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蘇里河發源于蒙大拿州黃石公園附近的落基山脈東坡,由杰斐遜河、麥迪遜河和加拉廷河在蒙大拿州西南部匯合而成。
它的長度超過4000公里,約為黃河的4/5,水量遠超黃河。
密蘇里河自加拿大的冰冷崇山之中蜿蜒而來,接近美加邊境時,突然伸展開手臂,沖刷出一大片密蘇里平原。
如果有衛星地圖的話,就能看到這里密密麻麻的農田,滋養著美利堅作為一個超級帝國的人口,作為未來一百年霸權的底層邏輯。
芝加哥,背靠著這片廣袤的平原,面向密歇根湖以及連通的大海,成為了這片沃土上最耀眼的明星,成為著名的工業之都。
而如今,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座令人窒息的軍事要塞,緊張的氣息在城市上空盤旋。
密爾沃基防線的全線崩潰,給了英國人當頭一棒,那道被寄以厚望的“英國長城”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被明國人突破了。
十五萬邊防軍,被大明五個師的兵力團團包圍殲滅,逃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休威爾斯元帥在芝加哥匆匆發表了一番,大英帝國的意志必將與芝加哥同在的演講之后,連夜坐上了返回蒙特利爾的火車。
此時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視察密爾沃基要塞是在兩個月之前,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同時,他還將那個天才法國軍官霞飛帶在了身邊。
回到蒙特利爾,甚至是回到倫敦之后,還有一場口水仗等著他。
軍事法庭和議會老爺們是不會容忍一個舍棄部隊獨自逃命的將領的。
除非你手里掌握著什么。
休·威爾斯畢竟是成名已久的老江湖,自然知道這一點。
關于防線預算的詳細清單,有些人是絕對不希望它被公之于眾的。
知道得太多的人會死,那是因為你知道的還不夠多。
當你知道足夠多的時候,你就能找到讓兄弟不得不拉你一把的方法。
不過當休·威爾斯回到蒙特利爾指揮部,召集心腹連夜進行謀劃的時候,前線卻并沒有傳來芝加哥陷落的消息。
明國的攻勢再一次陷入了停頓。
正如半年前發生在密爾沃基城前的一樣。
再一次,芝加哥防御堅不可摧,明人望此堅城興嘆的論調甚囂塵上。
看著地圖,休·威爾斯百思不得其解。
但如果了解朱富貴陛下的人,一定知道,萬歲爺這是又在找良師了。
這位良師不是別人,正是作古不久的曾國藩。
對于曾國藩這個人,朱富貴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感的。
但曾國藩有一個優點,朱富貴是比較欣賞的。
這個優點就是,他比較菜。
正是因為他比較菜,所以他用的打呆仗的方法是可以復制的。
朱富貴倒是想要學霍去病、陳慶之,打瀟灑飄逸的仗。
這不是條件不允許嘛…
在掌握絕對的工業優勢之下,朱富貴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整那些個花里胡哨的操作,“結硬寨,打呆仗”才是正確的思路。
千軍萬馬避白袍帥是帥,但哪里有千軍萬馬避坦克來得香?
當然,這里的“結硬寨”可不是說要在芝加哥城前建一座棱堡,時代已經變了。
指的是基礎建設。
大明收復五大湖,收復北殷洲,是為了給中華子孫萬世尋覓和建設一片王道樂土,而不是像蒙古人那樣搶一把就走。
所以,在這片偌大的土地上,大基建是不可或缺的。
其中尤以鐵路為重中之重。
歷史上,孫文設想的《建國方略》,誕生之初就被當做是一個笑話,但隨著斗轉星移,漸漸的,人們發現這玩意真不是純粹的大炮,確實有些超前的理念,說是高瞻遠矚也不算太過分。
當然,超越半步是天才,超越一步是瘋子,孫先生超的那可不是兩步三步。
但不管怎么說,大方向是對的。
在《建國方略》中,他提出要在全中國修建10萬英里,相當于16萬公里的鐵路。
然而,截止2021年,全中國鐵路營業里程才只有15萬公里不到。
由此得出,《建國方略》是天方夜譚。
但是吧,這鐵路和鐵路,火車和火車,差別可大了去了。
用2021的劍來斬上世紀的官,就不合適。
更何況,如今才是1873年,是上上個世紀。
所以,朱富貴一早也寫了一部《建國方略》,全面闡述了大明全面實現工業化的宏偉藍圖。
我大明國土西起蔥嶺,東至新鄉,日月不落,夏冬相繼,修個300萬公里的鐵路,應該不過分吧?
朱富貴認為,真是一點都不過分。
因為孫文不是大炮,他朱富貴更不是大炮(非物理)。
這只是后人的曲解罷了。
這些指標參考都是同時代的阿美莉卡。
如果不是朱富貴的大明出來攪局,米利堅國原本再過20年,就將擁有30萬公里鐵路了。
1880年到1890年這10年間,美國每年建設的鐵路高達1.18萬公里。
也就是說,美國僅用了10年的時間修筑了22萬里的鐵路,以此為參考,孫先生因此得出了“面積與美國相似的中國,也有此能力和機會完成10年20萬里計劃”的結論。
只不過,當時民國現實上與米利堅在財力、工業、人才、地理方面的巨大差異,讓《建國方略》永遠留在了紙面上。
但大明有能力,也有決心,完成朱天子版的《建國方略》。
而且大明國土和實力遠超美帝,因此修建鐵路之里程,在本世紀內十倍于美帝,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大概吧…
反正,人是要有一點夢鄉的嘛,不然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德武十一年四月六日。
正午。
一列列車緩緩進入了油漆未干的新蘭火車站。
在蒙蒙細雨中,泥土和草甸的芳香,與枕木、機油、煤煙的氣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陶醉。
這輛列車叫做“東出”號,取自“秦王東出,橫掃六國”之意,由狻猊型蒸氣機車牽引,設計時速可以達到60公里/小時。
嗚嗚——
列車拉響了汽笛,已經晃晃蕩蕩走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這時候緩緩停了下來。
車輪剛一停下,就從火車的尾部車廂跳下一群手持照相機,甚至是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從他們的泛著些許紅光的臉龐上,任何人都可以感覺到他們的此時初到新蘭的興奮。
新蘭,當然不是指新哀黨深惡痛絕的那個“新蘭”,而是新蘭州市。
這座大明東北重鎮,將會在芝加哥的尸體上涅槃重生。
來自于《大明時報》、《鳳都工業報》、《武裝工人報》、《新柏林報》北美分社的記者們,將攝像機對準了天際處依稀可見的芝加哥城。
這座盎撒人引以為豪的北美明珠,天際線確實漂亮,絲毫不亞于大明西海岸的三四線城市。
接著,他們又將鏡頭對準了一望無際的農田。
因為戰爭,這些農田已經全部荒廢了,只由皇家鐵路局的工人,和鐵路軍的戰士們在閑暇之余開墾了一些田壟,種植少許合口的新鮮蔬菜。
最后,記者們又不約而同地將攝像機轉向了列車悶罐頭似的的車廂。
一個穿著德三軍裝仿真羊毛呢cospaly防風保暖保安德棍畫家野外寫生軍裝的士官長從火車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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