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撒人的基建能力在這個時代也還算不錯。
早在二十年前,芝加哥就有一條質量不錯的鐵路通往底特律和克利夫蘭,進而連接東海岸的紐約、波士頓、華盛頓等城市。
這是也是芝加哥能成為工業城市的基礎之一。
不過就像基建滿級的德三,蘇美機械化兵團推到它境內之后,行軍速度一日千里一樣,這條鐵路也被大明方面利用了起來。
經過長達整整八周的炮擊和空襲,芝加哥城頭豎起的白旗都被炸斷了十七八根,東出號裝甲列車趁著晨霧,再次緩緩啟動。
這一次,27師的小伙子們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機槍排、機槍排分散,一個排進一節車皮!隨車帶上六個基數的彈藥。”
梁為先站在站臺上舉著高音喇叭大聲喊叫著,生怕機槍排像之前那樣,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一節車廂里面。
德武八年式班用機槍,以后世的標準來看十分粗笨,甚至比起英國人的馬克沁改進型也并不先進太多。
但若是讓城里的英國指揮官聽到,大明乙種師居然有班用機槍這種東西,還有機槍排這種建制,甚至可以攜帶六個基數的彈藥,他們一定會選擇連夜制作第十九面白旗。
只可惜,就算如此,等待這面白旗的命運依然是被炸斷。
大明這一次確實準備接受投降,但并不是這種程度的投降。
投降不徹底,就是徹底不投降。
既然不投降,就必須被消滅!
按照師部命令,機槍排分散上車,然后將機槍架起來,將黑洞洞的槍口左右向外,為突擊步兵提供火力掩護。
望著東出號上猙獰的裝甲,以及如猬刺般密密麻麻伸出的槍管,梁為先對身旁的楊鐵柱說道:
“老楊,鐵道兵團昨晚趁夜修通了鐵路,那些白匪恐怕做夢都想不到,我們最后的總攻會是從鐵軌上進入芝加哥的。”
“那是當然!”
楊鐵柱感慨道:“萬歲爺為了減少傷亡,多費了多少工夫,多花了多少銀子啊!我估計,整個五湖戰役犧牲的戰友不會超過五百人,5萬對25萬,能做到這一步,古來名將誰能與萬歲爺比肩?”
“我大明——天下無敵啊!”
梁為先由衷地感慨。
張遼文遠逍遙津也不過是般威風了。
更何況,張文遠的勝利是天時地利人和,以及菜對手,缺一不可的。
而萬歲爺的勝利,可以預見將是普遍的,可復制的。
就是成本實在有點讓人心疼。
確實,這么小的傷亡是戰前誰都沒有想到的。
甚至兵部提前準備的五百萬大明元烈士撫恤金都用不出去,最后被迫劃轉工部,用來支付賒欠的鐵軌、枕木、水泥等物資的欠款。
據說萬歲爺的內帑也補貼了好幾百萬大明元,才將這個窟窿抹平。
里外里,就是近千萬大明元啊!
仗打成這樣,戰士們肯定是賺了,敵人也不虧,死在炮彈下,肯定比死在子彈和刺刀下要舒服,由此看來,虧的其實只有萬歲爺。
哎,萬歲爺不容易啊!
這場戰爭打完,萬歲爺可能要虧到只能坐公交車了。
腦補著萬歲爺一家節衣縮食,為前線支援炮彈的景象,在場的軍官們無不落淚。
有這樣的圣上,三軍豈能不用命,大明豈能不復興?
為了富貴陛下——殺呀!
當東出號從湖面水汽形成的濃霧中刺破而出的時候,汽笛聲驚醒了在城市廢墟中休息的芝加哥城防軍。
“難道蒙特利爾的援軍趕到了?來自紐約的物資終于可以送進來了嗎?”
不僅僅是滿臉灰黑的城防軍,那些饑寒交迫的婦孺們也都翹首以盼。
明軍圍困芝加哥之前,這座大都市備下了一部分糧食。
不過隨著補給線完全被掐斷,不知何時能夠恢復,城中早就開始實行配給制了。
糧食和肉類全都有限供給軍官、有錢人和滯留的資本家,其次是士兵,婦孺和平民只能分到少得可憐的食物。
從上個星期開始,困擾芝加哥多年的鼠患就已經被解決了。
老鼠被饑餓的人們從洞穴里面掏出來做成烤肉,甚至是刺身,以填飽肚子。
代價是,鼠疫開始在城中蔓延。
如今聽著熟悉的火車轟鳴聲由遠及近,人們紛紛翹首以盼。
“滾開,散發著臭味的家伙們,這是丹尼爾·吉爾伯特先生,他在芝加哥鐵路局占有股份,理應提前享受物資!”
秩序崩潰之下,窮人依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與軍方勾結在一起的富豪們,依然牢牢把控著資源。
只不過,大明接連不斷的炮擊和轟炸,也將這些上流社會炸成了原始社會,不得不親自下場,去爭奪那一點點少得可憐的資源。
芝加哥的軍官和富人們當然有想過明軍入城的情景。
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明國人可以一夜之間修通幾十公里鐵路,花費好十幾萬英鎊,就為了讓裝甲列車進城,從而減少幾個大頭兵的死亡。
他們最樂觀的估計,芝加哥城防軍也只能造成明軍2000人左右的傷亡。
2000條人命和十幾萬英鎊,這筆數學題簡直就是開卷考試。
他們興沖沖地趕到了火車站,等待著來自東海岸的補給。
然而,等待他們的,可不是什么東海岸美食,而是大明的傳統料理——油爆花生米!
東出號如同來自地獄的列車,咆哮著將近乎瘋狂的火力傾瀉下來。
27師的小伙子們跳下火車,按照航拍照片繪制的城市地圖,迅速地對敵人據點進行殲滅。
“做好隔離防護,小心疫病傳染!”
“確認有疫情的,就地撲殺,并通知醫療隊消毒!”
“注意掩護,開啟假設性原則!”
“不要認為婦孺沒有威脅!皇帝陛下為了大家的生命,節衣縮食,盡己所能,諸君萬萬不可掉以輕心,令陛下的心血付之東流!”
衛生員和各級皇訓員舉著大喇叭,反復強調作戰紀律,以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潛伏在城內的白色獵犬已經盡可能用特殊標記,在街道的墻壁上標記好了各種風險與布置。
但不能將寶全部押注在上面。
戰斗徹底結束之前,必須假設所有出現在視野中的人都是敵人,這是大明在解放殷地各座城市得出的血的教訓。
與此同時,戰士們也根據《白匪剿滅手冊》上的要求,開始用散裝英語勒令敵人投降。
“東特木吾,凹尤味兒比凱兒!”
“列夫特肥死凹古軟德!艾斯阿噗!焊絲阿噗!”
一個個骨瘦嶙峋的老白男被戰士們用繩子拴了起來,女人暫時也沒有什么優待,也是左臉貼地,屁股翹高,雙手反舉,用尼龍繩捆好,貼上號碼牌。
為了實現萬歲爺300萬公里鐵路的宏愿,帝國需要這些俘虜。
隨著楚軍與神洲軍北方師團將戰線拓展到了鮮卑利亞,一條從海參崴,途徑安東都護府、黑水都護府、北亭都護府,直至達鮮卑故地的北方鐵路也已經在計劃日程之上了。
此外朱富貴也在考慮提前130年將鐵路修到雪域高原上的可能性。
再是如何樂觀主義,朱富貴都覺得自己大概率辦不到。
但不逼一下這些白奴,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極限呢?
就算做咸魚,朱富貴表示,自己也要做最有夢鄉的那一條。
所以,芝加哥的俘虜們非常幸運,他們有很多機會證明自己的人生價值,說不定還有載入史冊的機會,成為大明復興不可避免的代價。
讓時代的一粒灰,狠狠地砸在他們頭上去吧!
距離芝加哥解放,成為大明的新蘭已經過去一周了。
朱富貴回到了自己忠誠的鳳都。
東線無戰事!
隨著新蘭光復,五湖戰役的戰略目標已經達到,接下來,大明又要磨一段時間洋工,劃掉,是要進入戰略收縮期,以等待一下自己的盟友們了。
原因很簡單。
如果現在就一鼓作氣推平北美,大明豈不是不得不提前卷入歐洲戰場?
客觀來說,東亞怪物房目前處于裝修階段,屬于東亞搖搖樂,沒有什么真正拿得出手的對手。
戚文長到目前為止,最主要的戰績是殲敵數量已經超過了一百萬,其中九十五萬是惡貫滿盈的土匪,只有不到五萬,是冥頑不靈的,忠于滿清的軍隊。
北美比東亞搖搖樂高級一點,也就健身房的水平。
歐洲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修羅戰場。
不等幾大歐洲列強將狗腦子打碎一地,大明是不方便入場的。
所以張弛有度,一張一弛,才是在世界大戰中劃水的正確方式。
于是,遠在倫敦的女王專線,以及柏林的德皇專線,都收到了一封來自鳳都的古怪電報。
維多利亞還以為是朱富貴終于繃不住了,要來找自己和談。
畢竟根據情報,明人在幾大戰場上消耗的鋼鐵和子彈,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以己度人,維多利亞認為朱富貴就像是兩次以后的男人,強櫓灰飛煙滅,已經沒有貨,支棱不住了!
但,維多利亞也認識到,現在的大英帝國也正在面臨空前的危機。
別說把芝加哥以西全部割讓了,就算是只保留最初的十三個殖民地中的北方幾州,維多利亞認為都是可以接受的。
請:m.luse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