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卡不列,這句話是俄語繳槍不殺的意思。”
“遇到俄軍負隅頑抗,就用這句話勸降,如果他們拒不投降,就堅決擊斃!”
“連蘇卡不列都感化不了的毛子已經不是一般的毛子了,必須重拳出擊!”
“下面跟我念,注意彈舌的感覺,蘇卡不列!”
“蘇卡不列!”
“蘇卡不列!”
在原湖北巡撫衙門的大堂里,劉銘傳正與他屬下的二百多名淮軍一起,認認真真地學習俄語。
來自大明皇家陸軍部的俄語老師也認真負責地傳授給他們俄語的正確用法,以確保這一次西征的捉不到一個俄國俘虜。
根據兵部總參的研判,西線或許才是第二次明俄戰爭的真正的主要戰場。
相比大明兩萬五千極地遠征軍在東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搜山檢海抓野生毛子,南楚軍面對的將是有著中亞征服者之稱的米哈伊爾·德米特里耶維奇·斯科別列夫將軍所部。
簡單來說,明軍游而不擊,南楚軍才是抗俄主力。
因此,大明對于南楚軍的援助是全方位的、慈父式的。
而且和蘇勛宗一樣,大明同樣派出了以大明皇家陸軍中校趙喜柱為首的軍事顧問團,對南楚軍進行幫扶和滲透。
不得不說,非洲大區軍閥的戰斗力和領悟力讓美蘇中三位師傅集體自閉,相比他們,南楚軍實在是一塊可造之材。
當然,思想滲透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這只是附帶的,大明慈父的目的主要還是對口幫扶。
畢竟大明運來了這么多明利堅的新玩意兒,沒有配套的軍事教官,怎么可能發揮其威力。
就算是那400輛運輸汽車,沒有皇家陸軍的汽車兵隨車維護,手把手教南楚軍如何駕駛和保養的話,那和廢鐵也沒有什么兩樣。
大明這么做,也不怕養虎為患。
畢竟南楚根本不具備工業基礎,甚至在這場千里大搬家之后,連作為一個政治實體自給自足都不可能做到了。
左宗棠砸鍋賣鐵撤出閩浙,就是交給朱富貴最可靠的投名狀。
當然,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惺惺相惜可不是左宗棠單方面的錯覺,朱富貴也是非常敬仰這位老英雄的。
大明錦衣衛、皇家陸軍部等部門已經在著手研究,等到延安光復,局勢穩定,萬歲爺將擇機擺駕橋山山黃帝陵,與左宗棠一道祭拜軒轅黃帝。
至于說,黃帝陵是不是真的在橋山之巔這已經不重要了。
從漢武帝到朱元璋,以及朱富貴歷代老叔爺都認定這里是黃帝陵,是中華人文祖脈,那么這里就是。
絕不容許這里落入異族之手。
當然,出于安全考慮,朱富貴祭拜黃帝一事目前并沒有通知左宗棠,而且其行程細節也需要大量推敲研究。
但不管怎么說,老左能為了民族大業自斷根基,朱富貴也完全沒有趁機使壞的打算。
而且左宗棠也押寶在朱富貴是真心抗俄上面。
畢竟朱富貴不是借抗日來搞自己人,各種劣跡斑斑的常凱申,這些年來的信用一直可以的。
此次,在給左宗棠的圣旨中,朱富貴明確指出:
大明軍事顧問不參與南楚軍戰略性決策,只提供技術性建議,不干涉南楚軍行政管理,不干涉南楚軍軍事紀律,不對南楚軍犯下的任何戰爭罪行負責,但,亦不問責。
同時,南楚軍應切實維護好大明顧問和專家的人身安全,每犧牲一人都需要楚國公府方面出具詳細的調查報告,并從鐵路股票分紅中扣除相應的撫恤經費。
撫恤經費按《大明律·烈士撫恤辦法》頂格處理。
左宗棠非常滿意朱富貴的放權。
原本得到那些他在夢里都不敢想的豐厚物資之后,左宗棠有一種被人當做外室包養起來的感覺。
他已經做好了成為提線木偶的心理準備。
但沒想到大明金主爸爸如此仁厚,并非拔diao無情。
大明朝廷居然完全不干涉自己的軍權。
萬歲爺真乃千古明君哪!
剛烈如左宗棠,捧著圣旨,看著碼頭上如山的物資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彩虹屁亂放。
不過在看過《大明律·烈士撫恤辦法》上的具體金額之后,左宗棠當場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決定要把這些大明專家當活祖宗供起來。
其實大明這些物資,說白了也就價值5億人民幣而已。
按照250比1的匯率計算,折合大明銀幣200萬元,或白銀135萬兩,或英鎊50萬元。
這點錢還沒之前大明趁著南方政府債務危機導致信用破產時,拿出來救市順便收割優質資產的本金多。
只是因為后世的工業品,以及大明的農產品實在太便宜了,以至于讓左宗棠以為朱富貴至少拿出了四五千萬兩銀子來幫自己。
所以他那句“萬歲圣明,謝主隆恩”喊得特別心甘情愿。
錢是能買到真心的。
如果買不到,這說明用錯了方向,或者對方根本不是人。
惠楚辦花了小錢,買了老左的真心,富貴大帝非常欣慰。
五萬南楚軍、三千湘軍,以及瑟瑟發抖的兩百銘字營淮軍,還有一百多關寧鐵駱駝猶太摩托兵,在武昌一共逗留了十天,進行整編。
這段時間里,他們一邊學習新裝備的用法,一邊彈著舌頭學習俄語口令。
最后,趙喜柱用漢陽和漢口兩鎮作為考試科目,測驗南楚軍對于明利堅裝備的掌握程度。
這兩場仗大明的教官們給了不及格的分數。
這也很正常,如果拿上新裝備就能成為強軍,淮軍未來在朝鮮和遼東也不會被日本人打得那么慘了。
當然,不及格不是說南楚軍的戰損比很難看,相反,這兩場戰爭中滿清軍隊幾乎都是一觸即潰,沒有帶來一絲絲驚喜。
不是南楚軍不優秀,他們在舊式軍隊中已經足夠優秀,奈何教官們可是大明皇家陸軍中的精銳…
“太弱了,紀律性也太差了,你們這么打,豈不是要和法國軍隊打出2換1,甚至3換1的戰損比?”
“一漢當五胡,你們打不了十個,起碼也得打五個吧?”
“居然連1對1都打不過洋人!”
“累了,毀滅吧,真雞兒丟人!”
面對教官們的牢騷,南楚軍將校們面面相覷。
如果兩個人能換掉一個洋兵,放在大清國,無論是僧格林沁還是林則徐大人都要從棺材板里笑醒吧?
再者說,你們丫是拿洋人皇帝的近衛精銳折算的吧?
咱只能見到地痞流氓組建的常勝軍、洋槍隊,要不是一堆阿三冒充的英吉利洋兵…
若是咱都能和洋人皇帝的御前侍衛一換一了,咱還不把上海、寧波租借的洋人給全都鯊了啊!
對于大明教官們的凡爾賽行為,南楚將校敢怒不敢言。
君不見左帥一把年紀了,還虛懷若谷地向教官們請教炮兵算學嗎?
自己還能怎么抱怨?
再說…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啊…
帶著學渣對學霸深深的怨念,他們也只好硬著頭皮在后面的戰爭中邊戰斗,邊學習。
左帥已經說了,等平定俄亂,將派一批積極分子去鳳都進修…
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很可能是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連將官們不敢抱怨,小兵們就更不抱怨了。
每天大碗泡面吃著,大瓶辣椒油兌著,香煙檳榔管夠,這日子,就是讓這些湖南仔去打南天門他們都干哪!
8月8日,武昌、漢陽、漢口三鎮正式宣告光復。
三鎮正式合并為大明武漢府,作為南楚軍西征的大本營。
出于人道主義考慮,以及勞力短缺的實際情況,漢陽和漢口實行留辮不留鞭的政策。
旗人與不愿繳辮的頑固份子一律凈身后充做奴役,在刺刀和皮鞭下將成噸成噸物資順著漢水運往秦嶺一線。
8月10日,南楚軍于長江北岸漢水匯聚之地誓師。
左宗棠橫刀立馬,迎著朔風,將濁酒撒入江中。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大聲吼道:“本將奉大明皇帝、天父、天下兵馬大元帥朱富貴帥令,帶爾等去秦川,去玉門、去天山討賊,爾等可愿往!”
五萬南楚軍齊聲大喊:“追隨左帥,誓報皇(辣)恩(醬)!”
作為教官團團長,以及事實上的皇訓員,趙喜柱默默掏出了一只高音喇叭。
然后在左宗棠“你特么是在作弊吧”的眼神中,用喇叭高喊道:“兩千年前,楚人入秦乃為一地之復仇,而今日,楚人入秦,乃保我中華祖地、黃帝陵寢!此戰,乃國戰,乃民族之戰,諸君,你我共勉——殺虜!”
“殺虜!”
“殺虜!”
南楚軍聲震碧波,與那滾滾長江的浪濤聲融為一處。
陜西和河南何處才是歷史文化第一大省,此事暫且不論。
但陜西對于中華民族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顧維鈞在巴黎和會上說,中國不能失去山東,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那么中國更不能失去陜西,就像西方不能失去羅馬。
或許在后世,沒有任何一個中國人考慮過在歷史上我們曾經一度瀕臨失去陜西,失去西安,失去中華民族的漢唐故都。
是一個無比帥氣的老男人,干凈利落地做完了這些臟活,以至于讓我們后人窩在沙發里,吹著空調,看著電視,調侃幾句大慫塔的趣事。
而如今,這個帥氣的老男人迸發出比歷史上更加強烈的激情,留下王文韶與三千部隊留守武漢,南楚軍出征。
或許是武漢三鎮被摧枯拉朽攻破的震撼,或許是滿清本就不得人心,又或許是受到中華復興大義的感召,一路上荊門、襄樊等地的守軍全都傳繳而定,紛紛表示愿意易幟,想要掛日月旗。
這些守軍也不是傻子,早就打聽清楚誰是大老板了。
既然要投,當然是直接投大老板比較劃算。
然而他們失策了。
朱富貴可不想當常凱申,也不想當尼赫魯。
對于收編雜牌軍、舊官僚、地方豪強之類的事情,朱富貴向來敬謝不敏。
朱富貴他是經常借鑒世界大國印度的經驗,可唯獨招降納叛,妥協讓利這一條實在是不敢學。
否則的話,不是朱富貴吹牛,給大明三個月,就能從黑龍江一路收編到昆明,造出個印度聯邦plus來。
但,這毫無意義,甚至是遺患無窮。
很多開國皇帝能做到的事情,到了后人手上就再也沒有解決的可能了。
所以大明拒絕了他們的投降。
而左宗棠方面則表示,歡迎他們加入南楚,不過還是那句話:“吾去殺俄,請遣軍來也!”
甚至就連軍糧,也不必擔心,有南楚一口辣醬面吃,就少不了爾等玉米棒子啃。
背靠大明爸爸就是如此豪橫。
只是,一聽說要帶兵北上去打俄國人和馬家軍,這些兵頭就一個個縮了卵,不是偶感風寒,就是老娘新喪,不能遠行。
左宗棠也懶得理他們,只要不來搗亂,不騷擾南楚的漢水補給線,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去多管。
就這樣,在多方的默契之下,南楚軍的北上成了一場武裝行軍表演,完全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對于左宗棠來說,唯一需要關注的只是后勤而已。
南楚軍從浙江帶出來的十三萬民夫幾經逃亡,如今只剩下不到十萬了。
不過大把明元撒下去,他又很輕松地在湖北征募到了數萬民夫。
民夫的待遇當然不能和正規軍相比。
南楚軍在打攸關民族之戰,是不能虧待的。
無論老左還是朱富貴陛下,都是厚待士卒的人,
普通南楚軍的餉銀恢復到了湘軍初建時的水平。
即每月6兩銀子,折合大明銀元9塊錢,一年100塊錢!
一個普通綠營兵假使不被克扣餉銀,每月也只有2兩銀子。
南楚軍和老湘軍是他們的三倍。
者說,如今是金銀本位時代,大明銀元的匯率墨西哥鷹洋美元。
一個南楚軍士兵的年收入足有一百美元,相當于一個西部高級牛仔或者小農場主,也相當于大明皇家陸軍的1/2,皇家水師的1/3,皇家空軍的1/5。
這樣的高薪正是當年湘軍悍不畏死的源動力。
只不過,靠曾國藩那點弄錢的本事,如今湘軍早就破產了,所謂三薪名存實亡。
但左宗棠靠著胡雪巖和大明貿易,五萬士兵合計一天一萬兩銀子的工資還是付得起的。
至于那些民夫的工資就差得遠了,一年有沒有10兩銀子都是個問題。
不過這也是很不得了的薪水了。
而且一天兩頓玉米糊糊,三天一份加了鹵蛋的泡面,日子不要太逍遙!
更讓九頭鳥們驚喜的是,這份本以為拿命去掙錢的工作,其實遠比想象中輕松。
贊美偉大的柴油發動機,民夫們的勞苦程度大大減輕了。
除了在某些河段充當一下纖夫,大部分時候都只要幫軍爺們背背行囊就可以了。
而這個所謂的行囊,自然是塞滿了“唐僧肉”、“大白免”、“烏巢”、“土力架”、“康帥富”的,繪有武德充沛分紅左輪豬的書包了。
簡單來說,有那么一丟丟像是春游小學生的畫風。
這樣輕松的武裝游行直到陜西漢中府才結束。
漢水雖然主體在湖北省,但漢水在陜西境內也有很長的距離,而且水面寬闊,河道很深。
如今的陜西已經非常疲敝缺水了。
黃河、渭河、涇河、洛河這些曾經大名鼎鼎的名川,如今都已經無法通航。(如圖)
唯有秦嶺以南的漢水可以通航,不過一兩千噸的運輸艦是不要想了。
實際上,過了襄陽,300噸以上的輪船就開不了。
到了陜西境內,更是只能走幾十噸的小船。
不過沒有關系,大明還用運輸艦帶了一大批“定遠級”水泥運輸船。
這種名頭震天響的船,其實就是后世那種內河水道里運沙子的水泥船,弱雞的很。(如圖)
但在大明水師官兵的心目中卻非常神圣。
當年海軍王忠皇提督打響新津戰役第一槍時,駕駛的就是加裝了耿工部穩定翼的這種水泥船。
而“定遠號”與“鎮遠號”水泥船作為大明水師的第一代旗艦,也被永久保存在了大明皇家博物院工業文化館中。
靠著這些水泥船,南楚軍從白河縣進入秦地,直達漢中。
只要拿到漢中,想要兵出西安,就只要按照蜀漢的老路就行了。(如圖)
南楚軍有朱富貴準備的八萬兩千多部小推車。(如圖)
這些質量極佳,且有充氣輪胎減震的鐵制小推車,比起諸葛亮的木牛流馬高明得不知哪里去了。
翻越秦嶺如坦途或許夸張了,但秦嶺對于南楚軍來說絕不是天險。
而且南楚軍也沒必要走魏延的子午谷奇謀小道,只要按部就班走斜谷等大路就可以了。(如圖)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前提是甘陜總督楊岳斌的態度。
他究竟是忠于滿清,還是心向光明,又或者也想學湖北各軍頭那樣掂前顧后,這對于南楚軍來說非常關鍵。
就在左宗棠準備寫信先對漢中知府胡惠林,也就是楊岳斌的女婿試探一番的時候,忽然兩匹快馬自漢中方向朝南楚軍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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