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東西,越看越喜歡,這樣的大柜子可不是用來放衣服的,當初不是當純粹的陳設,就是用來放貴重物品。
它自己就夠貴重,存放的物品自然得更貴重才配得上不是!
這邊自個都從梯子上下來了,兩個廠長才回來。
這下倒是副廠長劉成先開口:“相師傅,是這樣,因為這對頂箱柜用的都是最好的海南黃花梨料,20來年前有故宮專家來看過。
說按照康熙時期的物件和工料價估算,那時候的費用就在500兩銀子以上,一年半以上才能完工。”
同志換師傅,有門。
聽到這,相偉榮微笑著道:“康熙那會的物價估算我倒是知道些,那會銀子值錢,一兩大概能買150斤最好的大米、白面。”
“相師傅看來真是行家!”一邊的王廠長贊了句,順口接著道:“這柜子能賣,其實這倉庫里的東西都能賣。
不過,相師傅,包括這件柜子在內,有幾樣是不能出境、出口的,這個我要和你先說清楚,上頭給的死規定,我們廠里沒法給你開出境許可。
還有,運輸也得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這個好說,沒想著出境,就是自己拿回去當擺設、收藏。
至于運輸,這一兩天就能來拉走,就是廠里得幫我裝貨。”
王廠長一聽,笑著道:“裝貨是應該的,還保準打包防震,絕不出問題。
就是這價...”
停了下,又道:“故宮的專家以前交代過,不能賣便宜了,康熙那會的工本費總要。
有這價咱們也能交代,可這300來年的,就像你說的,這會我們只能按最基本的米價做個對照。
還有,解放前真有人出了50根金條買下這對柜子...”
相偉榮打斷了他的話,道:“兩位,這個明白。
不能按現在的銀價算,我是物資局的,貴金屬價格也算明白清楚。
上個月銀價比年初那會跌了8成,基本回到去年初的水平,貴出有限。
500兩算成現在的計價單位,不到9000塊。
要是按米價算,15000上下是吧?”
“對!”王廠長和劉廠長同時點頭。
這價很實在,這對柜子不是那些近現代的書畫,如今這會就是珍貴的宮廷文物,還是珍稀級別的!
不能出口,說明上頭都掛了號的!
80年,不是什么文物都不值錢,就像今天早些時候弄來的鈞瓷花盆,類似的在十幾年前就知道值上百萬,能換幾十輛解放牌大卡車!
“永強,去門口看著點。”
聽到這話,堂弟立刻走去,倉庫門外盯著。
“那是我堂弟。”相偉榮補充了句,“這是我兄弟。”
說的是舒輝。
“五十根小黃魚,銀行收購價一兩390,19500塊。
有零有整麻煩,這樣吧,這柜子我付金條的價,現金,兩萬,怎么樣?”
說是不能比500兩康熙時期的銀子價低,而這邊主動說付個50根金條的金子價,要是再不明白,對面這兩位就該是傻子!
兩個廠長心怦怦跳,但沒接話。
不回答才對嘛,這會還沒見到錢,要是立刻答應下來,相偉榮倒是要想想這兩家伙靠不靠得住!
“我得打個電話,臨時跑過來沒帶太多錢。
我徒弟這會在飯店,讓他把錢帶過來。”
這個當然沒問題,這就去辦公室。
李樹星已經到了飯店,一個電話過去,很快聯系上。
估算到可能要大量人民幣,出委托商店分開時,就給了他自己房間的鑰匙。
“師傅,郭隊長他們已經到了,就個多小時前。
要不要讓他們開車過來?”
一聽這個,相偉榮高興道:“不用,先讓他們休息吃飯,找服務員,給安排好。
和他們說一聲,我這有點事暫時走不開,晚個一兩天再拉貨,咱不著急,估計晚上才能碰面...
他們在呀,你讓郭隊長接電話。”
簡單解釋兩句,郭文喜高興著呢,說慢慢來,正事要緊,他們這會先去天安門廣場轉轉。
電話交還給李樹星,相偉榮交代他,讓隊長他們把那臺相機帶上,自個記得老張懂點攝影。
“好的,我會安排好。還有,師傅,我帶多少過來?”
“把我那包帶上。”
“好,我十分鐘后就出發。”
沒有無關人員來廠長辦公室打擾,喝茶,抽煙,隨便聊。
到這,兩個廠長知道這位為什么這么有錢,原來有兩個香江戶口的堂弟、兄弟,難怪了。
自我腦補,和那些涉外酒店的管理人員一樣,都以為現在的香江同胞全是有錢人。
喝著茶呢,不到半小時,有個人陪著李樹星來了。
這么個大塊頭,出乎兩個廠長的思想準備。
簡單說了下,“這是我徒弟。”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陪來的那人走了之后,李樹星拎來的包。
很自覺,兩個廠長特意沒看這邊開包的動作。
拿出兩大捆“大團結”,十刀為一捆,都帶著銀行的封條。
每刀一百張、一千元,這兩萬塊看著很壯觀。
拆開其中一捆,分出五刀,每刀上頭的封條全撕掉,封條還用打火機燒掉。
看到辦公桌的辦公文具盒里有橡皮筋,拿了兩根,五千塊一起捆好,然后整兩萬一起放在辦公桌上。
節奏清楚明了,不留一點證據。
“一共一萬五,王廠,讓人給開個票,辦完那個柜子,我們再去看其他的貨。
對了,這趟我原本只叫了兩輛貨車,還有些其它東西要運。
這次要是買的東西多了點,暫時還得借用廠里的倉庫存上一段時間,也就十天半月的樣子。”
姓王的看了眼副手劉成的,應該是多年搭檔,有默契,遞個眼神就明白。
廠長拉開個抽屜,把五千一大捆的“大團結”放了進去。
鎖上,道:“老劉,咱今天有大客戶,把財務室的人叫來,先把那個黃花梨柜子的手續和發票弄好,過會抓緊時間再去倉庫選貨。”
“好嘞!”副廠長劉成再和自己這邊一點頭,這就去叫人。
一會功夫,來了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還帶著賬本、公章、印泥盒這些東西。
三下五除二,搞定。
出納收錢,現場直接快速點清,手速極快、訓練有素,。
一萬五,一張不少!
劉成又去叫了個管倉庫賬本的,跟上,再去倉庫。
這下簡單了,另一對上頭記錄在案,同樣三米多高的乾隆紫檀高浮雕九龍西番蓮紋頂箱式大四件柜,算了一萬...
至于上頭沒有記錄在案、可以出口的一對清初期黃花梨雕螭龍紋方臺,體量超大,直接算了500塊!
相偉榮為什么膽子這么大?
簡單,這年月沒行賄罪的,就算這邊將來出事,也和自己沒關系。
硬給個名頭?
怕個屁呀,都玩私貨了,這點小事啥都算不上。
不主動給出對方幾乎無法拒絕的好處,自己一私人,又不是公家單位,人家還真可能不賣給你!
五千塊呀,這兩位不是工資高得離譜,能到八九十塊的八級工人。
就倆普通的企業干部,50塊月收入到頭了。
一年600敲死,要是平分,每個四年多純收入,自己這邊辦事過門又如此清楚。
二、三十年后賺錢的路子多了,四年收入可能收買不了一個人,但如今是都靠死工資活著。
居家過日子,600年收入,一年能存個一兩百頂天,拒絕的可能性極小。
果然,這不就順順利利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