姓吳,是為了攀上吳盼盼才改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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