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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恒兵怔住。
他沒料到徐同道不僅不再計較他們當年的恩怨,還說以后有困難可以給他打電話?
當他從鄭猛手里接過一張徐同道的燙金名片,徐恒兵依然不敢相信這個現實。
他連忙連聲道謝。
徐同道笑笑,擺擺手。
徐恒兵沒有久留,見徐同道已經不怎么說話,他就自覺地主動告辭,徐同道讓鄭猛送他出去。
徐同路此時正好從電梯里出來,看見徐恒兵離開大廳的背影,徐同路眉頭頓時一皺,緩步來到徐同道這邊,疑聲問:“大哥,徐恒兵那老小子來咱們家干什么?他還敢上咱們家的門?”
徐同道抬眼看他,微微搖頭,“徐恒兵結婚了,有老婆孩子了,我看他變化不小,小路!你以后也別跟他計較了,心胸放寬點!”
徐同路很意外,“大哥,你認真的?”
坐在徐同道身邊的魏春蘭失笑,“小路,我可以作證,你大哥真沒開玩笑,他剛才還給那個徐恒兵一張名片了,說以后有困難可以打電話找他。”
徐同路更意外了,“不會吧?大哥,那家伙以前跟你跟我都打過架呢!還搬過咱們家的稻子!”
徐同道搖頭,“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小路!做人要向前看,別老是惦記過去的一點恩恩怨怨,沒出息!再說了,以咱們家現在的境況,你跟徐恒兵還計較什么呀?弄死他?你自己不用去坐牢?”
魏春蘭也勸:“是呀,小路!得饒人處且饒人,再怎么說,你們都是一個村的,又沒什么深仇大恨,你看你大哥都不在意了。”
徐同路撇嘴,“好吧!既然你們都這么說了,那就當我剛才什么都沒說,我去廚房看看晚飯做好了沒。”
說著,他就邁著兩條大長腿走了。
魏春蘭蹙眉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向徐同道,“老公,你說小路這是真被咱們說服了嗎?我怎么感覺他心里還是不痛快呀?”
徐同道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茶,“沒事!你別看他剛才好像心里很不爽,但你真讓他現在去跟徐恒兵斗氣,他反而提不起興趣,你信不信?他現在身份也不一樣了,不會再跟徐恒兵那樣的人斗了,跌份!”
轉眼,時間來到大年三十。
上午。
徐同道一家在四個保鏢的陪同下,浩浩蕩蕩地來到村尾的山坡上,帶著一堆祭品,來到徐同道爺爺、奶奶、父親的墳前。
這三座墳已經重修過了。
墳塋上,用石塊、混泥土澆筑過,墓碑也換成大理石的。
墓碑前,各種著兩棵冬青樹。
來到這里,徐同道和弟弟、妹妹一起動手,將一樣樣祭品擺在三塊墓碑前,然后,他招呼兒女一起過來燒紙錢。
紙錢全部燒著時,他起身帶頭挨個給爺爺、奶奶、父親磕頭。
魏春蘭和申屠晴也跟著跪下磕頭。
這應該是他們家祭祖人數最全的一次。
相比他們家最落魄的時候,家里只有母親葛小竹,以及徐同道他們兄妹仨人,如今他們這個家的成員就多多了。
魏春蘭、申屠晴、徐安安、徐樂、徐健。
他們家原本四口人,如今已經變成九口,如果葛玉珠也結婚生子,他們家的人口還要再多。
因此,徐同道在給爺爺、奶奶、父親磕頭的時候,心里是帶著幾分驕傲的,他真的把這個家帶起來了。
弄成了眼前這么一大家子,這個家在他的手中已經興旺起來。
并將繼續興旺下去。
無論說他封建也好、狹隘也好。
他始終認為一個家庭的興衰,與人丁的興衰直接相關。
一個后繼無人的家庭,怎么都談不上興旺。
原時空,這個家就日暮西山。
他這個做大哥的無后,弟弟徐同路甚至都沒有結婚,妹妹雖然嫁了人,婚姻卻也不幸福,最終,截止他重生前,母親更是帶著滿腔的遺憾撒手人寰。
下山回村的路上,徐同道忽然注意到村里好像有不少人在關注他們家今天上山祭祖。
他走在山坡上,都能看見村里一些人站在門外往山上張望。
不僅如此,他們下了山坡,準備進村的時候,卻再次遇上徐長生的父親。
準確地說——是徐長生父親早早等在徐同道回村的路上。
“小道,來!抽根煙!”
徐長生父親小跑著湊近,掏出一包玉溪,抽出一支遞給徐同道。
徐同道出于禮貌,停下腳步,給了一個笑容,但沒有接煙,擺擺手,“謝謝,我已經戒了,叔!你有事找我?”
徐長生父親尷尬地收回香煙,訕笑著點頭,目光看了看徐同道身后的一行人,壓低聲音跟徐同道說:“小道啊,有件事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你看?”
徐同道看著他的眼睛,“跟你們家長生有關的?”
徐長生父親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那個臭小子,小道,你不知道啊,那臭小子現在根本就不回家了,我上次去市里找他,好不容易把他找著,他竟然問我——‘你怎么來了?’,然后就趕我回家啊!這、你看這像話嗎?再怎么說,我也是他爸吧?你說是不是?”
“哦?”
這樣嗎?
徐同道眼里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嗎?長生連你都不想見了?”
徐長生父親沒察覺到徐同道情緒的變化,長長嘆了口氣,“可不是嘛!那臭小子現在對我誤會很深,小道,他跟你關系最好,你看你回頭有時間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勸勸他?哪有做兒子的一年到頭,都不回家的,你說是吧?”
“嗯,對!行!回頭我有空我會跟他說說的,你放心!”
徐同道沒有拒絕,答應得很痛快。
其實都是敷衍。
徐長生這么多年在他的網吧里做收銀員,掙的工資幾乎全部上交給他后娘,結果呢?
他爸和他后娘拿著那些錢,給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在村里蓋了樓房,娶了媳婦、生了孩子。
卻連一個像樣的房間都沒有給徐長生留。
這些事,徐同道偶爾與徐同林喝酒的時候,聽徐同林念叨過。
現在看來,徐長生這個笨蛋終于認清了現實,下決心要跟這個家劃清界限了。
徐同道心里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幫著勸徐長生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