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徐同道住處的路上,沒什么行人,尤其是走進小巷之后。
卜英惠跟在徐同道身后,默默地走著。
徐同道注意到了,就故意停下腳步,招手示意她和他并肩走。
卜英惠抬眼看他一眼,擠出一抹笑容,又低下頭去,但卻不再故意走在他身后,而是來到他身旁和他一起往前走。
徐同道感覺到她的不自然,想了想,就有意找了些話題和她閑聊。
“卜姐,你今年多大了?”
“21了,怎么了?”
卜英惠答著,側臉又看了他一眼。
徐同道不答,又問:“過了這個年,21?”
卜英惠點頭,嗯了聲,奇怪的眼神又看了他一眼。
徐同道笑了笑,“那你比我大3歲!挺好的。”
卜英惠好像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目光沒再往他這邊看,只是低聲接了句:“什么挺好的?”
徐同道:“我想到了一塊金磚。”
卜英惠:“…”
徐同道瞥她,發現她臉紅紅的,抿著嘴,沒有接話的意思。
他肯定她聽懂了他的意思。
而她沒有別的反應,只是羞澀,她的心意如何?他心里更確定了。
“我家里現在除了我媽,還有一個弟弟、妹妹,你家呢?”
徐同道又找了話題。
卜英惠低著頭,徐同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見她低聲說:“我爸媽、我奶奶,還有我姐和我弟弟。”
“你還有姐姐?弟弟?你是老二?”
徐同道有點意外。
卜英惠:“嗯。”
頓了頓,她又瞥徐同道一眼,表情有點好奇,“你剛才沒有說到你爸,你爸呢?”
“死了。”
徐同道答得輕描淡寫。
真實的情況,他也羞于啟齒。
那樣一個父親,對他來說,跟已經死了沒區別。
“啊?對不起呀!我不知道…”
她連忙道歉。
徐同道搖頭,“沒事,不知者不怪,你姐比你大幾歲?你弟現在多大?”
卜英惠:“我姐大我3歲,我弟…比你小一點,今年剛16歲。你弟弟、妹妹呢?”
兩人越聊越順暢,聊著聊著,彼此之間那生澀、尷尬的氣氛就漸漸沒了。
未久,徐同道帶她走進他租住的小院,來到他和徐同林合住的房間。
進門后,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墻邊的一堆煙花,“喏,你看!”
卜英惠看見墻邊那一大堆各種各樣包裝的煙花,驚訝得小嘴微張,“啊?不會吧?你買了這么多?這、這要不少錢吧?太、太浪費了。”
“如果你今晚不留下來看,那就是浪費,只要你看了,就不浪費。”
徐同道淡淡地說。
卜英惠回頭眼神復雜地看了看他,又轉過臉去看那堆煙花。
下意識走近了,蹲在煙花旁邊,伸手去摸著、看著。
徐同道站在門邊,瞇眼看著她蹲在煙花旁邊的身影,有點想摸出煙盒,點一支煙抽。
但他控制住了。
“你談過戀愛嗎?”他忽然問。
卜英惠摸煙花的右手忽然停下,這次她沒有回頭,只是低聲回:“沒、沒有。”
徐同道默然兩秒,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又問:“那你準備好了嗎?”
卜英惠這次沉默的時間比他長。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站起身,背對著他,低聲問了句:“準備什么?”
徐同道也沒有立即回答。
幾秒后,他深吸一口氣,沉著臉、抿著嘴走到她身后,“你轉過來!”他低聲說。
卜英惠的身軀微微一顫,但她并沒有聽話地轉過身來,依然背對著他,說話的聲音則更低了,甚至因為太低,還帶著幾分沙啞,“干、干嘛?”
因為她仍然背對著他,徐同道此時根本就看不見她的表情。
但他能通過她一動不動的僵硬背影,和低到略微沙啞的聲音,感知到她此刻的緊張。
他又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忽然又上前一步,緊貼到她身后,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她。
那一刻,她渾身一顫,下一刻,連忙掙扎著去掰他抱著她的雙手,嘴里也急急地說:“別、別這樣!放開!快放開我…”
她掙扎的力度很大,徐同道有點抱不住她。
幾秒后,他干脆放開了她,讓她成功掙脫。
而徐同道放開她后,卻突然扳著她肩膀,將她突然扳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然后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突然雙手捧住她臉,踮起腳尖,一口吻在她嘴上。
當時,卜英惠那雙漂亮的眼睛就睜大了。
嗚嗚地雙手慌忙推他。
幾秒后,猛然將他成功推開。
但推開的只是他的臉,她兩只手死死地抵在他鎖骨位置,她的腰肢卻被他緊緊地抱著。
此時,她驚魂未定,臉紅似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雙眼睛不敢看他,聲音也壓得很低。
“你、你干嘛呀?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好不好?求你了…”
徐同道沒有放手。
不過也沒有再做什么過份的舉動。
此時他臉也紅了,呼吸也很粗,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很快。
這種心跳加快的感覺,讓他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她。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體會過這種感覺。
“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卜英惠。”
他神色認真地低聲跟她說。
這一刻,他很認真。
之前在他店里的時候,在他確定她對他也不是沒感覺的時候,他就想直接跟她挑明了。
他怕夜長夢多。
怕錯過她。
剛才,這個房間里只有他們彼此,他就忍不住想馬上挑明。
可有些話到了嘴邊,他就是說不出來。
你已經記不清自己上次跟女人表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去年他和吳亞麗走到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表白這一步,而且,當時他心里其實一直都很清楚,他對吳亞麗…主要就是饞她的身子。
而對卜英惠,他喜歡她整個人,包括她的性格、她的笑容。
他想和她談一場真正的戀愛。
可事到臨頭,表白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于是,他付諸為行動。
抱了她、親了她,他才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他剛才就很想說的話。
“不、不行,我、我還沒想好,你先放、你先放開我好嗎?我求你了…”
卜英惠抵著他鎖骨的雙手,忽然松了不少。